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漠O怀里打猫猫拳》岑三柚

27、027

　　窗上的残雨简直鬼影，和楚岚的毛刘海一起扑上她微蹙的眉眼。
　　可楚岚这时半点想不起怕，举着手机，呆呆扣着摔了一角的壳。

　　只觉得思绪像她飞来横祸的臀部一样，嘎嘣，断了。
　　理顺不清，细想下去，凉凉地泛着揪紧一般的疼……屁股上那个冰袋，着实，沉得凉得慌，楚岚都不敢想自己屁股到底是遭到什么样的横祸。

　　到底……要以什么样的话语来给这个电话开篇？

　　楚岚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生怕惊扰。

　　电话那头之后就一直没了声。

　　楚岚脑袋里一会是坚不可摧、高不可攀的黑是黑白是白景总，一会是甜甜视角、黏兮兮的桃子景。
　　一会又是模糊的梦境中、被大胆摸脸、却一动不动、仿佛要呆呆欲泪的单眼皮景竹、没有卧蚕、哭也毫无生气。
　　楚岚不懂，做梦梦到景竹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把她魔改成更冷一般的五官……
　　最可恶的是，她眼睫毛都变短了！楚岚摸人家脸的时候，差点想揪一根过来仔细看看，景竹的睫毛像娃娃，长而舒卷，注意到了，就特别想把手轻轻笼在她的眼睫、卧蚕上。

　　想到这，色胆大增的楚岚坚定了决心，为了揪景竹眼睫毛来比比看、不是，为了漂亮的眼睫毛不被眼泪打湿凌乱、不是，为了……她……楚岚脚拧巴上被子尖，晃了晃。

　　此刻，她的喉咙间充满了力量，眼眸也坚定地眺望远方，下一瞬，被窗户的污渍雨渍吓回来。
　　喉咙滚了滚，楚岚继续坚定盯床单，盯——
　　像棒槌一样坚定的楚岚也受不了自己了，定什么定，说话啊！
　　忍不住猛拉脖子。

　　下一瞬。
　　“嗷！！米……”
　　脖子扭得嗷嗷叫出声，差点嗷完扭回镇定小猫咪猫设，咪咪喵一声的楚岚：……怎么忽然觉得，做人也挺难的。
　　“米你好！”

　　还有比这更逊的纯爱电话开头吗？
　　楚岚生无可恋忍脖子麻麻痛，按照她曾经落枕的经验和身体骨骼的知识，忽然扭到一下罢了，没一会就不痛了，显得她更棒槌了。

　　景竹：“……”总觉得，这个嗷和咪的搭配，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粉色航空包里，沉默至今的小猫，忽然，轻轻甩了甩尾巴。

　　景竹声音比楚岚的屁股还凉。
　　“你好。”

　　楚岚撅着冰屁股，塌了腰。
　　她都不想……和景竹表明身份了……能现在挂电话重新来过吗？
　　再回想起奥斯卡楚岚猫方才艰难而精彩的演绎，楚岚后知后觉要羞到床垫里去。
　　之前下了多次决心：再见到她一定要喊出她名字半点不带怂什么的，楚岚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喉咙只勉强挤压出一声：“……景竹。”

　　和电话那头同样放轻分贝的：“楚岚。”
　　交织在一起。

　　楚岚紧张地努力轻声咽口水，还把手机听筒拿远了一点，唉。
　　等等。
　　楚岚口水堵在喉间，巨响地呼吸了一声。
　　她来不及想这场景简直是做猫时候的复刻，堂堂人类竟然这么怂还这么憨。
　　震惊。
　　她她她，她为什么叫我的名字！她有我的电话号码！她手机备注了我的名字！我还没把她存在通讯录里！

　　楚岚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是，是137……”自己都不太记得自己电话号码的楚岚，弱弱背出最后末尾数字，“……520？”
　　这个数字真是太巧了！简直是电话号码在做她们之间的丘比特！
　　景竹一个数字不差地复述楚岚的电话号码，楚岚跟着一起小声背，这是她从学生时代就刻在记忆里的跟读背诵习惯。
　　到最后三个数字，景竹顿了顿，才，“你记错了，不是520，是250。”

　　粉红泡泡在这一声冷酷的250中消失殆尽。

　　我怎么可能会记错自己的电话号码！
　　楚岚不信邪地翻手机，虽然一时短路并不知道去哪翻本机号码，想去百度，又机智想，就不百度，就要实践，脑子一抽，“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再打给我。”

　　啪嗒，挂了电话。

　　景竹本来还在心虚等会要怎么应对楚岚的询问。
　　心机版本：难道景总私底下搜查了我的信息、请给我一个交代。景竹就可以回答都不是，AO匹配系统上有两人的注册电话，她只是习惯于浏览并记住所有信息……尽管她不能否认，对于楚岚相关的信息，她反应过于迅速了。
　　阴阳怪气版本是：景总真是贵人闲得慌、还有心思记我的号码、不是要保持距离？关于这个，景竹很难回答，方才那一声抽噎，她更是，难以……

　　现在听着那一头的忙音：……
　　景竹默了，重新拨打了电话。

　　楚岚：手机忽然变得沉重，来电显示忽然变得刺眼，人家知道你的号码又怎样，你还不是知道人家的号码……
　　原来，我是个250……

　　电话又通了。
　　两人就如何背诵电话号码这类数字展开了短暂而和谐的探讨。
　　楚岚弱弱：“那个，你的电话号码是135，555……”卡住，悄悄偷看。
　　景竹打断：“不是135555，也不是135，是175565。”
　　开头就背顺拐的楚岚：……出声碎碎念景竹的电话号码中，很认真，认真得景竹找不到理由打断。
　　听得景竹拿手机的手松了又松，快拿不住手机了，这个人……为什么要记她的电话号码？

　　终于，楚岚松了一口气，顺利地不磕巴背完景竹的电话号码，背完还不忘夸景竹一句，一边说话，一边展示她背下来了，“175……你记性真的太好了！175……我也记住你的电话号码了！你听175……我真的记住了！175……”

　　景竹：“……没错……谢谢。”
　　楚岚：“不、不用谢？”

　　她完全没提我明明没和你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两个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电话又安静下来，两个人都为方才一路跑偏的神奇对话，暗暗抖了抖神经。

　　齐齐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景竹。”
　　“楚岚。”
　　两边都是喉咙一紧。
　　只因为这一声是不由自主，没有下文，只想确认对方的存在。

　　楚岚拱床单，一边等景竹的下文，幸好又和景竹撞车了，她一定是有什么非说不可的事，静候消息，一边羞羞听着快跳一床铺的心跳，想，这就是情不自禁。
　　一边又心细地想，她能如常和她交谈，想来一定不像车内那般不舒服，一定好多了吧？想问她今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想旁敲侧击问她小猫脚疼肚子疼是怎么回事。

　　……天呐，她犹豫这么久！要说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然而她不知道，电话那一头景竹也是这般想的。

　　景竹还轻轻敛了眸，只是一个、两个电话而已，什么也不用多想了，就让她短暂地，停留在这莫名柔和的氛围中。

　　砰！
　　烟火声同时响在两耳边，电话那头，窗户外头。
　　不知何时，雨停了，窗外的世界在烟火中亮了。

　　景竹看着被照亮的走廊尽头，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头发。

　　M市市区不允许放烟花，周边城郊也只能放一会，这里就是城郊。
　　楚岚福至心灵，联想到甜甜猫似乎来她家附近找她这件事。
　　她们此刻，在一个地方？

　　“你现在也在外面吗？”
　　话一出口，楚岚声音不由有点怂哑：“那个……我现在一个人在医院。”
　　手机一看，正好刚过零点。
　　楚岚轻轻：“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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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34967625」、「Wink」小朋友们的营养液！！
数字id朋友我记得你！你又来啦谢谢支持！一眨一眨新朋友你好！感谢～
感谢看文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