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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玩脱咯 ...

  •   首场演出开了个好头,后面的事就顺多了。
      之后的三个晚上大家趁热打铁,在分贝尘埃又演了三场,彻底把这间新生livehouse的名字送了出去,再之后就是主理人谢忱的工作了。

      谢忱记得曾经杨今予和他谈过一个想法,说如果他有一间livehouse,想反其道而行之,不太与名气很大的乐队合作,相反会更注重筛选那些还在成长中的校园乐队。
      他想给野生乐队们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一如当年求路无门的他们。

      livehouse按日排表,每天都可以有拼盘小演出,看客大多是前面酒客引流进去看热闹的,但久而久之,活儿好的乐队会脱颖而出,滚雪球似的积累起初始名气。
      而那些乐队将来无论功成名就还是籍籍无名,他们不会忘了自己是从哪里走出去的,他们梦开始的地方,就是青春里第一次被看到的感动瞬间。

      这也是谢忱之所以要送一间livehouse给杨今予的初衷,他开心就好。

      时过境迁,显然杨今予是没办法做到留在香港,去履行自己曾经的理念了。
      但谢忱觉得这个模式眼下倒也符合【分贝尘埃】的经营现状,一来是他懒得和心高气傲的大乐队合作应酬,相反小乐队没有固定乐迷,只有一腔热血,事儿少干劲大,用起来别提多省心。
      二来,蒲城的比赛结束后他仍然是要离队的,这个想法一直没改变。

      他想好了,到时候就把livehouse扔给更有经验的姜司南来打理,筛选宝藏小乐队对见多识广的姜老师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也省的他那好脾气的性子,再被架子大的老乐队给欺负了。

      临要返回蒲城的前夜,谢忱把这个安排告知了姜司南。
      姜司南显得有些为难,但不是为难工作上的事:“代理主理人我可以胜任,但......谢忱你还是要走吗?就没有一点点改变想法吗?”

      他还以为,大家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多少已经把谢忱捂热了。
      可他还是要扔下所有人,决定一个人不告而别。

      谢忱在这个问题上总是迷惘的,像个怎么都找不到路的孩子,他苦笑:“无论如何,我需要一次放逐,你就当我任性吧。”
      无论是与宋娴扮演亲密也好,还是和乐队扮演友爱也好,长久以来,被推上戏台的所有人都很刻意不是吗?

      这是一个相当有哲理的议题,很难讲宋娴对儿子紧密的爱意不是出于弥补,而谢忱回报给她的标准亲情模板,是不是出于顾及对方觉得他疏离而伤到心。
      放到乐队亦或杨今予身上,友情也一样的。
      人啊,是太复杂的生物,姜司南很想告诉谢忱,他所需要的近乎病态的纯粹,根本不存在。

      但姜司南做不到用他过来人的经验去夸夸其谈,强制干涉一个年轻人自我洗礼的过程。
      于是他有些沉重的点点头:“嗯,那你去吧,别死掉,这是我代表乐队对你唯一的请求。”

      春四月,离谱乐队被赛事主办方邀请过去拍宣传海报和个性展示短片,开赛前要在LED屏滚放介绍的,每支乐队都逃不过的必要流程。
      姜司南这个编外人员不好跟着去,只能在家里等,但他大概能想象到,谢忱面对镜头和摄影师要求动作时,脸能有多臭。

      傍晚时乐队拍摄回来了,姜司南开门迎接他们,见曹蝉和小天儿一直有说有笑,谢忱和今予两个小子满脸烦闷,仿佛被凌迟了一遍。
      曹蝉见到姜司南立马跳了过来告状:“姜老师,你都不知道在片场,同桌和忱哥快把摄影师气死啦!”
      小天儿憋笑:“主要是他们要求的姿势太羞耻了,我哥差点没发飙。”

      姜司南好奇:“到底什么姿势?”
      曹蝉和小天儿学着当时的模样,比了个类似动画片里邪王真眼召唤魔法阵的姿势。
      姜司南没忍住,不厚道地笑出声。
      他还真想象不到,谢忱被迫做这种姿势会是什么模样。

      “无不无聊。”谢忱冷脸道。
      杨今予也一头黑线的附和:“闭嘴。”

      随后小天儿朝杨今予使了个眼色,杨今予又看向谢忱,这个眼色在男生中击鼓传花,姜司南很快get到意思,点了点头。
      姜司南发话说:“今天大家都累了,不排练,先各自回去休息吧。”

      于是他们把曹蝉送上车,目送人已经走远,姜司南一声令下:“给傻丫头换琴去咯。”
      三个男生跟在他后头,像极了将军身后蓄势待发的士卒。

      谢天开他的大G载着众人,大摇大摆开进乐器行一条街。
      下车后他有些兴奋,一直在跟杨今予聊:“红色怎么有样,小婵一定很适合。”
      杨今予坚定摇头:“黑色帅。”
      谢天:“蓝色也不错,我记得那款琴有蓝色。”
      杨今予:“不,黑色帅。”

      他们僵持不下,异口同声看向谢忱:“忱哥,你说呢。”

      谢忱百无聊赖放下手机:“粉色。”

      “......这一幕好像在哪见过。”谢天突然失神片刻。
      杨今予抬手在他肩头拍了拍。

      是了,这一幕多熟悉啊,当他们走进一家琴行,趴在展台上观摩服务人员递上来的琴型手册时,既视感就更强烈了。
      店内有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小孩儿也领了一张手册,谢天扫了一眼,慢吞吞问:“你们还记得那一年吗?”

      那一年十六七,三个男生穿着校服,也像现在这样趴在玻璃橱窗前,给女孩儿挑选礼物。三个毛头小子傻子似的,为了选什么颜色争执了半个小时。
      他们沦为了成年人口中“学生时代真好啊”的感叹,而时过境迁,他们也长大成人,到了要感叹别人的时候了。

      “别说不吉利的话。”预感到谢天下一句一定没什么好屁,谢忱斜了他一眼。

      谢天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没憋住,小心翼翼问:“这次不会再出......”
      “不会,闭嘴。”
      “不会,闭嘴!”
      话还没说完,谢忱和杨今予几乎动作一致,捂了谢天的嘴。

      姜司南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他大概知道三个男生在心有余悸什么,那场吞没掉所有人梦想的火灾他没有亲眼见到,但知道小婵自此以后再也没过过生日。
      礼物对那丫头仿佛是一道诅咒,不该她的,她再也不敢要了。

      谢天旧事重提让气氛凝重了许多,姜司南只好出来打圆场:“好啦,你们要做的是挑选颜色,想想她会喜欢哪款?”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死循环,谢天指了指:“我觉得红色漂亮。”
      杨今予:“黑色帅。”
      谢忱:“粉色可爱。”

      最终掏钱的人是大爷,谢天给出的理由很充分,红色贝斯更亮眼些,和他哥的吉他一红一蓝站在台上别提多拉风。
      更重要的是,曹蝉喜欢红色。
      杨今予和谢忱妥协了,还是那句话,掏钱的是大爷。

      这把贝斯并不便宜,光靠他们在香港的几场小演出连机票钱都不够,只是给买琴这件事找个由头罢了。
      某人自掏腰包买下了琴,让大家帮他保密。

      谢天满心欢喜拿到琴,知道他一刻都待不住,杨今予使了个眼色:“去吧,还等什么呢,现在就送去。”
      谢天突然还腼腆起来,挠了挠耳朵:“不用挑个好日子吗?”
      “那你挑,最好挑个她跟别人结婚的好日子,就当随礼了。”谢忱嗤了一声。

      一句话把他弟的危机感拉到了天灵盖,谢天原地起跳,火急火燎道:“我现在就去!再见,各位。”
      姜司南忍俊不禁:“你这张嘴。”
      谢忱:“......不中用的笨蛋,追个人都不会。”
      杨今予:“就是。”

      说得就好像他们身经百战似的,姜司南真是对这个年纪的男孩无奈了,胜负欲都哪来的?

      不过他还真想象不到,这么会纸上谈兵的谢忱,如果真的要追女孩儿,是个什么模样。
      大概......也会被他在某一瞬间,霸道且无心地撩拨心弦吧。
      谢忱这人,实在太危险。

      把琴送出去,赛前最后一件大事也算落成了,杨今予惬意的提议:“我们三个,天水围?”
      谢忱拒绝:“免了,省得闫肃过来乱咬人。”
      “等等,为什么我听到的版本是:我去接你,谢忱乱咬人。”

      姜司南听到了谢忱磨牙的声音:“他敢污蔑老子?”
      “咳咳。”当老师的有必要出来说句公道话,“当时确实是你先......找茬的,谢忱。”
      谢忱不悦:“胡说,你不是断片了吗?”

      姜司南笑笑:“断片前的记忆总还是有的。”

      谢忱瞪杨今予:“你信我还是信他。”
      杨今予故意气人:“我信闫肃。”
      谢忱一头黑线,就要开始挽袖子:“见色忘义是吧?”
      杨今予忙往姜司南身后藏,谢忱追过去,俩人视若无人开启了长达一分钟的秦王绕柱。

      姜司南夹在中间,被迫高举投降姿势,莫名其妙当了那根柱:“......”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好歹也是二十出头的大男生了,怎么还能当街闹起来。
      有时候姜司南觉得谢忱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单独相处时浑身散发熟男的性张力,可一扔到挚友面前,又幼稚的要死,好像永远定格在了他们的八岁,从未走出过童年。

      姜司南看着这样偶尔鲜活的谢忱,不可谓不心软,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得抬抬手,同时拦住了两个人:“好了,喝酒去,不许再闹了。”
      他左手搭在杨今予头顶,右手却只能轻轻碰一下谢忱的肩膀,灼手似的松开了。

      杨今予的金色脑袋被揉成了鸡窝,觉得姜老师区别对待,闷闷扫了一眼。
      这一扫不打紧,他发现姜老师目光闪躲,根本不敢看谢忱。

      几乎是一瞬间的反应,杨今予也不知道哪来的坏心思,抽风似的朝谢忱推了一把,将谢忱猝不及防推向姜司南。
      “!”
      姜司南闪躲不及退后几步,后背抵住了不能再退的墙边。
      谢忱被惯力送上去,眼疾手快手臂撑住墙面,才没压到姜司南,却也把姜司南包围其中——
      一个非常标准的壁咚姿势。

      谢忱震惊的回头,骂道:“你偷袭我?”

      说着他气愤地去追杨今予,杨今予心道:坏了,玩脱了。

      惊魂未定的姜司南怔怔抬手,摸了一下额头......

      是错觉吧?
      那里,被印了一片若有似无的吻,羽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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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玩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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