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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遇袭 ...

  •   看着照片,乔溪突然觉得鼻子一痒,“阿嚏”一声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

      刚才从顶层实验室往下跑了几十层楼,累出了一身的汗,坐车回家时巴士里又阴冷的厉害,被汗洇湿的衣服像一块冰冷的蛇皮一样粘在她身上,乔溪好奇她那几块钱的车资里难道就没有一块钱拨出来用做取暖费吗?

      经过这么一折腾,乔溪毫不意外的感冒了。

      她揪了揪痒得不行的鼻子,关掉手机,准备在感冒加重之前先去洗个热水澡。

      *

      关掉花洒,乔溪裹着浴巾踏出了热气蒸腾的浴室。经过客厅时,彼得还在电脑前分析着小白鼠实验的资料。

      乔溪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了过去,凑到他身边弯下腰去打量了一眼屏幕,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和公式看得她头皮发麻。

      反正看也看不懂,不如不看。

      这是乔溪一直以来的人生信条,就好像减肥减到平台期看不到掉秤会烦躁,她就索性把体重秤藏起来,眼不见心不烦。反正强求不来,何必难为自己?

      “这里面写了些什么?你看得懂吗?”乔溪直起腰来继续擦她的头发,并打算从彼得这里得到“简化版”的实验总结。

      “吧嗒”一滴水滴顺着她的发丝掉到彼得的胳膊上,乔溪没有注意到,但彼得那经过强化的感知能力却在水珠沾上他那几乎看不见的汗毛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

      水珠是凉的,身旁的人却是热热的。

      彼得扭过脸去看了她一眼。

      乔溪的肤色很白,刚刚又洗过一个热水澡,此时皮肤正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黑色的长发半湿不干的搭在肩上,水珠从发梢滑入胸前白色的浴巾里……

      彼得的脸又红了红,好在乔溪没有看他,正在专心擦着头发——她不喜欢吹风机的风打在头皮上的感觉,所以总是擦过头发后等它自然风干。

      他转回头去,僵硬的盯着屏幕,动也不敢动,直挺挺地梗着脖子道:“懂了一大半……但是需要提炼一下对我们有用的信息,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当然,”乔溪擦完头发就把毛巾随手丢在了一边的桌子上,拉过旁边一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我来帮你记录,你口述就好了。”

      乔溪说着,左右瞅了瞅,才发现纸和笔都放在了彼得那边,于是就自然地从他面前伸过手去把纸笔拿了过来,却没想到彼得像是受惊一般的往后猛地一躲,把乔溪也吓了一跳。

      他这又是哪根筋搭错在运动神经上了吗?

      她迟疑地拿过纸笔,疑惑地看着他,他也同样看着她,过了两秒后才有些窘迫的“咳”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坐回了电脑前:“开始吧。”

      乔溪又看了他两眼,总觉得他今天晚上很反常。

      彼得的手指在鼠标滑轮上不断上下滑动着,可他却发现刚才明明看得明明白白的记录,突然间变得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从实验室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着方才和丽兹那意外的偶遇。他曾经对丽兹有过懵懂的好感,只是如今回想起来却只会感慨当时平凡的生活、单纯的校园暗恋,如今竟也会觉得羡慕,除此之外,对于当初的好感或喜欢,倒也没有多少特别的记忆。

      所以打开实验资料的那一刻,他就毫不费力地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研究资料上。

      可现在,他闻着乔溪身上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明明是最最常见的品牌和味道,他却觉得那气息分外令人分神,令他全然无法专注。

      ——除了梅姨,他从未和其他女生靠得如此之近过,近到呼吸的空气里全都是对方身上的味道。当然,也要怪他那过分强大的嗅觉,总是在不该敏锐的时候分外努力工作。

      乔溪自然没有留意到这些。她原本就是个不拘小节的性子,再加上彼得这张16岁的脸,哪怕她知道他已经19岁了,而她也没有比他大几岁,但看着这张脸还是很容易把他当做小孩子,在小孩子面前,她怎么会想到那些有的没的避嫌之类的事呢?

      见彼得半天没有动静,乔溪盯着他看了两眼,心道他大概还在想那个叫做丽兹的女孩子。学校里的暗恋总是很美好的,更何况他三年没有见到她,乔溪也不是不能理解。只不过眼下他们有工作要做——

      “彼得,专注一点,青春期的事情留到睡觉的时候再想。”

      乔溪只是随口调侃,彼得却以为她发现了自己那点小心思,耳根更加通红一片,想要说句:“我知道”,可张嘴却发现嗓子里像是卡了鸡毛一样痒得不行,到最后只好咳了几声,什么也没说。

      “实验记录第一天,小白鼠状态……”

      两个人一个看资料,一个做笔录,但那份记录实在太过详细,饶是他们两人分工合作,还是从晚上十一点多做到了凌晨三四点才总算记下了今后几天他们要注意的关键事项。

      只是还有一点无法确定:那只蜘蛛。

      现在他们掌握了小白鼠的喂食时间、内容、分量,那只蜘蛛也就生活在这样的作息规律里。只是蜘蛛毕竟是意外的产物,并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也就没有任何关于它的记录,品种、大小、性别……

      他们对它一无所知。

      两个人相对静默了片刻,乔溪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彼得的胳膊,喜道:“当时那只蜘蛛咬你的时候,你不是把它拍死了吗?当时你低头看它了吗?”

      “看了一眼,但是也就一眼,根本没有记住是什么品种。”彼得有些懊恼。

      “那就足够了!”乔溪欣喜道,“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么?”

      经她一提醒,彼得顿时反应了过来:乔溪能看到他的记忆啊!可转念一想,他当时的匆匆一眼真的能让她捕捉到吗?

      “如果我当时都没有看清楚,你又怎么从我的记忆里找到我自己都记不清的东西呢?”

      “说我看到别人的记忆其实不准确,我看到的是别人看到过的画面,哪怕你只是瞥了一眼,但只要你看到了,我就能定格那一帧画面,就好像回放影片一样。”

      听她描述,彼得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么神奇?”

      “嗯……”乔溪抿唇,“理论上来说可行,不过我也没试过……”

      一听这话,彼得方才心里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的小火苗又熄灭了。不过有用没用只有试了才知道——

      “你当时是哪只手被咬了?伸出来。”

      彼得乖乖亮出右手手背。

      乔溪把自己的掌心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又说道:“现在,回想一下当天的情景,不需要特别详细,只是这样做方便我寻找你的记忆,就好像……读档一样,明白么?”

      彼得点点头。其实他不需要刻意回想,那场改变了他命运的科学展示会在过去三年里不断出现在他的噩梦里,他根本无需回忆,那段记忆就呼之欲出。

      乔溪闭起眼来,专心的搜寻着彼得的记忆。

      彼得看着神情安详的乔溪,手背上有氤氲着潮气的热度传来,他低头看了看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恍惚间竟觉得这场回忆似乎也不是那么惨痛不忍回首。

      因为现在终于有人和他一起分享这场从前只属于他的独家记忆了。

      *

      乔溪拿着列了整晚的清单去了商店。

      昨晚她花了点时间才从彼得的记忆里找到了那只蜘蛛的样子,又和彼得在网上搜索了好几个小时,才总算找到咬中他的那只蜘蛛的种属。

      制作逆转血清这事宜早不宜迟,乔溪小睡了两个小时就爬起来满纽约的寻找起需要的实验器材来,当然最难找的还是合适的小白鼠和蜘蛛。

      等她费尽力气把清单上的东西一项一项找齐后走出商店,抬头已经能看见火红一片的夕阳了。

      “唉……”乔溪叹了口气,倒不全是因为手上拎着太多东西实在太沉,也不光是因为这一整天进进出出商店,从冷到热再到冷,导致她现在头昏脑涨,感冒似乎又有加重的迹象——其实找齐了这些东西,就是制作血清的第一步,她其实也是有些欣慰的。

      只是和彼得认识之后,她似乎也没再怎么见过太阳了。这对于身为不晒太阳会缺钙星人的乔溪来说,简直是她以前二十多年的生命里所无法忍受的——她甚至愤愤的想念起和家里楼下的老大爷们一起坐在墙根下棋晒太阳的日子了。

      回家的路不太远,乔溪见巴士还要等很久才能来,与其站在冷风嗖嗖的车站干等,还不如坚持走几步回家算了。

      说走就走,乔溪搜索了一下回家的最近路线,从纽约四通八达的小街道里东穿西走,倒也不觉得累。

      走了一段时间,天色已经由金红变成了渐变的黑蓝色。温度降了下来,乔溪拢了拢衣领,快走几步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小巷很安静,乔溪走到一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速的奔跑声。

      巷子太窄了,她只好拿着东西贴着墙根站定,好让后面着急的人先过去。

      谁知那人却一头扑了过来,乱糟糟的金发正撞在乔溪的鼻子上。

      乔溪那本就不通气的鼻子顿时就被撞红了。还好没有流血,乔溪摸着鼻子想。

      刚刚撞过乔溪那人却一声不响的爬起来就要跑,乔溪赶紧问了一声:“你没事儿吧?”

      听见乔溪的声音,那人却是一愣,接着猛然转过身来,一双死水般的大眼睛干瘪空洞,却在看清乔溪的那一刻迸发出耀眼的光来。

      她扑向乔溪,干枯的手狠狠抓住她的胳膊,枯瘦的骨头硌得乔溪直肉疼。

      “灵媒小姐?”

      她的声音干涩嘶哑,乔溪却瞬间从这个称呼里猜到了她的身份:“邓肯小姐?”

      那人疯狂的点着头,抓着乔溪的手又紧了紧,嘶哑着朝她喊道:“快救救我,救救我!天又要黑了,那个幽灵……那个幽灵它又要来找我了!”

      “邓肯小姐……”乔溪被她抓得生疼,一边和她讲话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一边掰开她的手,“我帮你联系你的心理医生好吗?”

      “不,没用的,没用的……她什么都帮不了我,只有你,只有你能帮我了!只有你了!!”海伦叫嚷着。

      她手上的力气太大,乔溪又在感冒,实在没有力气把她推开,只好继续与她周旋:“邓肯小姐,那你跟我说说,想说什么都可以……”

      海伦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手劲也减小了些,却仍抓着她不放,像是怕她会逃跑一样,语无伦次道:“那个幽灵,它追着我不放!血红的眼睛,血红的眼睛……血!它要杀了我,它要杀了我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从你走那天,我就在找你,整个纽约,整个纽约我都找遍了……你一定要帮我!必须帮我!”

      乔溪从她颠三倒四的话里听明白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住址,于是就走遍全纽约,试图在街上碰运气撞到她。看她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刮破了好几道口子,身上的酸臭味即使是她感冒不通气的鼻子都能闻得到。

      看来她这几天都在找她,可能连家都没回。

      但她能帮她做什么呢?她毕竟不是真的灵媒,更何况就算是灵媒也解决不了她的心理问题。

      “邓肯小姐……海伦,你先冷静下来,我陪你去找心理医生。你听我说,这件事只有心理医生能帮得到你,我也无计可施,你得好好听心理医生的,接受心理疏导,明白么?”

      听乔溪说完,海伦仰着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像是在审视乔溪说的是真是假。当她意识到乔溪是认真的之后,海伦枯干的眼里渐渐又没了光。

      就在乔溪以为她镇定下来时,海伦却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死死卡住了她的脖子。

      “你为什么不帮我!!我找了你这么久!为什么连你也不帮我!你不是去帮我的吗!你不是灵媒吗!为什么不帮我解决掉那个幽灵,为什么!该死,你们都该死!”

      “咳……海伦,海伦……放开……”乔溪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她伸手去掰海伦的手,可她枯瘦的身子里却充满巨大的力气,她完全无法撼动一分。

      缺氧导致她开始眼前发黑,双耳似乎也短暂的失去听力,她想求救,可小巷子里却只有她们两个人。

      袭击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乔溪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来不及去怨谁——是该死的蜘蛛,还是走小道的自己。

      乔溪的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她快要陷入一片漆黑的时候,脖子上巨大的力道突然一松,一股空气灌入肺部,呛得她咳嗽了起来。

      她边咳边扶着墙后退了几步,想要离癫狂的海伦远一点。

      “你还好么?”

      是彼得的声音。

      乔溪抬头,这才知道刚才是彼得推开了海伦。而她摔倒在地,又迅速的爬了起来,向她扑了上来。

      “嘭”,一张蜘蛛网把她黏在了对面的墙上。

      海伦像一只疯狂的野兽般不断挣扎着,张着嘴朝着她嘶喊尖叫。

      乔溪看着海伦,大口喘着气,掏出手机来给朗尼打了一通电话,通知他这里有人需要帮助,而且最好不要一个人来。

      挂断电话,她才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彼得,不过此时他穿着蜘蛛侠的战衣,正盯着海伦不知在想些什么。

      乔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海伦腿上有几道擦伤,像是刚刚摔倒在地时蹭破的,伤口不深,却有血渗出来。

      乔溪赶紧拉住了彼得的手腕。

      他回过头来,歪头看她,询问她这是何意。

      “她不是坏人。”

      她知道他闻到了海伦身上的血腥味,但她也只是个被吓破了胆的可怜人。

      彼得定定地看了她几眼,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干什么?”乔溪推了推他的胸膛,却没有一点力气,“海伦情绪不稳定,我得在这里等到警-察来了再走,我不想她或者其他人受到伤害。”

      “你看起来才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那个,”彼得不管不顾的把她抱紧,又射-出蛛丝把她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包裹起来拎在手里,“我先送你回家。”

      乔溪还想说些什么,彼得却已经甩出蛛丝飞荡了起来。

      纽约的夜景很美,但乔溪根本来不及欣赏。事实上彼得带她飞起来之后,她很快就晕倒在了他怀里。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天黑之后不要走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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