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不对劲》老春茶

41、第 40 章

　　　是夜薄欢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直直望着床帐，这已是不知道多少个她无眠的夜。

　　心中各种事交织在一处，快要叫她喘不过气。回想白日她同厨房说的事到底没落在实处，还有那些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皖雅居的生意再次红火起来……一道道难题全摆在她的面前。

　　没当这时薄欢才觉着有累感，心中不由想到倘要是能有人同她一块……

　　薄欢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胡思乱想甩出脑海之中。再次裹紧了棉被，紧紧闭着双眸，听着外面街道零星传来的犬吠声强迫自己入眠。

　　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等薄欢再一睁眼已是寅时了。后院内堂倌洒扫做事的声音和住客起身的声音已然有些嘈杂。

　　揉着自己隐隐作疼的眉心，薄欢心中暗自懊悔，竟然有些睡过头了。

　　等薄欢收拾妥当到了皖雅居大堂，只见大堂中早已坐得有食客。

　　“李掌柜。”薄欢同李掌柜问了好，又往柜台走去。

　　李掌柜也在柜台核算账本，听到薄欢的声音抬头一笑：“少东家近日累着了吧？”

　　走到柜台前面，薄欢先捡起了王成文学算数的册子看了一眼，见没甚大问题才又放下：“不过是昨夜有些难眠，没什么大碍。”

　　见薄欢脸色不好却还是埋头打着算盘，李掌柜还是不放心叮嘱着：“少东家累着了便歇一歇吧，万事还有我在。”

　　“真无碍，日后倘若我真累坏了，自然少不了叨扰掌柜。”薄欢心中明白李掌柜的好意，也不愿抚了他的面子，便对这李掌柜笑道。

　　见状李掌柜也不好多劝，又说了遍“千万注意身子”便也做自己的事去了。

　　晨间的食客散去，堂倌们将大堂内收拾妥当，薄欢便叫众人一块到柜台前来了。

　　纵观皖雅居中的做事便有二十多人，除去堂倌还有厨子、专负责客房整理的。这些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皆有，除去牛义和王成文，最小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最大的也有四五十。

　　不过同薄欢往来最多的还是负责前面的堂倌，无他只因薄欢每日处理事务差不多都在前厅，自然是对堂倌些更熟悉些。

　　将这些人叫到柜台来也是因为薄欢今晨瞧见王成文的小册子，想起今日是验收众人多日用功的日子。

　　薄欢也不多说，将人叫来了便直接出了道题：“有一客官今日在我皖雅居用膳，要了份糟鹌鹑、火腿鲜笋汤、野鸡瓜子、又要了二两女儿红，见我皖雅居的酒菜不错又要了桌龙凤呈祥吉祥宴桌，可有人知晓这位客官共花费了多少银钱？”

　　有人笑着问：“少东家，您这不合适啊，谁来我们这用餐会这般要酒菜啊？”

　　此话一出便有人纷纷附和，闻言薄欢不由微微皱起眉头。

　　李掌柜则在一旁高声道：“你们这些泼皮，少东家不过是出一题，不会便是不会，胡乱说些什么话？”

　　“少东家，”就在一群人越发吵闹时，一只手自人群中举起，见薄欢看向他又道，“可是十三两七钱？”

　　薄欢这才有了笑意：“不错，若是在之前笋汤还没改价之前正是十三两七钱，但前几日咱们已将酒楼中的部分菜肴调整了价位，如今只用十二两五钱就可了。”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喧闹的众人，也静了声，一个个都向说话的人看去。只见是个面容稚嫩的少年，便又纷纷转过去同身旁的人私语去了。

　　而少年身边坐着的正是王成文，见薄欢肯定了他的答案，王成文便诧异地盯着他：“小海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我这几日日日练习都比不过你。”

　　被王成文唤作小海的少年冲他一笑也坐了下来，似听不到四下人的话语一般悄声道：“这啊天生的，而且我是故意算错了一样。”

　　说完没等王成文再说话，那小海就“嘘”了一声，示意王成文专心听薄欢说话。

　　薄欢见酒楼的众人仍是不为所动的模样，心中明了这些人就没将那算数当成回事，现在多说也无益只好让人都散了。

　　得了薄欢的话，一众人一哄而散，只有王成文走到了薄欢身边又问了些事才去一旁了。

　　还没到晌午便又有食客陆陆续续到来，待到了午时昨日来问话的大汉又来了。只不过今日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男的肥头大耳穿着件长衫，女子则同大汉差不多打扮皆是穿着有些旧了的衣裳。

　　三人还没进门就有堂倌唱道：“客官里边请！”

　　这声激得大汉一顿，强稳住了心神谄笑着对着后面的男人说话才领着人进门。

　　三人跟着堂倌进了门又挑了位置坐下，那被王成文唤作小海的堂倌就上前招呼去了。

　　“客官可是要用餐？”

　　大汉有些局促，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是是是。”就连大汉身旁的妇人也是拘谨的模样。

　　见此情景，小海心中明了这又是那乡下的泥腿子来打牙祭的。心中想着，可小海面上也不露出半分别的情绪，依旧是个笑脸。

　　“客官瞧着眼生，想必是第一次来咱们皖雅居吧？可要小的同几位推荐推荐？”

　　大汉本是点头，刚想开口，却被他身边的妇人扯了扯衣袖。一瞧那肥头大耳的男人正盯着他笑。

　　擦了擦手心的汗，大汉对那男人道：“大郎在外见多识广，还是你来吧。”

　　闻言被唤作大郎的男人“呵呵”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看向了小孩，“你们都有什么菜色啊？”

　　小海一听，知道这大郎才是三人中的主心骨，忙将酒楼中的菜名一一唱了出来。那大郎也不客气问了小海什么菜最为特色，又捡了四五样菜让同小海说的那些菜一块上来。

　　瞧着那大郎没有停的意思，大汉忙伸手拦住他：“大郎我们不过三个人，这些菜差不多了。”说着又对小孩拱手，“多谢小哥，我们这就这些吧。”

　　赫然被打断，那大郎也没恼，只是看着小海走远一笑道：“瞧我，一时间竟然忘了哥哥做东。”

　　听着这话，大汉也没回话，只是同他身旁的妇人一块难堪地笑了笑。

　　那小海跟柜台上的薄欢核实了一遍菜名，又往后便厨房去了。

　　小海一走薄欢也搁下了笔，往大堂中一瞧，只见大堂中亮亮堂堂还有些空桌没有人。而一些堂倌也趁机凑在一块说话，那牛义更甚竟是挑了处坐下了。

　　薄欢心中明白，眼下皖雅居的生意不好，飞仙楼又十分惹眼，故这些人便起了些不该有的花花肠子。

　　小声对身旁的李掌柜叮嘱两句，李掌柜也皱起了眉头：“这些懒骨头该敲打敲打了。”

　　薄欢颔首，不过却将李掌柜拦了下来：“等夜间再同他们说吧。”

　　李掌柜才又应了，又没忍住叹了口气，呢喃着：“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摇了摇头，薄欢又低头算账去了。皖雅居虽说近来生意不大好，可每日要核算的账目却也不少。薄欢每日有多半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

　　等薄欢处理好今日午间的账目后，便拿出她准备了些时日的策划册子。翻来一瞧，里面大大小小记录着好些她对皖雅居的想法。还没来得及瞧几眼，又有堂倌再叫结账。

　　翻来做好的账目一看，薄欢向人报道：“五两银子。”

　　“嘭——”薄欢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动静。

　　抬头一看，原是那大汉方才倏地站立起来带倒了身后凳子发出的动静。

　　“五……五两？！”大汉声音中全然是不可置信，“不是说你们这用七八个菜也不过一两银子吗？”

　　大汉话音刚落，四下用膳的食客皆向他吗看去。见不过是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大黑汉子，纷纷同随行的人说笑去了。

　　那些食客本就未压低声音，他们说的话自然也就传到了大汉一行人的耳中，听着那些话大汉不由涨红了脸。

　　就连他同桌的那个被唤作大郎的男人也侧过脑袋，不愿看着他。

　　这下大汉的神色越发慌乱，口齿间甚至结巴了起来：“我……我同村的马婆子，说得……清清楚楚，昨个……我还来问过。”说着大汉在一众堂倌中巡视了起来，见到了王成文就指着他道：“就是他！我作个就是问得他！”

　　王成文被蓦然点名，还有没摸不着头脑，等看清楚了大汉的样貌脸色不由一变。见薄欢向他看来，便煞白着脸点了点头。

　　“你问他，他又不是我们皖雅居的东家！”薄欢还没出声，一直在一旁躲懒的牛义就对大汉喊道，“我们皖雅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你自己也不先掂量掂量。”

　　听了这话那大汉脸上也有些怒容，对着牛义回道：“你……你再……再对我们不敬……日后我就叫我家二妮收拾你！我家二妮可是要进宫做贵妃的！”

　　原本大汉回话还有些底气不足，但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底气也足了许多。

　　听他这话，他身旁的妇人也是与荣俱焉的模样，怕别人不信又解释道：“我们村的张大郎同宫里的一位公公交好，有的是法子将我家二妮送入宫中。今日我们就是请他吃饭求他办事的，喏，这就是。”

　　说完妇人往坐在她对面的那肥头大耳的男人一指。

　　这张大郎被妇人一指，挺直了腰板冲四周的人一笑，十分自豪的模样。听着妇人的说辞，四周的食客来了劲纷纷和张大郎交谈了起来。

　　而牛义早在妇人说完话后就偷偷摸进了后院中躲了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有事耽搁了，存稿也没了所以可能要换更新时间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