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不对劲》老春茶

22、第 22 章

　　时光总是犹如白驹过隙，叶永安也已在家中待了有好几日了，不过苏执却总是在叶府见不着叶永安的面。

　　不过在叶永安回来的第二日就找着他说，让他安心在叶老太爷身后尽孝道，陈氏那他已经商量妥当了。

　　看着叶永安神伤的模样，苏执心中大概知晓，叶永安给他争来的这个机会怕是不容易，也自然不是他说的商量那般简单。

　　别看苏执是个混不吝，苏家的诸位长辈他都不怕，但是他最怕的就是陈氏了。无他，他觉着在陈氏眼中他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没由的让人觉得比她低上几头。

　　叶老太爷在家中看得分明。薄欢由陈氏带着教导，而叶福绵由叶永安操办一众事宜。叶永安虽是常不在家中，但叶福绵过得舒坦自在。而薄欢虽说时常由陈氏陪着，但陈氏对其苛刻、不容犯下一点错，也就逐渐养成了唯陈氏是命的性子。

　　现在好不容易薄欢晓得为自己考虑了，陈氏又许下不再管薄欢的话，他自然是要抓着机会让薄欢活得自在起来。

　　于是在得了叶永安的话后，他便变着法让薄欢躲懒、开拓胸怀，就盼着她能过舒坦。

　　但他殊不知苏执和薄欢已然换了芯子，苏执是巴不得多躲些懒。之前他还要装模作样看看游记之类的杂书，而今却是连杂书都不碰了。每日睡到三竿醒，醒来后就光想着如何去玩。

　　不过碍于他如今是薄欢的身份，也只是带着桂盈外面随意逛逛买几件衣裳、首饰。就连路上见着他的那些往日的好友，也不敢上前去打招呼。

　　这日苏执又起晚了，桂盈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苏执也只是左耳出右耳进。

　　桂盈见苏执这副模样无法只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姑娘，虞姑娘在外面等了您好一会了，婢子却怎么叫您都叫不醒。你这般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还不晓得要怎样说你。”

　　苏执一二世祖，哪曾在意过外人对自己的看法，于是他自然对桂盈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她来做什么？”

　　“您自病了后还真是忘了许多事，今个是十四，每月的十四您都要和虞姑娘相约一同去南山小筑喝茶的日子。”桂盈手中忙个不停，飞快地为苏执梳着发髻，等想要拿根簪子为苏执将发髻固定好时才发现已经腾不出来手。

　　而苏执听了桂盈这话，也不答她的那句忘事的话，只避重就轻道：“那你怎么不早给我说？”

　　桂盈努力用一只手将发髻固定住，伸出另一只手去够发簪的盒子，但却怎么也摸不着：“婢子如何没说？不过是姑娘总是听一耳朵，就嫌婢子唠叨了。”

　　苏执见桂盈的动作也跟着去够那盒子，不想也够不着。

　　那个盒子是苏执放的，他如今每日晚上都会琢磨给自己穿什么。不仅如此还会找出与之相配的珠花、发钗等物。

　　如今主仆两都够不着的盒子，便是昨夜苏执拿出来瞧过后顺手放在梳妆台的一侧的。

　　“梅静！”桂盈见实在够不着，便出声唤了个丫头进来。

　　这叫梅静的丫头正是苏执自陈氏手中救下的丫鬟，她被苏执带回院里后就一直在苏执门前做个近身伺候的丫鬟。

　　不过苏执本就不喜欢有人一直跟着他，所以才让梅静在门外侯着。

　　梅静脆生生应了桂盈的叫声，打了帘笼进来。

　　桂盈忙对着梅静吩咐，让她把盒子拿来。

　　又忙活了会，桂盈才将苏执收拾妥当。

　　让梅静在门前侯着，苏执带着桂盈见虞素寒去了。

　　薄欢院中的书房就在主屋的另一侧。四方的院子中有个小花园，里面种着的大多不是花草而是李杏桃一类的果树。现下的时节各树都只有零星的花骨朵，没见一朵开着的。

　　小部分种的花草都是各品种兰花，如今正是兰花竞相开放的时候，薄欢的院子中也就有了一股冷艳的馨香。

　　苏执到书房时，虞素寒正坐在他平时坐的地方看着一本书。

　　她似听到了苏执行动发出的声响，抬头看去，搁下书就笑着迎了出来。

　　今日的虞素寒穿着件山黎豆红竹枝暗纹上绣凌波仙花的掐腰长比甲，下着白色花鸟百迭裙，头上带了多宝福蝶戏花的绒花发簪。

　　整个人既素净又温婉，连脸上的笑都是柔柔的。

　　“你如今倒是活得自在，也不怕伯母再罚你？”说着就欲来拉苏执的手，好携手并进，“咱们坐着说话。”

　　这日子来虽说苏执已经习惯了桂盈的触碰，但对于桂盈以外的人还是有些不大适应。陡然觉察出虞素寒抬手预备拉着他，忙先行了一步，侧过身子站在门口。

　　“让你久等了，咱们不是还要去南山小筑喝茶吗？就不坐了吧。”

　　虞素寒站在门内笑着颔首：“也是，那咱们不若就出门了吧。”

　　见苏执也点头了，两人才又并肩往院外走去。而桂盈早吩咐了粗使丫头去叫马车。

　　等一行人到门口时，已经是停了两辆马车。两人分别领了各自的丫头上了马车，往南山小筑去了。

　　苏执自然也知道南山小筑，那是徽州出了名文人墨客集会的地方。苏执吃喝玩乐样样在行，唯有这吟诗作赋他是一窍不通。这南山小筑他向来只能在外面观望，从来不能进去看一看。

　　无他，只因为这南山小筑门前立了块牌匾，每日都有不同题目，只有答对了才能进去。

　　苏执答不上来，总是跟相识的人不屑地说：“小爷不稀罕。”

　　马车停在南山小筑门前，整个南山小筑是一间大院子，不是平常见着的那些酒楼的样式。

　　守门的侍应见马车上挂着叶字灯笼，忙迎了上去，站在一旁问：“请问是叶姑娘和虞姑娘吗？”

　　桂盈先挑帘跳下了马车应了声，又挑开帘子伸手去扶苏执。南山小筑的侍应见此也跟着去搀苏执。

　　等苏执下了车，侍应才又跑到虞素寒的马车前连声问好。马车中又才传来虞素寒婢女清秋的声音，而后才跳下来将她扶下来。

　　侍应引着虞素寒走到了苏执跟前，才又跟她两人说：“两位姑娘今儿来得有些晚，咱们一早就给二位姑娘备好了茶水等着两位。”

　　苏执还是头一次进去这地，觉得有些新鲜，四处张望起来。不过也不敢太有动作，怕丢了薄欢的面子。

　　侍应将几人引到一处雅间里便告退了，两人才坐下就有别的侍应端上来茶水糕点一应之物。

　　苏执他们的雅间正对着一群在聊诗文的才子姑娘，男女分做了两半不时对上几句诗文，好不热闹。

　　有几位男女无意间瞥见了在雅间的两人，也不知耳语了几句才又接着对诗文。

　　轻轻呷上一口茶，苏执借着端起茶盏的机会打量起虞素寒来。

　　只见虞素寒虽是品着茶水，可眼中却是不时看向那群人。

　　苏执不乐意跟虞素寒呆在一块，毕竟这虞素寒总是对着他拉拉扯扯的。但之前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推了邀约，如今苏执心中有了较量。

　　“虞姑娘，不若你也出去同他们吟诗作赋吧，今日我身子不舒服就不去了。”

　　虞素寒本是要将手中的茶盏搁下的，听见苏执的话手上动作一顿，才又将茶盏完全搁在桌上。

　　她脸上微微一笑，佯发怒：“是不是外面的人乱嚼了舌根？往日总是素寒长素寒短的，不过是几日不见，连称呼都变了。还说当我是好姐妹，我看是唬人的。”

　　桂盈在苏执背后有些不解地看着苏执，但也不过眨眼之间的事，倘要是不仔细还不定能发觉到。

　　“没忘没忘，这不是睡迷糊了吗。”

　　苏执哪知道薄欢跟她闺中密友的称呼啊。一时间也没想着要循着薄欢叫法，只是想着把虞素寒支开他自个好自在一会脱口而出的话罢了。

　　“我这跟虞姑娘赔不是了，还请见谅。”说着斟了一杯茶水，端起那装满茶水的茶盏敬了出去。

　　刚将茶盏推出去，苏执心中暗叫一声“糟”，他怎么在虞素寒面前将在酒桌上喝酒的动作拿了出来？

　　虞素寒闻言转头跟她的丫鬟清秋说到：“瞧瞧这洒脱的做派，咱们叶姑娘真是不一样了。”

　　那清秋听着虞素寒的话也笑了起来，苏执一头雾水，硬着头皮将茶盏又往虞素寒那递了递。

　　虞素寒这才接过来饮了，笑言：“好了，我不过去，你又不是不知我也不爱参与那些卖弄文采的集会。”

　　苏执这才作罢，安安静静陪着虞素寒在那坐着品茶闲聊。

　　等快晌午的时候有侍应来禀，说是在南山小筑演百戏的班子有了新曲子，让两人留下来用饭再品鉴品鉴那新曲子。

　　苏执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如今除了在叶府待着就只能外出逛逛街也没什么消遣。乍一听有新曲子的热闹怎会愿意错过。

　　苏执答应了，虞素寒也跟着答应了。

　　等用完了饭那新曲子也才听了一半，苏执却如何都坐不住了。这曲子不像他在戏班子听的那些，这儿都唱的是什么南山小筑里客人作的诗词，他听着就觉着头大。于是找了个理由在南山小筑转了起来。

　　虞素寒没跟着苏执一块，只是叮嘱苏执注意点，让桂盈将苏执伺候好。

　　苏执转了一圈回来，曲子也就唱完了。

　　两人起身离去准备去街上逛逛，临出门时接待他们的侍应还在那。

　　那侍应将两人送出门问了句：“还是老样子记在叶姑娘账上吗？”

　　还不待苏执反应过来，桂盈就应了：“记得月底到叶府结账啊。”

　　而虞素寒早在她的丫鬟清秋的搀扶下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