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蜘蛛侠]颠倒城市》郑容归

3、不速之客

　　挎包里的雨伞、保温杯、钱包和其他小物件撒了一地，乔溪蹲着身子一个一个捡起来放回包里。

　　挎带被割断了，好在包没有被割开，还撑得住这些东西。

　　警-车很快到了现场，下来两个警-察，一老一少。

　　“你们终于来了。”乔溪把最后两样东西收进包里，走到警察面前，抬手指了指背后的路灯杆。

　　杆子上倒吊着一个男人，不高也不胖，脸上有几条皱纹，不知倒吊了多久，脸憋得血红。

　　一条蛛丝把他的手脚紧紧绑在身上，另一端黏在了杆子上，活像条白色的大肉虫子。

　　“我早上经过这里回家，他从旁边那条巷子里跑出来，割断了我的挎包带，抢了包就跑。”乔溪说完，抬头看了一眼不断扭动身体的男人，被蛛丝封住的嘴还发出阵阵嚎叫，含糊不清的叫嚷着“放我下来，求求你”。

　　“然后呢？”年纪稍大些的警-察看着男人问乔溪。

　　年轻的警-察抢话：“被蜘蛛侠抓住了呗。你看，约翰，我就说蜘蛛侠是英雄。”

　　乔溪听完看向了小警-察，年轻的脸上竟有种由衷的……骄傲？

　　蜘蛛侠是英雄？那她之前看到的那些死者的记忆，难道都出错了吗？

　　叫约翰的警-察瞪了他一眼，转向乔溪：“你有受伤吗？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少。”乔溪快速翻了一下挎包，一个叠好的物证袋单独放在夹层里，被乔溪拉过钱包挡了起来。

　　“那就好。”

　　“你们准备怎么把他弄下来？”两个警-察顺着乔溪的视线看上去，被吊着的男人也停止了扭动看向两个警-察。

　　约翰揪了揪耳朵：“等一会儿就下来了。”

　　乔溪不解，但也没细问。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证物袋里的东西上面。

　　约翰冲年轻警-察一扬下巴，自己坐回了车里。

　　年轻的警-察又向乔溪问了些问题，但大部分都无关案情。

　　“你见到蜘蛛侠了吗？”

　　“你看到他是怎么抓住这家伙的了吗？”

　　“真是遗憾，我要是在场就好了。”

　　乔溪看着他摇头咂嘴的表情，问：“你很崇拜蜘蛛侠吗？”

　　“当然了！”小警-察点头，“蜘蛛侠是纽约的英雄！”

　　“可我听新闻上说……”

　　“JJJ吗？”小警-察打断了乔溪的话，“他就是个疯老头子，整天往蜘蛛侠头上泼脏水。你去问问纽约的的哥的姐，还有警-察，哪个没有受到过蜘蛛侠的帮助？”

　　“可我看约翰警-官似乎也不是很喜欢蜘蛛侠。”

　　“他……”小警-察回头看了一眼警车，看见约翰在车里抽烟，广播的声音开到极大，正漫不经心的叼着烟卷翻着今早的《号角日报》，这才小声告诉乔溪，“约翰他们这些老警-员总觉得蜘蛛侠抢了自己的风头，加上JJJ整天在新闻里胡说八道……”他抿了抿嘴没有继续说。

　　乔溪慢慢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个正邪难辨的蜘蛛侠更多了几分好奇。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乔溪抬头冲小警-察笑了笑，伸过手去：“好啦，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啦，反正没有受伤，也没损失什么财物。谢谢你啦。我叫Josie.”

　　小警-察露齿笑着，握住乔溪的手：“朗尼.”

　　*

　　告别小警-察朗尼之后，乔溪飞快的往神盾局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将包里的物证袋拿了出来。

　　虽然她是来美国度假，但出于习惯，还是随身带了几个物证袋，倒不是为了装什么证据，只是用起来比较顺手。

　　里面是一团蛛丝，原本粘在她的包上，乔溪看见后便保存了起来。

　　莱克西告诉过她一些关于蜘蛛侠的事情，但即使是神盾局也一直不知道蜘蛛侠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乔溪问过她是否对蜘蛛侠的相关物品进行过检验，但莱克西摇摇头说蜘蛛侠此人十分谨慎，他们至今仍未得到能验证他身份的个人物品。

　　三年前，蜘蛛侠刚刚在纽约崭露头角的时候，他们也曾怀疑他的超能力是否会带来危害，于是重点调查过他的身份，但在人们发现过他的地方，别说个人物品，就连一个带有DNA的烟头、饮料瓶、创可贴，都没找到过。

　　“那你们化验过他的蛛丝吗？”乔溪当时问。

　　“蛛丝两小时后就分解了，没有验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莱克西这样告诉她。

　　但乔溪现在得到了一份新鲜的蛛丝，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如果她能及时赶到神盾局的化验室，也许还能分析出一些结果。

　　乔溪想，这蛛丝应该是蜘蛛侠自制的东西，那么只要查出其中的成分，应该就能找到原料来源，至少可以缩小范围。虽然希望渺茫，但她想要试试。

　　*

　　可惜蛛丝的化验结果依然没有任何意义。制成蛛丝的原材料并不难得，学校实验室、化工厂、甚至是随便一个化学品商店，都能买到。

　　莱克西在乔溪送来蛛丝时就告诉过她，但乔溪仍然坚持。

　　“之前的结果也是一样的，蜘蛛侠这个人谨慎得很，蛛丝这么显眼的东西，不会留给我们什么线索的。”

　　莱克西站在化验室外的走廊里，靠着墙，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

　　乔溪走了几步，坐到了另一面墙前面的椅子上，脸埋进手心里，长长地出了几口气。

　　“你还好吗？”

　　乔溪揉了揉脸，抬头看莱克西：“蜘蛛侠真的是坏人吗？”

　　莱克西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挑了挑眉毛，双手从兜里拿出来环在胸前：“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乔溪一顿，“从前几个死者死前的记忆来看，那个连环杀手在离开之前都做了一个手势，和蜘蛛侠发射蛛丝时的一样。而且最近一个死者记忆里，我看得很清楚，就是这样的蛛丝。”

　　莱克西换了个姿势，把重心倒到了另一条腿上。

　　“但我不能确定。因为我没有看见他的脸，或者说，我看不清。他的脸上像是有一团黑雾一样，我什么都看不见。所以，”乔溪抬头看向莱克西，“我确定我看到的影像不会有错，但我不能确定那个人一定是蜘蛛侠……纽约只有蜘蛛侠一个人用蛛丝吗？”

　　“我想那种交通工具肯定不如纽约的地铁方便吧。”弗瑞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莱克西和乔溪同时把头转向弗瑞，稍微站直了一些，向他点了点头。

　　弗瑞背着手，仅剩的那只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乔溪：“你对蜘蛛侠的立场似乎有疑问。”

　　“今天有个人很肯定的告诉我，蜘蛛侠是个英雄。”乔溪站起身来看向弗瑞，“而且他还抓住了抢劫我的人。我刚刚问过希尔，今天发现的那个死者，和后来找到的那具女尸下-体残留物做过DNA比对，纽约这段时间发生的杀人-女干-尸案确实是他做的。之前几具尸源也在确定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我想，也许那个连环杀手是在替天-行道。”

　　“警-察也讲这个？替天-行道？”

　　“只是说说我个人的价值判断，不能代表其他警-察。更何况我也不在编制内。”

　　弗瑞皱了皱眉：“所以你的判断是？”

　　“我只是来协助你们调查的，定性这事不归我管，我不想担责任。我可以保证我看到的不会有错，但至于那个人究竟是不是蜘蛛侠，或者蜘蛛侠究竟是好是坏，我不知道，也不发表意见。”说完，她提起挎包断掉的背带递到弗瑞面前，“这个包可以报销吧？”

　　*

　　乔溪在神盾局呆了一整天，直到其他尸源全部找到。

　　如她所料，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滔天重罪，且行踪极其隐秘，纽约警-察发出数张通缉，都没能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处。应该说，如果不是这个神秘的杀手出手，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抓到。那个神秘的连环杀手似乎真的像乔溪说的一样，是在替天-行道。

　　但乔溪也知道，替天-行道不是无视法律而杀人的挡箭牌。她的任务是协助神盾局找出凶手，至于他的动机，他的目的，乔溪不想细想，也没办法深究。

　　走出三飞饰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乔溪在路边买了个热狗果腹，快步往家里走去。

　　掏出钥匙开门时，楼梯下面传来杂乱的跑步声。乔溪握着钥匙的手一顿，往下看去。

　　“姐姐！”是对面住着的小男孩，乔溪搬来不久，只见过他父母两面。小男孩手里拿着一根拆了一半的棒棒糖，气喘吁吁的往上跑。

　　乔溪往下走了几个台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跑这么快干什么？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姐姐，蜘蛛侠让我跟你说句话。”

　　“什么？”蜘蛛侠？他知道她住在这里？！

　　乔溪手臂上的汗毛蹭蹭竖了起来。

　　“他说，工作辛苦了，希望你在这里度假愉快。”

　　乔溪轻轻皱眉又迅速松开，拍了拍小男孩的头：“你怎么认识蜘蛛侠的？”

　　“我……”小男孩有些支吾，“我在楼下碰到的。”

　　“骗人，”乔溪弯腰，把小男孩鞋带上卡着的一片树叶取了出来，“偷偷爬树被抓包了吧？”

　　小男孩挠了挠后脑勺：“是蜘蛛侠救了我……姐姐，你可不要告诉我爸妈啊，他们会没收我的PS4的。”

　　乔溪的手一直触碰着小男孩的皮肤，她知道他没有说谎。

　　乔溪笑着把树叶藏在掌心，收到背后：“没问题。快回家吧。”

　　“谢谢姐姐！”

　　看着小男孩进了家关上门，乔溪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她飞快掏出钥匙打开了门，把两道锁锁好之后，冲到阳台和卧室、厨房，确认所有的窗户都关好了，这才舒了口气。

　　不对！

　　之前被人跟踪的感觉又凝聚了起来，像粘稠的液体把她紧紧包裹，冰凉得让她汗毛倒竖。

　　乔溪的呼吸变得急促，狠狠咽了口吐沫，右手有些颤抖的向阳台门后面伸去，抓过拖布握在手里，缓缓转过了身。

　　从阳台直接能看到客厅，电视机旁边的角落里，有一个黑影慢慢走了过来。

　　乔溪背后有月光、路灯和别人家的灯光照进来，但她没来得及开灯，微弱的光线通过一层或两层玻璃的阻挡后已经起不到多少作用。

　　她紧张的盯着黑影靠近，再靠近，直到轮廓已经足够清晰，而脸上笼罩的黑雾依旧没有散去。

　　“你好Josie，”黑影又向前一步，在灯光投射到地上的那道分界线前站定，“听说你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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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千呼万唤始出来~我的宝贝虫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