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蜘蛛侠]颠倒城市》郑容归

38、送她回家

　　“不！！——”

　　马洛伊看着彼得掌心里碎裂的蜘蛛残尸，双眼通红，目眦欲裂。

　　“你竟敢……你竟然敢？！”

　　彼得将蜘蛛尸体抖落到地上，轻轻巧巧拍了拍手：“你是指牺牲自我保护纽约无辜市民免受伤害吗？抱歉，这事我还挺擅长的。”

　　彼得的语气彻底激怒了马洛伊。他的嗓子里爆发出一声锐利的嘶鸣，似乎下一秒就要化身失控的野兽一般，朝着彼得便要扑上去。

　　乔溪突然感觉到被她塞进怀中的手机传来微微震动。

　　那是她出发去废弃居民楼找马洛伊之前，与朗尼商量好的信号。

　　心中默数着“五、四、三、二、一”，乔溪突然打开防雾化手电射-向马洛伊。马洛伊早已尝到过那合成阳光的威力，见到黑暗中突然迸发出一束亮光，急忙抬手去挡。

　　趁着这两秒钟的空当，乔溪强撑着酸软无力的双腿，冲到彼得身边去，一头扎进了他怀里，冲击力使得彼得连连后退，退到了一台报废的巨大机器背后才堪堪停下。

　　“Josie……”

　　彼得声音嘶哑，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到“哐哐”几声巨响自科斯洛工厂的厂房外面传来，紧接着刺眼的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户，将整间厂房照彻通明，一时之间恍若白昼。

　　彼得愣怔一瞬，低头看向乔溪，刚好对上她那双浅黑色的眸。

　　那双眼里写着焦急、担心、不安、恐惧、思念，但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声干脆的“蹲下”。

　　乔溪拽着彼得躲在了机器遮出的阴影里，接着单膝跪在他跟前，用身体帮他遮住了迎面射-来的合成光线，同时还不忘转头寻找马洛伊。

　　工厂两侧都有窗户，马洛伊独自一人无法同时挡住两面的阳光。他在阳光之中左躲右闪，试图用工厂里的柱子挡住光线，却发现唯一足够大小的机器早已被乔溪和彼得占据。

　　合成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一把把利刃切割着他的皮肤。很快，烧伤的焦臭味就传到了乔溪和彼得的鼻子里。

　　马洛伊见实在无处可躲，狠狠瞪了彼得和乔溪一眼，大喝了一声，冲天而起，撞破工厂本就松散破碎的房顶，飞进了夜幕里。

　　光线跟着他的身影射-向天空，随后追着他渐行渐远，工厂之中再次陷入了黑暗。

　　“咔嚓”

　　“哗啦啦——”

　　经受风吹日晒又年久失修的房顶被顶出了个大窟窿，剩下的生锈铁皮和木板再也承受不住，纷纷砸落下来。

　　彼得抬头看了一眼，赶忙向前一扑，将乔溪护在了怀中，一手射-出蛛丝从窗户飞了出去。

　　刚一离开，半个天花板便轰然砸了下来。乔溪回头看着，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在彼得耳边喃喃问道：“他跑了？”

　　“对，”彼得不舍得看着她，一双眼睛像是粘在她身上一般移不开。他很想她，非常非常想。但几秒之后，彼得还是撇开了视线，哑声道，“我去追他。”

　　“好……”

　　乔溪说罢，却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彼得怀里。

　　“Josie！”

　　彼得接住她软倒下来的身子，紧张地试探着她的鼻息，直到确定她呼吸平稳，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在废弃居民楼里被马洛伊打晕，醒来之后又险些被变成吸血鬼，几秒钟之前又再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彼得回想起第一次在她家中与她见面时，仅仅是与她隔着几米的距离说了几句话，她就已经吓得腿脚发软，想必刚才在工厂里面对马洛伊时，她心中的恐惧比之那次只多不少，可她还是在合成光线照进来之前，用尽力气将他撞离了光线能够照射-到的范围。

　　彼得低下头去，与她额头相抵，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走出了科斯洛废弃工厂。

　　*

　　工厂外，朗尼正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乔溪的电话。

　　刚才工厂房顶突然坍塌，他生怕乔溪还没来得及离开，当即就要带着其他同事扎进废墟里找人，可又想起出发之前乔溪曾经叮嘱，无论如何都要盯住了马洛伊，不能让他离开他们的视线，否则他一定会藏匿起来，再要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他总不能放着乔溪不管，于是一番纠结之后，只好让其他同事继续追寻马洛伊，而自己则留在原地等待支援。

　　乔溪的电话迟迟没有接通，忙音一声声响起，朗尼愈发不安起来。

　　难道她已经出事了么？

　　不，不可能，乔溪每次都会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次也不会是例外。她一定找到了离开的方法，只是这可能需要花点时间，所以她才没有接电话。

　　可那房顶塌陷得如何彻底，当真能有人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逃生吗……

　　就在朗尼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废墟之中走了出来。

　　“蜘蛛侠！”

　　自从两年前在这里见到了蜘蛛侠一面后，他就再也没有亲眼见到过他，关于他的那些小故事也都是从被他救过的市民那里听来的，想不到两年后的今天，他竟然又在这个工厂见到了他。

　　朗尼兴奋地搓了搓手，小跑几步迎了上去。

　　他要亲口告诉蜘蛛侠，他是他的英雄，以前是，现在是，一直都是。这句话他已经埋在心里两年了，今天正是当面告诉他的机会。

　　可等他跑到跟前，才发现蜘蛛侠怀里抱着的是昏迷不醒，而且衣-衫-不-整的乔溪。

　　“Josie？！”朗尼一惊，慌忙脱下自己的警-服披在了乔溪身上，焦急地询问彼得，“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彼得从未见过朗尼。两年前在工厂救他时，他的心思都放在那个绑匪和受害者身上，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个被自己救下的小警-察。之前在乔治华盛顿大桥上，他只是听到莱克西和朗尼的声音便立刻离开了现场。只是见他对乔溪如此上心，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他抬眼看了看朗尼车顶上那盏硕大的射灯，那便是刚才合成阳光的来源，看来乔溪一定很信任他，才会把防雾化射灯的制作方法交给他。

　　“她暂时昏过去了，但是没有受伤。”

　　朗尼一听，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调头就往车旁走：“那我送她回家。”

　　“不，”彼得站在原地没动，“我送她回家。”

　　朗尼一愣，正想回头问他是否知道乔溪家的地址，就见彼得已经朝着一栋大楼射-出了蛛丝，用力一拉，消失在了夜空中。

　　朗尼追随着蜘蛛侠离开的方向看去，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他却愣愣的望着夜空出神——

　　这几秒钟里发生的事实在有些信息量过大，他一时有点难以消化。

　　蜘蛛侠知道乔溪的住址？是她昏迷之前告诉他的，还是他早就知道？之前乔溪说如果不尽早抓住马洛伊，蜘蛛侠就会有危险。她那么在意蜘蛛侠，是不是因为他们之前就认识，甚至可能关系匪浅？

　　如果我的朋友认识我的男神，那么四舍五入，是不是可以说我和男神是拜了把子的兄弟？

　　不对，乔溪还在昏迷之中，马洛伊还没有落网，一切都没有结论之前，他不该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激动喜悦和担忧紧张交替涌上他的心脏，朗尼晃了晃脑袋，转身上了车。

　　乔溪交待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他得去追捕马洛伊了。

　　*

　　乔溪睁开眼时，眼前是映着窗框光影的天花板。

　　她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身下是那张柔软的大床。

　　邻居家的电视声、说话声、吵闹声传进耳朵，乔溪眨巴了几下眼睛，这才恍然想起今天是复制实验的最后一天，而不是她刚刚买回“彼得”和“Josie”，然后被邓肯掐晕在小巷里的那个晚上。

　　是彼得把她带回家的，他人呢？

　　乔溪作势便要起身寻他，可手指一动，却发现自己的右手指尖正被一只温暖得手紧紧攥着。

　　她转头看去，才发现彼得靠着床沿，缩成小小一只坐在地上，脑袋埋在臂弯里，一只手还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

　　他还没来得及换下战衣，只是摘了面罩，一头棕色的小卷毛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

　　要是搁在几天前，乔溪一定会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质问他为何几天不着家也不跟她说一声，再给他立个规矩，以后绝对不许这样不辞而别考验她脆弱的心脏。

　　可现在看着彼得蜷缩成一团浅眠，乔溪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什么质问，什么责备，她统统忘了。虽然彼得没有告诉她，但她也猜得出来，像他们这样的人突然没有预告的消失一段时间，还能是为了什么呢？自然是为了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和他们所爱的城市了。

　　虽然彼得没说，但从他那更显单薄的身形和满身的伤口来看，乔溪就已经能够想象他这几日究竟经历了什么。

　　乔溪看着彼得的背影，轻缓地躺回到了床上，侧身躺着盯着他瞧，透过相连的指尖默默看着他这些天是如何在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追踪马洛伊，又是如何从他手中救下一个又一个险些遇难的受害者，包括那些此时正在纽约大学医学中心接受治疗的幸存者们。

　　可彼得却还在自责自己没有救下更多人。

　　这些天里彼得很少有时间休息，可是每当烈日当空，他不得不暂时停下对马洛伊的追捕时，他那些并不安宁的梦里全都是她。

　　乔溪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指尖的温热突然抽搐起来，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似的，彼得瑟缩了一下，猛然惊醒。

　　几乎是在惊醒的那一瞬间，他就下意识的回头查看她的情况，却不想正巧对上乔溪笑意盈盈的眼。

　　愣了一瞬，彼得忽觉眼眶温热，赶忙撇过头去好不让她看见。

　　“你醒了？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熬些汤来？”

　　彼得声音干哑，站起身来就要往厨房走。

　　乔溪赶忙回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了回来：“我什么都不用，你留下来陪陪我就好了。”

　　说着，她的身子往后一挪，腾出一人宽的位置，拍了拍床单：“躺下来。”

　　彼得看着那宽敞舒适的大床，艰涩的吞了吞口水。

　　那张床上留下过他和乔溪美好的回忆，他自然知道躺在上面有多舒服，更何况乔溪就在上面，这许多天不见，光是躺在她身边就足够让他感到愉快。

　　可丹尼尔·马洛伊还在外面游荡，抓住他之前，他怎么敢休息？

　　彼得站在原地未动，哑声道：“我得去追马洛伊……”

　　“NYPD和神盾局会去追他，”乔溪轻轻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现在所有的警-车上都配备了防雾化射灯，而且天黑之前朗尼就已经得到批准，把纽约许多大楼顶上的射灯都换成了防雾化射灯，马洛伊受了伤，根本跑不掉的。再说你现在出去也很容易被误伤，所以……”

　　她再一拍床垫：“陪陪我吧。睡醒之前，马洛伊就会被关进神盾局的高级监-禁室里了。”

　　听她这样说，彼得犹豫了片刻，虽然还是不能完全放心，毕竟马洛伊太过强大，普通人类根本无法与之匹敌，但乔溪说得如此肯定，他想了一想，终究还是无法抗拒她那诱人的邀请。

　　“可我身上很脏。”

　　“我不在乎。”

　　彼得顿了一下，拍了拍身上的土，小心翼翼的躺到了乔溪的床上，身子却只是搭了个边，生怕弄得她的床单上满是灰尘和血迹。

　　乔溪也不再劝他，挺身往他跟前靠近，揽着他的脖子微笑道：“休息吧，明天一早，准备迎接好消息。”

　　*

　　第二天一早，乔溪醒来时，彼得还紧闭着双眼睡得正香。

　　她不知道昨晚她合眼之后，彼得在黑暗中盯着她看了许久，一双干净的眼里满是想念与爱意。虽然只是几天不见，但彼得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想她，如今心心念念的姑娘就在眼前，他心中有千万句思念，却不忍扰了她一夜好眠。于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天边泛白，才终于抵抗不住困意而沉沉睡去。

　　两个人就这样揽着脖子睡了半天。

　　见他还未醒，乔溪也不急着起身，更怕他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自己一动就会把他惊醒。于是她安安静静的继续躺着，眼神描摹着彼得消瘦的轮廓。

　　只是令乔溪没有想到的是，彼得只睡了不大一会儿便睁开了眼，而在以前他是决计不会在太阳正好的时间清醒的——这几天她不在身边，他真的过得很辛苦吧，就连休息时都要如此警觉。

　　不过既然彼得醒了，乔溪也不打算继续躺着，爬起身到彼得跟前，在他脸上落下一吻，甜甜道：“早安超级英雄先生~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你准备好接收今天的好消息了吗？”

　　说着，她拿起一旁的手机来朝着彼得晃了一晃。

　　虽然睡了一会儿，但彼得身上依然困乏的厉害，可看到乔溪活力满满的模样，他便陪她一起坐起身来，紧挨着她坐好，下巴搭在她肩上瞧着她的手机屏幕。

　　乔溪理了理头发，充满仪式感的郑重按亮了屏幕。

　　锁屏上显示着十六条未读短信，而最新一条写着：

　　“Josie，抱歉，我们把马洛伊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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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丹尼尔·马洛伊，NYPD史上最难抓嫌犯（假的）
今天晚上会传新封面，明天会改书名，但是故事还是这个故事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