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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波澜再起 ...

  •   路林丘和若水云赶到警局时,廖厘与一众警察正在分析一起案件,一名年轻的警察走了进来,“路林丘来了。”他说道。
      “知道了。先请进会客室吧。”廖厘道,“你们先分析着,我去处理一下另一件案子的事。”
      一众警察纷纷点头。
      路林丘和若水云被带到了一间小型会客室。这间会客室十平米左右,四面不靠窗,开着一盏很大的白瓷灯,倒也通明。
      只两三分钟时间,廖厘便过来了。
      “路先生,若小姐,你们来了,别站着,请坐吧。”
      “廖警官,你们在电话里说宋经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路林丘毫无客套,单刀直入地道。
      “看你也是爽快人,那我便直说啦。”廖厘收起客套的笑脸,十分严肃地道,“这个案子过去已有两年了。两年来,我们用尽各种侦查手段,都没有任何发现。本来我们以为破不了了,可最近局里引进了一名技术高手,他仔细研究了宋经案发当天的监控视频,在这个视频里,他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什么线索?”若水云问。
      “他发现视频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头影子。经过缜密的分析,这个人头影子是……”廖厘讲到这里停住了,眼睛犀利地扫向路林丘的脸。
      廖厘前后的差异被路林丘察觉,他心头猛然一阵,破口而出:“是什么?”
      “这个……”廖厘迟疑着,“我讲了,你们可千万要冷静。我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廖警官,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若水云道。
      “那好吧。”廖厘眼含精光,严肃而略带无可奈何地道,“是于时。那个人头影子是于时的。”
      “什么,是于总的?这怎么可能呢?”若水云不可置信地道,“案发时,他明明看起来一无所知啊,而且还十分内疚来着,这些我不会记错的!当时,你们也看到他的样子了呀!影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我们也十分意外。”廖厘耸耸肩,表示无奈。
      “若影子果真是他的,那就说明当时他是在伪装了?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又为何不告诉我们?如若当时他告诉警察,兴许案子早就破了。”若水云道。
      “我们也想知道!”廖厘神情肃穆地道。
      “除非……除非……不!不可能!我们相识几年了,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向都是阳光爽朗,正向积极的。不可能的!我不相信!”若水云兀自讲着。
      直到此刻,路林丘才开口讲话。他看了看异常激动的若水云,又将目光转向廖厘,而后,平静地道:“廖警官,您接着说吧。”
      “一开始,我们也是不信的。于时先生在本市是响当当的商业精英,解决了许多就业问题,在税务上也一直遵守规定,没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廖厘道,“然而,几轮数据分析下来,从技术上能够确定那个人头影子确实是于时的。”
      “这便足以说明案发之时于时是在现场的。”路林丘皱着眉头,手指摸着一根胡须都没有的下巴道。
      “是的。而且,在宋经殒命之时,他也在现场。因为,从视频里完全能够看出,自宋经腾空飞起到宋经落地,人头影子一直都在。这些足以证明于时不可能不知道事实情况。他一直在隐瞒真相。可是他究竟隐瞒了什么,又为何要隐瞒,这一层,我还未参透。”
      “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当时,于时只是恰巧路过现场,然后又恰巧看到了那一幕,事实上,案子根本与他无关?”若水云道。她始终无法相信,平日里满身阳光的合作伙伴兼朋友,会与这样一起命案有关。
      “若小姐,您说的这种情况,已被排除。”廖厘道。
      “为什么?”若水云不明白。
      “一开始我们也做过这样的设想,但这个设想很快就被排除了。”廖厘道,“如若当时于时只是刚巧路过,那么在那种人命关天的时刻,他怎么会毫无动静?我相信对于大部分人来讲,如若遇到重大刑事案件,一定会做出行动。要么报警,要么对被害人施救,要么自己逃生。更何况,面对的是那样一种不可思议、看起来并非人力可为的施害行为!而于时,始终在现场,却什么都没有做,没有躲避,没有施救,公安系统也没有收到任何报警电话和信息。这说明什么?说明从一开始他便知道案件事实情况,甚至很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可他却一直守口如瓶,无论我们怎么追问,都一字不讲。”廖厘说着转向路林丘,“路先生,我们也是无奈,才打电话给您的,想着您与于时是商业合作伙伴,若您能跟他谈谈,他兴许会愿意透露些什么。只要他透露一些线索,无论是多么微弱的线索,我们都能找到破案的法子。况且,西泽不是也有您公司的股份么,因此,无论你们私交如何,我们都希望您能出这份力,虽然我们知道这会很难。但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年轻生命啊!”
      廖厘刚讲到这里,会客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一名二十四五岁穿着警服的青年走了进来。他满脸笑意,手里拎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看起来精神俊朗。
      “这位便是我说的那个技术高手——李一真。”廖厘肃穆的神情不见了,换成了呵呵的笑脸,“一真,这位是路林丘先生,这是若水云女士。”
      李一真伸手与路林丘握手,笑道:“路先生,您好!”
      “李警官,您好!”路林丘道。
      李一真又与若水云握手:“若小姐,您好!”
      “您好!”若水云微笑道。
      “李警官,方才廖警官都跟我们讲了,视频分析确定不会有误差吗?”路林丘对李一真道。
      “不会有误差。”李一真收起笑容,十分认真地道,“在现有技术条件下,确定无疑。”
      “我可以看看视频分析吗?”路林丘问。
      “可以。”廖厘道,“一真,打开视频分析,给路先生看看。”
      李一真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一个视频,视频里播放着宋经遇害时的场景。
      “看这里。”李一真鼠标一点,在视频的左前方便隐约出现一片长圆形的阴影。由于阴影过于模糊不清,肉眼几乎看不到,所以之前才没有被发现。
      “这个便是那个人头影子。”李一真道。
      “可这只不过是个阴影,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啊!”若水云质疑地道。
      “看仔细了。”李一真将视频暂停,鼠标点向长圆形阴影部分,然后展开数据分析。渐渐地阴影越来越重,越来越清晰,最后赫然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头和面部!人脸距离宋经差不多有两米远,而且除了脸部以外,并未看到手臂和身体其他部位。
      “再看。”李一真道。他用鼠标在人头和面部再次点击,人脸部位便赫然现出了于时的脸,且异常清晰,完全是肉眼可见的辨识度。
      若水云目瞪口呆:“当真是他!当真是他!可是,怎会是他?”
      “确实是他。”李一真道。
      “路先生,看过视频,相信您也会有所思考的,那便接上方才的话,希望您能与于时聊聊,看看能否从他身上寻到一些线索。如若没有线索,案子便无法侦破,凶手也会一直逍遥法外,这无疑相当于在社会上埋了一颗不定时炸弹,不晓得这颗诈弹何时会再次引爆,也不晓得会伤到什么人,伤到多少人。细细想来,当真是危险!”廖厘语重心长地道。
      “廖警官,但凡是我能做的,我都必定会全力配合警方。”路林丘道,“于时现在哪里?”
      “这个你需要去问他自己了。”廖厘道,“他是唯一一个我们所能见到的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除了被害人以外的人。他没有对被害人实施任何加害行为,我们去了他家,好生询问了一番。但他什么都不讲,我们也没辙。”
      “我去找他聊聊。一有情况,我就立即联络你们。”路林丘道。
      “好的,辛苦。”廖厘道。
      “应该的。”路林丘与廖厘和李一真道别后,没有给于时传任何讯息,便径直去了他家。

      路林丘按响了于时家的门铃,门铃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也没有人开门,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以为家里没人,正要转身离去时,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于时的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
      “路总?水云?”于时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怎么是你们?你怎么出院了,伤这么快就好了?”
      “好的差不多了。”路林丘笑道。
      “既然他的伤还没好,你怎么不拦住他,这样出院,岂非不利于康复?”于时对若水云道。
      “无事,都详细跟医生了解过了,也不是一定非得在医院休养,只要照料妥当,出院休养也是可以。”若水云笑道,“你不用担心。”
      “噢,那就好。”于时点点头道,“你们过来怎么也不事先打声招呼啊?我正在工作,听到门铃响,便赶紧过来开门,这会儿都没回过神来呢,别介意啊。”
      若水云仰头看了看路林丘,他正温和地微笑着,于是若水云也温和地微笑起来。
      “想过来看看你。”路林丘微笑着道,“不请我们进去吗?”
      “哎哟,瞧我,哪有把客人挡在门外的道理。快进来。”于时敲了敲脑门,笑着调侃道,“多日没见你们,很是想念,尤其是水云!水云,你平日里怎么连通电话都不给我打,是不是光想着照顾路总,忘乎所以,没有想起我来?”
      “于总,你说什么呢!”被于时一语道破,若水云感到难为情极了,赶忙掩饰道,“还说我呢,你大老远赶去江陵市医院,却只待那么一会儿,想跟你多聊聊都没机会。”
      “你那么着急赶回杭州做什么啊?”若水云试探地道,“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
      “咳,哪有什么急事,还不是公司的事儿!我刚一离开,就一大堆事找来,忙都忙不过来,分不开身。论起管理公司这块,我到路总可是差远了。”于时微笑着转向路林丘,“路总,传传经授授道呗,说说你都是怎么做的。陆林的规模可比于晨大多了,你居然能优哉游哉地在医院享受美好时光,还能时刻有美人相伴!”
      “他在医院治病养伤,能有什么办法?”若水云笑道,“这也能算美好时光?”
      “水云,你惯会护着他!”于时笑道,“且不说这个,就说葡萄酒生意吧,那摊子事也不小,他居然也能打理得有条不紊,步步高升。最主要的是根本没见他在里昂待多长时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北京,却能同时将海内外的生意都经营得那般红火,你说是不是一般人参不透也学不来的?”
      若水云听到这里,觉得于时说的甚有道理,想到路林丘这么个千载难寻的出色男子居然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还那么心甘情愿、死心塌地,不免得意起来,瞅了瞅路林丘,一仰头,骄傲地道:“他就是这么有本事,神通着呢,你学不来!”
      “哟哟哟,瞧瞧这架势,水云,你怎么一提起路总,就这么的……嗯……这么的……”于时抿起嘴巴不讲了。
      “这么的什么呀?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说。”若水云急了。
      “这么的‘母鸡’啊……嘿嘿……”于时嘿嘿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母鸡’?”若水云听到“母鸡”两个字,差点跳起来。
      路林丘抿嘴笑了起来,于时也哈哈大笑起来,只有若水云一头雾水地瞅瞅这个,瞧瞧那个,不晓得他们为何那样笑。
      “什么嘛,你们到底在笑什么?不就是‘母鸡……母鸡’吗,这有什么好笑的!”若水云不明所以,又有些不服气。
      于时一个没忍住,一口唾沫星子喷出来,大笑道:“水云,你最近这脑子是不是被‘母鸡’给啄坏掉了,怎么如此不开窍?”
      “于时,你混说什么?什么‘母鸡,母鸡’的,难听死了,真是讨厌!”若水云被于时这样取笑,显然有些怒了。
      于时见好就收,佯装可怜巴巴地抓住若水云的手臂,央求道:“水云,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路林丘,什么时候也想想我好不好?你可别忘了,我的脑子里可全是你!你能不能分我一点思念啊?我不贪心的,只要一点点!”于时捏起手指比划着,“就这么一点点,好不好?”
      若水云拨开于时的手,正襟危坐起来,咳了咳嗓子,认真地道:“不能!这种事怎么能分?!绝无可能!”
      路林丘瞧着若水云一本正经的模样,听到她说不能将思念分给其他男子,脸上的笑意便更加浓烈了,眼里春水如潮,仿佛稍一眨眼便会溢出,然后流淌成海,载着他和若水云乘风扬帆,逍遥天地间。
      若水云看到路林丘的眼神,自知失言,急忙掩饰道:“那个……我是说我的思念是极少的,只有那么一点点,没法再分。”
      “知道了。”路林丘轻声道。
      “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没有东西可以分给于时……哎哟,怎么回事,怎么讲都讲不清楚,真讨厌,这个话题太难缠!换个!”
      “那便换个。”路林丘见若水云如此小女儿姿态,委实不想让别的男子瞧见,便立即敛起满目春情,正声道:“于总,我们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什么事?”于时见路林丘的神情变化如此之大,意识到接下来他要讲的事定非小事,于是也收起了调侃。
      “是宋经的事。”路林丘道,“时隔两年了,关于这个案子你知不知道一些内情?”
      若水云没想到路林丘会这么单刀直入地问出,于时也被他的话惊到了,但他瞬间便恢复了平静。
      “路总,这个案子的情况,当初我们不是都已经沟通过了么?我确实不知道什么内情。”于时道。
      “于总,我们从警方那里得知了一些情况。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路林丘道。
      “好吧,看来廖警官都与你们说了。既是这样,那我便不再隐瞒了。这两年来,为了这件事情,我过得委实辛苦。多少次,我在睡梦中被惊醒,每次都想要把真相告诉你们。可……可又怕你们牵涉进来,会对你们不利。思来想去,才决定不告诉你们的。”
      “于总,你说吧。”若水云严肃地道。
      “其实……其实那天,宋经遇害那天,我在现场。但是,我发誓,我只是在现场看到了事情经过而已,我没有做任何伤害宋经的事,而且我根本无力救他!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我们相信你!”路林丘平静地道。
      “那个时候,西泽工程正处于关键时期,再有三个月便要竣工了,我日夜紧张,生怕项目不能按时竣工,不能顺利通过验收。于是,我每天都会亲自前去现场视察。那日早晨,我刚到西泽,便来了一个人,说是想与我做生意,保证能让我赚到一大笔钱。我见那人态度蛮横,十分阴沉,便当场拒绝了。”
      “他是什么人?”若水云问。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于时像是在回忆,“他是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男人,身形很高很壮,穿着一身黑衣。他还未走到我跟前,我便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阴沉沉的寒气……”
      “我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了他。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对于我的拒绝,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起来。那种笑声,至今想起来,都令我心惊胆战!我问他来西泽做什么?他说是要找我合作。这怎么可能呢?一个素昧谋面的陌生人,说要与你做生意,要让你大赚一笔,换作是谁,都得吓跑吧!我也一样!我迅速离开了那里,心里默念着‘不要跟过来!千万不要跟过来!’”
      “尽管是在青天白日,但我就是心生恐惧,那个人莫名地让我感到恐惧!他见我走开,没有跟过来。后来的一整天,我在西泽都没有再见到他,直到晚上,工人们都下班回去了,我也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旁边一闪而过,我立即转头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我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正在此时,我听到有人在喊叫,声音是从右边十几米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我本来想赶紧离开的,但想到是在西泽,如若有人在这里遭难,于晨是有责任的,而且我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一去了之。虽然不知道喊叫的那个人是谁,但我若挺身而出,说不定就能救他。于是,我壮着胆子,循着喊叫声走了过去。当我走近的时候,我发现那人的喊叫声是从那棵树的后面传出来的,于是我快速地跑了过去。然后,恐怖、诡异的一幕闯入了我视线……”
      “我看到宋经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圆睁着双眼,大张着嘴巴,浑身打着哆嗦,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喊叫声……”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当时那个地方只有两个人,那便是宋经与我,除了我们以外,根本没有第三个人!宋经那个样子分明是被什么东西吓坏了,可我环视四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一切都正常。不正常的,唯有宋经自己……
      “我不敢靠他太近,我呼唤他的名字,可他就好像什么也看不到什么听不到似的,没有任何反应。我再看西泽园子外面,车辆行人如常,来往不绝,心想在这样的靠近大马路的地方,应该不至于发生太离谱的事情。于是,我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想要拉起宋经。可我万万没想到,就在我即将碰到宋经胳膊的那一瞬间,宋经突然凌空飞起,像被什么东西撞飞似的,双臂双腿朝前弯曲,身子朝后弯曲,瞬间向后面飞去,然后再重重落地……没了气息……”
      于时讲到这里,面色发紫,嘴唇哆嗦着,眼睛直直地、惊恐又无措地瞅着窗外。
      路林丘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什么都没看到,窗外夕阳暮色,一切如常。
      “你在看什么?”路林丘疑惑地道。
      “哦……没什么!”于时收回视线道。
      “如你所讲,还是无法知晓凶手是谁,是吗?”路林丘道。
      “嗯!嗯……是的……不知道……我压根没有看到宋经以外的人!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好吗?我讲的都是真的!”于时的脸上又露出了案发时,他去机场接路林丘与若水云时,初看到他们时的那个表情。
      “我们相信你!”若水云安慰道,“可是,我们虽然信你,但警方却不一定信你。宋经还那么年轻,上有老下有小,就他一个顶梁柱。而今他没了,留下那一家子老老小小、孤儿寡母的,委实可怜!如若……我是说如若,你还能想起些什么,兴许会成为破案的关键线索。案子破了,宋经才能瞑目!也才能给他家人一个交代!”
      “水云,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除了方才讲的那些,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了。如若我知道,就一定会讲出来的!”于时诚恳无比地道,“真的只有这些了!”
      “会不会与那个人有关?”路林丘道。
      “你是说出现在西泽,找于总合作的那个人?”若水云问。
      “是的。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贸然出现在西泽?如若真的要与于总做生意,为何不直接去于晨公司,而是去了西泽?这一切都太不寻常了。”路林丘思索着什么,缓缓地道,“照于总所说,那个人神形古怪,谈吐异常,委实有些怪异!”
      “如此说来,确实可疑!”若水云道,“莫非那个人不是单纯找于总做生意的,而是另有隐情?那么,会有什么隐情呢?”
      此时,于时神情呆滞,仿佛正陷于某个回忆或事件里,无法自拔。
      路林丘突然眼睛一亮,严肃的表情瞬间散去,转而微笑着对于时道:“于总,你也累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你好生休息。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络我们。但凡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都在所不辞,你一定不要客气。”
      “好,先谢过你们了。不过,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于时虽嘴上这么讲,却仍然显得有些惴惴不安。他仿佛刚从那股思绪里挣脱出来。
      “我们改天再来看你。”若水云微笑着道。
      “好,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于时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套。”路林丘道。
      “是啊。”若水云笑道。

      路林丘和若水云回到丘云别墅。就在他们要各自回房休息时,若水云一把抓住了路林丘的衣袖,颤颤巍巍地道:“路林丘,你真的相信于时讲的那些吗?你就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吗?”
      路林丘知晓若水云还在琢磨宋经的案子,见她眉头深锁,一副惊恐的模样,便心疼不已,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柔声道:“怎么还在想这件事?你看,天都快黑了,忙活了一天,午饭和晚饭都没吃,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总觉得这里面还有别的问题,于时很可能没有讲实话……”若水云窝在路林丘怀里,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手指敲着嘴唇,思忖着道。
      “也许吧。不过,不管有什么隐情,今天都不想了,好吗?”路林丘温柔地揉着若水云的眉头,微笑着道,“瞧你这眉头皱的,皱坏了可怎么好,我可是会心疼的!”
      “那好吧,不想了。”若水云看着路林丘的眼睛,浅浅一笑。
      “你要不要先去泡个热水澡,休息一下?”
      “也好,在外一天,委实乏了。”若水云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当心着点儿,宋经之事毕竟是在西泽发生的。这个凶手为何要杀害宋经,既要杀害宋经,又为何偏偏选在西泽这样临近大路的地方作案,而且还是在马路上人声鼎沸的时候。不露面,没使用任何凶器,却能将人击飞,致人毙命,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实乃人力不可为之!”
      若水云说到这里,突然睁大了双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重复道:“人力不可为……人力不可为……人力不可为……”
      “你想到了什么?”
      “哦!哦……哦,没什么,我大概是太累了,脑子已然糊掉了。”若水云赶忙解释道,“但不管怎么样,路林丘,我们都要多加注意了,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凶手是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好,晓得了。这事一时半会也理不清楚,警方会继续详实调查的,你不必过于忧心,快上去吧。”路林丘笑道。他看似云淡风轻,可内心却早已将此事来回翻查无数遍了。
      “好。我一会儿下来,去厨房找你吃晚餐。”
      “不用下来了。”
      “不下来?”
      “我端上去。”路林丘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你就在房间里呆着,我做好了,端过去,与你一同吃。”
      “好。为何不让林嫂做?”
      “我想亲自做给你吃。”
      “噢!那我先上去了。”若水云说罢,就要转身上楼,不料路林丘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她才刚转身,便猝不及防地被路林丘拽了回来,然后被他牢牢地抱在了怀里。路林丘不管若水云在怀里挣扎,只管紧紧地抱着,情意满满地笑着,凝视着怀里一心想要挣脱的人。
      “你……放开……快放开……路林丘……”若水云瞬间又脸红了,直红到脖颈。
      “你这般容易害羞,可怎么好!”路林丘凝视着若水云的眼睛,温润地道。
      “我……”若水云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仿佛他的眼睛能透过她的衣服,将她看个通透。若水云只觉得娇羞难堪到了极点,使劲一挣,便挣脱开来,转身逃了。直到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的心都还在砰砰直跳。
      若水云的一举一动全被路林丘看在眼里,瞧在心里,目送她上楼,直到看不到了,他才笑着道了句:“怎会如此可爱!”然后满面春风地去了厨房。

      若水云将热水放了满满一浴缸,就着热腾腾的水蒸气和满缸的泡沫,美美地泡着澡,还不禁哼起小曲来,解了一身的疲乏与尘埃。直到路林丘敲门,她才懒懒地从浴缸里爬起来,换了件舒适的衣服,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有没有感觉舒服一些?”路林丘柔声道。
      “嗯。”若水云点点头。
      路林丘端了一个大餐盘,上面放着三个青花瓷样式的小碟子和两个青花瓷样式的小碗。
      若水云直溜溜地盯着餐盘,惊喜地道:“这么香!你都做了什么?”
      “瞧你,活像个闻到了鱼腥味的小馋猫!”路林丘笑道,“这里面的东西足够你饱饱地美餐一顿了。”
      “那太好了,我正饥肠辘辘呢。”若水云俏皮地道。
      “那还不让我进去。”路林丘笑道。此刻,他还被堵在门外。
      “哦!进来。快进来。”若水云笑盈盈摆了个请的手势。
      餐盘打开的那一刻,若水云又开心地惊呼了一番,全是她爱吃的:豆腐清炒小青菜,豆角炒肉,红烧排骨,两碗青菜鸡蛋清汤面,还有两串紫盈盈的葡萄。
      这一整天忙下来,午餐和晚餐合了这一顿,吃起来尤其美味,二人吃完了还意犹未尽。菜几乎全被吃光了,路林丘将餐盘端到旁边的桌子上,放下后,再回过头来时,若水云已然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路林丘轻笑了一下,抱起她,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在她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当他走到门口,将要关上门的那一刻,又回过头来,朝若水云忘了一眼,兀自呢喃道:“日后,得把你喂足点。太瘦了,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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