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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上药 ...


  •   赵书御像是一眼看透了此局,但那几人一口咬定了自己的身份是山贼,赵书御竟也未多问,径直将人放走了。

      “大人,您是觉得那几个是有人派来杀我们的杀手?”将将钻进车厢,还未坐稳,苏淮砚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可赵书御坐定了身子,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片刻,末了长叹了口气,掀起了一旁的锦毯,原来他们的坐凳竟是置物的小箱子。

      因着他未答自己的话,苏淮砚便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见着他从里头翻出了一个小箱子。

      “手拿来!”

      “啊?”他没留神听清赵书御的话,下意识的啊了一声,直到他挪身坐到了身侧,并扣住了他受伤的左手腕,他这才明白过来。

      伤口虽然用布条简单的包所了一下,但仍在出血,此时已染红了一大片,要不是布条的颜色较深,不然看上去怕是能吓死人,还别说,他自个儿见了都吓了一跳。

      “你既然功夫不好,又逞什么能,这种事让司南应付就好,你这又添得是什么乱。”赵书御一边慢慢解着布条,一边嘴里念叨着。

      苏淮砚不防自己拼了命的尽责,在他眼里竟变成了拖后腿,险些被气晕过去。

      他也不想插手,但长了眼睛的就能看出来,方才只司南一人根本抵挡不住,难道要让他乖乖站着任人砍杀不成?

      若如此,那便不是旁人要杀他们,是他要自己的命了。

      他紧抿着唇瓣不吭声,赵书御已取下了布条,看着仍有血丝渗出来的迹象,有些担心手头的药能不能止住。

      取过一旁搁着的水囊,他扣着苏淮砚的手腕从一旁的车窗子探了出去,用嘴咬开塞子,用清水冲了起来。

      水带着些许的凉意,冲刷在伤处,原本的刺痛顿时消减些许,片刻之后,赵书御收回手,凑过去看了看伤处。

      伤口似乎有些深,横在掌心之中,占了约摸手掌一半的长度,两边的皮肉已有些肿胀,微微外翻,仍有血丝不停渗出。

      赵书御深吸了口气,松开了他的手,扭头从一边的小药箱里翻出了药粉。

      待回过头来时,发现原在自己跟前的手没了踪影,苏淮砚缩回手正顾自打量着,拧着剑眉,也不知在想什么。

      “受了伤就别乱动,血还未止住。”赵书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探身再次将他的手轻轻拽了过来。

      苏淮砚撇撇嘴,暗道他大惊小怪,难不成他自己多瞧上几眼,这伤口还会扩大不成。

      药粉落到伤处时,刺痛倏然加剧,苏淮砚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惹得赵书御刮了他一眼。

      “晓得疼了,方才与人缠斗时,就没想过会这样?”赵书御这一开口,又止不住了,“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非得凑这热闹。”

      伤口的刺痛,再加上赵书御的话,惹得苏淮砚心头不由生起了一股火气,眉眼抽搐了几番后,实在忍不住开了口。

      “大人,我好歹也是个捕役,方才的情形,除非再来个司南才顶得住,我总不能站那儿任着他们来砍咱们吧。”

      噘了噘嘴,他扫了眼正垂眸替自己认真上药的赵书御,接着道:

      “再说了,我也不是被他们所伤,只是这佩刀实在不称手,不小心才伤了自个儿,待我日后用惯了,自然就不会了。”

      赵书御未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见状,他也不敢再说什么,由着他替自己上完药,又取了干净的布条包扎了起来。

      待包扎完毕,赵书御仍是一声不吭,只顾自将东西收拾起来,复坐了回去看起案卷来。

      苏淮砚当他是被自己的话给气着了,此时也不敢出声,只静静坐着,时而看一眼自己被包成了粽子般的左手,暗暗想着也不晓得这算不算工伤。

      后又觉着,这时候大概还没有工伤一词吧,且他伤得是手,又不是腿,自然也没有在家休养的说法了。

      最终,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未曾开口,赵书御是生气,然气得是自己。

      他明明晓得苏淮砚功夫差,兴许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才特意让司南跟着他,没成想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他受了伤,即便这伤是他自己弄得。

      而苏淮砚不吭声,是觉得自己将人惹毛了,生怕再说多了什么,越发惹得他动怒,自己还要他帮着查王然的身世呢。

      一回到庆城,赵书御径直让马车穿城而过,未回衙门,直接回了青浦县,送着苏淮砚到了家门口才停下。

      苏淮砚闷声下了马车,转身向司南道谢,此时赵书御挑起了车帘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明早我们来接你。”

      说罢,帘子一甩又不见人了,苏淮砚本想拒绝来着,可显然赵书御不给他这个机会,便是司南,也一跃上了马车,策马调头走了。

      他看着远去的马车,挑了挑眉转身回屋。

      对于自己受伤一事,苏淮砚自然不好意思告诉苏淮宸是他自己干的好事,只磕磕绊绊地编了个说辞应付了过去。

      第二日,赵书御果然如约来接他,只是他在知府衙门坐吃闲等了一整日,什么事都没办,实也是一时半刻想不出来这案子的症结所在。

      赵书御办事确实又牢靠又快,只第三日,便查到了王然三年前的事,自然,也有可能是王然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人去查他的生平,未曾加以掩饰吧。

      这王然是从瞳关迁至纪城,在瞳关之时,他用了六年的时间,从一个默默无闻之人成为了富甲一方的商贾,但这六年里却无他双亲家人的踪影。

      再往前查,竟发现他是寮城人,作为家中独子的他,在其十二岁那年的一场大涝之中,父亲被大水淹死,母亲在随后的疫情之中病死,只他一人逃离了寮城。

      而最大的发现,便是在查探王然之时,竟连带地查到晴云竟也是寮城人。

      不过,彼时她不叫晴云,而是叫云丫,且与王然家还是比邻而居。同样的,也是在那一年,晴云一家逃离了寮城,到了青浦县。

      看到这些,苏淮砚心里已对此案有了个大概的猜想,剩下的,便是如何印证罢了。

      彼时赵书御就坐在一旁看着他,见他呆愣出神时,已猜到了他的心思,故而当苏淮砚抬头看来时,他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

      “行了,你要去找王然也不是不行,不过,咱们得一道儿去,且今日就需回来。”

      有了前车之鉴,自然要处处小心,未将事情查明之前,赵书御不敢掉以轻心。

      苏淮砚连连点头,这时候他只想快些去纪城,自是他说什么都好。

      只是没想到,等他到了衙门口,看到的却是三匹马,一想也是,坐马车哪里有骑马来得快,可是,他不敢保证自己会骑马。

      看着眼前有些焦燥不安的棕色马匹,他抬手轻碰了碰,而后才慢慢抚起了马脖子,希望与它先打好关系,等下不要摔了自己。

      赵书御抓着缰绳,临上马前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的手可骑得了马?”

      苏淮砚扭头,神情有片刻的僵硬,随即点了点头:“自然可以,嘿嘿。”

      干笑两声,他转回头,捞过了缰绳,侧迈了一步,左脚高抬塞进了马蹬,而后的事,像是本能一般,右手攀拉着马鞍,一个借力他便稳稳地翻身上了背。

      直到上了马,苏淮砚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少顷才定下了心神,长松了口气。

      原来,苏淮砚是会骑马的,浮现的记忆告诉他,在幼时他便在父亲的教学下,学会了骑马,只是后来鲜有机会罢了。

      兴许是为了迁就左手有伤的苏淮砚,一行人骑行的速度并不算快,只是比起马车来还是节省了不少时间,不足一个时辰,便到了纪城。

      三人直奔王府,正好将要出门的王然逮了个正着。

      “王公子这是要出远门?”

      看着停在门口的马车,以及马车后放着箱笼的车子,可不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难不成他这是要畏罪潜逃。

      王然见到几人时愣了愣,随即笑了笑:“我正要去瞳关一趟,听说那里有些关外的布匹,我打算去瞧瞧,兴许能谈笔生意回来。”

      苏淮砚敷衍的哈哈笑了两声,左右在他看来,这王然就是有潜逃的意图。

      “几位大人来寻我,可是还有事关案子的话要问?”

      王然主动问及他们的来意,苏淮砚自然也不与他兜圈子,于是一行人入了府。

      此回,赵书御与苏淮砚并肩跟在王然身后,司南紧随两人后方,一手握着佩剑,眸子紧盯着四周。

      “此回来,是想问一问,晴云生前可曾有同你说过,她祖籍何处?”将将坐下,甚至王然还未开口吩咐人上茶,苏淮砚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然有片刻愣神,正想回话,却又被苏淮砚故意截了话去。

      “昨日有人寻到了知府衙门,自称是晴云的老乡,说她是瞳关人,其双亲已得知此事,托他来取晴云的遗物。”

      “你也知晓,晴云虽无多少值钱的物什,但毕竟是她的遗物,若是随意交托给了旁人,怕是她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此话一出,便见王然的神色未加掩饰的有了变化,慢慢地阴沉下来。

      苏淮砚内心抑制不住的兴奋,只是赵书御这回却没有他的这份好耐性,剑眉一挑,斜眼看向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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