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当咸鱼》6公斤

13、第 13 章

　　宫人院里的那段日子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原本以为只会是穿的坏一点，吃的坏一点，多干活。
　　最初也确实是这样，除了日常被这里其他受罚的宫人欺负一些，也没什么大事。我学会了偷偷藏着吃食在身上，一小块馒头是最好的，原先常常见到的那些糕点，果子在这里，或许只有主事的能拿到。
　　做活的时候常常眩晕，非得撑着什么才能缓一会儿，这里的其他人骂我“小姐身子丫鬟命”。有一次，我在水井旁边发眩，若不是死死按着井沿一定会淹死。
　　我似乎给娘娘惹了祸事，宫里的八卦连这里也听得到。他们说娘娘怀着身子都被禁足，连这么大节都没让出来，可想而知皇上有多不待见。
　　“你混说！”我冲上去。
　　然后呢，然后我被殴打到几乎晕厥，“贱蹄子！自己主子都混成这样了，还敢猖狂！”
　　主事嬷嬷赶来的时候赏了所有人鞭子，我也一样。
　　“瞧瞧你那样子！编排主子早该被打死，偏偏娘娘心善，跪着给你求情，还这样作死！”我几乎咬碎了下唇，免得自己求饶出来。
　　小姐待我极好，有的时候就像“母亲”一样。我不知道母亲该是什么样子的，我被人牙子养大，到被买走做了小姐的丫鬟，混混沌沌的倒也没遭什么罪。更何况遇见这样温温柔柔的主子。
　　那时候的小姐过于温柔了，以至于一个嫡长女都没有其他太太生的女孩儿那样得宠，她们会撒娇，会要这要那，小姐不会，她们有娘亲宠着，小姐没有。
　　“反正过得下去，没必要的”。
　　小姐的忧愁的开始像所有的闺中少女一样，是因为一个男子的出现。我眼见着小姐对着镜子出神，对着一树的花打愣，努力的练习着各种贵女们必备的才艺。
　　因为姑娘她被邀请去宫宴上。而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给皇子们遴选妃子，充实宫室。老爷好歹是这一朝的元老人物，小姐自然会成为各个皇子争夺的对象。
　　宫宴上，人们笑语晏晏，小姐虽然疲惫，但也不得不强撑着，耗着时间。老爷希望小姐多注意的大皇子着实是个色鬼，对着攀附上来的人圆滑油腻的调笑，即使他早过了而立之年，却远没有差他几岁的二皇子那样沉稳；三皇子虽然生母地位不高，但贵在聪敏孝顺皇上喜欢；四皇子是常年守边的将军，对这宴会的不耐就写在脸上；五皇子据说病弱，喜好医药；六皇子则顽劣，虽说弱冠已过，却仍是少年气。
　　“小翠，陪我出去一趟吧，我不舒服。”
　　外面的空气干净多了。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顺着小姐的目光看去，是一处临水的亭子，倒像是凉爽的去处。
　　还没走到亭子里，小姐就踉跄了一下，幸好我及时拉住了。“小姐——”
　　“我没事，只是饮了几杯酒，不胜酒力罢了。”
　　小姐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并不像平时的模样。饮酒，也是贵女们要学习的礼仪之一，不该如此的。
　　“小姐，我们和老爷说说，回去吧。”
　　“这是皇家的宴会，哪有臣子说走的，我不能让爹爹被人抓住话柄。”
　　“小姐～”
　　“你看，这睡莲要开了。”
　　“啊呀，真的，这么说来夏天就要热起来了。”
　　主仆二人就这样坐在亭子里玩笑起来。

　　远远的一处站着两个人。
　　“四哥，你这次回来能呆多久呀，弟弟好久没见你了。我也想去军营里，可是母妃总是说那不是我该呆的地方，非得让我一整天背书背书，真没意思！”
　　“你还小，自然是该背书的。”
　　“我都弱冠之年了，怎么还小！”
　　对面的男子正是四皇子，原是躲酒出来的，没成想被自己这个六弟抓个正着。
　　说来也是缘分，悄然间几个躲酒的人莫名的在时空中产生了冥冥的交集。
　　后来小姐便成了这个四皇子的明媒正娶的妻，再后来成了皇后。这两个都不受宠，都顶着华而不实的响亮名分的人就凑在了一起。
　　自然不会幸福的。
　　王府里的女人们其实都没什么好争的，因为大家都是凭借着爹爹身份排的次序位分，都是皇权争夺路上的筹码。
　　小姐性子安静，或许就给了其他人可欺的印象，但也总是忍下来就算了，“不用麻烦，惊动许多人。”
　　老爷把家里最受宠的二小姐嫁给了大皇子做侧王妃。“我们的娇娇可是要当皇后的人”，二小姐的生母，老爷的继室，总是这样说着。
　　所以天命有时候真的难测，真的像开玩笑。
　　大皇子一党因为被查出种种肮脏之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先皇斥责，惩罚。谁能想到大皇子能走上谋反的路呢。先皇死了，死前遗诏，四皇子做事稳妥，为人忠善，有勇有谋，为太子。
　　小姐家中男子悉数下狱的消息和王爷登基的消息都如同炸弹一样炸开。王府里的女人们都收到家里递来的消息，重新盯上皇后的位子。
　　“小翠，小翠”，小姐跌在地上，“王爷，不，皇上他在哪儿，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小姐，小姐，小姐！”我只能死死抱住小姐，这个如同我的亲姐亲母的人，这个隐忍又端庄的人，这个跌在地上崩溃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