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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渣渣驸马9 ...

  •   陈钟从官府得来的所有赏银都用来为陈父偿还赌债,再加上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和桑漓一起入京,食宿自然该由桑家包。

      临走前陈母勒紧裤腰带,从一家子开支中给他省出了一两银子,他极有志气地没拿。

      现在别说三两银子,就是三文钱他都不一定拿的出来,除了那块祖传的玉佩。

      但那玉佩用来付饭钱,太大材小用。他打算进京之后当了,用来结交权贵。

      小二顺着许殊的话往下说:“这位爷已经证明了小人的清白,小人确实没有收到公子的饭钱。”

      他指着陈钟刚才吃饭的桌子,他吃剩的菜在许殊的授意下,还没被撤下去。

      桌上的剩菜其实看不出来像剩菜,陈钟每样菜都只吃上几口。除了饭菜已冷,看起来就和才端上来的没有区别。

      “公子吃剩的还摆在桌上,公子可千万别不认账。”

      用午膳的时候已经过去,大堂里除了几桌还在吃饭,大多是坐着休息的。

      休息的和陈钟等人差不多同时到,看见了陈钟点菜时的豪横。

      一人翘着二郎腿说道:“刚才我就坐那位公子旁边,我可以证明那些菜都是公子自己点的。”

      “我也证明。”另一人补充道,“小二劝说他只有一人,可以少要些菜。公子反倒白楞小二一眼,说‘我像是吃不起饭的人吗’。”

      现下看来,他确实吃不起。

      吃不起还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打肿脸充胖子,丢了脸也是活该。

      陈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他好钻进去,不用再忍受比他身份低还的人的嘲讽奚落。

      许殊倚着门框,催促道:“公子快些将饭钱给了人家,我们也好继续赶路,好在天黑之前到驿站。”

      “就是,嘴上说着不占便宜,倒是把银子给人家小二,”食客起哄,“总不能叫一个做工的小二替公子贴银子。”

      “我瞧着公子一身绫罗绸缎,也不像缺三两银子的人。换做是我,早就拿银子出来了,哪里会巴巴争执这么久?”

      “这位公子怕不是拿不出三两银子吧?”第三位食客索性戳破窗户纸,说出众人早已看破却没点名的真相。

      此话一出,满堂嘲笑声,没有错漏地钻进陈钟的耳朵。

      陈钟被臊得脸通红,但又确实拿不出银子,急得额头直冒汗。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落,食客们的笑声就更大了。

      “公子如果给不出,就请和小人走一趟府衙。”小二挥了挥手,堵在陈钟身后的两个小二登时上前,扭住陈钟的手就外往外走。

      陈钟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比得过做粗活的小二,他被强行往外拖。

      怕桑漓看见,他伸长腿勾住身边的木桌,一边大喊:“放肆!你们放肆!我是举子老爷,你们岂敢冒犯于我。”

      “举子老爷?”立在柜台后的掌柜把算盘一摔,示意小二先住手。

      他来到陈钟面前,将陈钟上上下下打量个遍,抚着胡须说道:“我给举子老爷一个面子。这样,只要老爷将那满桌剩饭吃完,这桌饭菜就算是我请老爷的。”

      陈钟被小二押到桌前坐下。

      面对一桌子已经冷了的饭菜,陈钟勉强吃了几筷子就不肯再吃。

      “等等,”已经没脸的陈钟开始破罐子破摔,“我身上这件衣裳是上好的绸缎,一匹之价不下二十两银子。”

      他强装镇定地脱下外衫递给掌柜,掌柜抬手抚摸送到跟前的外衫。

      这种面料特供贵人们,寻常人家确实难以买到。

      此番进京,桑太爷吩咐裁缝为桑漓和许玲制作了两身男装,也给陈钟制作了一身。

      陈钟今天穿得就是桑太爷命人制作的那身。

      掌柜眯着眼睛思考,陈钟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他不同意。

      “小姐让我来问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还不启……”禾露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惊讶地看着只穿了件中衣的陈钟,“陈公子这是怎么了?”

      许殊轻嗤一声:“陈公子拿不出三两银子,用外衫抵饭钱。”

      陈钟恶狠狠地瞪向许殊,禾露差点被吓死。

      许公子可是锦衣卫,杀人不眨眼的那种。

      陈钟还真是不知者无畏。

      “原是为了这事,”禾露装模作样地点头,“天寒地冻的,陈公子快穿上衣裳,我去问问两位小姐。”

      陈钟就坡下驴,拿回外衫穿上。

      眼见稀缺的布料离手,掌柜心下颇为懊悔。将外衫拿去当铺当了,也能换个几两银子。

      不多时,桑漓和许玲肩并肩走来。

      许玲瞥了眼陈钟,冷声说道:“我也不怕你恼,这事是我吩咐他们做的。

      “我本不欲和你同行,奈何你与我们同窗一场,”许玲露出厌恶的表情,“去岁老师借马给你,让你不至于走路进城看榜。

      “你骑术不精跌下马,不怪自己没本领,反倒是恩将仇报。伙同你父亲怨怪老师,想从老师手里讹钱。

      “这么多年,老师造福乡里,免收束脩,不想教出你这么个以怨报德的白眼狼。我替老师出出气,怎么了?

      “而且,你我非亲非故,我本就不需替你付钱。”

      鄙夷的目光纷纷落到陈钟身上,他的脸憋成紫色,吭哧道:“那事我早已和老师解释清楚,非我所愿,而是父亲以人伦纲常相逼。”

      “罢了,”许玲唱完红脸,桑漓开始唱白脸,“不就是三两银子,我替陈公子出了便是了。”

      禾露从荷包里取出碎银子,干脆利落地替陈钟付了账。

      许玲不屑道:“堂堂七尺男儿,有手有脚,吃了人家的东西给不起银子,竟然要靠一个女子解围。”

      她瞥了眼满桌剩菜,扶着女使的手转身走出客栈。

      桑漓也失望地看了眼陈钟,叹道:“银子都是小巧,公子确实不该浪费那么多吃食。”

      桑漓扶着禾露的手离开。

      许殊做出邀请的姿势,“陈公子,该启程了。”

      陈钟如丧家之犬般离开客栈,灰溜溜地爬上马车。

      经过此事,他安分下来,不敢再嘲笑跟车随行的护卫。真论处境,他连护卫都不如。

      看明白这件事,他越发小心翼翼,此后两天乖乖地和护卫挤在一桌用饭。

      陈钟不停地自我安慰,只要他忍辱负重熬过这段时间,等到了京城,自有他的天高海阔。

      到时候,再回来和那等浅薄女子算账也不迟。

      “明天再走上半天就出府了,”夜间,许玲和桑漓同榻而眠,“你和我说好的,到时候我们就要和陈钟分道扬镳。”

      “你放心,我何时骗过你?”桑漓侧身枕着胳膊,手指绕着许玲的长发玩,“我爷爷给你我制了两身男装,我们还从没穿过。”

      许玲保持趴着的姿势,一只手伸出床沿,悬空摆动。

      听到桑漓的话,许玲登时来了精神,“你不说我都快忘了。”

      翌日,两位风华正茂的小公子结伴走出房间,面若桃花,自有一派风流韵味。

      “桑公子,请。”马车前,许玲有模有样地拱手。

      桑漓作了个揖,笑说:“还是许公子先请。”

      “不了不了,桑公子请。”

      “不不不,还是许公子……”

      两人装模作样地谦让,玩闹起来。怕路程延误,许殊沉着脸走来,许玲二话不说爬上马车,活像老鼠见了猫。

      桑漓笑得前俯后仰,没有上车。禾露害怕许殊,连忙推着自家小姐上了马车。

      官道两旁的树木被甩在身后,许玲放下帘子,嘟囔道:“我们都扮作公子了,为什么还要闷在马车里?外面的景色多好看,我想骑马。”

      “我帮你问问许公子。”桑漓笑嘻嘻地掀起车帘。

      许殊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见帘子掀起,问道:“缺什么东西了?”

      “不是,玲玲想骑……”许玲一把捂住桑漓的嘴巴,放下车帘。许殊一脸迷茫。

      许玲唉声叹气:“他奉爹爹的命令管着我,要是听到我想骑马赶路,绝对要训斥我。偏生我又刚好怕他……”

      许玲的贴身女使也压低声音说:“不瞒小姐,我也怕。”

      “我也是。”禾露吞咽唾沫,小声说。

      就剩桑漓还没表态,三人齐刷刷转头盯着她。

      桑漓捏了捏许玲的脸,戏谑道:“你是他堂妹,你怕他做什么?难道他会用锦衣卫拷问犯人那套对你?”

      虽然她说得很有道理,许玲还是飞快地摇头。

      突然,马车外传来嗷呜的乱叫声。

      许玲下意识掀起帘子,只见挥舞着刀的土匪从四面八方跑来,吓得她小脸煞白。

      “土土土土匪。”

      禾露和女使震惊地捂住嘴,不该如何是好。

      桑漓面不改色地掀开车帘看了眼,又轻轻放下。

      “你别别怕,”许玲紧紧握住桑漓的手,结结巴巴地说,“殊哥哥是锦衣卫,不怕不怕,我们会没事的。”

      桑漓温柔地安抚颤抖的许玲,轻声说:“没事,睡一觉就过去了。”

      话音刚落,三人感觉上下眼皮在打架,不一会儿就安然入睡。

      桑漓扯过绒毯替三人盖上,弯腰钻出马车。

      “你出来做什么?”许殊守在马车边,厉声呵斥,“胡闹!”

      桑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负手而立察看局势。

      桑许两家的护卫举着刀,一边防备围过来的土匪,一边护着女使婆子们向中间靠拢。

      奇怪的是,土匪们并没有攻击女使和婆子,以及中间的马车和装满值钱物件的牛车,反而转向队伍中最小的一辆马车。

      好像是专门冲陈钟而来。

      只有两个护卫守着陈钟,抵挡不了二三十来个土匪的围攻。许殊立即发号施令,增派人手支援护卫。

      他们去救两个护卫时,土匪的刀法并不狠辣。但他们要是去救陈钟,土匪就像发了疯一样。

      许殊看出异样,连忙令护卫们撤回,土匪也没阻拦。

      陈钟被两个土匪扭住手跪在地上,狼狈至极。

      “救我!”

      土匪头子一脚踢向他的背,厉声喝道:“少给老子鸡猫子鬼叫。”

      “我拿钱办事,不想与绣春刀结仇,”土匪头子冲许殊抱拳,“我只要他一人。”

      “素闻梁山好汉有十不抢,今日怎么犯了行规?”许殊慢慢收回绣春刀。

      许殊本就不喜人模狗样的陈钟,像他这种人真做了官,以后也必然要落到锦衣卫手中。

      而且土匪要抢的又不是桑许两家的小姐,他稍稍放松下来。

      “什么行规不行规,行规再大也没有饿死事大,”土匪头子笑道,“您老人家身为锦衣卫,吃皇粮,自然不懂我们的辛酸。”

      听到锦衣卫三字,陈钟顾不得多想,喊道:“大人救我。”

      “救你?”许殊抱着绣春刀,眼神轻蔑,“你一向瞧不起我,与我没交情,我为什么要救你?”

      舍他一人,能保四十几人平安。这笔买卖,划算。

      “我给钱,我有传家玉佩,”陈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只要你救我,我的玉佩就是你的。”

      他又渴望地看向桑漓,哭道:“伊伊,你替我说说好话,让这位大人救救我。”

      “找到了!”小土匪在陈钟怀里掏了半天,总算从最里面的一层衣服里掏出一块玉佩。

      土匪头子接过被他珍藏的玉佩,看了两眼,就大方地抛向许殊。

      许殊精准地接住玉佩,捏在手里把玩,“一块连梁山好汉都嫌弃的玉佩,用来买举子老爷的命,举子老爷的命这么贱?”

      说到“举子老爷”时,他字音咬的很重。

      “得加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渣渣驸马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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