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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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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中飘着的大都多是莲花样式的河灯,都是用红色的纸做成的,中间放着小支蜡烛或灯芯。展眼看去满河都是摇晃的莲花河灯,又因着今夜有些微风,河灯中的光影更是随着水波摇晃。密密凑在一块璨若星河。
河边也挂着许多灯笼,合着河里的河灯更是将河两岸照得透亮。
因着没有在河灯上题字的缘由,薄欢都放完河灯起身了,才瞧见苏勤几人还没题完字。
瞧着其余人都或动了笔,或题完了心愿,只有叶福绵执着笔脸上满是纠结。薄欢一时好奇没忍住走到了叶福绵身边。
许是因着叶福绵正想的出神也没反应薄欢已是走到了她的跟前,也恰是这样薄欢才能将叶福绵的河灯看个清楚。
上面写着的无非是祈愿叶老太爷、叶永安的长安健康,盼着她能早日得到众人的喜爱,就连陈氏也落了句身体早日康健。唯独是薄欢的名字只落了个名字。
叶福绵想了半晌,都觉得难以下笔,拿着河灯瞧瞧侧着脑袋看了一下苏执。看着苏执拿着河灯同桂盈嬉笑的画面没忍住哼了一声,而后就注意着她身边立着的薄欢了。
一眼望去叶福绵还只能瞧见薄欢的胸膛,须得仰着头才能看清她的神色。
虽然是仰着头看薄欢,但叶福绵还是瞪了薄欢一眼:“看什么看!”在她方才几人在一块说笑的氛围荡然无存。
然后她就将河灯拿到河边去了,借她笔的店家急得直叫:“诶!姑娘!你将我家的笔拿着做甚?”
薄欢忙将店家安抚住:“店家勿怕,她一会就回来。”说着取了些碎银子给店家。
店家接过银钱掂了掂,顿时眉开眼笑:“一支小笔不碍事,姑娘想用多久就用多久。”
闻言薄欢颔首,才对着站得不远的苏执和苏勤道:“我先去追福绵,你们四个写完了再过来也不怕。”
不等几人反应就跟着叶福绵往河边去了。叶福绵去河边的时候身边也没跟着个人,河边放河灯的人又多,薄欢生怕她出什么事才火急火燎地跟上去。
至于苏执和苏勤他们两人身边还跟着丫鬟,又是几个人在一块,薄欢也就不那般操心。
而苏执和苏勤早写完了就等着叶福绵一块放河灯。结果哪想叶福绵自个一个人跑了出去,也忙追上薄欢的步伐。
等几人到时,不过一会,河边的人竟是比薄欢放河灯那会还要多一些了。
不远处传来诵经的声音,众人都知晓是顺着沿河两堤祈福的僧人往这边走了。
这是战乱的时候延续下来的习惯。那时家国动荡、尸殍遍地,于是城中的寺庙便挑着上元节放河灯的时候,都由城中最大的寺庙牵头为在动乱中身死的亡灵做法事诵经祈福。后来慢慢也就保留了下来,只不过还多了一条为活人祈求风调雨顺、平安喜乐。
见状叶福绵忙找了个空隙钻进去对着苏勤招手,而薄欢就守在她的跟前护着她免得被挤进河里去。
“快来啊,待会人更多。”
站了不过一瞬,叶福绵就嫌四人走得太慢,连声催道。
闻言苏执往河上游看去,只见诵经的僧人已然是能瞧见其身上穿得红色的袈裟了。于是拉着苏勤转头让桂盈和玉枝加快了脚步。
几人快步走到河边将河灯放入河中,那些僧人就已经是快走到跟前了。
众人双手合十跟着人群退到了一边,等着接那些僧人路过撒下的净水好沾沾福气。
听着袅袅梵音,薄欢脑海中闪过上一世的画面,不由心中虔诚地祈祷:愿上一世的叶家还能有所善终,更愿这一世她能做成她想做的事。
薄欢心中明白,她要做的事不是那般轻易能做到的。看着僧人队伍如同长龙往前走去,薄欢暗自下定决心,不论如何她都要全力以赴。
等僧人队伍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苏执才扯了扯薄欢的衣袖。
转头看去只见苏执对着她努了努嘴,小声跟她说道:“那是不是你闺中密友虞素寒呀?”
顺着苏执的动作往立在河上的石拱桥上看去,薄欢一眼就瞧见了站在人群中的虞素寒。
薄欢不由有些欣喜,想她重回一时还没怎么见到过她。那日在春桌宴上光想着家中的人和白皓的事也没顾得上她,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了薄欢怎能不心生欢喜。
再说虞素寒可是薄欢上一世临时前都还在来往的密友,也是她薄欢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直在勉励着薄欢。
看着虞素寒在跟身边的姑娘说笑,薄欢眉眼也舒展开来,她凑在苏执耳边:“素寒向来心善,最是容易被人欺着。现下我也不好和她联系,还望你也替我招抚着她一些。”
苏执眉毛一跳,心中暗喜,好在昨日他没让虞素寒跌了面子,帮她付了发簪的银钱。
不过关于乔嫣的事苏执还是不敢给薄欢说,只笑着答应了薄欢的所求。
“要不然我去帮你将她叫来吧?”看着薄欢不住地看向虞素寒那边,苏执没忍住道。
薄欢摇着头:“罢了,她同她表姐在一起很好。再说有我着‘外男’在这还指不定如何吓坏了她。”
苏执一缩脖子,没敢开腔。他自然晓得以他自己的名声,还不得把人家娇滴滴的姑娘吓成什么样。
僧人队伍走去出了老远,叶福绵闹着去下一个地方玩。薄欢无法准备带着众人再去街上逛逛,临走前没能忍住又回头看了眼虞素寒。
只见虞素寒仍是跟她的表姐在桥头说话,路过一个面具还拿起面具戴在头上同她表姐玩乐。一个转身没注意撞在了另一人身上,那人脸上也带着面具。
看着虞素寒没走稳,薄欢心都揪起来了,往前了一步。而后才发现她在桥下,就算再往前走也是枉然。
虞素寒跟着被她撞了的人道着歉,那人取下面具后的面容让薄欢眉头都拧在了一块。不因别的,只因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世的她的夫郎——白皓。
苏执和叶福绵都走出了几步才发觉薄欢没有跟上来,顺着她的目光苏执也瞧见了桥上的情形。
“要不要上去跟她说说小心些白皓?”苏执又倒回薄欢身旁。
一瞬不瞬看着桥上的情形,薄欢一时也觉得或许苏执说的是对的。但是转念又想着平素里她和虞素寒的相交时知晓的她的脾气。
想到此处薄欢转过身,对着苏执摇了摇头:“那日你在春桌宴上说得那样清楚,素寒又最是心骄气傲,心中自有盘算。跟白皓说话不过是出于礼貌罢了。你瞧。”说着往桥上一指,“虽说隔着选了不知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她这不就跟白皓分道了吗?”
果然薄欢的话音未落,桥上的两人也就相互行了礼分别了。
这下薄欢心中越发有谱了,随即也就叫着苏执一块离开了。
不过当薄欢转过身时却没瞧见白皓回过头对虞素寒的目光。
几人又在街上逛了会,给叶福绵和苏执买了好些吃喝玩乐的东西,才在巳时中旬将人都带回了皖雅居。
皖雅居中只有叶苏两位老太爷,叶永安、苏大夫妇和苏老太太就趁着两位老爷子喝酒的时候也出去闲逛了一阵。等薄欢他们回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叶永安他们。
众人再皖雅居内又歇了会脚,苏家众人才一同送走了叶家。叶家一走苏家众人才叫了马车准备往回走。
薄欢还是留在了酒楼中,不过苏家一家人临走的时候苏老太爷站在马车上跟薄欢说了一番话。
那时周氏、苏老太太和苏勤都上了马车,苏老太太更是在马车中坐妥当了。而周氏伸手挑着帘子好让苏老太爷方便进出,苏勤也在马车口等着搭把手。
苏老太爷正准备登上马车,手扶着马车框脚踩着马凳。苏大在一旁搀着他,好让他借力往上走。就在这档子苏老太爷停住脚步,侧着身子叫着薄欢:“执哥儿你到我跟前来。”
薄欢本是现在皖雅居门口,闻言三步并作两步下了阶梯:“阿翁,您有什么吩咐?”
今日苏老太爷喝了不少酒,薄欢虽说和他站得有些距离但是还是能闻见一股酒味。在加上苏大今日也喝了不少,这味道更是冲鼻。
“你这孩子,我听李掌柜说你是安了心要将账学好。好!好!好!”苏老太爷连说了几声好,从身上摸出个东西,“你有这等心思阿翁着实开心啊。这个你拿着。”
说着将那东西往薄欢手中一放,随后声音有些哽咽:“你瞧瞧你爹头上的白发,阿翁真是担心你一辈子无所事事啊。”
薄欢接过来一看,只见是一把不知名的钥匙。
苏大和周氏在一旁,两人都齐声声叫了一声“爹”。然后苏大将苏老太爷送入了马车中,由周氏将苏老太爷安顿好。
马车中传来苏老太太责怪苏老太爷的声音:“你同孩子说什么呢?执哥儿和勤哥儿一定会大富大贵的!”
而后就是苏老太爷的嘟囔声,薄欢听不大清楚。
苏大则是转过身有些手足无措:“这钥匙是你阿翁早就准备好的,是我皖雅居的钥匙。你与你阿弟一人一把。如今你阿翁提前给你了,你可不要伤了他的心。”
说罢就上了马车,周氏则和苏老太太挑开了车帘,在车窗上同薄欢话别。
一个说照顾好自己,一个说别让自个受了凉。
薄欢挨个点头应下了。
没几句话,马车就动了起来。
等马车驶出了视野,薄欢才转身回了酒楼,也准备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