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不对劲》老春茶

55、第 54 章

　　得了苏老太的准话的薄欢，总算是安了心，便准备回屋去歇着。只是走到苏勤房门时，在窗边看书的苏勤突然抬起了脑袋幽幽地盯着薄欢。

　　“原来兄长说要为着叶姐姐学好不是哄人的，只希望兄长的心意叶姐姐能明白一二。”苏勤说完了也不顾薄欢的回应便又将头埋了下去认真看书。

　　原本在他后面坐着的陶嬷嬷在瞌睡，听着他的话一个机灵站了起来，急得围着苏勤一直打转：“小公子这话可不能这般说。”

　　说着又看着薄欢：“大公子，小公子说来玩的，您是知进退的可不能去叶姑娘面前胡乱说话。”

　　薄欢原本还没注意着苏勤，听到他出声才看过去。哪想苏勤一连串的话又让薄欢怔住了，缓了会薄欢才出声询问苏勤是什么意思。

　　但此番不论薄欢怎么叫苏勤都没得着他的回应，到了后头更是让陶嬷嬷将门窗一关当作听不见的模样。

　　陶嬷嬷站在门外，也只能苦笑着看着薄欢，薄欢自然也不会跟她计较。只让她注意苏勤好叫他早些歇息，便往苏执的房间去了。

　　到了睡觉时薄欢都还在琢磨苏勤的话，他话里的意思竟是苏执对她有心思。可往常他只会招惹她、欺负她，哪有一点心系她的样子？再说，如今自己重活一世已是没了那个心思，便只能对不住苏执的心意了。

　　心中想明白了，薄欢自然是一夜酣睡。反倒是苏执今夜竟是辗转难眠，也不为别的，就是前些日子她同谢姑娘说的那事到如今还没个着落，如何让他不心焦。

　　到了第二日牙行那边的小六又来了，催说那园子的东家要等不及了，他们要是还定不下来就不卖了。

　　苏执急得嘴中起了个燎泡，桂盈和梅静还安慰他，但他哪听得进去。给薄欢递了话，又约了林景非在皖雅居见面，准备着让他帮着走动走动。

　　去见林景非之前，苏执还先去了趟谢蓉家府上。毕竟这营生原最先是同谢蓉先说的，她又没能全然拒了，少不得要支会她一声。

　　谢蓉还是左言右顾，就是不肯给个准话。苏执没法只说：“牙行那边来了信，咱们要是不能定下来就不做这生意了。”

　　“你瞧瞧他们分明就是拿住了你的心，就想着坐地起价，咱们再看看也无妨。”

　　见谢蓉油盐不进的模样苏执也没法子了，只好起身告辞。

　　苏执心中不舒坦，连带着走路都似带了风，不多时就走到了谢府门口刚要上马车就有人扑了出来跪在他面前抢天哭地。

　　“大姑娘发发慈悲救救老奴吧！”

　　冲出来的是个衣衫褴褛、面容枯槁的老妪，也不知是她本来肤色便黑还是没怎么清洗，连脸上也是黑黢黢的。

　　就在老妪冲出来时桂盈便已挡在了苏执跟前。其余人还被老妪惊着没缓过神的时候，她便喝出了声。：“你是何人？”

　　老妪抬起了头，露出来张干瘪的脸。虽说脱了像但这张脸不仅桂盈熟悉苏执还讨厌。

　　老妪说话走着浓浓的乡音回话间带了哭腔：“老奴原是大娘子院子里的，姓姜。”

　　这姜嬷嬷就算不自报家门，苏执也是将她认了出来。毕竟这姜嬷嬷可是在薄欢院子外头守了他好几天不让他出门，再说后来叶老太爷还透露了几分这姜嬷嬷就是带头胡诌他和薄欢私相授受的人。

　　这话还被叶福绵拿着到了薄欢的母亲跟前说道，还得他受了罚。

　　苏执虽说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也是会记仇的人。姜嬷嬷几庄事件件戳中了苏执的肺管子，可不就将她记得牢牢的。

　　“我是猪油蒙了心，竟是被人拿着当枪使，害了姑娘的清誉……”

　　“你这话什么意思？姑娘的清誉好好的，你可别胡乱说话！”姜嬷嬷还没将话说完，桂盈上前一步瞪着她。

　　就似这姜嬷嬷要是再多说一个字，便将她打一顿的模样。

　　姜嬷嬷连忙吐了口唾沫，也是反应过来，狠狠往自己脸上甩了两巴掌：“是是是，该打！都怪这张嘴没个把门，人家说什么就偏听偏信。只是这几个月老奴着实过的苦，姑娘就给老奴一条活路吧！”

　　说着姜嬷嬷又哭喊着往苏执跟前爬了两步，欲要拉住他的裙摆。苏执先一步往后退了些，才没叫姜嬷嬷黑漆漆的脏手碰着他。

　　“你先将你话说明白，什么偏听偏信？”这姜嬷嬷是因着说了他和薄欢的事被逐出了叶府，如今一听倒像是还有别的隐情。

　　事关薄欢，苏执也不由重视起来。又不免庆幸，还好谢蓉只是将他送到了门口，没送出来。上马车这和谢府大门也有几步路，压低了声音说话那边也就听不大清。

　　不过苏执还是领着桂盈和姜嬷嬷往偏僻些的地方去了。

　　等站定了，姜嬷嬷看着苏执一副等她开口的模样才斟酌着说了话：“老奴也不是故意要嚼姑娘的口舌的，是那虞姑娘身边的丫鬟找着我说的！”

　　“虞姑娘？”苏执心中一跳，他认识的虞姑娘就一个人，那人还是薄欢的至交好友……

　　“就是时常来姑娘的那个虞姑娘，她来得勤，她身边的丫鬟我们也就都认得了。”

　　“满口胡诌！”听了桂盈气道，“我看你是死性不改！还编排到虞姑娘身上了！徽州城谁不知晓虞姑娘和姑娘最是交好，虞姑娘怎会纵容手底下的人做这等事？”

　　陡然被桂盈骂了，也不知姜嬷嬷是恼的还是羞的，黝黑的脸上竟是能看出红了脸。

　　她结结巴巴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老奴如今都这副模样了，何苦来编排虞姑娘呢”

　　桂盈还在同姜嬷嬷争论，苏执心中心绪却是翻涌了几番。他记得那日是他同薄欢换了身子后第一次会面，那日他还给薄欢捏了个雪人。

　　当日虽然离得远，还下着雪但是薄欢依旧是指着虞素寒的身影告诉了他，要好好顾看虞素寒别让人受了委屈。这些他都一一做到了，只是不知姜嬷嬷说的是不是真的。

　　稳住心神，苏执打断了两人的争论：“即是这样，当日逐你出府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冤？”

　　姜嬷嬷似想起了当日的模样，苦着脸嗫嚅着：“当日老太爷直接让人封了老奴的嘴，我便是有冤也没处喊。后来我被牙行带去做苦力，也没什么机会见着主家。还是刚才在大街上远远瞥见了姑娘才贸贸然来了。”

　　听着姜嬷嬷这般说，苏执又问了遍：“你能确保你句句属实？”

　　“那是自然，就是门房的叶二也能为我作证，虞姑娘的丫鬟那日在门口遇见了我同我说了好些话。”

　　听了这话苏执才让桂盈自荷包中取了锭银子：“是你自己乱嚼口舌逐出了叶府，说破天去也是自作自受。我也帮不了你别的，这银钱你拿着。”

　　说完苏执也不等姜嬷嬷还想说话就转过身走了。姜嬷嬷还想再追，桂盈一把两人拦下，见苏执上了马车才麻溜地将姜嬷嬷一攘蹿进了马车。

　　进了门就看着苏执皱着眉想得出神。

　　“姑娘，姜嬷嬷说的话您信啦？”

　　苏执不好给桂盈讲他同薄欢之间的事，只是挑挑拣拣将那日的情景给桂盈说了，桂盈一听也皱起了眉头。

　　“那这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啊？”

　　苏执摇摇头：“回去问问那个叶二吧。”

　　一听这话桂盈犯了难色：“姑娘关禁闭那日，大娘子便将叶二打发了，也不知现在在何处。”

　　“什么？”苏执惊叫出声，才又想起自己如今是在外面马车里才又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不拦着？”

　　桂盈有些委屈：“婢子那时哪知道啊，何况大娘子的性子，便是拦又哪是拦得住的？”

　　桂盈说的苏执如何不知，只不过他现下心中烦躁话才没过脑子就说了出口。也顾不得哄桂盈一两句，苏执心里全是这件事。

　　他心中担忧，倘要是那虞素寒不是个好的，日后薄欢要是知晓了心中不晓得有多心疼。又想着她要是真的动了手难不成就真的不同她算账了？

　　还没等苏执想出个首尾，马夫就禀说皖雅居到了。

　　经典雅居大堂，苏执远远瞧见了薄欢也不敢上前去说话。他还没想好怎么同薄欢说这事，又怕自己藏不住话，于是直接去找林景非去了。

　　薄欢原本在同李掌柜说皖雅居交接之事，眼神一扫就看见了苏执。薄欢还想着也不知该怎么面对苏执，却见他没往这边来。心中顿时舒了口气，又觉得奇怪，往些天苏执来了皖雅居必定要来同她说说话，今日竟然是看都不看她一样。

　　苏执找到了林景非，也不想同他多说，开门见山道：“我手上有个营生你愿不愿意同我一起做？”

　　林景非就看着苏执直接进了雅间的门，连坐都不坐就跟他说话。不免心中嘀咕，做营生又不是买菜，说有就有？还是说她将自己当做了牲口？只是想使唤自己？也不免太轻看他了！

　　“你愿不愿意给个话，别磨磨唧唧同个娘们一样。”苏执心中有事心烦，见林景非又呆呆傻傻愣住的模样，话语中不免有些冲。

　　见苏执发了气，林景非连忙点了头：“愿意，愿意。”

　　听着他这话，苏执才坐下来同他细细说道。

　　看着苏执的模样，林景非眼中游戏困惑，他竟是从眼前的这个小娘子身上觉察到了他大哥的感觉。他一定是得了癔症，发了疯才会这般觉着。

　　林景非脑中胡乱想着事情，最开始还没怎么听进苏执说的话。后来被苏执叫了声名字才提了精神，认真听着。越听他越发激动，到了最后甚至是抚手叫好。

　　“好好好，区区六千两罢了，值得！”

　　苏执冷冷看着他：“你拿得出来吗？”

　　“我……我回去想办法！”说完竟是直接跑了，只留了苏执一人坐在雅间里。

　　苏执这才露了个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