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家兴》一只小瓶子

7、县试二

　　第二场也就是初覆，云褚在经过前天重复的进场流程后就发现这次考试的人，起码减少了三分之一，因为他昨天得了案首，所以这一次他的考场是在县衙大堂。
　　前十名是在县令面前的，由县令当场监督的，拿到考卷，忽视一双一直看着自己的县令那直白的眼神，云褚还是一脸淡定的看着试卷，这次考的还是贴经跟墨义。
　　这次的贴经占的比例就少了许多了，主要还是考墨义，其中尚书跟中庸中就个选取了一段，让考试写注疏等题，其中墨义就相当于现代的简答题。
　　考生要熟读经文和各类注释文字才能解答，这就是要考五经的功底了，云褚仔细看了一边题目，发现有的问题还是比较生僻的，但是他了然于胸的，看着这么难的题目，估计这第二场考试也是要刷下去不少考生了。
　　朱县令看着大堂考着试的考生，心中也试一阵感叹，他们衡定县虽然比不上文风鼎盛的江南，一次来了三百多位考生，确实比前几次多了不少人。
　　扫视了一圈，朱知县看见了正在奋笔疾书的云褚，心中不由赞叹了一声这云褚能得第一名，除了他的实力，那一笔好字也是他在一众考生中无人能比的，谁会想到一个七岁稚童能写出这么好的楷书。
　　他们衡定县已经连着四次没有考生考到举人，他在知县的位置上已经连任了两届了如果今年还不做出些政绩，那明年的考评又很难说了。
　　看着云褚，他隐隐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若是这个考生能继续往下考，文采也出众，他们衡定出个神童也不是不可以啊！
　　朱县令神思良久，还是想看看云褚的作答，云褚已经在草稿中写完了答案，这会正在答题卷上，卷写自己的答案，眼角余光却发现那个朱县令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也不惧，便也学起小孩应该有的好奇样子，抬头看着朱县令笑了笑，后不待朱县令回应就又低下头撰写答案了。
　　朱县令刚觉得这小儿长的也太好了点吧，后又觉得心中那个想法可以实现了。
　　实在是次子长的太好了一点，就等他这次能否继续往下考了。此刻云褚只想快点写完答案，今天外面比昨日更冷了一些，他担心爹爹不听话，像前天一样。
　　固执的在外面等待着自己，天哪么冷，爹爹可要找个背风的才好。不在多想，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等云褚写完，抬头看的时候发现朱县令已经在桌案上正在喝着热茶了，将考卷从上到下都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错误和遗漏，就拉了旁边的摇铃。
　　同坐大堂的考生门就这样看着云褚恭敬有礼的将答案交给县令，后收拾好了考篮向大厅外走去，一出院门就看到在考场外背风处走来走去的爹爹。父子两好一顿亲昵。
　　翌日，又是发案时间，云褚父子他们去看榜，这次只录取了八十人，云褚还是案首，这会云有川已经不想前天那般回不了神了，父子俩好一阵激动后，正平复好心情。
　　谁想这天云褚碰到了三个熟人，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一起在孙夫子哪里读书的李书、杨思文、林之礼，李书已经是第四次考了。
　　杨思文也是第二次考了，林之礼也是第一次考，时隔多年，李书跟杨思文也早快到弱冠之年了，这两人在去年也已经成婚，两人的喜酒云褚也是去喝了的，李书跟杨思文听说都已经当爹了。
　　林之礼现在也已经十四了第一次下场，三人也还在孙夫子哪里读书，云褚偶尔去拜访孙夫子时也会跟他们聚聚，所以感情也一直在联络，三人中也唯有林之礼跟云褚关系时最好的，四人难的碰到一起。
　　听说四人这一次都过覆试，四人都是很开心，都一起去云褚待的客栈附近的酒楼去坐了，坐定在听到云褚连拿两次案首，其余三人都惊讶不已。
　　“好小子，我就知道你可以”
　　林之礼听说云褚拿案首，一巴掌就拍在了好朋友的肩上，欢喜道。
　　自从去年云褚离开私塾后，他经常往云家去，他到云家也看到了云褚的努力，也偶尔有空就去云家村跟云褚一起学习，两人性子一个沉静一个大大咧咧。
　　但也相得益彰颇为投契，一来二往关系比之私塾时还好，林之礼的父亲时猎户，偶尔在山中猎到一只小动物，也会让林之礼送到云家去，云褚家什么都没有。
　　所以云褚对林之礼只有在学习上给予更多帮助，其实看到这次的试题，他就在想林之礼此次应该也会过的，因为这些题目，他都跟他一起背诵过。
　　林之礼家庭条件也不是特别好，从小看到父亲经常在山林里面，偶尔受伤回来，舍不得去医馆包扎，林之礼身为长子，也是希望自己能够赶紧读书，有出息后，不让夫妻再去那穷凶险恶的琼山了。
　　林之礼为人虽然大大咧咧，天资不好，但是胜在为人勤奋刻苦，心胸开阔云褚也是引为在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
　　“也恭喜你门通过了这次的考试，云褚在这提前祝贺三位师兄蟾宫折桂了”
　　云褚也是真心的对三人说
　　十年寒窗苦读，只为这一朝，李书已经是第四次考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本来有点压抑的心在云褚说这句话时还是又激起了一阵激荡。
　　杨思文本是四人中条件最好的，也是接受启蒙最早的，读书也有些天赋，曾经最为骄傲的小子在认识到云褚后后又经过了一次县试的落榜，才晓得这天外真的是有天，人外是真的有人。那颗骄傲的心也被打击的七零八落。
　　“明日又要再覆了，小师弟，为兄这里还有几个课业的问题，可否帮忙解答一下”
　　杨思文不耻下问，因为孙夫子学识也不是很好，很多知识需要他们自己揣摩，四人中只有云褚学识最好，杨思文很多课业的问题都只能找云褚询问，虽说不知道对不对，但是总比没人说不是。
　　“师兄我们之间不必客气，自是可以的”
　　于是几人就着一些学业问题探讨了一会，云有川早再儿子与同窗在一起聊天就走到客栈里小二那里去，叫了一些甜点，想着还是让他们一会饿了还是可以吃些的。
　　今日是第三场，称再覆，这一次只主要考的是策问。这一场尤为重要，关系到最后的排名，这才是展现真正实力的时候，能走到这一场的都是底子非常扎实的了。
　　整张试卷上面的前一部分是贴经跟墨义，只是这个比例大大的缩小了范围，主要是策问，云褚不急着看策问，而是将卷面上的贴经和墨义的答案写在草稿纸上的，古代草稿纸上的也是作为评分的一个标准，等答案抄写完，才去认真的看着几个策问题目。
　　第一道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这道题出得中规中矩，取《论语?泰伯》中孔子称赞尧的名段
　　第二道题是【经文】水、火、金、木、土、谷惟修。这道题稍微有些难度，出自《尚书?大禹谟 》 。
　　第三道题是【试帖】赋得「士先器识」，得「文」字。
　　看着这道题，云褚只觉得这学政大人出的题，也忒是阴险了点，题干隐藏了后半段，这句话的原话应该是「士先器识而后文艺」，学政大人一定是故意的，要是不知道全句，很容易就审题不清、乱答一气。
　　这句话是《新唐书?裴行俭传》里的，「士之致远，先器识，后文艺」，题干说「得『文』字」，也就是要求用「文韵」来写试帖诗。试帖诗比较简单，格式就是「五言八韵」加「仄起格」。
　　像写八股那样写排律，开头第一联要破题，第二联要承题，第三联要起股，第四、五联要作中股，第六、七联要作后股，尾联要束股。这里的「破承」一定要把题目用到的关键词全写上，包括「士」、「先」、「器识」、「后」、「文艺」所以这第三道题也是比较难的，但具体还是要看学子们怎么答了，答的是否和县官的心意才行。
　　撰写好答案，检查了一边，确定没有错别字，云褚还是摇响了桌案边的铃铛惹得他旁边的考生哀怨的看了他一眼，他还在做墨义，这个小娃就已经做完所有题目了，还总是第一个交卷。
　　考生心里深受打击啊！关键是他们都是再县大堂考的，在县大堂考的人都是前十名，我去，考生心里不由的暗暗爆了个粗口。
　　云褚无视所有人的哀怨惊叹的眼神，只是快速的把试卷递给来收卷的学政大人后就行了一个学子礼就收拾好考篮离开了考场。
　　过了一日，云褚跟林之礼他们相约一起去看发榜了，没过一会衙役就来贴红纸了，周边一窝蜂的已经围满了人，人潮拥挤，让人看的头皮发麻，算了还是晚点过去看吧，这一刻终于觉得文弱书生也不文弱了。
　　“云褚，你在这等着我挤进去看”林之礼看人这么多，想着自己的武力值，觉得有挤进去的可能，便焦急的说
　　“初儿你在这待着，我也去看看”
　　云有川也是等不及，虽然前两次二儿子过了，还是头名，但是还是这最后一次考试才最重要的，云有川从前几日的高兴自豪瞬间转化成了紧张跟担心了。
　　云褚看着人群那么多，担心自家爹爹受伤，急忙拉着人不走“爹，反正早晚都会知道的，不用急于一时，人太多了，等下受伤就不好了”
　　这时人群爆出一句“天子号第一排是谁？第一名”其中一个学子喊着
　　这个学子是已经考过了的，不然也没有那个心情去看别人的名次了。
　　好吧都不用去看了，云褚就知道自己继续拿案首了，他就是天子第一号。
　　“云褚你不就是天子第一号吗？你竟然又是第一名啊”
　　也没有挤进去看的李书在云褚旁边焦急的等待的李书听到这句也是惊讶不已，果然小师弟是真的厉害，他真的自叹不如啊！
　　这会林之礼跟杨思文也从人群里面钻出来了，看着林之礼那个笑容，云褚就猜他肯定过了。
　　“啊!云褚你又是第一名啊”人群中被这句话爆了个响雷。
　　只见正在看榜的人都齐齐看向声音的方向，然后众人就看到了他们此次一直关注的稚童。没天理啊！
　　第一名又是这个小娃，把这些原本已经通过县试的人正高兴着呢狠狠的就又被打击了一下。
　　林之礼跟杨思文李书也是过了的，大家也是很开心的，随后大家就一起又回到云褚待着的客栈去一起探讨这次考试的题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