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短篇集》未祉

55、【五伏】失忆后和死对头结婚 3

　　第三章针锋

　　日期已经定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那一天的到来。禅院惠把这两日的杂事全部推掉，难得空出时间陪一陪女儿。
　　小孩子生病来得快去得快，冬知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他没有带她去什么金贵的场合，也没让下人跟着，单独开车去了某个公园。有几次路过时留意到那边的沙坑和滑梯会有很多小孩儿，他一直想带冬知去，今天总算有这个机会。

　　也许是天性，也许是幸运，禅院冬知并没有通常大家闺秀的冷淡疏离，能很好地和不相识的孩子们玩到一块去。
　　大概，在三岁的年纪里，世界还没有那样的界限分明吧？人们长着同样的善意的面庞。
　　他不知道这样的天真能保有多久，但他愿意尽力去守候。
　　惠远远看着小孩花开一样的笑靥，心头多日来的堆集的阴云仿佛也一同散去。

　　女儿出生后，他便忙于事业，常常一两周回不了家，忽略了她的成长。好像一眨眼，那个在摇篮里牙牙学语的小婴儿，就已经成了会笑会闹的小姑娘。
　　自己在童年里受过的漠视，结果如今又原封不动带给了女儿。禅院惠自认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何止“好”，连“称职”二字都沾不上边。
　　Omega想要在如今的征战中获得一席之地，付出的努力是那些天之骄子的Alpha、甚至是普普通通的Beta们所无法想象的。
　　性别赋予的阻力，他全部化成推动力。背后的疼和痛，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还有现在。
　　他如今布下的棋局，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受到许多阻碍，尽管同冬知相关，但他并不想将那些情理的枷锁付诸于她。
　　惠可以直白地承认，做这些事情，他为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真是个自私的人，对吧。
　　可是没办法啊。

　　“爸爸！你看！”
　　孩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自责，惠抬起头，看见冬知用沙子垒起小小的城堡。
　　得到他比拇指的表扬后，小丫头笑得眉眼弯弯。

　　蓝眼睛。
　　他想。
　　……他想要的。
　　那双蓝色的，看着我时总是带着笑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眼睛啊。

　　*
　　五条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蓝色双瞳里没有丝毫情绪：“真的必须要去？”
　　坐了十来个小时国际航班回到东京，还来不及休息整顿，面对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见全然陌生的结婚对象。如此折磨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乐意，更别说向来唯我独尊的五条悟。
　　然而就算是五条悟，也有受到牵制的时候。比如眼下，他还没有拒绝联姻的余地。

　　其实也不难理解，御三家改朝换代，无论是谁接班，总有人想将家中最好的Omega拱手呈上。若能有幸被Alpha垂怜，从此次者前路畅通无阻，幸者全家鸡犬升天。
　　得到了那么多，付出的，只不过要结婚而已——这样便利的交易，谁不是挤破了头想掺一脚呢？
　　某种程度而言，即便是御三家的Alpha，或者说正是因为御三家的Alpha，比一般的Omega更逃不过指婚的命运。

　　“是的，这是您继位的前提条件。”代理站在旁边，有些不敢直视少主的眼睛。
　　Alpha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然而当他认真起来，还是恐怖的。
　　代理名义上在下任家主即位前，暂时代表行使家主权力，实际上他只是一个空壳，无法单独作出决定，所有事宜都必须通过五条家的长老会议的同意才行。
　　他只是傀儡，和五条家的其他下人并没有实际的差别。
　　“您没法拒绝。”代理谨慎地挑着措辞，“这是长老们的共识。”

　　已经准备了这么久，无论是五条家还是对方的家族，早就达成了所有项目上的一致。要是悟铁了心不同意，就糟了。
　　夏油杰也看向镜子，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事，怕影响到你，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
　　“你在那边休养的这几年，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四年前那场意外，继承人出事，老家主病退，尽管说起来是两个人的事，实际上恐慌却蔓延到了很多人身上。大家族的威望一夜之间骤跌，更何况竟然有人敢对五条少主出手，说明家族势力已经不再如以往可震慑四方。
　　长老们起初想要推选新的继承人，然而无论哪一个都无法改变局面，古老的家族每况愈下，现在的五条家跟几年前相比已经衰落了很多，早就不再能跟御三家的另外两家抗衡。

　　五条家风雨飘摇的这几年，五条悟一直在阳光、沙滩、海水中享受着无边无际的孤独。
　　这一切瞒着他，同样是五条家长老会议做出的决定，而这一次连夏油杰也不例外，由于他和少主关系亲近，他被找去单独谈话，勒令决不能透露分毫。
　　直到今天。

　　Alpha听了他轻描淡写的叙述，并未动怒，声音很轻：“那现在，是谁……？”
　　尽管五条悟没有说出来，夏油杰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禅院。”他观察着五条悟的表情，“如今只手遮天的，是禅院家。”

　　*
　　五条悟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等到再出来，又恢复到了往日没心没肺的样子。代理和其他人松了口气，可夏油杰却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不过五条悟答应了去见结婚对象，姑且也算是好事。
　　只有联姻才能打破五条家的僵局，改变局面，五条悟必须把它作为第一枚棋子。

　　“那么，我要见的人是谁？既然想要冲破禅院家的钳制——总不能是同加茂家吧？”五条悟开了个玩笑调剂一下气氛，可惜没有人笑。
　　他皱起眉：“怎么了，不会真是加茂家吧？”
　　“对方要求保密。”夏油杰适时打圆场，“悟，别为难他们了。”
　　五条悟看着他，眼神中有一瞬的深沉，然而它太快，快到夏油杰还没来得及应对，就已经换成了无所谓：“既然如此，我还得好好打扮一番，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奈加——”

　　五条悟并未完全失去希望，毕竟联姻在大家族中还是很常见的，这是件完全不需要感情基础的事。
　　只要有了一纸婚书的纽带，将两股力量拧在一起，剩下的就不重要了。婚后各玩各比忠贞不二更常见。他的父母，他见过的许多长辈，都是这样的关系。
　　如果将来找到爱的人，再离婚不就好了？反正等自己继位家主以后，五条家的荣光，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能悉数追回。

　　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这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成为家主必须要做到的冷漠，柔软的、毫无作用的感情，则是可以被舍弃的。
　　所以，没错，还是得讨好一下这位未来的妻子才行。

　　五条悟边在脑海中一一搜寻加茂家和其他家族有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同龄Omega，一边看着镜子里打扮了一番的自己。
　　尽管本身条件就很过硬，然而平日过于随心所欲的他真正用心修饰起来，只能用惊艳二字形容。
　　他看见奈加眼里的赞叹，确信自己一定能给对方留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