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爹宠儿》苌草

5、第 5 章

　　“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那条河现在看着不深，以前可是行过船的，后来河道淤堵了，黄坂村和我们村这边就打算断了源，填条路出来，但是每到夏汛期都会被冲开，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因为填过路，所以我们两村间的河道比那几段都高些，可是不管往上还是往下，那可都是几十丈深的水道，要是没站稳被冲下去，那怎么得了？”韩老根数落着陈芳，眼睛却往韩山身上一扫，这也就是他夏季很少带韩山去黄坂村的原因。

　　这话说的陈芳也犹豫了，“那这怎么办？”声音游离，透着无力。

　　“我看不如到城里去找些活干吧。”韩老根仰着头考量着，“那边地方大，人流多，总比在这村里村外折腾强。”

　　“爸。”韩山的脸色白了白，这意味着他要去找工作，被人指指点点。在村里还好，乡里乡亲的，都留着些人情味，但外头的人不会在意这个。有些穷恶的人，受着怨恨，转身把自己的不快撒在旁人身上，看到别人更不堪的生活好像能从中得些快慰。韩山经历过，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更直观的映射在他的心里，皮肉之苦尚能忍受躲避，萦绕在心里、脑海里的声音却无法摆脱，会从内里慢慢击垮一个人。他虽然已经伤得够多了，但是脆弱仍是不可控制的显露出来，因为他还有感觉到疼痛的意识，还有对爱的向往，那是他仅存的柔软，坚冰亦难裹挟，却是他易被攻讦的、易被取乐的软肋。

　　“我明天同李高头谈谈，他认识的人多，没准还能帮你谋份差事。”韩老根自顾自说着，嘴里不停，嚼吧着山里摘的野橄榄来，去了核，用些白糖腌制，苦的紧。韩山不爱吃，被他爹唬得吃了一个，脸都皱到一起了，苦的发涩，又硬又干，那一小撮白糖只粘上了几粒，根本带不进几分甜味。

　　“嗯。”韩山语气闷闷，这样起码就少些曲折，只是对于李雯雯，他还是没想好怎么去面对。

　　是夜，韩山在床上辗转难眠，长期的约束生活让他有些怯懦胆小，只要他一动起来，他就疑心别人在盯着他的瘸腿，在心里看低他的能力，幸灾乐祸他的命运，或者是怜悯他的残疾。他去找工作就意味着要自揭疮疤，这明明无关乎他手艺高低，却仍会被人看轻一等，他还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第二天，两父子带着些酒肉小菜去找李高头商量差事，李雯雯也在家，看到韩山的一瞬间，眼神就被点燃了，牵起韩山的手向父亲他们说了一声，年轻的燕子在他们慈祥的目光中飞远。

　　“韩山哥。”刚刚的热切渐渐平静下来，转为了女孩子家的腼腆，两个人坐在斜坡上，树荫下的草地静悄悄的，只有些鸟鸣。

　　“嗯。”韩山和个闷葫芦一样，冒不出话来。

　　“你到底咋想的啊，我爸和韩叔叔都已经开始商量我们的事了。”秀眉轻蹙，清秀拙朴的脸庞红了起来，“你对我有没有一点……喜欢？”断续的说完，马上把头偏仄过来，虽然她胆子大，但是也是个女孩子啊。

　　“我……”韩山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侧颜，飞快的说了两个字后，一下子把头埋在膝盖上。

　　李雯雯被喜欢两个字砸到后，委屈撅着的嘴渐渐往上勾起，飞红的脸加上明媚的眼，让她本就秀丽的脸更加生动活泼起来，“真的？”

　　李雯雯攀着韩山的一只胳膊晃悠，声音就像黄鹂一样清脆，少女的春情围绕着她。

　　“嗯！”韩山被晃的不能再当缩头乌龟，抬起脸，问的认真且小心，“你喜欢吗？”回答他的是愈发灿烂的笑颜。李雯雯一下把他扑倒在地，靠在他的怀里，两个人之间洋溢着清纯却厚重的爱情味道。

　　“山哥，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不光长得好看，个子又高，还那么聪明，人也可靠。”她停了一下，仰脸看着韩山的下巴，“其实喜欢就是那么一下子的感觉，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咯咯咯。”

　　温香软玉在怀，韩山感受着她的温度，听着她的衷心吐露，感受到了被爱的感觉，那么舒心，那么愉快，轻松卸下了他的一切防御。

　　“你喜欢我什么呢？”软软的语调，撒娇的味道，两个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韩山几乎能细细的数清她的睫毛，描摹她的脸庞。

　　“喜欢就是喜欢。”韩山这么讲着，没有多少花哨的词藻衬托，没有甜言蜜语的攻势，直接而富有勇气。

　　李雯雯慢慢的向上拱，‘嘬’的一口亲在他的脸上，站起身就想跑，韩山没给她机会，胳膊挽着她没动。呆呆的，初尝爱情的亲吻，让他一下子缓不过神来，眼睛像月光照在古井里一样闪亮。他转过身，身子虚虚的罩着她，更主动的落下一个深且虔诚的吻，落在双方的唇上。

　　两人手牵着手回到李家，双方大人都已经喝的醉了，只能把他们分开，韩山带着韩老根回去了。

　　韩山在床上回忆起那个吻，那副眉眼，情不自禁的起身在纸上勾勒出来，木匠的手，描摹过多少雕梁画栋，一个人像不一会儿就栩栩如生，启唇轻笑的模样，连眉间的走向都细致入微。他把画像垫在床头下面，时不时看一眼，他并不想把这个小心思暴露出去。

　　李高头给韩山介绍了一个家具店做后勤维修的工作，老板娘施红英是个很飒的女中豪杰，他老公是搞理财的。店里不包吃住，休息时间看活算，一个月可以休三天的假，每月工资120块，有时候会有5-10块钱的补贴。

　　施红英比韩山大个七八岁，看着这个白净净的年轻人就想起自己的弟弟，对他非常照顾，听说他路远还没找到住处，当即在店里腾出个小隔间给他。韩山手艺好，话不多，性子内向，腿脚不便，因此店里人都很照顾他，平时抬东西的活都紧着帮忙。韩山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时候也多去帮手，看看能不能捡着些活做做，一来二去的处的都不错，韩山白白多了一帮哥哥姐姐，他们多了个叫山子的小弟。

　　韩山把李雯雯的肖像绘的小小的，嵌在框框里，摆在床头，原来大的那张被他送给了李雯雯，那丫头欢喜的紧。每次到城里都会捎些好吃的给韩山，惹的店里的张纪老是取笑他俩，这么喜欢干脆早点办事，住一起吧。

　　韩老根腿脚好了之后，有时也会跟着李雯雯一起进城，看看炳文，有时候也到韩山那里逛逛，倒是也想过一起在这干，不过开不了口，人家已经厚道安排了工作给儿子，哪还能再开口谈老子的工作，这是让人难做。

　　日子过得像流水，钱也攒的差不多了，韩山想着要开口和父母说一声，他和李雯雯的婚事，韩老根和陈芳听了都觉得很好，他两人也是时候成家了。

　　李雯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开心的直接扑过来，韩山稳稳地抱着她，两个人的爱情灼人眼眸。星空璀璨下，女孩撑着身子趴在草地上问:“你敢不敢？”

　　韩山枕着双手，满头雾水:“什么？”

　　“反正我这辈子认定了你是我的男人，你敢不敢现在就要了我？”这个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觉得大胆，但她不等韩山后悔，欺身吻了上去，像要把所有的空气都攫取了，炽热而狂放。

　　“唔嗯！”韩山整个人都震惊了，瞪大了眼睛，直到快喘不过气来，他没想到李雯雯如此大胆，他一个大男人现在感觉就像一个女子，正被登徒子强吻，他对自己这个表现很不满。

　　“你不喜欢？”李雯雯刚刚不过是趁着一时意气，看到韩山的反应，这股气在慢慢的卸下去，她有些慌了，她不想在他心里留下一个放荡的形象。

　　“没有，只是不应该在这里。”韩山抱起她，气息吞吐交杂，呼在她脸上“也不应该是你先主动。”笑容又回到了脸上。

　　那是一个水库旁的监察站，少有人来，韩山用脚一踹，门就开了，这个简单的门锁没有什么损伤。（以前老教室用的那种锁，力气大就可以踹开）

　　他脱下外套铺在地上，开始了对生命的探索，情欲是人的本能，无关乎年龄，无关乎性别，热烈且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