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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木右会谈 ...

  •   从常依蕴婚礼现场出来,路林丘开车送若水云回家,一路上皆沉默无言。到达若水云家楼下的时候,路林丘停了车,两人静默地坐着,依然无言,却也互不相看。过了好一会儿,若水云打开车门,眼望着前方,幽幽地道:“或许,你所看到的若水云,根本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人……记住,不要再见我,不要再念我,忘了我……”
      “你始终都是我心中的那个人!”路林丘道。
      老枯树与紫季厮杀之事,令若水云本就凌乱的心绪更加凌乱了。而今,她的心情已然无可形容,当真是一团乱麻,丢不开,理不尽,繁郁无序了。
      若水云回家后,路林丘赶回了陆林大厦。陆林公司、水间公司与木右酒芗都有着太多的事务需要处理,他没有时间休息,也没有多少时间伤春悲秋。他坐在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阅看文件,可翻来翻去,注意力却怎么也无法集中,便又拿起桌上的文件看起来,仍旧看不进去,只好气恼地丢开了。在常依蕴婚礼上所发生的那些事,一股脑地全部跳到了他的眼前。
      若说古琴三川的出现,令路林丘有了异样的想法,那么,此次老枯树与紫季的出现,则让他有了更大胆的思考。他深彻地意识到古琴三川、贾喻桥、老枯树、紫季,还有老枯树口中的“那个人”,好似构筑了一张硕大无比的网。尽管眼下,他还不知晓那是一张怎样的网,也不知晓网里网外都有些什么,但他判断自己定然也在其中。
      可问题来了,他为何会在那张网里?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被圈入那张网的?所有的疑问,他统统不得而知,只能怪自己力量太单薄,既无破解异事之力,也无参透古今之智,否则,定然不会这样被动。
      路林丘反复琢磨着紫季讲的话,又反复琢磨着老枯树讲的那些话,越琢磨,便越觉得其中的玄机深不可测。
      “那个紫季和老枯树,定然都不是人类,他们会是什么?”路林丘琢磨道,“他们之间貌似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一个要杀若水云,一个要救若水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路林丘想道,“幸好那个老枯树比那个紫季强,否则,若水云危矣!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那老枯树的心上人是若水云,这怎么可能?若水云只是个人类女子,怎会成为那异类之人的心上人?”路林丘继续想着,“他又是怎么知道若水云的梦中人的?”
      “那个老枯树好像认得我!”路林丘继续分析着,“不,好像不只是认得,他好像与我有着什么渊源……这又是怎么回事?”
      正思索着,一封电子邮件的提示音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拿起手机,点开邮箱,便看到了邮箱正文里的一行字:路,好久不见,甚为想念!何时归来?贝里的草都长高了,我们又可以躺在草坪上品酒了,木右酒芗上好的葡萄酒!等你!
      电子邮件是科莫发来的,路林丘阅后微微一笑,开始敲打电脑键盘,给科莫回信,他是这样写的:甚为想念!好酒逢知己,一醉万里!待我归来!
      回完邮件,路林丘又是微微一笑,嘀咕道:“科莫啊,早便与你讲过,让你用简信,你却偏偏死杠,非要用电子邮件,真是讲不通。”
      细数起来,路林丘已有几个月没去里昂了。这段时日,木右酒芗和葡萄林的诸般事务,他都是通过电子邮件、越洋电话和视频会议的形式处理的。但工作上的事,总有一些是通过这些方式处理不了的,如此算来,是时候该去一趟了。
      科莫,一个多么妙趣横生的人,路林丘委实想念这个好兄弟了。他在处理完陆林和水间公司的几件紧急事务后,便订了飞往里昂的机票。

      路林丘在里昂刚下飞机,伯如瓦便打来电话,约他见面。
      “路先生,我这里有一桩生意,不知您是否感兴趣?”伯如瓦在电话里讲道。
      “伯如瓦先生,您的消息还真灵通,我才到里昂,您便打来了,路某佩服!”路林丘客气地道。
      “嗨,哪里的话,我们约在明天在木右酒芗会谈,您看怎么样?”伯如瓦笑道。
      “那便这么定了。”路林丘笑道。
      科莫在机场出口等候,瞧见路林丘出来,便笑着朝他挥手。待路林丘走到跟前,科莫伸开双臂,给路林丘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兄弟,你这是?要不要这么热情啊?”路林丘打趣道。
      “必须呀。”科莫也打趣道,“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辛苦?你怎么现在才来,害我每日在贝里举杯空对月,瞭远递相思!”
      “啊,够了啊,怎么越说越不着调了。一个大男人讲这种话,真叫人……咦,”路林丘抖动了一下身体,“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地上啊?”路林丘手指着地面道。
      科莫顺着路林丘的手往下看,地面上干净如也,什么也没有,便道:“什么都没有啊,你在说什么?”
      路林丘摇摇头,哈哈大笑起来,继续打趣道:“鸡皮疙瘩呀!满地都是,怎么看不到?”
      “哦?哈哈哈!”科莫意识到路林丘是在跟他开玩笑,也哈哈大笑起来。
      二人打趣着朝车子走去,又一路说说笑笑回了贝里。

      次日,在木右酒芗的会议室,路林丘见到了伯如瓦。多日不见,伯如瓦风采更胜了。
      “伯如瓦先生,您特意从罗纳河谷赶过来,不知是有什么生意要与路某谈?”路林丘开门见山地道。对于这种商海沉浮几十年的大商,开门见山是最合适的会谈方式,路林丘深谙此道。
      “路先生果然快人快语。”伯如瓦也没卖关子,“据我所知,木右的葡萄酒在亚洲、欧洲、美洲、澳洲都铺开了市场,唯独在非洲没有突破。路先生几次进军非洲市场,都没有收获,不如我们双方联手,将非洲市场拿下,您看怎么样?”
      “看来伯如瓦先生对木右和市场环境都了如指掌。”路林丘镇定自若地道,“不妨说来听听。”
      “对自己欣赏的人总是要多费些心思的嘛。”伯如瓦道,“更何况,您虽然年轻,却是我十分敬佩的大商。能与您强强联手,对伯瓦集团的生意只会更好,我何乐而不为。”
      “讲得好。”路林丘不露声色地道,“不知您想如何联手?”
      “您知道的,伯瓦集团是我一手创办的,到如今已经整整四十二年了。伯瓦集团是罗纳河谷最大的葡萄生意企业,集研发葡萄品种,种植葡萄树和酿造葡萄酒于一体,可以说是木右酒芗和贝里葡萄林的综合体。”伯如瓦道,“哦,路先生,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阐述事实,好让我们双方接下来的合作能更顺利一些。”
      “明白。”路林丘依旧不露声色地道,“您请继续说吧。”
      “伯瓦集团的食品生意在几年前便打开了非洲市场,在非洲占据了一定的市场份额,如若木右酒芗与伯瓦集团在非洲成立一间合资企业,以伯瓦集团的食品客源为初识流量,再将功课做足,定能将非洲市场撕开一个口子,而后我们再施以各种推广措施和营销策略,急攻猛铺,这样一来,非洲市场还怕拿不下吗?”伯如瓦无比真诚地道,“到时候,木右酒芗和伯瓦集团定将成为全球最大的葡萄酒商,绝非今日可比!您觉得怎么样?”
      路林丘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停了几秒钟,方才道:“好啊。那便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伯如瓦微笑着道。

      夜空如洗,路林丘与科莫躺在贝里庄园的草坪上,唠着嗑,品着葡萄酒。
      “路,你当真要与伯如瓦联手创办合资公司吗?”科莫将酒杯送到嘴边道。
      “是的。”路林丘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道。
      “虽然你与伯如瓦结识是我引荐的,但并不表示我就十分了解他。”科莫道,“你知道的,我早年间游历世界,结识了许多国家、许多地区的人,但那些人我也并不是都那么了解,这个你懂的,对吧?我想说的是,你是不是应先多调查调查,然后再决定是否与伯瓦集团联手创办合资公司?伯瓦集团商海沉浮几十年,盘根错节,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知晓的。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你与他成立合资公司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或者是对你造成什么不利的局面,那该怎么办?伯如瓦已年逾七十,老谋深算,在罗纳河谷一带最响亮的名号便是他伯如瓦。我是担心你干不过他,反而着了他的道。”
      “科莫,你的担忧我明白,我仔细琢磨过了,这个合资公司还是要创立的。”路林丘解释道,“木右酒芗虽然在亚洲、欧洲、美洲和澳洲都做得非常好,但在非洲却是一无所获,而且我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能撬开非洲市场的口子。恰好伯瓦集团的食品生意在非洲早就打开了市场,而且市场份额还占到了非洲市场的五分之一。如若以伯瓦集团的食品市场份额进行初始引流,木右酒芗就可以在非洲市场撕开一个口子,从而立足。”
      “若真能如你所说,自然是好,我只是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科莫道。
      “伯如瓦一定有自己精细的算盘,我会多留心的。”路林丘道,“若能进驻非洲市场,冒一些风险也是应当的,是值得的。到时候,我会将水间的丝绸生意也带入非洲市场。早在西汉年间,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以都城长安为起点,开辟了去往西域的通道,丝绸之路自此开通,之后又连通了中亚、南亚、西亚、欧洲以及北非地区。在古代科技和通讯都那么不发达的时候,先人都能将中国出产的丝绸远销到那些地方,而今,身处这个科技文明高度发达的时代,难道我路林丘就做不到了?若我被声名所累,被风险所缚,止步于此,不思进取,是多么懦弱、多么可笑的一件事。科莫,这一步我是一定要迈出去的,这真是迄今为止对木右最好的契机了,我是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的。”
      路林丘继续道:“再者,我父母早亡,无亲无故,孑然一身,就连……就连心爱之人也守不住,我这一生早便风雨飘摇,无有坦途了,若不再多做点事,岂不负了来这一遭?”
      “怎会有负?”科莫道,“亚洲、欧洲、美洲、澳洲的市场,木右酒芗的市场份额都占到了三分之一,多么了不起!放眼全球,除去南极洲,就只有一个非洲没有拿下,这还不够吗?这样的成就,放眼全世界,几人能做到?可以了,路林丘,别再为难自己,好吗?旁人只看到你取得了什么样的辉煌成就,又有几人知晓,在这辉煌成就的背后你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就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寻个好女子,结婚生子吗?伯如瓦,他不是那么简单的人,与他合作,你不会轻松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晓。可是,科莫,我这一生若无若水云,便不会再生情,又怎会去寻其他女子结婚生子?如若谈情,如若结婚生子,非她不可!”
      “哎,路,你同若水云走到如今这一步,我当真替你们感到惋惜!可是,既然已经陌路,何不彼此放过,各自安好呢?”科莫道,“兴许,若水云在你生命里只是路过而已,从未驻足,也无缘驻足。多少年来,不肯放过你自己的,仅仅是你自己。如此而已!放过她,更是放过你自己。好吗?”
      “好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休要再讲这些恼人的事了。”路林丘举起酒杯,在放于草坪上的科莫的酒杯上碰了一下,道,“夜色正好,莫辜负了美酒。”
      科莫摇摇头,他知道要想将若水云从路林丘的心里拔去,是绝无可能的,便举起酒杯,在路林丘酒杯上碰了一下,道:“美酒伴君子,香醇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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