《论怎样有效利用前男友》有事烧纸无事烧香

19、第十九章

　　“咳！咳！”隔壁桌伸长了脖子的某路人被孟进直白的言论惊到呛水。
　　卡座两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坐满了人，两个人略宽松、三个人略挤的位置上硬是塞了四个人。林屿用余光扫了一圈，热气一下子冲到脑门上，又不好开口，只能冲孟进比了个缝嘴巴的动作。
　　孟进见好就收，“等下吃完了要和我一起逛逛吗？介绍些朋友给你认识。”
　　林屿能屈能伸，“嗯。”
　　他都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孟进还要献殷勤，那就不要怪他只认吃不认账啊！不对，他和孟进要么做情侣，要么做陌生人。到时候他们两相忘于江湖，这些通过孟进认识的人脉想必也不会继续卖他面子，那岂不是要做白用工？也不对，看孟进这势头，估计还能折腾一段时间，这有便宜不占就等于吃亏啊！啊！怎么办！感觉自己好茶啊！

　　孟进带着林屿满场转悠，这情形和几个月前的新闻发布会一模一样。只是当时他想给林屿拉人脉，还得以翻译陪同的名义把林屿绑在身边。现在他想对他好，却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孟进对目前的进展表示很满意，当年林屿软化他的温水煮青蛙战术持续了将近一年。他比林屿有耐心。不管多少年都愿意等。
　　往年同学会，孟进都是卡着会长发言的时间点来，和几个相熟的校友聊完就撤，十分讲究效率。
　　今年不一样，看见认识的对林屿有用的人，他都会主动打招呼。虽然看上去仍然是往常那副有客套却疏离的样子，但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可能是眉眼柔和了一些，少了几分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很多以前不敢在孟进面前说的打趣和试探都冒了出来。
　　“孟工和林老师是……朋友？”
　　孟进回答：“不是。”
　　“啊？”
　　林屿生怕孟进说出什么让他尴尬的话，马上抢答，“表面朋友，哈哈。”
　　“孟工怎么走哪儿都带着林屿啊，这么铁，什么关系啊？”
　　问问题的人居心叵测啊！林屿继续抢答，“和大家一样，校友关系啊~”
　　一圈走完，林屿累得不行。主要是心累，平时和外面的人打太极就够累了，今天还得随时提防孟进这个定时炸弹。便宜果然不是那么好占的吗？
　　不过今晚林屿火速谈成了一项合作，拿到外贸公司海外销售的英语培训。虽然对方很鸡贼，只答应了一年的合同。这倒无所谓，林屿求的本来也就是更多的机会而已。把口碑做出去了，以后还愁这方面的资源不成？

　　聂明潭的事林屿没怎么放心上，一个被他KO掉的跳梁小丑，不值得惦记。可出乎他意料的是，第二天，这个人就上了热搜。
　　“宣大讲师聂明潭”的词条下第一条就是昨晚聂明潭口嗨的视频，底下骂声一片。聂明潭本人的微博更是惨不忍睹，直接被骂到关闭评论。
　　从视频拍摄的方向来看，林屿回忆了下昨晚大家的站位，拍视频的应该就是周祐希。略一思索，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
　　周祐希拍视频，估计是想留个聂明潭的把柄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可后来孟进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站出来“伸张正义”。虽然在孟进面前卖了个人情，但他也不想得罪聂明潭这种很自我的人，那就干脆让人翻不了身。他把视频卖给了一个网络红人，对方赚足流量，他免了后顾之忧。
　　在有心人的引导下，代表高知分子的宣大讲师聂明潭道德品行败坏，轻视并诋毁普通人民教师的罪行板上钉钉。还有人PO出微信群聊天截图，把聂明潭的“光荣”口嗨史抖了出去。
　　宣大出于舆论压力解除了和他的聘用合同，聂明潭落得个人人喊打的局面，林屿和孟进也因为视频的内容再度成为话题的热点。
　　[林老师怼起人来真得劲！]
　　[孟工好帅！简直正义使者！]
　　[求林老师出书！怎样不带一个脏字地骂人！]
　　[只有我发现孟工和林屿站得特别近吗？]
　　[终于有人说出来了！而且，这怎么看也是孟工冲冠为红颜吧？]
　　[腐女不要过度脑补好吗？]

　　已经习惯了上热搜的林屿十分淡定，甚至还利用这波热度出了个“如何优雅地用英语怼人”系列，商人林屿实锤了。
　　不习惯的是，同学会之后，孟进又没什么动静了，连一直没断的早晚安问候都停了。微信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同学会当晚：
　　孟进：“你哪天回晋城？”
　　林屿：“小年前一天。”
　　孟进：“我最近事情有点多，但愿节前还能见上一面。”
　　林屿：“我也挺忙的。”
　　孟进：“李秀仪说你最近都没什么排课。”
　　林屿：“你不是忙吗？还有时间聊天。”
　　孟进：“今晚的时间就是腾出来给你的。”
　　林屿：“说得好像往年的校友会你没参加一样。”
　　孟进：“为了校友会可以挤出一两个小时，为了你可以挤出一整晚。”
　　林屿：“没事的话我睡了。”
　　孟进：“嗯，做个好梦。”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林屿就拿孟进这种直球的说话方式没办法。有些话别人说出来就是油腻，从孟进这种内敛的人嘴里说出来，却让人觉得诚恳。好吧，林屿承认他以前就是双标。
　　不过这人献了一晚上殷勤，说了几句甜言蜜语，然后就这样下线了？这是要先热一阵，再冷一阵，让林屿感受到心理落差？就这？就这点段数也想乱小爷的心神？

　　几天之后，林屿就知道孟进突然下线的原因了。聂明潭事件的热度还没完全下去，孟进又上了热搜。某小透明告孟进侵权，抄袭他独立研发的新编程语言。“孟进抄袭”的标红字样实在刺眼，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站孟进的。但随着博主不断放出的证据，很多人都开始摇摆不定。
　　[孟进国际奖项都斩获了好几个，会瞧得上这种参赛落选的编程语言？]
　　[如果原主参加的不是宝成的编程比赛的话，这个说法我就信了。]
　　[如果是真的，这也太……张狂了吧！直接拿别人的劳动成果？]
　　[你们当宝成IT部一组的都是死人吗？有他们在孟进用得着抄袭？]
　　[观望，等一个真相。]
　　[站孟工，请大家不要忘记是谁把某个上门挑衅的外国黑客赶回老家的。]
　　[一码归一码，孟进团队用的编程语言显然是基于原主的设计之上的。]
　　[膨胀了吧，飘飘然了，自己写不出来，就用别人的。]
　　[不是被人骑到头上，原主会跳出来和宝成这种企业叫板吗？]
　　[孟工的公益网站帮了那么多人，我相信他的人品。]
　　[偷税逃税的明星还捐款呢，作秀谁不会？]
　　[孟进没发声，宝成也没发声，先蹲一蹲。]
　　[果然现实世界里就没有这么完美的人吗？都特么是人设！特么不追明星也能塌房！]
　　[我倒不觉得惊讶，前两年还好，这一年孟进估计光顾着在宝成勾心斗角了吧。又不是超人，哪能面面俱到。为了撑门面，挑了个软柿子捏，没想到翻车了呗。]

　　看着网友的评论，林屿都觉得糟心。也不是为了网友的诋毁，他和孟进都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之所以糟心是因为林屿嗅到了明显的阴谋的味道。
　　孟进同学会“主持正义”的事情刚结束，就爆出抄袭丑闻。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营销太多不小心翻车的感觉。原主前脚发微博，后脚就有一堆专业人士分析鉴定原主证据的可靠性。原微博的转发量高得离谱不说，评论区里水军的痕迹也相当明显。这时有人要对付孟进啊，或者说，是他背后的宝成？
　　到底还是吃人嘴软，拿人手嘴。林屿良心发现，觉得自己要是在利用完孟进之后对人家的危机不闻不问，那就太不地道了。犹豫再三，还是拿起手机，破天荒地主动联系了孟进。

　　这场大戏孟进准备了很久了，目前看着他是被迫入局，处于劣势。但等到对方图穷匕见的时候，就会看见孟进精心为他们准备的一张大网。鹿死谁手，早就有了定数，只是剧中人看不清全貌，还在洋洋得意。
　　事情牵扯很大，虽然早就埋好了反击的武器，孟进也不敢掉以轻心。这几天都没睡过整觉，今天把最后的事情安排完，确保万无一失，回家倒头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看到林屿的信息，孟进露出了疲惫的笑意。好几天没联系林屿，不是故意晾着他。刚和林屿有点进展，孟进怕自己克制不住想跟他说说话的欲望。索性一句话都不说，把全副身心投入到宝成高层的汹涌暗流之中，也能尽快给林屿一个最好的交代。
　　没想到林屿会出于担心主动联系他，瞬间浇灭了孟进想展现什么事我都扛得下的心思，改而装起可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