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非言》唯酒

15、chapter15

　　chapter15

　　三次的偶遇已经足够凑成巧合，也足够给对方留下印象。巧合并不容易，叶言倾在意识下一次也许不会再碰到她，或者不再会是“偶遇”时，便故意丢下了那本准备送给她的书。

　　周煦是一个很聪明，戒备心也很重的人。

　　她骨子里也是个不服输的人，对有好奇心的，她向来主动争取。
　　所以，她找上他了。

　　叶言倾在周煦家对面的酒店长包了一间房。这一晚他再次带周煦过来，进门时她并没有像往常那钻进去他怀里，热情地拥吻。

　　她慢慢取下围巾，看着男人的背影，竟有些看不懂了，但是他没有给自己多看的机会，便转了过来又安静地看着她，拿走了挂在她身上多余的东西，围巾，大衣。

　　周煦故意叹息一声。

　　叶言倾揉捏了下她的耳朵，“有什么问题？”

　　周煦这才直言道：“这里距离我的住处只隔着一条马路。”
　　包括昨晚她也没有弄清楚，他既然选择离开了，为什么又不彻底离开，而是在她家对面开一间房。

　　周煦现在住的公寓是她调职之前助理小蒋帮忙找的。按照她目前的职位，公司有一定的住房指标。

　　　这间套房比她的公寓要大很多。

　　叶言倾是嫌弃她的房子不好吗？还是看过她的生活习惯认为非常糟糕？周煦猜不到原因，但这给她的感觉不是很好。

　　就像……
　　她曾经有个客户，和男伴是婚外情关系，平日里相处得很自然，对方给她刷卡大方，也一起吃饭，周煦听说对方从不去她的家里，只约在酒店。处处透着怪诞。

　　不过，周煦不打算继续将这种困惑问下去。

　　可，话既已经问出口。
　　叶言倾已经回答，“我希望，给你留一片属于自己的相对私密的空间。”

　　“什么？”周煦差点没听懂。

　　叶言倾将她的大衣挂在入口处的架子上，又去脱自己的，这才牵着她的手往里走，“你的私人领地。”
　　不必保持干净整洁，可以随意释放情绪，舒服就好，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闯入感到不适。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即使是最亲密的人。很小的时候，她房间的门锁就被周锐君卸掉了。父亲告诫她在家里不许锁门，也不要妄想有自己的隐私。心智不成熟的人有隐私无非是想做坏事。

　　周锐君会说：这个房子这个家都是我的，没有任何地方是我不能进的。周煦带锁的日记本也被他摔过，撬开过。

　　这话要是一个女孩子说，或者长相如小蒋那般的老实靠谱的男孩儿，也许周煦就信了。但叶言倾长着一张这样的脸，平时嘴上不说什么，又总是皮里阳秋的高深样子。一脸严肃的时候也能说出“女要俏，三分孝”这样的话来，显得十分海王。

　　周煦本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他们都轻易说出口了爱。她是以玩笑的口吻，他必然也是。

　　她旋即跟着笑了笑。
　　短暂的陷进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叶言倾这人就像一片止痛药，可以给她限时的欢愉。

　　在酒店的确比在家里好，这样可以省去分道扬镳时的牵扯。当她再次一个人回到那个房子里的时候，也不会有另一个人的痕迹。干干净净的，多好啊。

　　周煦让自己像个小女生一样，躲去叶言倾的怀里，抱住他的脖子就亲了起来，唇齿相依时，她的眼皮和睫毛簌簌地扫过他的眼尾。
　　还真像个战战兢兢，不谙世事的孩子，把叶言倾逗得一笑，他摸摸她的眼皮说，“怎么还紧张上了？”

　　周煦掩饰情绪，“你真的不会在别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女朋友吧？”

　　叶言倾挑眉：“何以见得？”

　　“没证据。”周煦叹气：“我好像对你还一无所知，也没有查证过。”
　　他们认识了两个月，中间断联系一个月，相处的细节也挺别扭。

　　“你想查吗？”叶言倾说话的时候连她的唇都没有离开。

　　周煦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如果被我发现你骗我，我会杀了你。”
　　这种一半是玩笑性质，一半是认真的。周煦的泄愤成分更多一些，因为她自己都意识到生病以后人变得偏激很多。

　　有点恐怖，叶言倾怕不是惹上一个女疯子吧，他也的确招惹山一个女病人。
　　在他眯眸研判的那几秒里，周煦扬唇微笑：“你害怕了吗？”

　　叶言倾摇头，攥住她的手指，指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周煦，你很想发泄情绪么？”

　　“嗯？”周煦又是一愣，话锋转的让人来不及招架。

　　叶言倾捏着她的手指，往自己的皮肤里又扎进去。她的指甲是尖的，像匕首，脖子那儿的皮肤好像随时都能被戳破。
　　“没关系。”他轻轻吸气，“有情绪就发出来，对别人发总比对自己发好点，伤害自己太不划算。”

　　“对你发也没关系么？”周煦问。

　　叶言倾说：“是我心甘情愿，给你这个机会。”

　　这会儿周煦心里的愤懑和不满如同潮水一般退下去，她感觉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好像真的是爱。
　　不管是爱这个人的躯体，他给予自己被爱的感受，还是短暂的欢愉。她很需要他。

　　“我不会对你发泄情绪，因为我爱你。”周煦再次说。

　　关于爱，叶言倾应该也是不相信周煦的，但是他们都会给对方很好的情绪价值。

　　两个千年的狐狸在此处玩纯情，显得可笑，但叶言倾配合周煦，把她抱起来抵在墙上，像是听到一句了不得的承诺似的，凶悍地亲吻她作为回应，他说：“我也爱你。”

　　……
　　“工作如果不开心，你可以辞职。”
　　午夜骤雨初歇息，周煦身上披着浴袍趴在床边，听见身后吻着她肩头的男人说，她没有即时回答，只小声说：“叶言倾，我压着头发了。”

　　叶言倾停下来看着她，像一只脆弱的栀子花，洁白无暇，纤尘不染，可是很容易被揉皱，他小心扶着她的脖子，勾出长发，又发现胸口出现深浅不一的痕迹，是他的杰作。
　　“疼吗？”他问。
　　“不。”周煦笑起来，“但是我喜欢你给我揉一揉腿，那里很酸。”因为跪姿的原因，有些磨破皮了，是真的痛。

　　叶言倾照做了，“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周煦说：“辞职了我会陷入囧地，你会给我钱吗？”

　　叶言倾的回答是可以，但他知道周煦不会想要这个答案，他说：“这是问题么？”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已经给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也是她生病的诱因。几秒后，他多说一句：“如果你需要。”

　　周煦懒懒摇头，“我受够了不自由的人生。”

　　叶言倾说：“这世界没有绝对的自由。”

　　这是相对高级的人生解读，但太多的人生需要的是钝感力，需要钱，仅此而已。
　　“你没听说过么？越自律就越自由。”

　　“这话你对别人说过。”

　　周煦原本躺在床上，闻言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猜的。”叶言倾胡诌，他是不会向周煦坦白曾经在别的地方听到过她说同样的话。

　　周煦没有经常对别人说，倒是自己经常恪守这一准则。

　　叶言倾想起曾经的一个同学，因癌症去世，还不到三十岁，活着的时候也经常不开心。抑郁和焦虑时常是癌变的催生剂。

　　人生就是这样，处于糟糕的境地里时，不是精神崩溃就是身体崩溃，总会有一个体现出来。

　　差不多好了，我要开始尝试日更了，明天不更请大家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