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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犬犬犬犬犬 ...

  •   “五哥,”小奶狗刨拉刨拉敖綦的衣服,他说道:“我要跟你一起进去。”狗手撑在支架上,支棱起身子的狗一双黑曜石的狗眼看人看得特别认真。

      准备了一肚子说服的话的奶狗心里还组织着措辞,他就听到敖綦说道:“你是用这个原形跟我进去,还是准备吃一颗什么快速恢复妖力的丹药?”

      奶狗眨眨眼,一狗脸的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汪望说道:“我的裤子口袋里有个薄荷糖的铁盒子,里面有有颗回灵丹,” 拳头大小的狗头无意识地歪了歪,狗手挠了挠下巴,问道:“五哥怎么知道我要吃丹药?”

      薄荷铁盒子“哐叽”一声砸到了狗脑袋上,接着狗子的衣服、裤子和鞋子也“啪啦啦”地砸到了副驾驶的位子边边上,小奶狗艰难地自己的衣服里刨拉了几下才探出头来,吹胡子瞪眼地盯着人瞧。

      敖綦伸出手,手心在狗头顶上压了压,敖綦感受着手下狗头顶起来的力道,敖綦说道:“明明连人形都变不出来了,还说受了一点伤,”敖綦盯着狗眼,说道:“责任心这么强,要救人你别说是嗑药了,别的过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说起来,汪望还是不清楚敖綦的能力,不过这也正常,说到底,他们见面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一天,而据敖恒的描述,北城一中的孩子们已经在灵域里困了两天了,只余一天就要到他们身体的极限了。

      这样,汪望磕丹药恢复妖力就不难理解了。

      “最重要的是,”敖綦说道:“回灵丹处里报销。”

      抠穷抠穷的剑修狗脸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扎心了朋友。

      狗子胡须颤了颤,刚想说什么,敖綦就打开了驾驶室的门,他还俯下身给狗抠开了薄荷铁盒子——犬妖的爪子再灵活也抠不开铁盒子,敖綦说道:“我等你。”狗头点了点,就看见驾驶室被关上了。

      白绒绒的小奶狗坐在自己的衣服堆里发了0.1秒的呆,他总觉得心里有点别扭——就好像他不信任敖綦有点对不住他一样,奶狗晃了晃狗头,他伸出爪尖尖,戳进丹药的药丸里,抬起狗手送进了嘴里。

      回灵丹滑入食道,化作一股子清纯的灵力融入四肢百骸,但就像波涛滚滚海浪冲进细窄的沟渠中一样,刮过渠壁的水浪从口腔开始席卷起酸麻的痛楚,奶狗忍耐地闭上了眼,等待着这股子气血翻涌的难受劲儿平静下去。

      过了一小会,奶狗儿睁开眼,眯了眯狗眼,狗手往前伸了伸,舒展开充足的妖力,短小毛绒的狗手变成一个成年男人的手臂,汪望吐出一口气,他感受了一下身体里残留的内伤,休息了两三个小时之后,疼痛原本已经减轻了,他这么一嗑药,内伤又重了几分。

      体内的妖力也只能支撑他不过一日的化形——不过也够了。

      附在汪望身上的是他妖力化出的衣服,汪望揉了揉手腕,快速地穿上衣服裤子鞋,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此时,夜色已经笼罩下来,北城一中的停车场路灯明亮,但推开车门的刹那,汪望就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压抑的氛围。

      敖綦背手站在车边,他手里手机屏幕的光亮灭了下去,他刚刚看完处里共享的北城一中的资讯——情况不太好,虽然处里预判这个灵域的域灵只有一个,但灵域是深夜十点十五分骤然出现的,域灵的身份暂时不明。

      暑假刚刚结束,新学期开始,新的高三学生,下一届的高考生。

      北城一中的灵域很小,只是高三(七)班的教室,困在灵域里的只有高三(七)班这个平行班的学生和任课老师。

      敖綦左手捻着挂在手腕珠串上的珠子,汪望眼尖地看见了五色珠子中挂着一个可爱的小狗头的芥子珠,还有一把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玄色扇子的装饰,敖綦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他回头看了过来。

      和敖綦意料中一般,汪望的人形是个帅小伙,和奶狗孱弱娇小又可爱的模样不同,汪望的人形长得高挺,足有一米八,模样和大多数妖族化形后一样,是个吸引眼球的帅哥。犬妖的眸子漆黑深邃,鼻梁高挺,唇薄齿白,他微微抿着唇,唇上不带一点笑,有几分冷峻淡漠的感觉。

      顶着敖綦打量的视线,犬妖还有点面瘫。

      我是一个冷酷、无情很可怕的杀手jpg.

      饶是敖綦久经风浪才绷住了自己因为被萌化了可能崩掉的表情。

      汪望嗅了嗅空气中压抑的潮气,问道:“感觉到了吗?”敖綦点了点头,他五感敏锐,自然能够感觉到从校园教学楼方向弥漫而出的丝丝怨气。

      敖綦摁下车锁,把车钥匙装进了芥子珠里,两人没多说一起迈出了步子,两人朝着北城一中的门口走去,远远的,两人就看到门口拉开的警戒线,一左一右值守的特行处队员守在这所北城教育局直属重点高中的门口。

      晃眼的手电筒灯光照了过来,警惕的特行处队员斥问道:“谁?”

      “我!”汪望大声地应了一声。

      汪望看了眼时间,晚上六点四十九分。

      “汪队!”值守的两个队员看清来人的长相,惊喜又焦急地说道:“汪队!太好了,我们张队、成副队都困进了这个灵域里,”值守的队员抬手看了看手表,说道:“学生们还剩二十八个小时26分钟。”

      汪望撑起警戒线,站在门口,汪望干练地说道:“情况敖处都跟我说了,”汪望指了指敖綦,说道:“这位是处里特聘的专家,他和我一起进去。”汪望继续发出指令,他说道:“你们继续守在这里,该怎么做不需要我多说吧?”

      没等两个值守队员应答,汪望就朝着教学楼高三(七)班的教室走去,五感敏锐的犬妖能够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整个校园除了高三(七)班已经全部清空,整个教学楼只有高三(七)班还亮着灯,从那间明亮的教室里传来寒意刺骨的冷流。

      不甘、委屈、难受——这是来自于亡者的遗憾与怨怼。

      两人并肩拾级而上,汪望看着逐层亮起的感应灯,汪望忍不住问道:“你学习成绩好吗?”

      外来者如果进入灵域里,借由域灵创造的灵域会存在着与域灵有关环境的特殊场景,而北城一中是北城教育局下属重点高中,而高三(七)班则是这个重点高中里的一个平行班,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个域灵能够营造出的环境,大概就和高三生日复一日紧张的学习生活有关吧。

      “还不错。”敖綦这样回答。

      汪望在高三(七)班的门口停住了脚,非常认真且老老实实地说道:“我是北城师范大学毕业的,本科毕业之后参加工作已经五年了,虽然说修士记忆力很好,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但高考的那些知识,我早就还给老师了。”

      曾经是个学霸,但现在不是了。

      “我也差不多了,”敖綦说道:“但我学习能力还不错。”

      汪望看着眼前刷上红漆的大门,门上镶着一块玻璃,透过玻璃能够看见,教室里面的学生都趴在桌子上,只剩胸口的一点起伏,有五个成年人歪倒昏迷在讲台上,汪望问道:“准备好了吗?”

      敖綦点了点头,汪望抬手握上了教室的大门,推开的门的一刹那,两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有知觉的时候,敖綦觉得手下有着粗糙的触觉,是办公室椅子扶手的触感,他睁开眼,敖綦抬起手,他的力量从手尖流淌出来,便看到贴在办公室竖直隔壁上的课程表的字迹扭曲了一下,“汪倩”的名字被“敖綦”两字所取代。

      自身的力量力量融入灵域,能够将自己的身份合理化。

      办公室的窗外阳光灿烂,清晨的阳光穿过树枝枝丫的罅隙照进办公室的玻璃窗,天气很好,气温温暖,空气清新,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此时,隔壁中年秃顶男老师看了过来,打了个招呼:“敖老师,七班下节课的英语课是你的吧?”敖綦抬头看了眼办公室墙上的时钟,确定早晨课表上第三节课和第四节课授课老师的名字改成了“敖綦”。

      于是,敖綦回答道:“是我的。”敖綦四下打量了一下,不见汪望的踪影。

      “你们班的陈欢这次考得太好了,”秃顶男老师继续说着,显得很高兴:“陈欢他爸妈找过我,希望把陈欢转到咱们十二班火箭班去,我可跟你说,陈欢跟你班上的陈乐可不一样,这哥哥和弟弟就像是两对爹妈生的一样,陈欢那绝对是清华北大的料子,虽然敖老师你是你们英语组教英语教的最好的,但其他科,还是咱们火箭班的老师们更厉害一些。”

      敖綦顿了顿,说道:“我会考虑的。”

      敖綦简单翻了翻书桌上的英语资料,打印成册的复习资料详尽仔细,灰色打印纸的边角被摸出了毛边,和复习资料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打标题为模拟考试英语十一卷的卷子,放在最上面的卷子上被人用红笔详细批注着答案。

      很明显,这位汪老师打算在上课的时候让同学们做卷子。

      进入灵域,和在现实世界不同,他根本无法感觉到那种压抑又绝望的怨念,能够确定的是,这里是灵域主人以他最重要的日子为基础创造出来的一个场景,接近于现实又充满他的恐惧的场景。

      但域灵让他代替了汪老师,敖綦猜测着,也许这个域灵心里也存着一点期望,期望在一成不变的日复一日里发生一点改变,将他从他的恐惧、委屈与不甘中拯救出来。

      敖老师瞥了眼办公室的时钟,他整了整卷子,站起身。敖綦单手抱着卷子走出了办公室,走廊上空无一人,准确地说整个校园空无一人,只有走廊尽头的七班教室里传出喧哗的人声,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

      空气里弥漫着初夏的热气,七班的教室门关得紧紧的,教室里的空调被打开了,敖綦站在教室门口,透过大门,看到七班的教室的面积被不合常理地拉长了,教室后排突兀的多了六套桌椅,六个成年人坐在多出来的位子上。

      六个成年人,很明显是特行处的队员,除了汪望,剩下的五人埋头看着练习册,他们手里抓着笔,烦躁地翻了翻去,就像是从来没有认真听过讲的学渣一样烦恼地翻来翻去——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

      敖綦看了眼汪望,汪望飞快地翻着练习册,时不时露出“这题我会”的表情。敖綦心里叹了口气,这种贴合现实的身份很容易让人融入角色。

      有的人埋头做着题,有的人在桌椅间跑来跑去叽叽喳喳,有的人手里握着包零食吃得满嘴粘渣,敖綦的视线穿过教室大门的玻璃,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左一右坐在教室两边的兄弟俩。

      兄弟俩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但这两人,坐在窗户边的那个手搭在自己同桌的肩膀上,歪着头和他同桌聊着天,也不知道他同桌说了什么,窗户边的那个笑得乐不可支几乎都喘不过气来。

      而靠墙的那个,两只手抱着趴在桌子上,侧着头躺在手臂上,像是睡着了一样,眼睛却睁得圆圆的,他的同桌把桌子往旁边拖开了足足一分米,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他。

      很明显,兄弟俩一个外向、活泼、学习成绩好;一个内向、遭人嫌弃,学习一般。

      敖綦信步走上讲台,他低头看了眼贴在讲台右上角的班级学生座位表,活泼的那个是陈乐,内向的那个是陈欢——但敖綦总觉得,这两人看着有那么点奇怪。

      敖綦将教室里的学生和被迫成为学生的几个特行处的队员,几个学渣心思完全放在了教室的练习册上,就像是普普通通马上要面临高考的高三学生一样。

      敖綦手握上教室的门把手,七班的教室门发出“嘎吱”一声响,像是一声指令一样,七班的同学们麻利地奔向了自己的位子,他把手里的英语卷子举了起来,说道:“英语课代表,来发卷子和答题卡!这节课和下节课,你们把除了作文题全部完成。”

      敖綦余光盯着位子表,看到王如璇小跑地上了台,小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跑着过来马尾一甩一甩,小姑娘忙不迭地从他手里接过卷子。

      “英语就是多读多背多练习,说不定卷子里哪一题就是你们高考的原题,这谁都说不准!”敖綦提高了嗓门说道:“书和笔记都收起来,同桌的桌子分开,动起来,现在你抄了别人的抄对了一点意义都没有!”

      敖綦看了眼座位表,讲堂右手边坐的是蒋方琦,他开口说道:“蒋方琦,你和汪望同学换一下座位。”听到自己的名字,汪望抬起头,一瞬间,他有些迷茫,下一秒,犬妖一个激灵,他清醒过来,汪望抓着卷子小跑跑到了前排的位子。

      而剩下的五个特行处的队员已经融入了角色,交头接耳,都是一脸的坚定自信:

      我一定是考不上大学了jpg.

  •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收藏也没有评论,有人在看吗?看的话留个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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