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怎样有效利用前男友》有事烧纸无事烧香

20、第二十章

　　“网上的事，没事吧？”不行，关心的意味太明显了。
　　“最近怎么样？”啊，太傻了。
　　“这几天就是在忙这事？”有点抱怨的味道，也不行。
　　林屿删删改改，最后决定还是开门见山。
　　林屿：“网上是怎么回事？”
　　孟进：“宝成内部派系斗争，避不开。明面上针对我，实际被针对的是我师傅，就是IT部总监。集团里盘根错杂，现在这种关键时候，很多事只有自己去办才放心。连轴转了几天，刚刚才回家睡了一个整觉。”
　　林屿：“这是处理好了？”
　　孟进：“还没有，情况很复杂，结局没明朗之前我在这里也不方便多说。”
　　林屿：“理解。”
　　孟进：“我的意思是在微信上不方便多说。这件事还牵扯到陈树楷，我们见面说？”
　　林屿：“我倒也没那么急，等你们处理好了，大家都能知道是什么情况。”
　　孟进：“公开声明都是真的掺着假的说，很多细枝末节都会被抹掉。而且，陈树楷被卷进去是我在暗地里推了一把。关于这一部分，我觉得我有必要当面和你说清楚。”

　　林屿和孟进约在一家私人海鲜粥铺，老板没留大堂桌位，全部装修成小包房，很适合各种需要单独空间的场合，比如商务约谈，比如私人会面。
　　林屿刚坐下不久，孟进也到了。上午才洗漱过，刮掉了加班熬出来的胡渣，换下了沾满二手烟味道的衬衫西裤，状态勉强能见人。不过即使久违地睡了十几个小时，孟进的眼下还是有一抹明显的青色，显出几分憔悴。
　　“正好，我刚点了几个菜，你再看看要加什么。”林屿尽量自然地把点菜用的平板递给孟进，心说这两个人单独见面果然还是怪尴尬的。而且，这莫名地有点紧张是怎么回事？这跟我想的可太不一样了！
　　林屿偷瞄孟进一眼，很好，对方正在低头看菜单。那他拿出手机看一看就也很正常，嗯，滑滑微博，往下划，继续往下划。不是，他明明相好的，要让孟进知难而退。人嘛，不撞南墙不死心，总想着万一什么的。按剧本，他应该是那个挥剑斩情丝的潇洒大侠。可现在，怎么戏还没演几场，剧情就有点要脱离台本的架势了呢？！所以这就是想象和现实之间的那条鸿沟吗？
　　“你现在因为工作需要，每天对着屏幕的时间挺多的吧。眼睛有什么问题吗？还会像以前一样看久了就觉得干吗？”孟进烫完餐具，把热水推到林屿那边。
　　卧槽！刚刚不是要刷微博吗？怎么思想又开小差！“会有一点，多远眺、多按摩还是挺管用的。”林屿下意识说了真话，下一秒又后悔为什么要说这么仔细。以前他眼睛一干就爱滴眼药水，还是孟进说容易产生依赖，他才被约束着停了这个习惯。虽然事实上，相处的时间久了，自然会在对方的生活里留下一些痕迹。但事实是事实，说出来总有种他输了的感觉。
　　“那就好”，孟进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亮了几度，林屿身上还保留着一些和他在一起之后才养成的习惯。想到这点，孟进的心就是一热，可现在不能急躁。
　　林屿是他曾经偏执和枯燥的世界里的一抹光，带着灼烧感的炙热印在孟进的胸膛里，至今不能忘怀。同样，他也在林屿的世界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哪怕是时间走远了，记忆被雾霾蒙住了，有些东西早就刻进了生活里的每一个角落。可没了那束阳光，少了那些色彩，时间照样轮转着。这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是忘不掉和放不下喜欢作祟，把一湖池水搅乱。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包间里静悄悄的，像是有太多话想说但是无从说起，也像是无话可说。

　　“说正事吧，”孟进先打破沉默，“宝成内部早就有消息总经理要退，动心思的人不少。我师傅一直是中立原则，专心搞技术，尽量不碰政治问题。但有人想逼他表态，他就借病退到幕后，暂避锋芒吧。”
　　难怪，虽然孟进编程很厉害，可技术归技术，管理归管理，就跟大家最厉害的兵不一定能当将军一个道理。之前他还纳闷孟进怎么几年时间就能代总监行使职权了，原来是被推出来当挡箭牌的。想到这里，林屿看孟进的目光都有些同情了。“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宝成这种效率至上的大厂怎么会留个半退休状态的总监。”
　　林屿的小表情，孟进一眼就看懂了。他有心想装惨，又不忍心让他师傅背黑锅，只能实话实说：“这件事是我自己同意的，我师傅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没瞒过我。如果我不答应，他也有其他的应对办法。只是这一招更隐蔽，效果好的话能釜底抽薪。我也是受益人，虽然大事还是要经过师傅首肯，但这段时间还是学到了很多以前单纯当组长时学不到的东西。”
　　“也是，也算是名利双收了。”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林屿突然笑了起来，“你平时网上会看关于自己的报道吗？”
　　孟进苦笑，“最开始会看，后来就不怎么看了。内容真真假假不说，主要是风格太浮夸了。怎么传奇怎么写，看得我都怀疑他们说的是不是另外一个人。”
　　“哈哈！是吧！”林屿的姿态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我之前刷到有个营销号说你的智商测出来和爱因斯坦差不多，我当时真是没忍住。不是我贬低你，编程方面，你真的是天赋型选手，但他们知道你高考时的物理分数吗？笑死我了，真的是张嘴就来。”
　　孟进也跟着笑，“不记得是在哪里看到的了，说普通程序员写一段代码要好几天，我写只要几个小时。就越传越玄，到现在都有些神化了，所以我一直觉得我和网上的孟工是两个人。”
　　“的确有夸张的成分，但现在不就是这样么，包装最重要，况且你也不是没有底气……”察觉到自己在说什么，林屿马上闭麦，把自己为孟进说话的锅推出去。不愧是在宝成摸爬滚打的人，说话的时候很会引导啊。
　　孟进一副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继续说：“其实，宝成举办的各种比赛也是一种媒体公关。从我拿一等奖然后到宝成实习开始，就成了他们公关的一部分。这几年，我参加各种比赛拿奖，和官媒合作，被黑客点名约战，做公益，其实宝成都有在背后推波助澜，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通稿。都是上任公关总监推的明星员工策略，只是谁都没想想到会这么成功。”
　　这倒是跟林屿想的差不多，“你这么一说的确是的，最近你们游戏公司的那个天才画手的通稿也挺多的。”

　　“请问需要帮您煮海鲜吗？”两个人越聊越顺畅，直到服务员敲门进来上菜，才意识到正事没聊几句，光聊其他的了。
　　“我们自己来吧。”看林屿又回到刚开始不自在的样子，孟进就知道刚刚轻松愉快的谈话是结束了。等服务员退出去，他先把鱼鲜倒进锅里。“鱼肉烫熟了就行，煮久了肉质就老了。”
　　林屿把下了点青菜，“再烫点青菜，我喜欢一起煮着吃。”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包间里只剩锅咕嘟咕嘟的声音。
　　孟进暗自叹气，又告诉自己不要贪心，能毫无芥蒂地聊这么一会已经很不错了。“粥还很烫，干等着不如继续说说这两天的事。”
　　林屿问：“所以现在是对方出手了？”
　　孟进回答：“对，他们做了个局，先把我这个宝成非官方代言人的形象搞臭，再借机撤了我的职位，好换他们那边的人把控IT部。”
　　“他们的内应是陈树楷？”这样两件事就联系起来了，林屿想。
　　“是的，当然，他们不止陈树楷这一个内应。只是这几年陈树楷事事被我压过一头，他自尊心高，一边不甘心，一边又不得不打造和我关系很好的表象，估计内心都要扭曲了。他有野心，谁都看得出来，对方找上他，都在我的计划之中。都说千防万防，内鬼难防。于其去踩内鬼是谁，不如把绝佳的内鬼人选送给他们。”
　　内鬼么？这情形，倒是和当年有些相似。林屿表情有些复杂，“你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孟进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是卢君昊，孟进直接挂断。卢君昊夺命连环第二call，孟进意识到有急事，和林屿示意了一下，马上接通。
　　“喂，什么事？”
　　虽然孟进没出去接电话，林屿也不好直愣愣地听，就捧着粥碗，边吹边喝。
　　“为什么这次屏蔽不了？！”
　　孟进的语气有些急，林屿乱猜，莫非是宝成那边出了什么岔子？孟进的脸色越来越沉，带着林屿都有些不安，不会是招了对方的道吧？
　　“我知道了，你那边不用做什么了。我这边......公司的部署都安排好了，不能因为我的私事打乱节奏。我个人先发声明，最迟明天，他们蹦跶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