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家兴》一只小瓶子

6、县试一

　　时至初春了，此时已是二月了，春寒的天气，早晨的风吹的人还是刺骨的冷，云褚放下了毛笔，站起来看向窗外，今天是二月初九云褚准备今日前往县城备考了。
　　童生试三场，一场一天，云褚早就把四书五经温习了个遍，也按照，末世的学习方法系统的过了一遍书籍，心里面的脉络也更加清晰明朗。
　　他的笔记也不知道写了多少本，云有川早在他开始上私塾就给他打了一个书柜，笔记那一层早在一年前就意见塞不下了，里面还不包括云林借走的一部分，还有他放在空间里面的一部分，古代的八股文。
　　云褚知道，一本书一篇好的文章都是要细细研磨，然后找书论证，每次学，每次顿悟都是新的知识，对于学问他从不含糊，这也是为什么他的书里面的笔记越写越厚。
　　苦读几年，再加上空间的优势，他知道，这个世上优秀的人太多了，他只有更加努力才不负他身负异宝，不负重活一世，不负云家这些爱重他的人。
　　吃过早饭云褚收拾妥当就跟随陪考的爹爹云有川一起坐着村里，唯一的牛车人家去往镇上，再从镇上租牛车去县城，童生试是需要秀才廪生具保的。
　　因为玉阳镇没有一个秀才，所以云褚早早就拖自己夫子推荐了县城一个私塾夫子姓刘的父子具保，费用五两银钱。
　　再没有人参钱的时候，这五两是整个云家长辈耗尽心力劳作和东拼西凑借来的一两，才勉强够这五两，这也是为什么云褚急着找由头改善云家的经济条件。
　　进入县城，云家父子就定下来，靠近考场附近的一家客栈，因为提前了几天来县城，也还是抢到了这个客栈最后一间，还是一件最贵的二两银子一晚，想也知道，来考试的不是农家子弟就是有钱的主，有钱的主都是不差地方睡觉的。
　　只有贫困人家才要找地方休息，客栈是首选，但是因为拮据，谁都不会住这么贵的房间，也只有刚刚改善了家庭条件的云家父子，狠了狠心还是定下这个最贵的房间，只因为云有川，不想让儿子在考试之余还要忧心其他，更何况现在家中条件得以改善也是可以付的了这几十辆银钱的。
　　次日外面还是一片漆黑，云褚已经点着蜡烛，在摇曳的烛光重练气了字，他现在主要练颜体字，而一边原本在睡觉的云有川，也已经起来洗漱好，出去找小二点些早点，准备送给儿子去吃了。
　　等云有川端着早点进去，云褚每日早晨的必备课练字也刚好结束，将最后一笔写完，云褚收拾好了桌上的笔墨，洗净了手，才走向在一旁等待着自己一起吃早饭的爹爹。
　　“爹爹，早安，辛苦爹爹了”
　　双手环着自家爹爹的脖颈，轻轻的在自家爹爹脸上印了一个早安吻，这是他们父子从云褚有意识的培养的，他才不会不好意思，他只知道，所有深情都是需要付出行动的，除了肢体还有行动。
　　云有川也是亲密无间的亲了亲自家儿子的白嫩小脸蛋，后拉过儿子写字的左手，是的，左手，云褚不是左撇子，他只是在开始练习写字后，就会利用早晨的时间用左手练习颜体跟欧体，平日都是用右手练习台阁体楷书等几个字体，这几年一如往昔。
　　“爹爹不辛苦，爹爹的初儿才累，来快快坐下，早些吃早餐”
　　云有川拉过儿子，赶紧催促儿子快点吃早饭。时间在一片温馨安静的时光里度过，转眼，县试考试要开始了，一如往常。
　　练好字后，吃过早饭，在父亲的照顾下，云褚整了整衣服，考场是要搜身的，所以夹袄是不能穿的，主要是怕考生带小炒，现在又是初春，又是早晨，天气寒冷，云褚就只能穿几件单衣了，还好他有内力，还有空间倒是也不怕。
　　只是可怜那些真正的文弱书生了，因为他们常年不劳作不运动，一心只读圣贤书，导致他们身体也是比较嬴弱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这次县试。
　　“初儿东西都齐了，我们出发去考场吧”
　　第三次检查好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后，云有川才一手拎着考栏篮一手牵着儿子的手走出客栈，向考场而去。
　　这时的客栈大部分都是住的考生，所以客栈也是比较嘈杂的，随着人群走向考场外的一处角落里，跟具保的廪生刘夫子碰面后，云褚发现刘夫子身边已经站着四个人了。
　　看他们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到四十多岁之间，好吧！自己是年龄最小的，不要说云褚自己本人有点惊讶考试人的年龄，另外四人也是惊奇不已，什么时候童生试有这么小的小童来考试了，观其十岁估计都没有吧！因为关系不熟，所以大家也没有相互交流。
　　考场的考棚是坐北朝南中间是有一个大院子，中间有个大门是供考生立院等候喊名的，往里走是有一个中门的，喊到名字的考生已经检查完后就可以通过那哥们进入考棚，这个门被称为龙门。
　　云褚他们没有等很久，就有衙役过来，让他们排着队进入大院，云褚接过爹爹手中的小考篮，在蹲下身子看向自己的爹爹后，立马在爹爹脸上亲了一下，安抚道：
　　“爹爹快快回客栈，申时之后再来接初二即可，到时候初儿要大包子，爹爹给初儿买，”
　　这个时候的云褚知道自家爹爹比自己还要紧张，随又学起小时候的撒娇的模样安抚自家爹爹。
　　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小脸，云有川也知道儿子的用意，也回以一吻，笑道“爹爹不担心你，初儿莫要担心爹爹，快进去吧”
　　摆摆手，云有川看着儿子随着人流进入那个大院，旁边一直留意着这对夫子的一个老汉说的“老兄好福气啊！有个如此乖巧的儿子”
　　云有川笑道“是啊！我儿子是最好的”
　　后又跟老汉聊了聊家常，知道老汉是县城本地的来送自家十九岁的儿子来考试 ，说是这是儿子第二次考了，在考不上，家里真是负担不起云云，云有川说完跟身边的老汉笑笑，抱了抱拳就离开了，往客栈放方向走去。等着申时来接自家儿子。
　　考生在进入大院时，是要由县令亲自点名的，点完名，再走的另一边由衙役搜查全身，确定没有夹带小抄，交上准考文书就能进去了。
　　等前面一批检查完之后不久就轮到云褚上前了，县令在点名看到站定在自己眼前的小娃，内心也是讶异了一下。
　　玉阳衡定县近有这般小的孩童来考试，也知衡定县因为地处偏僻，大多都是农户人家，所以能读上私塾的也没有多少，观此次来考试的人群就知道了，大多都是历年来屡次都考不上的老人，年龄大多都在十七到五十岁之间的，幼童也就眼前这个漂亮的不可思议，但明显是庄户人家的小孩了，心里不觉暗暗留了个神。
　　点完名云褚走到衙役那里，将身上单衣都脱下，衙役将单衣都仔细检查完，又将云褚的考篮里面的笔墨认真检查了后，才让云褚穿上衣服和鞋子。
　　同时另一位衙役在对着之前就已经提供的画像仔细对照了云褚的长相，提到画像云褚当时也是无语了，当时去衙役报考时，就见当时的画像先生随意画了，只在画像旁边写下。
　　云褚衡定县玉阳镇云家村云褚，年七岁，面目无须，身材矮小，容貌秀丽，桃花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不说其他，反正就不觉得那画像画的是自己，反正对着画像他是看不出来那是自己，真真是佩服这画师的功力。
　　不过像他这般年龄小的来考试的估计县衙也没有两个，所以也不担心有人冒充了。
　　那名衙役确认是本人无误后，就放云褚进去了。
　　接着就是唱保了，也就是考生声唱某廪生保，廪生确认后应声唱廪生某保，就此再由考生拿着座位号到各自号房准备就考。
　　“玉阳镇云家村云褚，泰春书院刘良春廪生保”
　　“泰春书院刘某保”
　　刘夫子喊完后，云褚拿着座位号找到了天子第十七号，这个位置是第一排的第十七个。号房房间是由不到四平方的小隔间为一间，三十个号房为一列的个位置排列的。
　　找到自己的号房，将手上的考篮放在地上，拿出考篮里面事先准备的抹布，把桌子可以做的木板擦干净，再认真打量了一下自己要待的号房，确定没有蛇虫鼠蚁。
　　之后，再看向屋顶，看明显有一个破洞的瓦片，云褚心想，千万不要下雨之后，才继续把考篮的笔墨砚放好，考场的纸是由县衙提供的，然后确定无事后，就立马爬在桌案上闭眼再继续睡一会，距离真正考试还有二刻钟，还有陆陆续续的考生还在核名入场，云褚觉得与其发呆不如闭目养神去空间休息一下。
　　云褚算好时间拍了拍自己的白嫩小脸，抬头正好看见正对面距离自己大概有个五米远的号房里面，年约五十左右的老者一脸痛惜的看着对面的自己，可能是没看过这么小的娃娃来考试吧！想是以为这个小儿是来攒经验的吧！。
　　看起来这人比自己爷爷年纪还大了，云褚对那人点点头，就严阵以待了等着发卷。
　　古时候考场上多有白发老者，下有稚龄童子。有屡试不第，可是还一直坚持科考，宁愿耗尽家财，也要考出个功名来，像这样的长者云褚也是真的佩服他的毅力，也为他的家人报以同情。
　　今年的考生算是比较多的，算上历年来屡试不第的，再加上年年新上的学子，今年的衡定县也有近三百多人，所以所有学子足足等了二个多时辰，所有人才都入场。
　　没一会就看到衙役发卷了，云褚接过衙役的试卷跟草纸，才把试卷摊开再桌案上，题目云褚一看很简单，考试内容多是贴经，所谓贴经简单来说就是现代的填空题和默写题聊聊。
　　而且还是从四书五经中随便抽出的一页，只要你熟读四书五经，第一场基本都是能过的，更何况以云褚那题海战术过来的人。
　　只稍看一眼题目，答案便跃然于胸，看天还是很亮，云褚就先开始细细研墨，等到天边完全明亮之后，云褚便开始答题，等他做完试卷晾干后，云褚便不等了，准备提前交卷，县试府试院试都是可以提前交卷的。摇了摇号房角楼里面的摇铃，云褚等待着衙役来收卷。
　　而云褚对面的老者则惊讶的看着等待着收卷的云褚，云褚注意到老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一下，心里大概知道老者为什么是不是关注自己，也看到了老者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没办法他眼神太好了。
　　云褚并没有纠结，等到衙役收好试卷后，自己就收拾手笔墨砚放进考篮中，拎起来，就在衙役的陪同下离开了考场了。
　　出了考场，因为外面还有点冷，风挺大的，云褚想着自己提前几个时辰出考场，估计自家爹爹还在客栈，就准备直接往客栈走去，反正客栈也不远。谁料刚踏出考场大门，就听见自家爹爹的声音
　　“初儿，爹爹在这”路边一颗槐树下手上拿着一间衣服的云有川，开心的向自己儿子招招手，然后立马跑上前去接过儿子手中的考篮。
　　“爹爹，你怎么这般早就来了”云有川开心的看着自家爹爹
　　“爹爹在客栈坐不住，就只好又回来了，初儿冷吗”说完就把自己在前边成衣铺买的一件后衣披在儿子身上。
　　“爹爹我不冷”云褚确实不冷，他有内力，但是他还是乖乖的把爹爹递来的衣服给穿上了，仰头对自己爹爹笑了笑
　　父子两人手牵着手一起走向客栈
　　“爹爹你怎么不问我考的怎么样”云褚笑咪咪的看着自己爹爹
　　“爹爹也是急的，但是不想让你担心”云有川从来都是跟儿子亲密无间有话直说的，儿子考试他也是急的，但是他也不想问儿子，让儿子伤心，尤其儿子这般早出来，他唯恐儿子是不是题目答不出来，所以直接放弃了，所以也就不多问，只在意儿子身体。
　　“爹爹你真好”云褚仰头看着自家父亲，而后有自信笑道“爹爹放心，此次考试儿子必过的”
　　闻言云有川眼睛一亮。
　　第二日是发案的时候，云有川父子好不容易挤进了案前，等待着衙役来贴榜，一会衙役拿着红色榜单，贴在了案前上悬挂的木板上，用的是圈式，将座位号按照名次排序，云褚对自己很有信息主要是第一次太简单了，自己答题工整没有错误，基本能过的，很快云褚就看到了正中心第一排大写的天子第十七号，很是醒目。
　　人群中不断有人问天子第十七是谁？
　　虽然有些意外自己拿下了第一名，可是云褚还是比较激动的平复了一下心情，云褚立马拉过自家爹爹的手走出了人群，云有川不认识字，但还是知道自家儿子是在那个位置的，正好听到有人说这天子第十七号是谁拿了第一，还没来的及激动，就被儿子拉走了。
　　“初儿你拿了第一”远离了人群云有川才一脸懵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是啊，爹爹我拿了第一，你开不开心”云褚难得看着父亲这开心疯了的表情
　　“开心开心”
　　云有川只觉心砰砰跳，只知道点头，父子二人走向客栈，红榜外那边还是有人在哪看，有大哭的，有晕厥的，有又哭又笑的。
　　人群中也有一位胡子发白的老者在红榜上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名字，正准备嚎啕大哭就看到人群中一阵喧嚷的天子第十七，别人不知道这是谁，他知道这正是昨天考试坐在他对面的稚龄小童，原还看不上这小童 。
　　谁晓得这人还是案首，老者只觉得心脏要停止活动了，最终还是晕厥在自家孙子怀里，此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