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怎样有效利用前男友》有事烧纸无事烧香

24、第二十四章

　　“你递给我吧，我不想动。”
　　“兼职这么累吗？”计弘一挑眉，林屿不是这么娇气的人，他用眼神询问顾从年。
　　顾从年在笔记本上写下“男人”两个人，简单粗暴，一目了然。
　　林屿把一包芒果干拖进被窝里，“你不懂，我这是身心俱疲。”
　　“怎么，能比你用blue的时候还心累吗？”
　　林屿想了会儿才回答：“叠加的心累！软件上碰到的都是些精虫上脑的，现实生活里碰到的都是直男，这次这个还特么恐同！”
　　“现在还有人留辫子啊！”

　　林屿倒不是真的为了孟进这么郁闷，主要是他都大二了，还是没能脱单。桃花不少，只是都是烂桃花。回想起之前的经历，林屿琢磨着自己可能是脱单无望了。
　　休养生息顺带消沉了一天，林屿又活了过来。他看中了某国际一线品牌的某款丝巾，那气质，和他家张女士绝配。相应地价格也不便宜，两千多。他累死累活六天攒的只够买半条丝巾，还得继续揽活。
　　切实感受了把体力活的不容易，林屿把目光投向了其他的岗位。发传单，体力活，排除。淘宝客服，他没有长期兼职的打算，排除。模特，身高不够，排除……不对，影楼样片模特，时薪200，工资日结。可以啊！无需经验，林屿眼睛一亮，必须冲。

　　面试那天，林屿从头到脚捯饬了一遍。招聘要求里没提要什么风格的，他只能放大自己的优势，白色T恤打底，叠穿一件带设计感的潮牌上衣，做旧的藏蓝色短裤，搭同色系的中筒袜和老爹鞋，整体强调四个字：青春逼人。
　　出了地铁口，一阵凉风把林屿腿上的汗毛吹得竖了起来。“嘶”，果然风度和温度就不能并存么，林屿快步往前走，企图用运动带来的热量打消这股寒意。
　　不过身体还没走热，林屿就不得不放慢了步调。如果没看错的话，前面那个背挺得笔直，走路像脚下窜风的人，应该就是孟进。这才几天，说好的江湖不见呢？林屿恶狠狠地盯着某个前朝余孽的背影，又是T恤加运动裤，真够土的。直男审美，还敢看不起gay，回头看看小爷的穿搭，潮瞎你！
　　走在潮流前线的林屿用意志力抵抗着宣城的妖风，个中滋味，只有他腿上的鸡皮疙瘩知道。怎么还不拐弯？现在还同路呢？卧槽他怎么进影楼了？！林屿站在影楼门口，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孟进也来应聘模特？可模特不止看脸吧？身材也不是最重要的吧？镜头张力，对！孟进那故作高深的面瘫脸哪里做得了模特。信心倍增，林屿对着玻璃门整理了下发型，上了二楼。

　　走进房间，人差不多到齐了，各方视线在林屿身上走了一圈，带着各自的计较。林屿察觉到孟进的视线，冷漠地转开目光，挑了个远的位置坐下。
　　影楼工作人员坐在前面，拿到所有人的签到册后，一个看起来十分干练的女人开口，“各位同学好，我是这次样片的摄影师。模特呢，从你们中间选三对，一对酷哥和靓女，一对甜妹和奶狗，一对仙侠范儿的。等下按坐次一个一个上去，面对镜头摆五个姿势，风格嘛，你们自己定。”
　　工作人员继续调测设备，底下的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看了一圈，林屿发现不少人明显彼此认识，估计都是有经验的模特。此时此刻，林屿才后知后觉得紧张起来，对着这么多人摆姿势，这对于没有经验的林屿来说多少有点羞耻，更何况镜头的那一边还有好几个工作人员一起盯着……酷哥仙侠什么的都和他不搭边，奶狗什么的，往青春阳光上靠的话还是有希望的。
　　林屿赶紧翻出昨晚看的拍照教学视频，认真记上面的动作和角度。他一边看视频，一边还要留意前面的状况，心情越发惨淡。为什么他们身体随便一摆就有那个范了？一个个的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自信啊？看得人好方！
　　轮到孟进了，林屿格外关注，试图从“弱者”身上汲取些勇气。第一个动作，孟进用大拇指擦拭下唇，仰头，俯视。孟进的眼神空空的，明明盯着摄像头，却给人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卧槽！这就是酷哥本酷啊！没表情就是酷哥的标配啊！林屿好戏没看成，反而压力倍增。虽然他和孟进不是一个款，不存在竞争，可如果连孟进都表现得这么好，他等下要怎么做才能扳回一成啊！
　　第二个动作，双手在胸前比X，稍微低头，挑眉。第三个动作，侧身，转头，让放肆的笑容成为整张照片的焦点！林屿再确认了一遍教学视频的内容，一脸见鬼的表情。他就说孟进的姿势怎么这么眼熟，可不就是视频里的这几个吗？只是把笑脸改成了面谈，感觉就变了。还能这么玩？林屿的内心有一万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下好了，准备好的动作也不能用了？现场发挥？几经波折的林屿满脑子只剩下经典的剪刀手，凉凉了。
　　“真的有人跟着这种教学拍照啊？”
　　旁边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林屿才发现自己太暴躁把内心OS说了出来。他一脸心如死灰的样子，“是啊，你今天还一次性看到两。”
　　“哈哈”，伍斯其压抑着笑声，觉得这人挺好玩。他盯着林屿的脸看了几秒，“你要拿的是奶狗名额吧？”
　　林屿看着眼前这张近距离放大的脸，莫名有些脸热。虽然这位仁兄不是他的类型，可长得这么雌雄莫辨还一点都不显阴柔的脸实在是太好看太高级了！“啊？啊”，林屿不争气地结巴了。
　　伍斯其打开汪历的朋友圈，刷到一组图片，把手机递给林屿，“学学我男朋友怎么装奶狗的。”

　　“就因为你对他有意思？”汪历夹了一块被火锅汤汁浸得油亮透红的牛肉片。
　　“无语吧！”全靠伍斯其仗义相助，林屿成功拿下奶狗名额。下午收到微信通知，晚上就叫上人家小情侣一起搓一顿。“重点是这次他也得了，真特么不爽。”
　　“没事，到时候你和伍哥两个人一起排挤他”，汪历瞎出主意。
　　伍斯其瞥汪历一眼，“你们两个过家家呢？化妆换衣服拍照，休息都要掐着时间算，谁还有那闲工夫搞什么排挤？”
　　“那怎么办？”两个没头脑几乎异口同声。
　　伍斯其叹气，“能怎么办？我们这条路注定了不好走。管那些人做什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等你变牛X，那些人就只能在你背后吐酸水。”
　　“说得挺到位”，林屿表示赞同。
　　“那是，也不看是谁说的”，汪历一脸我哥最厉害的样子。
　　吃完，林屿一个人坐地铁回学校。想到某对双宿双栖的情侣，林屿先冒了酸水，什么时候甜蜜的爱情才轮到他啊？

　　“我也要刷睫毛吗？！”林屿满脸写的都是抗拒。
　　化妆的小姐姐嘻嘻地笑，“当然了，小帅哥。镜头很吃妆的，你别看现在好像妆很浓的样子，上镜妆感不重的。”
　　林屿感觉像回到了小学上台表演的时候，脸上涂满了化工颜料。他将信将疑地打开前摄像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妆感吧，的确不重。但是整张脸的轮廓非常清晰，突出五官的优势，效果堪比美图。
　　妹子们还在化妆，伍斯其那边还要弄假发发型，最先解放的是林屿和孟进。林屿偷偷瞟孟进一眼，不得不说，这家影楼化妆师的技术都很不错。孟进的骨相优势突出，加深了轮廓，少了些青涩感。五官没变，给人的感觉却成熟不少，配上那身小西装，成功从面瘫酷哥脸升级为霸道总裁脸。林屿只能安慰自己，看，他虽然眼光不行，但审美还是在线的。

　　“那两个做好造型的小帅哥，过来一下，试试镜头感。”
　　林屿心眼多，故意落后孟进几步，让他先去试水。
　　“注意看镜头，不要瞪我，让你看。”
　　“嗯，不错，肢体再放松一点，可以。”
　　“诶，继续啊，不行，太刻意了。”
　　“把你的气势拿出来，不是这样，诶，面试那天看着挺好的啊。”
　　噗嗤，摄影师没看出来，林屿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吗。孟进和他都是新手，面试那天学几个动作还能糊弄过关，正式拍摄肯定要露怯。
　　“林屿是吧？你来试试。”
　　“摄影师姐姐，我和他一样，之前都没什么拍摄经验。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就面试的时候准备的那几个动作最熟练了。”林屿不想像孟进一样被人看笑话，只能老实交代。
　　想到刚刚孟进前后断截的表现力，工作人员们一脸怪不得的表情，想笑又憋了回去，摄影一姐在旁边坐镇呢。
　　“你也上去，我先叫你们怎么在镜头面前抓表现力，动作什么的等下正式拍的时候跟着这几个幸灾乐祸的人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