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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2章 ...

  •   薄欢对裴澹容投以关怀的目光,见裴澹容没事的手势也不再多说,只是专心将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一家酒楼中没有坐堂的掌柜真没事吗?”

      裴澹容看着薄欢眉头拧在一块去的模样,暗自思忖,竟是觉得有些有趣。他记得这苏执应当是比他还要小上几岁,怎么为人一副年老的模样。

      心中这般想着,裴澹容还是直接回答了薄欢的话:“堂倌也能做的事何须再请上一人?”

      “可这记账之事难不成不是掌柜的该做的?堂倌还能做?”薄欢眉头一动,脸上越发困惑了。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对裴澹容作何评价。要说他有心指点自己吧,可却总是遮遮掩掩不能说个通彻。要说无心吧,那又何须坐在此处和她喝酒吃饭?

      裴澹容可不知道薄欢心中所想,他来徽州本就是被逼无奈,且这酒楼的生意也不是他愿意做的。

      见薄欢眉头越来越近,裴澹容反倒是一口气将飞仙楼的事都说了个清楚:“你可别小瞧这些堂倌,他们都是我寻来的算数十分厉害的人,原本是预备着管账的,现在却是在酒楼做得风生水起。即会算账,又会做账,哪又何须多花那一份月钱?”

      薄欢这才点头以示明白了,又劝着裴澹容用了些酒菜。

      裴家是江淮一带有名有号的大家族,教出来的嫡子自然也就不同。虽说是商贾之家但举止言谈极其文雅,说裴澹容是读书人,恐怕也不会有人不信。

      跟裴澹容相坐,薄欢越发明白觉得如此。

      只觉得裴澹容一言一行中即透着斯文,可又不显得拘谨。端的是公子世无双。

      瞧着窗外的时辰不早了,又想着自己的打算,薄欢状似无意地道:“我听闻裴老板家中是做瓷商的,怎会想着来徽州做酒楼生意?”

      听着薄欢的话裴澹容将眼皮微微一合,面上神色难以言明。

      倒是松鹤还不等他开口,就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薄欢有几分咬牙切齿:“公子我就晓得此人不安好心!指不定是大公子派来的人!”

      说着就站在了裴澹容跟前,双手一展将他护在了身后。

      薄欢心想:这哪跟哪啊?

      而后倏地想起一件事,那是上一世她和裴澹容身边的人来往时听来的。同她说这事的裴澹容铺子里的一位老伙计。

      那人上了年岁,赶上薄欢来送东西就直拉着她碎碎念:“你不知道我们东家当年有何等的手段,就连大公子都没斗过他。大娘子同他做生意也不怕被他吃啰?”

      当时薄欢只当是上了年纪的人的胡言乱语,但心中又放心不下还是去打探了一番。才晓得原裴家除了裴澹容还有一位他庶出的兄长,裴家就继承家业这事吵得不可开交。

      裴澹容虽是嫡出,可他兄长乃是长子,两者都有做家主的权利。两人又都十分出色,竟是难以抉择。于是裴家才想了个法子,让两人脱离裴家各自去外打拼三年,届时谁手下的产业越多谁就是裴家下一任的家主。

      裴澹容是如何起家的薄欢没能打探得太清楚,不过唯一有件事能肯定的就是裴家大公子,曾多次对裴澹容下狠手。

      想到此处薄欢便明白松鹤因何会那般激动了,于是忙起身告了罪:“我是听林家林景非公子说的裴老板的身世,只是一时好奇,别无他意。还请松鹤小哥见谅。”

      可松鹤还是不愿信薄欢的一番话,侧头询问裴澹容:“公子,咱们走吧?”

      裴澹容才又轻拍松鹤示意让他让到一旁,松鹤哪肯愿意,情急之下对着他说:“小的从她来飞仙楼就瞧出她不对劲了!公子你可别倔了!”

      薄欢眉毛一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竟然会让松鹤觉得不对劲。

      裴澹容一扶额,神色也似对松鹤的话无言以对,静默了一会儿才道:“那日董老板府中设宴咱们还在董府遇见过苏公子和林公子,你这般快就忘了?莫不是光留心吃董府的酒菜去了?”

      裴澹容这话让薄欢和松鹤分别一怔,只不过薄欢是觉着惊奇,而松鹤是觉着有些挂不住面子。松鹤想了想悻悻坐下,又开始吃东西,只是闹出的动静不小。

      “是董宏骏董老板府上设宴吗?”薄欢仔细回想,见她也就如果董宏骏府中才问出了声。

      裴澹容笑着点了点头,用手在桌上指画了一下:“那日我就坐在你们背后,不过苏公子好像心中有事也就没注意着我。”

      听他这般一说,薄欢确实想起好像那日她在想事的时候听见林景非叫了声“裴澹容”。只不过她心思都在她心中想的事上,真是没注意着。

      不过得了裴澹容这话,薄欢顺着就接上了一句:“董老板开拓商路大获全胜,叫人见了如何不想得多一些。”说着薄欢暗暗打量着裴澹容的神色,“我便是想着倘要是我能去走商路也不知能有何成就,这才没注意裴老板。还望裴老板海涵。”

      薄欢一番话下来也不见裴澹容神色有所变动,只是听薄欢说完才笑着道:“不碍事,那时咱俩还算相识,也是正常。”

      裴澹容没甚反应也在薄欢的意料之中,可心中到底是不舒坦。但又想着有些事不能超之过急,才又忍住了到了嘴边的话。

      顿时桌上只能听见松鹤喝酒吃菜的声音。

      正当薄欢盯着杯中的酒水有些出神时才又听见裴澹容开口:“不过我倒也是想分杯董老板的羹,只是如今单凭我一人之力恐怕是不行了。”

      薄欢抬头看去的时候正瞧见裴澹容笑着摇头端起杯中的酒水喃喃道。

      一时间薄欢只觉得自己胸膛的心在不住的跳动,就似要蹦出来了一般。

      薄欢听见她说出口的嗓音有些发颤,询问着裴澹容:“那倘若我愿和裴老板联手呢?”

      裴澹容手中的动作一顿,微眯着双眼看向薄欢。就连松鹤也是叼着一嘴的吃食看着薄欢,眉头紧锁,不过也不敢开腔。

      等了一瞬裴澹容才又恢复如常道:“苏公子是说皖雅居还是你自己?”

      “我自己!”裴澹容话音刚落薄欢就斩钉截铁道,“我也晓得裴老板的顾及,我苏执在徽州的名声算不得好。不过如今我是铁了心想要做商行生意,不若如此我也不会在这皖雅居苦学做生意之事。”

      “苏公子有这心是好,可裴某实在是没甚敢赌的机会。”

      薄欢自然知晓裴澹容说的是什么,想也不想端起酒杯对着裴澹容一敬:“今日我苏执在此起誓,若是同裴老板一同开办商行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也不给裴澹容说话的机会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裴老板您家中之事我也略有耳闻,您放心苏某定不会辜负你一番心意。倘若是您不信,那您便给我三月时间,我定会证明给您看!”

      裴澹容有些哭笑不得:“苏公子我这都没说话你就将一切安排妥当了,我还能说什么?那开商行之事我们便过三月再来谈吧。”

      得了裴澹容这句话,薄欢才舒了口气,又陪着裴澹容说了会话、用了些酒菜。

      一时下来又是宾主尽欢,裴澹容这才带着松鹤准备离开。薄欢将裴澹容引到楼下,两人仍是你一言我一语相谈甚欢。

      临到了出门的时候裴澹容才又说:“苏公子想不到我俩竟是如此一见如故,日后有空了一块约着吃酒喝茶啊。”

      薄欢对裴澹容拱手应到:“一定一定。”才又将他送上了马车。

      目送着裴澹容的马车驶出了视野薄欢才又转身回了酒楼。又在酒楼中坐了一小会,酒楼才打烊收拾。

      因着心中的事也算有了着落,薄欢这夜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裴澹容的别院书房中,松鹤不顾裴澹容在专心看着书信喋喋不休个没完没了。

      “公子,您说您到底图什么啊?那苏执可是徽州城内出了名的纨绔,要说她约着您吃喝玩乐我还信,但是她居然想和您开商行?大公子如今盯着您越发紧了,要是他又在背地里动些什么手脚这可怎么办?”

      松鹤一边说着一边围在裴澹容身后不停地绕圈。

      裴澹容实在受不了了,才又举起书信在耳畔扇了扇:“松鹤哪来的蚊虫啊?在我耳旁嗡嗡叫个不停。”

      闻言松鹤忙凑在裴澹容身边四处打量想要找到裴澹容口中的“蚊虫”,只是任凭他如何寻觅都看不见:“公子,这大冬天的哪来的蚊虫啊,您别不是听错了?”

      “嗯?那为何总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唠叨个不停?”裴澹容拿着书信认真看着,就连说话也是一本正经。

      松鹤这才缓过神来,裴澹容哪是说的是蚊虫啊。分明是嫌他太聒噪,就如同那惹人烦的蚊虫一般。

      想到此处松鹤话语中有些闷闷不乐:“公子您就别打趣小人,嫌我聒噪了,小人这也是为了您好。我晓得您心中有千个万个打算,但是小人又不是您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琢磨透您的想法啊。”

      “如此你还担心什么?再说那苏执不也说要我给他三个月吗?这三月中的事谁能说得准?”裴澹容拿起桌上上好的狼毫笔在信上勾画了两笔后,将那封信折好了递给松鹤,“照例送给罗先生。”

      松鹤这才结果折好的信纸下去做事去了。

      裴澹容瞧着窗外摇摆个不止的树影,喃喃道:“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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