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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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俊真倍感疑惑，他并非没见过宁松月，只是通常是在宫宴上才能见到，虽说隔得远，却也不是看不清他的面貌。
那时庄俊真就知道这位有名无实的皇后生得十分貌美，还有股子天真纯稚，娇而不憨，美而不媚，饶是庄丞相后院里也有不少美人了，可若是把宁松月和她们放在一起，还是宁松月更加耀眼。
长得太过漂亮可不是什么好事，红颜薄命。
庄俊真当时在心内微嗤，这二十多年来，他从父亲身上学到的除了经略谋算、勾心斗角的本事外，还有对于自己的感情，不论什么样的美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具皮囊罢了。
区别只在于，有没有利用的价值。
是以，庄俊真怎么都没有料到，在看到宁松月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居然狠狠地跳动了下。
这不可能！
这简直太荒谬了。
庄俊真眉头紧蹙，好似真的为朝廷大事烦恼伤神，实则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深。
他强令自己冷静下来，边分心应付司徒烨，边努力回想昨夜发生的一切。
这样的身体反应绝不可能是因为他自己，很有可能是昨夜在他失去身体的掌控时遇到了什么，莫非他遇到了宁松月？
不……不可能。
庄俊真晃了晃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晃出脑袋，若是那个发疯的自己碰到了宁松月，他如今怎么可能还好端端地站在原地？侍卫没有将他拿下论处吗？
况且，他在书房中观察了有一阵子，宁松月对他似乎丝毫不感兴趣，除了帮司徒烨磨墨，就是坐在一旁喝茶，吃点心，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显是对他并不好奇。
庄俊真聪明一世，却在自己身上遇到了极大的麻烦，随着他又叹息一声，司徒烨不得不将目光投了过来：“庄爱卿，你今日是不是身体不适？”
庄俊真忙垂首回答：“回皇上，微臣身体尚可。”
“那你怎么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脸色也不大好看。”司徒烨摇摇头，“朕看你就是太劳累了，昨日才行宫，今日就被朕拉过来处理政事，确实是朕的不是，爱卿还是回去休息一日得了。”
庄俊真只好点头应是，帮司徒烨收拾收拾奏折后，就退下了。
书房内出现一阵沉默。
随后就见司徒烨黑着脸重重地咳嗽了几下：“咳哼，皇后还不给朕倒杯茶来？”
宁松月趴在桌上正昏昏欲睡，闻言懒懒地睁开眼，嗓音里带着沙沙的感觉，像是冬日里又甜又沙的蜜柑：“陛下，您忘记了吗，臣脚上有伤，还请陛下体谅臣不能到处走动。”
司徒烨嘴角一抽，险些想要发火，却又忍了下来：“脚受伤了，手可没受伤吧？”
他把看到一半的奏章丢下，自己跑去耳房，吓得一干太监宫女纷纷跪倒在地，司徒烨却看都不看他们，径直取了泡茶的器具回来，重重放在宁松月的面前。
“现在可以泡了吧，快点，朕要喝茶！”
宁松月：“……”
宁松月无法，只好支起身子，从茶罐中夹了些茶叶到碗里，过一遍沸水，用盖子拨开浮动的茶梗，倒出第一泡茶，再注入新水，放到司徒烨那边：“陛下，泡好了。”
司徒烨冷哼了声：“你就是这么给朕泡茶的？”
“不然呢？”宁松月奇怪地眨眨眼，泡茶不就那几个步骤吗，还能泡出花来？他想想，又只好补充一句，“刚泡好的茶会有些烫，陛下悠着点喝。”
司徒烨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却还是不满地挑剔：“你看看，上好的一枕青，被你泡成什么样子，香味才出了一半，茶都泡老了！比起樵风泡的茶，真是差得太远了！”
宁松月将茶具丢开，冷着脸道：“陛下要是喜欢我兄长泡的茶，那就找他去吧！”
司徒烨这才轻笑了下，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砸吧了下，绕过桌子伸手去捏捏宁松月的脸颊：“朕不过是说了樵风一句好，你怎么就醋成这样？”
宁松月放在桌下的手握成拳头，差点没抬手捶向司徒烨的狗头。
吃醋？他怎么这么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行了行了，朕不说你了，不过你泡的茶确实不如你哥泡得好喝，将来多学学。”司徒烨喝完剩下的茶汤，心情颇好地回去看他的奏折。
宁松月则是气得再也待不下去了，他生怕继续留在书房里，就要忍不住提前动手弑君。
“臣想回去休息，先行告退了。”宁松月拄着手杖往外走。
脚崴之后，他不想成日里被人抬着，便让影一帮他找了跟手杖，拿在手上很是轻巧。
司徒烨见他走得飞快，又是一笑，随后慢慢收起笑容，眯着眼，看向手边的奏折。
“庄爱卿……”他展开庄俊真写的那份奏折，打量上面秀丽而又毫无锋芒的台阁体，目光陡然锐利，“你也对我的皇后有兴趣吗？”
他虽然是个刚登基没几年的皇帝，可在那之前他还当了十几年皇子，司徒烨对宫里勾心斗角眉来眼去的那一套也不是一窍不通，他看见庄俊真几次朝宁松月投去的目光，就觉得心底没来由的一阵火。
一个项乐阳是这样，一个庄俊真也是这样！
还好宁松月似是对他毫无兴趣，这小贱人一颗心都是喜欢自己的，哪里会看外面的野男人？
虽然自己不喜欢他，但他已经是自己的皇后，不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都必须属于自己。
司徒烨看向茶桌，又想到，他毕竟与樵风是亲兄弟，他并不能经常看到樵风，那么把皇后培养成另一个樵风，也未尝不可。
至少可以在他看不到樵风的时候，聊以慰藉。
*
宁松月还不知道狗皇帝想要拿他当他哥的替身，他算准了庄俊真会沉不住气，却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昨夜宁松月给阿真留下不少暗示，促使他对这个世间产生渴望，因此他猜测，庄俊真的另外一个人格会开始慢慢在他体内觉醒，所以他见到自己，会有一种亲切感。
庄俊真疑心病那么重，他肯定会怀疑这份亲切和信任是从何而来，必然会来问他。
宁松月就等着他自己上套。
“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庄俊真离开书房后没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在青竹院附近等候，他问过太医，知道宁松月每日都要出来走一走，对脚上的伤有一定的好处。
而竹林环境清幽，没有太多守卫，是个谈话的好去处。
宁松月只是犹豫片刻，便矜持地颔首，他拄着手杖，走得不快，庄俊真见状，心底又莫名躁动了起来，正要上前扶他，宁松月却避开了他的手，面容微冷：“庄大人想要说什么？”
庄俊真试探道：“殿下，不知我们此前是否在哪里见过？”
宁松月皱着眉瞥了他一眼，那一眼令庄俊真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般，令他难堪得快抬不起头来了。
宁松月将他当成了登徒子。
也是，任谁听到了这样的开场白，又怎么可能不多想？
所以宁松月只是敷衍地笑了笑：“庄大人忘性大，方才我们不是还在书房见过面吗？”
“我是说更早之前……”庄俊真咬咬牙，冒着风险问他，“比如昨夜，殿下昨天夜里，可曾见过微臣？”
“住口！”宁松月像是被他气到了，胸脯剧烈起伏几下，面色铁青，“我昨夜好端端在自己的青竹院，何曾与你见过面，你休要污蔑我！我乃皇后，后宫之主，与你一个小小侍郎能有何交集？你自己不要名声，却也别想拖别人下水，当心我将此事告诉陛下，让陛下看看，这就是他的股肱之臣！”
宁松月一张美人脸，生起气来非但不丑，反而多了几分生动，不再是久居深宫里压抑已久的木头美人，而是鲜活的，富有朝气的少年。
宁松月越说越气，脚下一个趔趄，身子歪到一边，眼看手杖都快撑不住了，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抱住了他腰，令他站稳。
“微臣可是情急之下别无他法，并非有意轻薄殿下，还望殿下不要怪罪。”庄俊真在他站稳后，立刻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非好色的登徒子。
不过方才掌心触及的那阵柔软，还是让他忍不住合拢了掌心。
宁松月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大叫谷山的名字，谷山就在不远处，听见他的喊声后立刻过来，稳稳地扶起宁松月走了。
庄俊真独自站在原地，默默地捂住了心口。
又来了，这心痛感简直来得莫名其妙。
他方才试探几次，宁松月皆毫无破绽，完完全全将自己当成了垂涎他美色的风流之人，庄俊真不由苦笑，他平生最不喜欢“风流”二字，却没想到还是被人当成了登徒子。
而他做的那些事，也确实与登徒子没什么区别。
庄俊真苦恼地掩住额头，往自己住的倚梅轩走去，行到门口，突然又想起一事。
那个领子竖得很高的太监。
他飞快进门，那小太监还在屋内打扫，见他大步朝自己走来，眼里涌现出恐惧之色：“庄大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庄俊真没理会他颤抖的声音，直接揪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扯！
只听“嘶啦”一声，小太监的衣服被扯了下来，露出一截白皙瘦弱的脖颈。
上面没有任何痕迹。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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