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蜘蛛侠]颠倒城市》郑容归

13、夜闯实验室

　　彼得和乔溪的变异蜘蛛培养试验就开始于这一晚。

　　按照彼得的说法，那只变异蜘蛛自从进入小白鼠培育箱后就没有再出来过，而根据当初在科学展示会上听到的消息，小白鼠在培育箱里呆了整整14天的时间，中间一共经历过三次实验。

　　用彼得的话说，那只蜘蛛和小白鼠在这期间，在那个狭小的培育箱里，形成了一种和谐的共生。培育箱内部的环境自成一个小的生态系统，小白鼠和蜘蛛都是其中的一环。

　　所以除了寻找一只同一种类的蜘蛛，他们还需要找一只小白鼠，来尽量还原那个生态系统。

　　而这一切的详细资料，全部作为最为机密的资料，被保存在帝国大学内部的实验室网络系统中。

　　只是内部试验系统只有从帝国大学的电脑登录才能打开，彼得尝试过很多次，试图黑进系统里，可用他的话说，帝国大学的网络防御堪比美国牢不可破的贫富差距，以至于他从来没有一次成功过。

　　当然，就算他曾经成功了也无济于事——复制这个实验必须做到万分精准，踏错一步就可能前功尽弃，而他作为一个白天沉睡晚上“做义-警”的蜘蛛侠，实在无法独自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乔溪却不以为然：“天已经全黑了，我猜帝国大学的研究员和学生们应该都已经回家了？是该我们上场了。”

　　彼得一愣：“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摸黑溜进帝国大学的实验室，盗取试验数据？”

　　乔溪撇了撇嘴：“‘盗取’这个词用得不太准确。知识应该是全人类共享的，不是么？”

　　“我敢肯定实验室的警卫一定不认同你的看法。”

　　话虽这样说，彼得却也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于是随口调侃一句后，两人便立刻转头去准备等下可能会用到的工具。

　　所幸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多，两人很快便收拾妥当，各自换上了一套平常甚少会穿的衣服，背着一个小挎包离开了公寓。

　　*

　　纽约的地铁和巴士四通八达，除了有些路段和时段过分拥挤之外，倒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乔溪和彼得在帝国大学门口的巴士站下了车。

　　作为纽约、甚至是全美国最棒的大学之一，即使是晚上九点这种课后时间，也仍有不少实验室亮着灯。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乔溪和彼得装作在讨论问题的模样，一边低头说个不停，一边强压住想要尽快找到实验室的冲动，步调轻松地往实验楼里走去。

　　在电梯口，两个人看着长长一串的楼层导览瞠目结舌，好不容易才找到要去的生物基因实验室——作为最顶级的实验，研究室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在了最高层，以至于乔溪忍不住担心，万一实验室哪天不小心起火了他们可怎么把那些贵重的仪器抢救出来。

　　坐电梯一路升到最顶层，三个穿着白大褂实验服的学生正边聊着实验内容边等电梯。

　　电梯打开，十目相对，乔溪淡定地露出一个微笑，冲三个陌生人点了点头，佯装自然地侧身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只是一旁的彼得却紧张地压低了兜帽的帽檐，快步从她身侧走掉了。

　　“这家伙怕不是有恐人症？”乔溪不解的吐槽了一句，快步跟了上去。

　　电梯口，一个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转过身来，面露疑惑地望向彼得的背影。

　　“丽兹！”同伴按住电梯的开门键，朝愣在原地的女孩喊道。

　　“啊，”丽兹反应过来，回头小跑几步钻进了电梯，“抱歉。”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可能是累了吧……”丽兹说着，抬起头去继续向着走廊张望——刚才那个人，怎么那么像彼得？

　　她记得那个叫彼得的男孩子。三年前他曾和她在同一所高中上学，那时的他腼腆羞涩，每次跟她说话都要打好几遍草稿，可话说出口时仍是免不了结巴。

　　她觉得可爱极了，脸蛋通红的小男孩搓着手嗫嚅着问她放学后有什么打算，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看科技展，她甚至能想象到如果她拒绝他会是怎样的可怜表情。

　　于是她不仅答应了和他同去，甚至还下定决心，如果他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只要他敢问，她就答应他。

　　可是他却一夜之间人间蒸发，就连他最好的朋友内德也只是听说他去了另一个城市，剩下他们两个还没打通关的游戏，到现在似乎仍没完成。

　　而刚才和她擦肩而过的那个人，身形看起来像极了彼得。

　　不，不会是他。丽兹摇摇头。三年过去了，彼得怎么可能还是十六岁的身材？

　　可那身影……

　　电梯才下了一半，丽兹突然按亮了下一层：“我的钱包落在实验室了，你们先走吧，我回去取一趟。”

　　*

　　彼得和乔溪费了一番功夫，才破解了实验室电脑的保密系统。关于三年前那场实验的资料正在缓慢的下载到硬盘里，乔溪见进度条走的实在令人抓狂，便索性分心不去看它，背着手在实验室里溜达起来。

　　她是个文科生，从来没有机会进入这样高级的实验室，是以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新奇。不过她也只是随便看看，不敢伸手去碰——倒不是怕留下指纹痕迹，只是单纯的觉得万一打碎了她大概赔不起。

　　实验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刚才那三个学生一走，整层楼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乔溪走到一个实验台前站定，弯腰朝着笼子里的一只小白鼠吹气，看着小白鼠胡子一抖一抖的扒着笼子站起身来，她玩心大起，又隔空逗弄起它来，边逗边和彼得闲聊：“你说，如果那只蜘蛛咬的不是你，而是那只小白鼠，那它现在会变成什么？”

　　“……”彼得没有说话。

　　没有得到回应，乔溪有些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彼得出神的盯着电脑屏幕发呆，似乎在数着下载的速度。

　　她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哈”了一声，彼得这才回过神来，问她：“你刚才问我什么？”

　　“我说，如果那只蜘蛛咬了那只小白鼠，小白鼠会变成什么。”

　　“嗯……”彼得显然心不在焉，敷衍道，“死老鼠？”

　　“没有想象力……”乔溪吐槽了一句，回头看了看那只小白鼠。周围没有了她的气息，小白鼠伸着鼻子寻找了片刻，就又低下头舔自己的爪子去了。

　　乔溪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拉过一把椅子到彼得旁边坐下：“说说吧，刚才出了电梯你就不对劲，想到什么了？”

　　彼得侧目看了她一眼，想了一想，却只摇了摇头：“没什么。还有一分半钟就下好了。”

　　乔溪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进度条艰难的往前延伸了一个指甲盖厚度的距离。

　　“让我再确认一次，等我们按照当年的步骤养14天蜘蛛，中间需要回来用那个奇怪的微波炉一样的仪器烘它三次，然后就大功告成，可以动手做血清了，对吗？”乔溪指着实验室中央一台被白布盖着的巨大仪器问道。

　　“没错，如果计划可行，的确是这样没错。”

　　彼得无精打采地回应着，像是无情的应答机器，重复着自己的说辞。乔溪无聊地看了他一眼，反而来了劲头，像是故意想要调动起他的情绪一般，越说越无厘头：“14天……那我明天就去买小白鼠和蜘蛛。诶，你说如果要尽可能控制变量的话，要不要考虑蜘蛛的性别、大小、家族病史……”

　　“哒哒哒——”

　　乔溪话未说完，楼道里突然响起脚步声。

　　她赶紧闭了嘴，两人对视一眼，又一同看向电脑。进度条还没走到头，门外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怎么办？”如果被人发现，他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彼得看了一眼乔溪，转过头去死死盯住了实验室的门把手……

　　*

　　门被打开，灯都熄了，只有月光从不知为何会开着的窗户外面照进来，风把白窗帘吹得鼓成了孕妇的肚皮。

　　丽兹站在门口张望了一圈，走进来关上了窗户。

　　心里有几分莫名的失落。

　　*

　　彼得和乔溪飞快地顺着楼梯往下跑去。

　　“你确定，都下载好了，是吗？”乔溪边跑边气喘吁吁的问道。她要确保这次来没有白走一趟，毕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贼不走空。

　　当然她不认为自己是贼就是了。

　　“我确定。”彼得在前面跑着，脚步竟有几分沉重。

　　跑到一楼楼梯间时，两个人停下来喘-息了半天，这才理了理头发，打开楼梯间的门走了出去。

　　一楼大厅的墙上挂满了照片，路过其中一张时，彼得放慢脚步多看了一眼。

　　乔溪捕捉到他的反应，拿出手机来将那张照片匆匆拍了下来。

　　*

　　回到家，彼得从乔溪的挎包里取走了硬盘，乔溪借口说累了，钻进自己的屋里锁上了门。

　　打开相册，找出刚才拍的那张照片。

　　照片表面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反光，但乔溪还是看清了，那是一张十几个人的合影，站在最左边的女孩子身材高挑相貌可人，似乎有些眼熟。

　　乔溪想起来了，刚才在电梯口他们撞上的那三个学生之中，就有这个女孩。

　　好像叫……丽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