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GL》永远的周一

31、难舍难分

　　听着鸥小妹说，那个当下，魏来终是明白鸥小妹的意思。
　　一切，已经失控了…
　　看着鸥小妹的模样，魏来不是个木头，她自然明白，多多少少地，鸥小妹已经对她多了些感情。
　　但那并非魏来的本意。
　　鸥小妹还有很好的未来，她可以陪鸥小妹走过她的未来，却不希望鸥小妹把她的未来投注在她身上。
　　那样，不值得。魏来抿唇，在这个社会的眼光里、在人性的脆弱里、在不住挣扎的痛苦里…，过去的她，已经学过一次教训了。
　　没必要把鸥小妹也搭进来。
　　她伸手，轻轻把鸥小妹拉近她身旁。
　　她低眉，温柔的吻，覆上鸥小妹的额间。
　　“我会假装不知道，无论真相为何。”魏来道。
　　那声音轻轻地，盘进鸥小妹的耳际，“我下午要开会，你待在这里…，休息好了，再回去。”
　　说着，魏来拿起那件被扔在沙发上的短外套，就要走出门。
　　鸥小妹拧眉，她看着魏来的背影…
　　无法自欺欺人，她是意识到她对魏来的感情，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那么复杂了。
　　“你说谎，其实你什么都知道。”鸥小妹开口，她的眼眶红了，她的清醒却也多了。
　　魏来停下了脚步，那个刹那，不知怎地，她想起了那天、想起了好几年以前，也曾有一个人让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而这两个人，另一个相像的地方，是也都逼得她，必须做出最痛彻心扉的决定…
　　魏来想着，深吸口气，终是开口，“不知道是一种幸福…，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
　　就停在此刻吧。
　　“这样，对你跟我而言，都是最好的。”魏来淡声说。
　　鸥小妹盯着她的背影，抿唇。她的心在听到那魏来那句话时，疼了起来，但鸥小妹却无力阻止。
　　攀着那令人心痛的清醒，鸥小妹终究知道该怎么做。
　　“…我会搬走。”她说，字字清晰，也字字倔强。
　　听到这话的魏来没有回头，她搁在门把上的手只是短暂的犹豫了下。
　　终究，她带上门。
　　门关上时砰的一声，似乎也把她对鸥小妹的心疼，留在那间办公室里。
　　按下电梯的魏来抿唇，一进电梯，电梯合上，在那小小的空间里，魏来冷酷的武装短暂卸下了。
　　魏来曾以为，鸥小妹不会对她有其她的感情。
　　于是魏来再再越线，肆无忌惮的对鸥小妹好、对鸥小妹温柔，认为，一切都不会失控。
　　魏来按住脸，她这才发现她自己是故意的，她根本是蒙着眼睛，假装看不到自己做的那些事。
　　都是她的错。她知道鸥小妹的脆弱，又用自己的温柔，自作主张的填补了那些脆弱。
　　鸥小妹对她的感情是依赖。
　　就算是爱，爱的也是她对她的温柔。魏来吁了口气，她想明白了。
　　电梯门开了，走出电梯的她，望着合上的电梯门，叹息。
　　她打了通电话。
　　“嗯，我是魏总。”电话接起，魏来看着外头来来往往的人，淡声说，“…好久不见了，打给你，是想请你帮我找一户新的房子。”
　　“…对，我打算搬家了。”
　　“小妹，你跟魏小姐闹什么脾气啊？”
　　下了班的鸥小妹坐在出租车上，纵使如此，电话那头的鸥柏崴仍不住地碎碎念。
　　“不是你想的那样…”鸥小妹撑着额头，她怎么想也想不到，魏来会这么做。
　　明明说好是她要搬走的，怎么，连这件事情魏来也要抢去做吗？
　　为什么…
　　鸥小妹抿唇，她怎能告诉鸥柏崴，对于魏来搬走这件事…，她其实，比他，还要困惑。
　　魏来要搬去哪呢？
　　“您拨的电话现在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鸥小妹按着话筒，试着再拨了一次、两次、三次。
　　都是一样的，魏来关机了，她摆明不打算接鸥小妹的电话。
　　鸥小妹的神色黯然了，她打开手机，叫出了魏来最后留给她的那封短信。 “那是你租来的房子，该走的是房东，不是你。”
　　鸥小妹看着那信息，不自觉的把手里的手机握紧了。
　　魏来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明明爱着别人还要对她这么好？
　　鸥小妹迷惘了，她对自己的感情一向清楚，可这次，她觉得她无法清楚了。
　　她对魏来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
　　司机把车停下了，却停不住鸥小妹的思绪，她下了车、付了钱，看着眼前的社区大门，想到等等踏进屋子里时，那屋里，已再不会有魏来的身影。
　　鸥小妹咬住唇，一滴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不管她对魏来的感情是什么…
　　她已经，开始想她了。
　　“小妹？你是小妹，对不对？”
　　鸥小妹循声回眸，却是见着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
　　夏凝儿掬着温柔的笑，看着鸥小妹。
　　她温顺可人的样子一如平日，见着鸥小妹的泪水，她愣了下，“怎么哭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鸥小妹回神，她擦干眼泪，吸吸鼻子，尽快的让自己恢复镇定，“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凝儿柔柔一笑，淡淡地望了眼前的门牌一眼，“你住在这里？”
　　听到夏凝儿这般说，不知道是不是鸥小妹的错觉，她总觉得夏凝儿的问她这问题时，声音有些冷，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陌生。
　　应该是她多心了吧。鸥小妹想。
　　“对…”鸥小妹应了声，“租的。”
　　“我想也是。”夏凝儿恢复热情，那模样，是太刻意…
　　她拉起鸥小妹的手，“抱歉…，我其实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鸥小妹愕然，一时间不明所以。
　　夏凝儿见状，歉然一笑，她附在鸥小妹的耳际轻声开口，“…小妹，我都知道了，其实，你就是杨瀚的正牌女友吧？”
　　“所以你是因为杨瀚…”鸥小妹愕然，她深吸口气，试图在混乱的思绪里理清眼下的情况，“…你不用担心，我跟他已经分开了…所以，我的存在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关系。”
　　夏凝儿听着，柔柔一叹，澄然的眸关心地看着她，“小妹，你多心了，我一直都知道你，只是我不适合多说些什么，毕竟，我也是同意这件事的…，小妹，我帮着杨瀚，伤害了你。”
　　“对不起。”
　　鸥小妹愣住了，她着实没想到夏凝儿会跟她道歉。
　　鸥小妹提了口气，摇摇头。
　　她要的，从来，不是任何人的道歉。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鸥小妹困惑的问。
　　夏凝儿拧眉，她轻轻地吁了口气，“我自作主张来的，因为杨瀚生病了，他不想让你知道，可是我觉得，你应该不会不想知道…”
　　听到杨瀚生病，鸥小妹的心思像给人挖空了，徒剩空白。
　　“怎么会…”她喃喃，在她的印象里，杨瀚很少生病，除了因为过度劳累需要睡几天，平常的日子里，连感冒都很少得。不生病的人，一生病，通常都是大病。
　　而杨瀚在这个城市里，除了她以外，并没有别的家人。
　　鸥小妹的心思有些慌了，但她很快地镇定下来，试图用理智逼自己筑起一丝冷漠，“为凯呢…，为凯会照顾他吧？”
　　她这么回答，反倒换夏凝儿惊讶了。
　　“小妹？你怎么这么说？”夏凝儿拉着鸥小妹的手，“你跟杨瀚这么久的感情，不要因为我，因为那些公司的决定，就逼自己对他冷漠好吗？”
　　夏凝儿这话多多少少道破了鸥小妹的心思。
　　鸥小妹沉默了，她的心思又乱了，她发现自己面对跟杨瀚有关的事，还是没有办法斩钉截铁的置之不顾。
　　“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在乎他的…” 夏凝儿见鸥小妹没有再反驳，她伸手拦了出租车，“我跟你一起去看他…，我想等你见了他，才能真的放心。”
　　出租车在两人面前停下了…，鸥小妹抬眸，若有所思地看了夏凝儿一眼，终究，同意了这个决定。
　　“小来…，你突然想换房子，我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拿着钥匙替魏来开了门，冯席修看着魏来手里的那只行李箱和提袋，一眼担忧，“上次你搬走，是因为那件事，导致你一时想逃离你家…那，这次呢？你没事吧？”
　　面对冯席修这认识多年的好友，魏来淡淡开口，“没事，没有特别必要说。”
　　冯席修耸耸肩，神色仍然紧张，“嗯…，你就当我鸡婆嘛？毕竟不鸡婆怎么管好我手下那些艺人？每个人都神神秘秘的，私生活我不问就不交代，到时候爆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我每天都很紧张的。”
　　逮着时机，冯席修趁机向魏来报告他的经纪人任职心得。
　　魏来没搭理他，她看着眼前这屋子，三房两厅的设计，还备置了家具，虽然并不是她用惯了的那些，但要帮助她适应新的生活倒是挺适合的。
　　她搁下了行李箱，拿了湿纸巾擦拭过沙发，坐了下来。
　　冯席修递给她一瓶刚刚超市买的矿泉水。
　　“你今晚没约？”魏来喝了口水，问着他。
　　“我跟萧翊潇在一起太久了，老夫老妻，他在家里睡他的美容觉，天气热，他需要的是冷气…，这人，一点也不需要我的体温。”冯席修挑眉，无奈地看了魏来一眼，“不过，你最近常惹他？他回到家都在骂你。”
　　魏来自嘲似的笑笑，也不辩解，“我不意外。”
　　“你别这样，怎么总喜欢当箭靶，连开脱一下都不会？”冯席修不解。
　　魏来依然沉默，而冯席修对魏来这种省话省解释的态度很习惯了。
　　他淡淡一笑，释然，“算了，随便你。” 他想起另一件事，带笑扬眉，“比起关心我，你更该关心的是别人？”
　　魏来朱唇轻抿，冯席修一开这个话题，她心下便有底了。魏来无奈，她太熟悉冯席修这种婆婆妈妈兼街坊邻居的性格。
　　“你不问我，她最近好不好？”冯席修托着下巴，饶富兴味地看着她，“…还是，你们都私下联络，不透过我了？”
　　“凝儿现在是我手下的主力艺人，你们这样私下联络不告诉我，我的好来来，别这样，这样是会让我觉得很紧张的喔？”见魏来不答，冯席修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