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不对劲》老春茶

42、第 41 章

　　看着大堂中的人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大汉那一桌去了，薄欢便唤了王成文让他到柜台来。

　　王成文也不敢怠慢，连忙越过人群就往薄欢那去了。等到了跟前看着李掌柜的目光，王成文脸上涨红着低下了头。

　　“昨日是什么回事？你向来心细，怎么会连银钱都没给客官说清楚？”

　　听着李掌柜的话，王成文心中也觉着委屈：“昨日那大汉来门口就问了我是否接待了叫‘马婆子’的人，就是那日小东家心善给了吃的婆孙两。我只说了是他便走了，我还当是他是马婆子的亲人前来道谢的，哪知是那马婆子胡乱传话啊。”

　　闻言薄欢同李掌柜二人对视一眼，而后齐齐叹了口气。知道错不在王成文，薄欢便让在一旁侯着去了。

　　而不远处被围住的大汉三人越发激动，三人每人脸上满是红光。几人说的话也越发没谱，都快许诺应下给在座每人一官半职了。

　　见状薄欢说了声：“李掌柜让我先去试试。”说着便走了出去。

　　看着薄欢的背影，王成文站在李掌柜身后面露忧色：“李掌柜，小东家能应付的了吗？”

　　李掌柜捻着他的胡须，微眯着双眼，一向慈祥的脸上带上了严肃：“你去护着些少东家，以免那些人动手。”

　　王成文连忙应下，挤着人群就去找薄欢了。

　　薄欢也是废了些功夫才来到那大汉三人的面前，那被妇人叫张大郎的男人瞥了眼薄欢又转头跟旁的人说话去了。

　　见三人都不怎么搭理自己，薄欢清了清嗓，拔高了音量：“三位客官能否听我一言？”

　　因着在皖雅居用餐的多多少少都有些皖雅居的熟客，见薄欢说话了也都停了下来。虽说没什么人同他们说话了，但那妇人仍是兀自口若悬河。

　　“就为了这，我家还花了十文钱，请镇上的算命先生给二妮改了命，还另取了名字，是张大郎给取的，叫鸾儿。”

　　“鸾儿？是飘香楼的鸾儿吗？”一个身子虚浮面色惨白的男人在原本有些静了的人群中听到妇人的话后询问了出声。

　　“什么飘香楼？是酒楼吗？”妇人一时间没缓过神顺口就答道，“我家二妮没去过酒楼做工呢。”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妇人还有不解，正准备发问却被薄欢拦住。

　　“诸位客官，今日我做东再请诸位喝上一壶酒，还请诸位都回座上去吧。”

　　此言一落李掌柜便唤了堂倌从柜台领了酒水，给每桌都送去，还招呼着一众食客过来吃酒。

　　而食客一听有免费的酒喝，也都三三两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也明白这是人家店家在处理此事，于是便都识趣的没再掺和。

　　只有那妇人被薄欢陡然打断，面有怒色，一把推开薄欢：“你做什么？没瞧见我们在说话吗？”说着又跟准备跟隔壁桌的人说话，“什么是飘香楼啊？”

　　隔壁桌的人正端着堂倌送来的酒水准备一饮而尽，这蓦然被问话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只好挥了挥手道：“没瞧见爷在喝酒吗？谁说的你去问谁不就行了。”

　　说完也不理妇人，端着酒水去找另一桌子的人说笑吃酒去了。

　　妇人还想找到说“飘香楼”的人，但巡视一圈也认不出来那人，便只好做罢。

　　气冲冲地坐回座位上，妇人看着薄欢就来气。她同大汉和张大郎大声道：“没点眼力见的东西，惯会仗势欺人。”

　　被妇人这样说，薄欢也不恼怒，对着众人一拱手算作见礼：“三位客官安好，我乃是皖雅居的少东家，见客官对我们酒楼中饭菜的价目有些问题，便来咨问一二。”

　　闻言起先妇人说话档口便没怎么说话的大汉才又站起了身：“这价目可不是你一人说了算，那马婆子分明就说在你这用了七八个菜也才不过一两银子。”许是方才被酒楼中的众人追捧，大汉说话间也硬气了许多，不若才来的那会谨小慎微：“我们虽然是乡下来的，但也不是你能哄骗的人。”

　　坐在他一旁的妇人也跟着搭话。

　　薄欢也不忙着辩驳，而是一一指着桌上三人用剩下的酒菜报上价目：“此菜名为‘燕窝鸡丝汤’，要价九钱银子；此菜名为‘糟蒸鲥鱼’七钱银子；此菜名为‘挂炉走油鸡’四钱银子……”

　　每听着薄欢说上一样菜名、报上一样价目，大汉和妇人的脸便白上一份。等薄欢将七样菜都说了个明白，两人的脸色已是煞白煞白的。

　　妇人扯了扯大汉的衣裳，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惊慌。

　　大汉擦了擦汗，强撑着辩驳道：“你，你说那么多，我怎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就……就是！你这又没写出来，究竟是什么价还不都是凭着你一张嘴说。”妇人也忙跟着说，说完便拽住了大汉的衣裳。

　　一时间薄欢也觉着有些头疼，也不接两人的话只对着还在皖雅居的一众食客问道：“诸位客官也大都是我皖雅居的熟人，不知适才在下所言可有半句虚话？”

　　有食客举起酒杯对着薄欢一扬：“少东家，你这价不对啊！”

　　闻言大汉和那妇人眼中露出狂喜之色，还没等两人将个笑完整地露出来，那人又说话了：“怎么有几道菜还便宜了些啊？”

　　“前些日我皖雅居就将一些菜品降了价。”薄欢对着一众食客拱手，“日后也望诸位多多捧场。”

　　得了食客的应答，薄欢才又看向大汉夫妻二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任他们再如何也挑不出一处毛病。只不过别人不知，可他们自己心中明明白白。虽说他们二人从邻里乡亲处借来了银钱就为了这顿饭，可那拢共也不过二两多银子。要付这五两的饭钱还差二两多银子。

　　“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少东家别和我们这些泥腿子一般见识……”此刻大汉全然没了方才的气魄，说话间又变得畏手畏脚起来。

　　而那妇人一听大汉这话，便猛地坐在了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嚎啕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命苦啊！原想着给闺女搏个前程，结果却是在这丢人现眼！”

　　薄欢心中也明白了，估摸着是二人拿不出那付账的银钱才会闹这一出。薄欢也就没说完，静静看着两人的动作。

　　果不其然妇人一闹，大汉的神色也越发不好看起来，拽住妇人的手就想将她拽起来：“你给我起来！”

　　“我不起！如今我连个饭钱都拿不出来，如何做贵妃娘娘的娘老子？”

　　“你别逼老子动手！”

　　妇人一把薅开大汉的手，状若疯癫般对着大汉吼道：“你来啊！”

　　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而跟两人一块的张大郎却早扭过头装模作样打量起皖雅居来。

　　薄欢却不得不出面了，叫王成文和小孩一块拦住大汉，薄欢才又将妇人扶了起来。

　　“二位不必如此大动肝火，您二位拿不出这饭钱银子，可有人有啊。虽说今日是你们有事求于他，但风水轮流转，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

　　一听这话，妇人眼中一亮，直扑过去拽住了那张大郎：“对啊大郎，等日后二妮做了贵妃娘娘定不会忘了你的！”

　　张大郎本也没防备着，便就逮个正着，想要挣脱那妇人的动作也动不了。本就一脸油腻肥肉的张大郎狠狠瞪着薄欢，五官也就变得狰狞起来。

　　“我今日出门没带银子！找我也没用！”

　　“哟，张大郎你腰间的荷包是怎么回事啊？银子没带，荷包还胀鼓鼓的？”先前被妇人拉住问话的食客离得最近，也就看得最是清楚。

　　此言一出在座的食客大都笑了起来，只有那张大郎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眼见四下笑声愈来愈大，那大汉走到张大郎跟前同他耳语了几句。也不知是说了什么，张大郎脸上带上了笑，颇为满意地看了眼大汉，便爽快地从荷包中掏出了五两碎银子。

　　“掌柜的算清楚，等爷走了可别又出什么幺蛾子。”

　　薄欢也没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碎银子，而是让王成文上前核算。

　　王成文将银子拿在手中掂了掂，才又送去给李掌柜。待李掌柜用杆秤细细量了后才又同薄欢点了头。

　　“多谢三位赏脸，银子没问题。”薄欢拱手冲三人说道，“几位欢迎下次再来。”

　　见饭钱付清了，大汉和妇人脸色也都正常了，妇人还整理了一番衣裳。

　　听着薄欢的话没忍住白了眼她：“来什么来，你们这家黑店我可是不敢再来了。”

　　说完三人才又相约着一块往门外走去，大汉和张大郎仍在一块说说笑笑。妇人落后那两人一步，但也是亦步亦趋跟着，不敢落后太多。

　　大堂内的食客见人都走了，也不好再一直伸着脖子瞧着人，于是又同自己的同伴说话去了。

　　眼见三人就要走远了，薄欢几步并做一步，将落后些的妇人叫住：“夫人，今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这是酒楼的小小心意。”

　　见妇人回过头，薄欢就将一锭碎银子亮了出来。

　　妇人一见银钱面上一喜，又转头看着大汉和张大郎仍在说话没怎注意着她，便伸手将银子接了过来。

　　“是我们不对，叨扰了。”说着话妇人将银钱用衣袖擦了擦，又咬了口，见银子上留下个小豁口越发眉开眼笑起来。

　　“只是我有一句话要同夫人说。”

　　妇人现下眼中只有银子，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

　　“那张大郎怕是有异，夫人还是要多留意些。”

　　薄欢刚说完那大汉便回头叫妇人了，妇人只胡乱点了点头：“知道知道。”而后便将银子收捡起来，追那两人去了。

　　见状薄欢叹了口气，知道这后面的事也由不得她说了。只愿那张大郎是真有路子才是。

　　回到酒楼，薄欢找到李掌柜问话：“李掌柜，今日这事以往皖雅居也曾有过吗？”

　　李掌柜停下笔，思索了会才道：“还别说，以往也有几次食客不服这价目的。”

　　闻言，薄欢点了点头，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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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总算填了个坑。新人物也解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