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十三章、你想改嫁? ...
-
闻锦嫣看着那双桃花眼好像一汪春水叫人溺死在里头,勾人的很,险些陷了进去,嘴里还含着他给的糖,甜滋滋的满口留香。
闻锦嫣转过身坐在桌前给自己倒茶,茶已经凉了,可她不知为何整个人都燥了起来,需喝些凉茶平复一下。
姜珩抢过她手中的茶杯,在她方才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你呢?”
“什么?”闻锦嫣盯着他薄唇抿过杯沿留下淡淡的水渍,太过于亲密,她也不知该如何,但心里并没有很排斥,就像他说的,她是姜珩明媒正娶的妻子。
姜珩又道:“你难道想改嫁?”
闻锦嫣被他的话惊到了,盯着他张目结舌:“姜珩,你今日可是吃错药了?”从他刚回来便觉得不对,说那些溺死人的话,就平日而言,姜珩是个贫的,她本不在意那些混话,可偏生又摆出那副姿态,叫人经受不住。
姜珩支着头,语气颇为无奈:“原生想和夫人说说心里话,不曾想夫人却将我想岔了,可叹夫妻情薄。”
闻锦嫣木着脸看他表演,姜珩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到叫她放下心来。那燥人的暖也降了下来,没有烫的吓人,也平静了许多。闻锦嫣盯着姜珩,那人长得极美,说出的话总是叫人匪夷所思,闻锦嫣忍不住伸出手去探他额头:“你是真的病了。”
姜珩拽住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两人离得极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出的气息。姜珩垂眸看着那张未涂口脂的唇,形状漂亮,更胜三月桃花。
两人姿态暧昧,闻锦嫣本冷静下的脸颊又忍不住攀上红霞,让她有些气息败坏,推了姜珩一把:“有病去找大夫,在我这撒什么泼。”
“撒泼?”姜珩饶有趣味的念出这两个字,姜二爷怕是第一次从旁人嘴里听见自己撒泼,也是有意思的紧。
姜珩用力将她拉去怀里,迫使她坐在他怀里,禁锢住她叫她动弹不得,只一双眼杀人似的盯着自己。见闻锦嫣破功,姜珩心情愉悦:“这才叫撒泼。”
闻锦嫣用力挣脱他,理了理衣裳,瞪了他一眼:“二爷怕真是病了,我这就去叫人请大夫。”
见她真恼,姜珩举起茶盏道:“过几日我要去南溯。”
姜珩总这样,每每惹毛了闻锦嫣便用正经事岔开她的注意,仿佛方才的混蛋不是他一样,闻锦嫣气的不想不理他。
姜珩又道:“听闻匈奴又犯西北,这次带着羯族一起攻来,怕是场恶战。”
“祖父应当有法应对。”闻锦嫣这才冷静下来,事关西北,她总比寻常警敏许多。
姜珩将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盏,扬唇一笑:“可主将是石勒延。”
石勒延是羯族赫赫有名的将军,在他手中从未有过败仗,羯族虎视眈眈,这些年临岸观火看着匈奴与大昌争斗,从不出手,这次怎会协助匈奴同犯西北?甚至还派出了战无不胜的石勒延。
祖父久经沙场,可无奈年事已高,怎是正值壮年的石勒延的对手。闻缮一生只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都奔赴沙场,三叔年少从军,便战死沙场,英年早逝。她的父亲早年也在战场上被砍断了腿脚,再不良于行,成了个废人。如今,闻家的顶梁柱便成了她的大伯闻屹。
看着风光无限的闻家实则并没有那般光鲜,便是她祖父那大把年纪还要在战场厮杀,上战场无疑是将头拴在裤腰带上,尽管是经验老道的将领也无法保证可以完整的下战场。
闻锦嫣的心被高高提了起来,她紧紧揪着衣袖,袖口的红梅被揪皱了也不松手,闻锦嫣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态,拽着姜珩想要多问些有关西北的信息。
她自嫁进京就像是与西北断了联系,不论西北战役亦或是闻府状况她都一概不知。她走前匈奴还未来犯,短短数月便又换了副情景。
想起梦中的情景,闻锦嫣整个人都晃了神,心里就像是漏了一个大缺口,让她整个人的心思都掉了进去,三魂丢了七魄,方才栩栩如生的人也木讷无神了起来。
姜珩见况不对,敲了敲桌面将她的思绪拉回来:“目前传进京的都是捷报,一时半会不会出事,京中也派了人支援西北,你且放心。”
闻锦嫣怎能放心,她看着姜珩,就像是溺水的人寻求最后的救命稻草,干涩的开口道:“姜珩,我想回西北。”
“好,不过三日后我得去趟南溯。”姜珩一口答应,也没再问起西北的事。
闻锦嫣心里清楚,现下是无法去往西北的,姜珩被皇帝召进宫专门为了南溯,她又怎能强求他立马带她回西北。
闻锦嫣张了口话到嘴边又转了弯:“昨日这道香椿不错,你尝尝。”她想说,可到底是件难为人的事。
姜珩举起筷子,桌子上那道香椿翠嫩清爽,满口生香,姜珩尝了一口,的确如她所说爽口开胃。
闻锦嫣因着西北整个人心不在焉,姜珩夹了菜送入她碗里,安慰道:“西北一时半会不会有问题,我已经派人盯着,若有情况便会传信于我,你也不要太过于忧心。过几日我去南溯,你也一起。”
“我也去吗?”并非闻锦嫣不想去,是她没想通,皇上派姜珩南下为何要带着自己。
姜珩点了点头,正色道:“若有状况,你在我身边也能及时赶到。此下南溯,危险重重,夫人武艺高强,若夫人在我身边,姜且择也能心安许多。”前面话说得几分正经,后面又露出原色,闻锦嫣被他这么插科打诨也轻松了许多。
闻锦嫣面色渐缓:“那我就陪你去一遭。”
“不过。”他扬声说道:“方才的问题夫人还未回答。”
“什么?”闻锦嫣不解,她满心惦记着西北,至于姜珩之前说了些什么都不甚记得。
“我问得是,夫人可有改嫁亦或寻男颜知己的意图。”姜珩桃花眼璀璨,就那么看着也叫人忍不住艳羡。
闻锦嫣道:“如今说这些为时尚早,这世上唯有承诺最轻贱,话本子上许多佳人才子私定终身,最后女子人老珠黄,男子便舍弃了她去,另求新欢。”
姜珩看着她,轻声道:“若你人老珠黄我大概也和你一样,况且话本子中的也不多真见。”
闻锦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也不知还有几年,她也会如寻常妇人一般,容颜老去,再不鲜妍。女子总比男子更易衰败,那时她人老珠黄,而姜珩容貌依旧。
又道:“即便不说话本子,抛妻弃子这些事也数不胜数。你们京城大户人家里宠妾灭妻的也不在少数,不是吗?”
闻锦嫣这话没半分提及侯夫人,可细想来,定远侯扶正妾室,先侯夫人在世时也不甚关心,凡是正经门户也断不会叫庶子生在嫡子前头。先侯夫人过世时,虽说后事繁琐,也不至于叫嫡子出走西北。
闻锦嫣心里懊悔说错了话,抬眼偷看姜珩,见他面色无恙,也不再说话,低着头吃碗里的菜。
沉默片刻,就好像方才她没有说出那话一样,姜珩漫不经心道:“往后还有几十年,但且走着瞧吧!”
夜里,两人同榻而眠,闻锦嫣想着用饭时姜珩和她说的那些,所有心思就像是纠缠不休的丝线,密密麻麻交织缠绕在一起,纠结不开,轻轻的翻着身生怕惊动了身旁的姜珩。
姜珩合着眼没睡,见她异状,侧身撑着头看她:“睡不着?”
闻锦嫣轻轻叹了口气:“你也没睡。”
姜珩将她掰过来,夜色无边,床幔轻动,暧昧在静谧升温,看不见姜珩的脸,他清越的嗓音在身边响起:“还在想西北?”
闻锦嫣知道西北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清的,战事断断续续,也不是她能烦心的。
见闻锦嫣不语,他又问:“那就是为了我。“这人好不要脸,闻锦嫣的不作声便成了他嘴里的为了他。
闻锦嫣懒得和他争辩,翻身不想理他,姜珩平躺在床上,漫不经心道:“过几日南下,瞧着还有几日,明日也没什么事,不如陪夫人去临安寺上柱香?”
闻锦嫣听他提起微微诧异:“你还信佛?”
“不信。”他道:“不过听闻夫人在进京后去过一趟。”他向来不信鬼神,所谓人定胜天,将希望寄托于鬼神上,倒不如信自己。
闻锦嫣明白了:“你查我?”这厮分明在自己还未入府前就查过自己的行踪。
他倒是坦荡:“怎么说都是要一起陪伴几十年的,若不查个清楚,我哪敢放心呢!”
“呵,谁知道呢。”闻锦嫣冷笑道。
雨似乎是下大了,雨点打在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叫人安心,姜珩轻叹:“看来夫人存了心要舍弃我,我想着本着这张脸好歹能勾夫人的心,谁知,夫人不买账啊!”
姜珩和小时有些不同,小时候的姜珩雌雄莫辨,长得极美,闻锦嫣又是个跳脱的影子,瞧见如玉般的小人便追着他喊“小娘子”。彼时姜珩对于这个称呼抗拒的很,就连旁人夸赞他容貌也让他烦扰,如今却主动将容貌勾人放在嘴边。
也不到数十年的时间,曾经的抗拒倒成了无所谓,在京这两月,闻锦嫣虽与姜珩夜夜同榻而眠,除了第一夜有些出格,两人至今还未有过肌肤之亲。
他不说,闻锦嫣也不提,似乎本就该如此。
就和他说的一样,往后还有几十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前头几年,他便大不一样,又怎能妄言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