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渐知书》杭止

6、6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月中旬。
　　“羡予哥哥，如果他还活着，那他很快就会回来了吧…”川书独自一人在苑中发呆，这几日他都没有见到君亦辰，似乎是去迎凯旋而归的军队了吧…
　　“哎呀！我想他干嘛？”川书脑子有些混乱。
　　“小姐，李小姐请你去左丞府做客呢！”汐晗跑过来。
　　“嗯，收拾收拾，去左丞府吧。”
　　“是。”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川书便穿了一身淡清色的裙子，十分轻薄，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别上一只簪子，并没有上妆，看起来十分轻巧，活泼可爱。
　　左丞府—
　　“川书，你来啦！”李欲涵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见到马车就冲了下来。
　　川书走下马车，对她微微一笑。
　　李欲涵便挽着川书的手往府里走，走到了后院的一间房子里。
　　丞相夫人正坐在那：“臣女洛川书参见夫人。”
　　顾北匀笑着说：“你是欲涵的好友，我是欲涵的母亲，也不必如此生分。”
　　川书也很喜欢这和蔼的夫人，觉得她十分像自己的母亲：“规矩还是要有的嘛。”
　　李欲涵倒是等不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房中：“川书，你看看，我这鸳鸯绣的如何？”
　　“鸳鸯？你绣鸳鸯做什么？莫不是…”川书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李欲涵笑了笑：“知我者，川书也。”
　　川书急忙凑上去：“是哪家的公子啊？”
　　李欲涵脸上瞬间通红了：“哎，是…”
　　“小姐，夫人晕倒了！”
　　“啊？”
　　川书看李欲涵就这么跑了出去，也跟着去了。
　　李欲涵坐在床前：“快请太医啊！”
　　川书扶起李欲涵，自己做了下去：“我就是太医啊！我看看吧。”
　　“哎，差点忘了…”
　　川书看了看顾北匀的脉象：“只是近日太过操劳，累了，我开些方子，要好好休息。”
　　她写完方子，顾北匀也醒来了，李欲涵便在床边说话。
　　“涵儿你放心，娘没事…”顾北匀正说着话，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川书身上的玉佩。
　　“…在异国他乡，万不可被欺负了…”想着，眼边就滴了泪下来。
　　“娘，你怎么了？娘？”
　　顾北匀只朝川书招招手，顺便坐了起来，川书一脸懵地走了过去。
　　“你…你的娘亲，叫什么名字？”顾北匀柔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村里人都喊她北姨，或者汐娘。”
　　“这玉佩，可是你娘留给你的？”
　　“是。夫人怎么知道？”
　　顾北匀猛地抱住川书，是啊，洛川…秋天，书…玉佩，北姨，汐娘…顾北汐…
　　顾北匀稍冷静了一些：“你可知道？你娘是何人？”
　　难不成，她也知道娘亲是段瑾殿主？不对，苏溢说过她不知道的…
　　她只好一脸茫然地看这顾北匀…
　　“你娘是荔朝的公主，顾北汐。”
　　对啊！苏溢跟她讲过啊！可她居然忘了！
　　川书将从小到大的事情讲了一遍，顾北匀已是泪流满面：“涵儿，叫表姐。”
　　“啊？”李欲涵有些吃惊，这…怎么就变成表姐了？
　　听完顾北匀讲，她才终于明白：“太好了，那你也该是郡主了呀！”
　　顾北匀答应，对她的身份保密，只告诉荔朝人，不能让别人知道。
　　一切都明了了，可川书还是有些吃惊，她…竟有这么多身份…
　　乱。
　　川书本想出去随便找点吃的，却被顾北匀和李欲涵硬是拉着吃了午膳，还说了一堆话。
　　“书儿，你即也是荔朝的郡主，那便得有个封号，虽说你在这不愿暴露身份，只想做个太医，但我还是要告诉父皇母后…让他们心里更踏实一些。”
　　“还有，你娘亲的墓，可否移到你父亲那。”
　　“父亲？我父亲是谁啊？”
　　“刘均刘将军…”
　　顾北匀又讲了一大堆。
　　“原来如此。那…父亲究竟在哪？”
　　“我也不知道，还没有查清楚…”
　　两人聊了很久，川书终于离开了丞相府。
　　其实这些事情她都知道挺多的，因为苏溢讲过，但苏溢她们也是近几年才升到宫主的，以前和母亲一起的只能是十二长老了，一般都是待在殿中，或是在自己家中。
　　她回到三皇府，还没进门便看到了瀛帝身边的李公公：
　　“洛太医啊，齐将军凯旋在半路上有人偷袭，又是那将士替齐将军挡了一剑，那剑上有剧毒，如今那将士已经昏迷，那些个太医斗都束手无策，现在就看你了！快跟咱家进宫一趟吧。”
　　“衣裳也别换了，皇上和各位皇子都等着呢！”
　　“好，汐晗，去拿药箱，快些。”川书说完便上了马车。
　　不一会儿，变到了宫中，跟着李公公到了殿中，看那房中，瀛帝、三位太医、齐将军、太子君亦哲、二皇子君亦显、三皇子君亦辰、就连五岁的四皇子君亦渊都在…
　　这伤势怕是不轻…川书倒吸了一口冷气，缓缓走进殿中。
　　“臣女洛川书参见皇上、各位皇子、齐将军。”
　　“洛太医啊，你快给程副将看看吧。”
　　程副将？川书愣了一下，逐渐向前走去。
　　程…羡予哥哥！川书手中的药箱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愣住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看向洛川书。
　　就汐晗拍了拍川书：“小姐！小姐！”
　　川书这才反应过来，拎起药箱，小心翼翼的朝程羡予走去。
　　她慢慢在床前蹲下，开始查看伤口、把脉。
　　过了好一会儿…
　　“回皇上，羡…程副将中的是九灵雀散，此毒出自…段…段瑾殿。”
　　“段瑾殿？”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段瑾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那这毒，可还有解？”齐将军着急地问道。
　　川书记得，师傅是解出来的，但…师傅不让她看…但她记得，程羡予看过，也背过…
　　“有解…吧，皇上，可否容臣女一试？”
　　过了好久，才听见那悠悠的一声：“允。”
　　川书从药箱中拿出一支笛子，吹了起来。
　　她只会吹这一首，是程羡予教她的，或许…能先让程羡予醒过来…如若不行…她再去段瑾殿拿解药，反正…她是殿主。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一声缓缓的：“书儿…书儿…”
　　川书立刻放下笛子走到床前蹲下：“羡予哥哥！”
　　“真的…是你”程羡予摸了摸川书的头，勉强笑了笑。
　　君亦辰也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只好别过了头去。
　　“羡予哥哥，你可还记得，九章精录？”
　　“记得。”
　　“那…你背第一页给书儿听，好不好？”川书笑眯眯的问道。
　　众人都懵了，这…是撒娇？
　　程羡予想了想，开始背起来。
　　背到一半“好了，就到这吧，羡予哥哥你受伤了，好好休息，川书一定让你恢复！”
　　说完，她便写了方子，跑去煎药了，也不顾众人那神色，特别是君亦辰。
　　他们也不敢问，瀛帝也不敢问。
　　川书几乎是一边煎药一边苦哭的，娘亲走了，师傅也走了，他不能走，要是他走了，她就什么也没有了…
　　煎好了药，她又去磨药粉。然后包扎伤口、喂药、针灸，弄了好几个时辰，一直到天黑了才弄好。
　　随后又写了几张方子：“每日都需复查。”
　　瀛帝本想问一问的，看她忙活了大半天，也不忍心问：“好了，辛苦洛太医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谢皇上。”川书行了一个礼，便带着汐晗走了。
　　君亦辰也跟了上去：“父皇，儿臣也先回去了。”
　　“嗯。”
　　川书勉强撑着走出宫门，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君亦辰急忙上去抱住她，，上了马车，回到府中，又将她抱毁了若惜苑。
　　“汐晗。”
　　“奴婢在。”
　　“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是。”汐晗还真挺惊讶的，难不成三皇子…喜欢小姐？
　　某女又坐在一旁看着川书乱想起来…
　　啧啧啧…
　　第二日川书直睡到了辰时才起。
　　“汐晗。”
　　“小姐。”
　　川书打着哈欠问道：“昨日…我是怎么回来的？”
　　“是三殿下抱你回来的。”
　　“啊？算了，替我更衣。”
　　川书挑了一件淡粉色的衣裳换上，因为她素来喜欢淡绿色的衣裳，所以别色的衣服都是少有，而且都是新的，之前穿的都是粗布，都拿去分给乞丐了。
　　毕竟，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她只留了几件喜欢的。
　　去给程羡予复查是下午，她便走路去了格凌轩。
　　“苏溢。”
　　“你来啦！我今日带你去个地方。”
　　川书和汐晗便上了苏溢的马车，三个人也不是很挤。
　　“我们去哪啊？”
　　苏溢神秘的一笑：“是娇兰宫主的地方，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我已让折远过来了，待会顺便一起见见，她可是才女呢，在后宫，也是能有两把刷子的。”
　　“嗯，那就好。”川书满意的笑笑。
　　很快就到了，三人相继下了车。
　　“潇湘阁？这…”川书有些惊讶。
　　苏溢对着川书神秘的一笑，便领着两人进了潇湘阁。直走到二楼去，真是轻车熟路。
　　到了最里边的一个房间，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只见里头坐着两个人。
　　“阿兰？”川书有些懵，这不是凉村的邻居么？只比她大几岁而已。
　　苏溢眨了眨眼：“她是娇兰宫主，另一位是折远宫主。”
　　两人一同站起来行了礼：“参见殿主。”
　　川书还是感到十分尴尬，勉强笑了笑。
　　五人一同坐下，娇兰才开了口：“我只是奉命守在你们身边，就算前殿主没有走，她也是要殿主上京的。”
　　几人讲了一大堆的话。
　　“对了，这几日殿主的武功涨了不少，短短数月，已到五品，与汐晗不相上下了。”
　　折远瞪大了眼：“唉，我还是修了四年，才到这程度，殿主你…哎。”
　　“殿主悟性高，骨骼清奇，且早已训练过，这挺正常的，想来不到明年，便八品了。”
　　川书和汐晗却只是在一旁嗑瓜子…
　　“对了，九灵雀散可是殿中之物？”
　　“是。”折远回答道。
　　“不过这毒极贵，一滴我们就卖得出一万两。”
　　“我要近三月内买过此毒的名单，身份一律要查的清清楚楚。”
　　“是。”娇兰应下了。
　　苏溢起身：“格凌轩没了我不行，我先回去，顺便仔安排折远入宫的事，我和折远就先走了。”
　　“好，我在待会。”
　　房中只剩下娇兰宫主、川书、汐晗三人了，娇兰也出去招待客人了，川书也想出去看看，就把汐晗撇在了房里。
　　川书一个人在潇湘阁里乱转着，忽然碰到了一个人，满身酒气：“小姑娘，来陪爷玩会儿…”
　　“你干嘛？！有病吧，我可不是这儿的舞姬！”
　　川书一直往前跑着，可那人也一路跌跌撞撞地追着。
　　川书见走到了尽头的房间，便打开了那个房门，关上门来背过身子喘气，结果…一愣，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里面的人也被吓到了，但看见是她，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在…”
　　话还没说完，川书猛地坐到了君亦辰旁边搂着她的脖子：“来，三殿下喝一杯～”
　　门突然被打开，川书随即别过脸去，君亦辰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出去。”
　　那酒鬼看这公子身上衣服的料子，便知道自己惹不起，只好鞠着躬退了下去。
　　川书也想从君亦辰怀里挣脱出来，不想君亦辰却紧紧抱着她：“这位姑娘，你这一进来就给我投怀送抱是何意啊～”
　　“我…你不也都看见了吗！”川书有些生气…
　　“那若坐在这的人不是我，你又该如何？”
　　“我…我看见是你才想出此下策的嘛！”
　　君亦辰靠近川书勾唇到：“哦？那姑娘你对我…”
　　川书趁机挣脱了出来：“你别自作多情！神经病！”
　　“你怎么会在这？”
　　“你管不着！”
　　川书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正碰上耿柾进来。
　　一脸尴尬…
　　十分无奈…
　　呵…
　　“去将兰姨叫过来。”
　　“是。”
　　不一会儿，娇兰便被叫了过来：“哟，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儿么？”
　　“刚刚那女子，怎么会在这？”君亦辰皱眉问道。
　　娇兰愣了一下：“害！那是我的同乡好友，过来找我坐坐罢了！”
　　“下去吧。”
　　“好嘞！”
　　娇兰走出门外，松了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
　　这三殿下，难不成看上她们殿主了？！
　　唉，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