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亡灵忽悠本土神灵与神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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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其他可能性，顾承风更怀疑是面前这位神灵嘴瓢了。
也是，哪个正常人突然得知自己要面对的敌人是黑化后的创世神不会紧张？
她高中的同学里就有不少高考前一天头痛胃痛在床上睁眼到天明的。
跟那种程度的紧张比起来，嘴瓢一下又算什么？
顾承风强行把事情拉到自己能够解释的正常范围内，猜测这位神灵是来跟阿塔尔对线的。对线途中突然看到她这具画风清奇的亡灵骨架，一时手痒，打算先把她捶散架再说。但因为压力实在太大，导致神灵捶亡灵之前脑子都是阿塔尔的身影，所以做出了对着亡灵说屠神这种嘴瓢举动。
顾承风看了看自己这身创世神的遗骨，想着她把骨头颜色都换了，不大可能露馅。于是她面不改色地将生前的外貌重新投影到骨架上，对着神灵张嘴就是一通鬼话：“你看，我只是一个平民而已。刚刚是为了躲避那些吃人的亡灵，才把外表搞成那个样子的。我并不是你的目标。”
克莉丝汀娜没想到还有大变活人这种操作，总觉得她们之间的谈话是不是有哪里偏离了主题。
她决定在开战之前挽救一下主题：“别装了，你就是创世神神位的接任者。”
顾承风明白了，哪怕她给骨架染了色，也没有办法在这些本土神明面前掩饰阿塔尔跟她的关系。
但神位接任者这个说法让她觉得冤枉。
哪个小说里的神位继承人不是平白拥有了一个金手指？而她有什么呢？除了那只小海豹，她还有什么？
她面无表情地把小海豹从背后揪了出来，双手捧着透明海豹的肚皮把它捧了起来：“你说的神位就是这个吧。要一起吸海豹吗？只能现场吸，不能带走。虽然我不喜欢这种圆滚滚没有攻击力的小动物，但我更不喜欢把已经到手了的东西转让出去。”
海豹愤怒甩尾巴，指责顾承风：“你怎么可以一遇到危险就把神位祭出去？阿塔尔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你根本不配当神！”
顾承风不为所动。
豹豹并没有人权，只能把自己气得更胖了。
克莉丝汀娜没搞懂这是在闹哪一出。
她更无法分辨代表神位的魔法海豹跟普通海豹有什么区别。
千万个问号汇成一句话：“你耍我？”
顾承风：“我怎么敢？你可是庇护了提拉矿区的神明。”
清楚克莉丝汀娜底子的透明海豹：……
才被阿塔尔嘲讽为伪神的克莉丝汀娜：……
你这么会开嘲讽，你自己清楚吗？
海豹：“快跑！”
然而已经晚了。
克莉丝汀娜已经气到出手了。
她一口气瞬发了好几个魔法。
一时之间地动山摇。
法师塔的大魔法师能瞬发中级魔法，而神灵的级别，禁咒级别的魔法不过是手到擒来。
顾承风用灵魂力量投影出来的虚假外表“噗”的被扎破了。
她在禁咒的震荡之下摔得像个被人拿着鞭子不断抽的陀螺。
面对自己目前无法战胜的力量，顾承风躺得像条咸鱼：“我居然这么能转？我居然还能适应，完全没晕？等等，骨头不会被磨成粉吧？要是这具骨架碎掉了，我上哪儿再捡一具这么好用的骨架？”
克莉丝汀娜还是听不懂她在讲什么。对此，她有点生气，认为自己被排除在了神明的秘密之外。
这种生气很快变成更狂暴的禁咒，劈头盖脸砸到了顾承风身上。
禁咒之中，有针对物质的，有针对精神的。
她已经意识到了顾承风魔法水平不行，要反击她还得念半天咒语，念完也只能搓出来一个初等的火球，或者两三把再普通不过的风刀。
她一开始以为那什么火球、风刀都是伪装出来的强大魔法，小心地避了过去。
结果，“强大魔法”就在她面前砸到地上，烧焦了几片草叶，切断了两根枯枝。
克莉丝汀娜：……
神灵级别的战斗中，居然会出现货真价实的初等火球。这要说出去，连带她克莉丝汀娜都会被其他神殿的家伙揪着笑上几百年。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这种水货，真的会被创世神看上吗？
她神殿里面随便拉个神官出来，都能吊打好几个顾承风。
禁咒中央，顾承风为对方的施法速度而震惊，那些魔法看起来也挺强大的，通常一个魔法下来就要打碎好几层岩石。
她一开始总是担心自己被打碎，灵魂被神灵抓走，遭受不可忍受的折磨。
结果发现那些魔法砸在身上，最多是痛一点，其他后果完全不存在。
不管受到多大的打击，她的骨架依旧如同天空般湛蓝，连一丝划痕也没有。
甚至不如前几天在矿洞里自己烧自己痛。
人家神灵的魔法明显比她的魔法更加厉害。
进步了啊！
这就是把骨架染色的回报吗？
她试着反击了一下，发现目前会的魔法都不太行，于是一边在禁咒里当陀螺一边沉思。
至于岩石在她身边被一层层炸碎这种事情，她不是太在意。
透明海豹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用灵魂砍她！”
顾承风：“她又不是亡灵。”
透明海豹：“你看看你，除了灵魂和骨架稍微强大一点，你还有哪里比得上人家吗？除了拿灵魂砍，你还能干嘛？”
顾承风：……
这就很惨痛了，她确实只会搓小火球抛小风刀。
骨架目前深陷禁咒之中，她不太能控制得了。
那就只好用灵魂直接攻击了。
此刻，克莉丝汀娜放禁咒放得十分顺手，已经成功把地皮削下去了好深一片。稍微感应一下，就能察觉到坑底的魔法波动十分剧烈。
说明已经接近下方魔晶矿的矿层了。
而提拉矿区主矿井的井口到达最浅的矿层的距离是，三百二十米。
顾承风就靠一具骷髅架子，承受住了克莉丝汀娜将三百多米泥土岩石削为齑粉的魔法威力。
克莉丝汀娜一直都能感受到顾承风的气息没有消失。对方过于顽强，哪怕当个打不还手的沙袋也够让神灵不耐烦的了：“怎么还不死？实力这么弱，就靠神位的保护跟我硬刚？”
透明海豹躲在魔法引发的元素混乱里面，不敢说话。
身为神位，它觉得自己并没有发挥那么大的作用。
最多就是提醒一下顾承风，神明可以有哪些操作。
克莉丝汀娜握着法杖，自语道：“这是最后一个禁咒了，一口气释放那么多禁咒，我也需要休息一下。”
正当她准备进行最后一击的时候，禁咒坑里忽然刮起一阵卷席天地的大风。
克莉丝汀娜的灵魂直接被撼动，她短暂的失神了。
神灵的灵魂突然被强风卷起来的感觉，不亚于普通人直接从悬崖往下跳。
那是一场抓不住起点也看不到终点的旅程。擦过耳畔的风低语，轻鸣，喧嚣，乃至于发出直击灵魂的尖啸。它不断地带给你，当一切结束时，那种不可捉摸、不可预测的恐惧。
或者说，大风就是恐惧本身。
它以你绝对不想要尝试的方式，向你揭示这个你无法控制的变幻莫测的世界。
克莉丝汀娜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纳入没有边际的时空当中，然后无止境地下坠。就在她耳边盘桓的尖啸让她希望一切快点结束，却又本能地害怕结束。
她看到了神明的灵魂之海，那片海以风的形式存在。那是一片没有来处、没有尽头的广饶之地，是一片没有尽头、无法被探索的虚空，宽阔得让人害怕。
在那片海洋里，她就算努力了上万年，就算拥有了正常人绝对不能达到的寿命，也只是一个渺小的人族。
她不过烛火罢了，又怎么可以与日月争辉？
越来越重的绝望与恐惧围绕着她。克莉丝汀娜仿佛回到了接受审判的那一个早晨。
阿塔尔宣布审判之后，她十分不甘，大声问她做错了什么。
神明只是冷淡地看着她。
就像是一片不对人族呼喊做出回应的冰原。
她最后被人套上锁链带了出去。
回头时，她看到那双金色的眼睛只有漠然。不只是对她，也是对着祂身边的阿塔尔族人。
就像朝阳毫无意义地照亮世界一样。
记忆中那个被锁链拖着走的小女孩哭出声来。
她不想做被神明照耀的生灵。她不想与世间万物一样，毫无目的生，毫无目的死。
她想做照耀一切，裁定一切的人。
但，那怎么可能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她眼中的世界忽然剧烈动荡了起来，一切都被夺取了本来的颜色，失去轮廓，变成抽象的线条，最终不再可以表述。
在浩渺又无情的世界里，她什么都不是。
最终，她看到了一切秩序奠定之前的空茫世界。
“她在哭什么？”顾承风疑惑地看着克莉丝汀娜。那位统治了提拉矿区以及周边区域的神灵，现在就坐在被她的禁咒炸出来的深坑里面垂泪。
透明海豹道：“神的灵魂对于普通人而言，是无法承受的。她看到了神明强大的灵魂，看到了神明灵魂当中可怕的世界，所以会垂泪。”
顾承风点头：“我明白了。”
透明海豹正想问她是不是明白了对灵魂的应用，就听她道：“原来她是在我的灵魂干扰下看到了自己的灵魂。果然，任何人最难面对的都是自己。”
透明海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缓缓翘起尾巴，把自己摆成一个问号：“你不会觉得，你还是一个普通人吧？”
顾承风念了个初级风魔法的咒语，道：“早就不是了。”
她将自己吹出大坑：“我已经习惯当亡灵了。”
透明海豹：“……你是这个世界新的至高神，快醒醒！”
顾承风：“怎么可能？你见过只会初级魔法的至高神吗？”
透明海豹：“这确实。”
它应该怎么做，才能在不让主人找个马戏团卖掉自己换钱的前提下，提高主人的魔法水平，增强主人做神的自信？
它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思路完全被顾承风带着走了。它作为受顾承风灵魂气息影响的魔法生物，本就很难保持自己的独立思维，现在更是莫名其妙被说服，拉进了奇怪的逻辑里面。
顾承风道：“走吧，趁她还没醒过来，我们快跑。”
透明海豹：“你难道不应该趁这个机会解决后患吗？”
顾承风：“你的意思是杀了她？不行，起码她手下的神官是在保护平民的。我不想做那种屠神的事。”
她无非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而已。
说话间，想方设法远离神的顾承风一路狂奔，不知不觉追上了吃自助餐的亡灵队伍。
眼看挡路的亡灵影响了她逃亡的速度，顾承风两道灵魂之刃迅速砍翻几个亡灵：“借过一下。”
队伍里的亡灵法师：“怎么又是你？你是来搞事情的吗？”
顾承风看到它们眉心连魂火的火星都熄灭了，提问：“杀你们跟杀人区别大吗？”
亡灵法师：“亡灵与生者怎么可能等同？我们是比生者更厚重的存在。”
就是说它们不是人了。
顾承风哦了一声，彻底抛开心里负担，两道灵魂刀刃平推过去，成功获取了一地骨架。
一切下去，顾承风脸色就变了。她觉得自己切了一堆沥青，心情很不好：“也不知道哪里提供洗灵魂的服务，什么时候过去洗洗。”
就算花费掉好不容易打工得来的钱，也没关系。
她都快被逼出洁癖了。
透明海豹：“跟你说过多少次，你的灵魂是不会被污染的。”
顾承风：“人总不能不洗澡吧？”
海豹选择了新任神明的价值观。
她踩着黑色的骨头继续跑。
忽然间，骨头堆里伸出来一只人类小孩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顾承风下意识叫道：“鬼啊！”
恰好身高不够没被灵魂刀刃波及的小孩原本打算抓了抓救命稻草，猝不及防听到叫声，再一看自己抓到的东西，他也跟着叫了起来：“鬼啊！”
透明海豹：……
老实说，他们两个就没觉得这一幕真的很诡异吗？
它觉得自己不能不合群，也扒着顾承风的背道：“鬼啊！”
顾承风已经叫完了，回头看它：“只是一个小孩子，你害怕什么？”
透明海豹：……
那你刚刚在叫什么？好气！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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