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怎样有效利用前男友》有事烧纸无事烧香

29、第二十九章

　　四个人选了窗边的卡座，林屿一个箭步率先抢占里面靠窗的位置，“坐外面的跑腿啊！”
　　计弘一越过孟进，一屁股坐到林屿旁边。孟进愣了愣，迎上计弘一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皱了皱眉，坐到林屿对面。
　　“你今天转性了？”平时计弘一肯定要跟他抢里面的位置，今天居然不声不响直接坐外面。
　　“老板买单，小的为老板服务。”
　　“那”，林屿一脸将信将疑，“小弘子，先来几碗甜酒汤圆。”
　　“好叻，林老板，点菜的时候别忘了小的爱吃的。”计弘一拉着同为跑腿人的顾从年，两个人嘀嘀咕咕地走了。
　　“蘸水。”
　　“好的，还是老配方是吧，小的去去就来。”
　　“酱油炒饭。”
　　“您尽管吩咐。”
　　这家店小食免费，但要收人头费，林屿每次来都可着劲儿造。店家精明，自助区都是小碗，还浅。林屿两三口解决掉一碗酒酿，把碗递给才端着炒饭回来的计弘一，“再乘一碗。”
　　“我去”，孟进看不下去，直接伸手拿过林屿的碗，又把自己的推过去，“你先喝我的。”
　　“你别不好意思啊，下次你坐外面的话就轮到你跑腿了。”
　　孟进充耳不闻，对计鸿一说，“你坐吧。”
　　“那我直接坐你那了啊，这外面的宝座就让给你了？”计弘一眼神揶揄。
　　“嗯”，孟进避开那探究的目光，心想：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跟小孩子一样，看见朋友和其他人玩得好，就受不了想表现一番。
　　林屿赏计弘一一个大白眼，“你看看别人，多自觉。”
　　“我不跟他比。”
　　这时候，顾从年端着几盘凉拌菜回来，“怎么换位置了？”
　　“某人脸皮厚啊。”
　　“怎么着，我可以跑腿，孟进就不行？这么偏心的吗？”
　　“少扯这些有的没的，自己懒还不承认。”
　　林屿的语气过于坦荡，弄得计弘一都不确定了，他给顾从年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不知道，你别看我。”
　　“不对，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们两打的什么哑谜？”林屿一头雾水。
　　“晚上回去跟你说。”

　　这天，林屿罕见地没吃顶。倒不是他战斗力下降了，是有人不允许。
　　“加菜吗？”桌上风卷云残，空盘子垒得老高。
　　“我吃饱了”，孟进放下碗筷，立地成佛。
　　“加！今天不把你吃穷我不走”，计弘一和顾从年埋头苦吃，他们寝室聚餐的原则是没吃到想吐的感觉就不算完。
　　“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两个牲口，我问的是孟进。”
　　孟进伸手抹了把林屿凸起来的肚子，“你还没吃饱？”反问的语气。
　　“饱了，但是我还可以战斗。”
　　“饱了就别吃了，吃多了对胃不好”，不是商量的语气。
　　“啊？但我已经点了。”
　　“他们两吃。”
　　计弘一和顾从年对视一眼，怎么，他们两的胃就不是胃了？
　　“那我们干嘛？看着他们吃？”吃撑了的感觉的确不怎么好，林屿有些犹豫。
　　计弘一看不下去，“啧，把单买了你们就可以走了，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发挥。”
　　“那我再拿根冰淇淋？”林屿眼巴巴地看着孟进，“免费的，不拿白不拿。”
　　“可以。”

　　“你今天晚上没兼职啊？”林屿边走边晃悠，时不时用肩膀撞孟进几下。
　　“你请客，我特意空出来的。”
　　林屿嘿嘿一笑，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多不好，你连一个小时的工资都没吃回来啊。”
　　“的确，好歹也是时薪一百五起跳的人。”孟进顺着林屿的话说。
　　“那你还挺亏。”
　　“还好，我现在主要做家教和模特，赚得比以前多。下学期开始，我打算少接点兼职，把主要精力放到学习上。能多拿几个奖学金的话，数额也不小。”
　　“额，你，你很缺钱吗？”林屿一直想问，今天终于憋不住了。顾从年家庭条件也一般，但也不像孟进这么拼。林屿觉得这背后有故事，又不好意思问。
　　“没办法，我爸被人骗，欠了一堆债。他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和我妈还想挺直腰板做人啊。”孟进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
　　林屿怒了，“你爸这么渣的吗？！”
　　“啊？不是，他，他接受不了现实，天天酗酒，最后把自己喝死了。”
　　林屿猜到孟进过得不容易，但没想到这么不容易。他张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孟进现在才大一，那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才多大？高中？初中？林屿想象不到孟进都经历了些什么，才能用这么若无其事地语调说出这么沉重的过去。
　　“最困难的时候早就过去了”，孟进伸手揉了揉林屿的头发，“唉，苦着张脸做什么？我告诉你是因为你是我朋友，你这样让我感觉我在卖惨啊。”
　　被反过来安慰的林屿垂着头，闷闷地说：“你太厉害了。”
　　“你冰淇淋还吃不吃了？一直拿着，手不冷吗？”孟进只能转移话题。
　　“太冰了，我，我慢点吃。”早知道就应该在火锅店里吃完再出来的。
　　“给我吧”，孟进叹口气，接过冰淇淋，又把林屿冻成鸡爪子的手抓进兜里，“手也给我。”

　　林屿刚进寝室，就遭到了严刑拷打。
　　“刚刚干什么去了？你们不是先走了吗？怎么比我们还晚回来？”
　　“散步”，林屿的心思还放在孟进的遭遇上，情绪不高。
　　“怎么散个步就变成这个狗样子了？你表白被拒绝了？不应该啊！”
　　“表白？”林屿没懂，“我跟谁表白？”
　　计弘一翻了个白眼，还在这和他装呢，“孟进啊。”
　　林屿白眼回击，“说了现在我只把他当朋友。”
　　眼看两个人又要开掐，顾从年赶紧插话，“林屿，这个，你确定吗？”
　　林屿想起吃火锅食他们两打暗号似的对话，明白了，“你们两之前就在嘀咕这个？”
　　“是啊”，计弘一回答得相当坦荡，“你和孟进都那样了，你跟我说你们只是朋友？”
　　“我们怎么了？”林屿的语气同样坦荡。
　　“不是吧？你自己没意识的吗？我从头捋起啊！”计弘一回忆了下，“对！这阵子你七点多起床，就为了和孟进去图书馆，你以前都要睡到中午才起来！”
　　“我那是为了学习！而且守晨练的时候我习惯早起了！”林屿据理力争。
　　“别急，啊，还有呢！孟进给你买的板栗你都不肯分给我们吃！”重色轻友，计弘一在心里加了一句。
　　“我用早起换来的，为什么要给你们吃！”计弘一什么时候这么小肚鸡肠了？林屿觉得他不可理喻。
　　“呵，你平时什么东西不是和我们分着一起吃的？”计弘一发出灵魂责问。
　　“我”，林屿下意识想反驳，在脑子里搜刮一阵，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拿来反驳的。
　　计弘一成竹在胸，“你成天和孟进发微信，屁大点事都要和人家说。”
　　“我们感情好。”
　　“可不就是感情太好了吗！也没见你和别人这么腻腻歪歪的。别急着反驳，啊！你还吃他吃过的东西！去年爬山那次，你懒，没带水。我大发慈悲愿意分你一点，结果你还嫌弃上了，说瓶子里沾满了我的口水，就算你不碰瓶口也没用。”计弘一的眼神凉凉的，充满了对林屿的控诉。
　　“是我们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孟进先把我不爱吃的芹菜都吃了的。然后，我就觉得……”林屿对上计弘一和顾从年我们看你怎么编的表情，彻底说不下去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按照计弘一的思维捋了一遍，惊恐万分地道：“卧槽！我真的喜欢他！”
　　“你还可以再迟钝一点吗？”
　　“不是，刚开始，我真的只是把他当朋友，这特么”，林屿疯狂薅自己的头发，“啊啊啊啊！这特么要我以后怎么和他相处啊！”
　　顾从年一脸不解，“你们两也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吧？”
　　林屿一脸沉痛，“就刚刚散步那会儿，孟进说他把我当朋友。”
　　“他和其他朋友也这么基的吗？”
　　林屿迟疑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他好像就和我关系比较好。”
　　计弘一由衷的佩服，“你们两，真会玩。”
　　顾从年不忍看林屿继续对自己的头发下黑手，用过来人的经验宽慰他，“没事，先暧昧着呗。依我看，你们两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心里有事情，林屿连续几晚都没睡好。周一早上，林屿顶着对黑眼圈，磨磨蹭蹭地到了图书馆。
　　“怎么了？没睡好？”孟进一看林屿的造型就知道他起晚了，伸手想帮他压头上的呆毛。
　　林屿做贼心虚地后退半步，“啊？嗯。”
　　“躲什么？”孟进以为林屿还没睡醒，把人抓到跟前，仔仔细细地帮他理了理头发。
　　林屿跟鹌鹑似地不敢动，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看孟进。嗯？管理员小姐姐好像在看这边？等等，她手上拿的什么？手机？偷拍？！
　　林屿一把抓住孟进的手，“别管我头发了！有人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