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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的场静司·6 ...

  •   “我回来了。”
      季节慢慢进入秋天,天气凉下来,信子也从夏日的短袖的制服,换成长袖。
      这天她照常放学回来,在玄关换鞋时,发觉台阶前多了几双鞋。
      她有些诧异。
      外祖母将委托给的场静司照顾。自从她住进的场家后,有好长一段时间,的场家都没有接待外来的客人。
      佐藤太太给她递上毛巾擦拭脸颊,低声告诉她:“当主在接待重要客人。点心在你桌上。猫也放在你的房间睡觉,别让小猫乱跑哦。”
      信子眨了眨眼,乖巧应声。
      在的场静司的纵容下,小咪养成在屋子里到处溜达逃窜的坏习惯。
      因为他总是随身带着猫到处走。猫把整个房子都当成自己的领地,每天都在领地里昂首阔步巡视。
      信子写完功课的闲暇时间就变成了找猫活动。
      每次从犄角旮旯柜子底部或是台阶下面,乃至于的场静司的袖子里把猫拎出来,她总是要恶狠狠地指着猫鼻头发誓,下个月就把它阉了。
      但是小猫咪只是一只小猫咪,它只会喵喵叫,并且舔咬信子的手指。
      信子以为这群来客是因为百物语组的事情,便没放在心上。
      前不久,百石来信。信上除去问候她生活起居,还捎带讲述一些近日在操持忙碌的琐事。
      百石信里便提到了百物语组。他们是从江户时代便兴盛起的妖怪团体,因为鬼怪的传说而愈发诡异强大。
      不知为何一夕之间突然销声匿迹,疑似是妖怪之间的寻仇导致。
      如今又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
      而比消息闭塞、车马缓缓的江户时代更致命的是,今日之世界消息传播速度之快、范围之广,远非凡人双足所及。
      这等于变相加强了百物语组的力量。
      这群妖怪的复活声势浩大,闹得轰轰烈烈,甚至还在池袋闹出了流血伤人事件。
      如今看来,百物语组来势汹汹,为非作歹行事刁滑鬼祟,防不胜防。
      饶是最古板守旧,只一味消极避世的家族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局面:如今不是他们能坐以待毙的平和往日了。
      他们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与的场一门的关系。
      云波诡谲的局面下,趋向于拉拢的人渐渐变多。毕竟,一个行事冷酷、不择手段的除妖师家族作为盟友,总比作为敌人好。
      信子还不能彻底理解这些生活背后的残酷。
      但她逐渐有一丝明悟,为什么外祖母最后会决定让她跟在的场静司身边。
      风吹家祖上遗留下来的余荫足够信子庸碌但平稳地度过一生,此前她一直生活在舒适的象牙塔里。
      外祖母要让她亲眼看看,这世上的人们在过着多么身不由的生活。而在阴阳道这条路上,无数人汲汲营营,难苟全一命。
      在的场静司的身边,她着实看见了。
      地位悬殊、权力差异,这些会带来多么强烈的影响。
      蝇营狗苟趋炎附势之辈层出不穷,秉性清高孤傲者泯然众生。
      她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宁,心烦意乱,便推说自己回房间写作业,不会出来。
      信子回房间的途中,经过重叠曲折的回廊,偶然一抬头,察觉似乎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转头一看,就见对面的回廊上,隐约有一片秋草色的衣角一闪而逝。
      *
      或许心神不宁就是源于某种预感,正在写功课的信子偶然听见有人在庭院里的对话。
      那两人显然不知道毗邻庭院的房间住有人,也可能是花木掩映下他们看不见树木花影后的房门,躲进僻静的角落便开始嘀嘀咕咕。
      信子刚提起笔,便听见自己的名字。
      她动作一顿。
      “为什么家主要把仁美小姐带过来?”先开口的人低声埋怨,是个尖细的女声,“难道真打算把仁美小姐许配给的场家吗?”
      另一个人警告她慎言,“毕竟在别人家做客,不要多嘴多舌。”
      这是个粗犷些的男声。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怕什么?难道你不会心疼仁美小姐?”尖细的女声被训斥了还愤愤不平,“听说的场静司还有个骄纵任性的女徒弟,脾气很坏,动辄强人所难。连给她请的家教老师都被赶走好几个。”
      另一个男声一听顿时也有点慌神,“什么?还有这种事?”
      “现在你觉得不是小事了吧?”女声扬眉吐气,挤兑起同伴来,“你们这些大男人,从来不上心细节,就知道看表面。”
      那男声有些迟疑,“可是家主实在欣赏的场先生,认为他年纪轻轻,未来必定大有作为……”
      “现在连个徒弟都教不好,还谈什么未来?”尖细女声冷嘲热讽,“没什么底蕴的家族必然教不好孩子。若是我们小姐来教导,必定是教出一个名门闺秀来。”
      男声便隐忍地低下去,“依你之言,若是玉成好事后,小姐也可再细心教导那位女弟子,将她引上正道。”
      “糊涂!”女声斥道,“那姓风吹的小姑娘凭什么作威作福?还不是仗着背后有的场静司撑腰,事事包庇袒护于她?有这样一个人.插.在夫妇之间,你觉得会有什么好结果?”
      男声一时被训蒙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讷讷问:“会如何?”
      “难道你还真以为小姐能和那个风吹和平共处?将来若是小姐与她起了矛盾,你觉得的场静司会听小姐的还是听徒弟的话?”女声恨铁不成钢,“如果我们家真要和的场家促成婚约,那小姑娘就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
      说完她又拍了对方的后脑一掌,骂着男人就是木头脑袋。
      男人忍气吞声任由她发作。
      骄纵任性的女徒弟·信子本人:“……”
      其实她倒没有生气,更多是感觉滑稽可笑。现在她终于体会到的场静司每天活在别人把他当成十恶不赦冷酷残忍大魔王的误解里,是多么水深火热啊。
      她很想问问这两个人,关于她的流言部分是如何被传得如此离谱的?
      什么骄纵任性?难道每天被的场静司盯着写作业也是一种任性吗?她活的前十八年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对学习如此上心,的场静司逼她一条咸鱼天天跟那些尖子生们竞争互卷!
      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还有什么赶跑家教老师?她不就坑了柴崎广人一回吗?
      而且他恢复起来比她还快!信子还手脚冰凉没散干净秽气,他就活蹦乱跳来给她补课了,还说是当主的命令,她的文化课不能落下进度。
      信子简直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她晃醒正在睡觉的小咪,小咪不耐烦地掀起眼瞥她一眼,像在问两脚兽你又干什么?
      信子呵呵一笑,把小咪抱到门边。她拉开门,把眨眼功夫又瘫软在地的小咪推出门去。
      一边推着它出门,一边故意扬声喊道:“小咪别急,别抓门呀!我现在就放你去花园里玩耍好吗?”
      半个身子还留在门内,半个身子躺在缘廊地板上的小咪:……
      麻了,两脚兽你脑袋指定有什么问题。
      它甩了甩尾巴,一骨碌爬起来,顺着缝隙又钻回屋内,还泄愤似的在信子的作业本上踩了两圈,找了个好位置睡下。
      而庭院那边,正如信子所料,那对旁若无人交流的男女,在听见她的声音后便脸色大变,互相抱怨着对方没有警惕性,相携着匆匆离开了。
      只留下被拂过的树枝垂花还在轻轻摇曳晃动。
      庭院里又陷入秋日独有的静谧,红叶飘落于水上,水面倒映瓦蓝如琉璃的天幕。
      信子轻轻舒了口气,正要退回房间,冷不丁察觉有人在看自己。
      她下意识循着视线的方向转头望回去,却见对面曲折的回廊之下,古松之畔,绿意烂漫。
      有一位身着秋草色和服的女子,端庄地立于鸦黑屋檐之下。
      对方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深深地注视着她。
      相互对望之后,女子先欠身行礼,随后转身走进阴影里的回廊,不见踪影。
      信子心头隐约浮现一个猜测,没来由的。
      那个女人大概就是……今天来跟的场静司相亲的仁美小姐?
      跟的场静司相亲……这个词语跟老师组合在一起怎么感觉如此奇怪。
      她重新捡起笔演算数学题,可心头那一丝微妙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不过很快信子便没有空闲心思去纠缠那场突如其来的邂逅。
      因为的场静司在看过她发挥得不错的本次段考成绩后,做了一个决定。
      他说,周末带她去弓道场。
      *
      “抬起手臂。”的场静司说。
      信子乖乖地依言照做。
      青年半蹲半跪在她身前,将腰带缠过她的腰肢绕回前方,系紧扎带。
      这套衣衫染着独有的洗涤剂清香,还有被使用过的柔软。
      白色的上衣与黑色袴。
      应该是某个人的旧衣服,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只能从衣袖处找出细微的磨平痕迹。
      “这是老师姐妹的衣服吗?”信子问。
      的场静司不置可否地从鼻间挤出轻轻的声音作答。等到他系完腰带,替信子穿上外面的大褂,才说:“这是我少年时的旧衣。”
      信子瞪圆眼睛,满脸写着惊愕。
      他好像诚心要从别人的失态里汲取快乐似的,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表情。
      “很遗憾,我并没有姐妹。”他说,“家庭构成相当冷清呢,风吹君。”
      他一提到家庭,信子脑子里登时跳出那天听见的对话,下意识安慰他,“没关系,老师将来一定能娶到心仪的妻子组成幸福美满的家庭。”
      至于外人误解里的……阿门,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吧。
      的场静司没在意,更不会联想到早已过去的小事,应了一声,说:“那就承你吉言了。”
      他取下挂在衣杆上的羽织外衣,展开,示意信子伸出一只手臂。
      最后,信子对着镜子整理完衣领与褶皱,算是将整套礼服都穿上身完毕。
      “有点热。”她嘀咕。
      的场静司笑了笑。
      “一会到射箭场就不会热了。”他说。
      抵达目的地后,信子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说抵达射箭场就不热了。
      因为场地不仅在郊区,还在山上。
      汽车爬坡绕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抵达半山腰的神社。枫叶树林宛如熊熊燃烧一般将整座神社拥在怀内。
      风一起,衣袖飘飞,带起满地堆积的红叶。
      信子一下车就感觉到与平日迥异的氛围,异常乖巧地跟在的场静司身后。
      他和迎出来的老者打招呼,笑着躬身向对方行礼。信子便也忙不迭弯腰低头朝对方鞠躬,再抬头,就对上老者神情和蔼的注目。
      她看了一眼的场静司,对方微微颔首。信子莫名从这个动作里获得勇气,笑着朝老者开口道:“您好,我是风吹信子。”
      老者一笑,看向的场静司,“这就是当主的爱徒?”
      “爱徒称不上,不过是个顽劣的小朋友罢了。”他淡淡地说道,唇角却轻轻勾起。
      一行人顺着台阶走上神社大门。的场静司与老者低声交谈着,内容多是在关心慰问老人的身体康泰,间或夹杂些世事浅叙。
      老者问了一些关于鵺的问题,他三言两语带过,显然不希望对方过多操心劳神,只说目前局面还未明朗。
      老者点点头,知他心意,余光见信子一本正经的表情,笑了笑,话题便绕到在场最小的小辈身上。
      “信子小姐以前学习过射箭吗?”他和蔼地问道。
      突然成为话题中心的信子猝不及防,诶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羞赧地摸摸鼻头。
      “我没学过射箭,就……弹了一个星期的橡皮筋,算不算?”
      老者被她逗笑,忍俊不禁道,“算、当然算。弹橡皮筋是射箭的入门练习,怎么不算。”
      信子知道他是因为的场静司才爱屋及乌,他越是宽容,她越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师十几岁就在阴阳道上声名鹊起,可以独自收服强大的妖怪作为式神,轻松完成大多数除妖师望而却步的除妖任务。
      她十几岁还在跟数学卷最后两道题做斗争,因为解不出最后一道大题惨痛丢分,考卷都不敢拿给的场静司看。
      怕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然后再阴阳怪气地褒奖她一通学习真努力。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为何如此巨大。
      幸好有的场静司及时地开口转移话题和注意力,否则再被老人那慈爱的目光注视下去,她连逃跑的心思都会生出来。
      信子松了口气,在心里无声大叫谢谢老师救我狗命。
      到了靶场才发现原来今天这里有礼射仪式正要举行,几位穿着白衣黑袴的少年正在做仪式前的准备。
      信子跟着的场静司在旁侧的蒲团上跪坐下来,好奇地打量场内这前所未见的风景。
      有人在调整箭靶的高度,有人在调试弓弦。为首的人看起来年纪最长,个头也最高,发丝略长,险些能盖过眉眼。
      看一眼望过去,他身形颀秀、宽肩窄腰,显得鹤立鸡群、十分引人注目。
      光是白色的衣衫贴在身上,都能隐约瞧出肩背肌肉块垒分明,线条清晰的走向。
      见她好奇的目光始终在那群少年人身上打转,老者笑眯眯地凑近过来,低声给她介绍:
      “那个小子是雅。”
      信子吓了一跳,发现自己肆无忌惮的打量被人当场抓住。她有些讪讪的,好在老人笑容温和,没有要追究她失礼的迹象。
      她便又提起兴趣,也凑过去,低声问道:“雅是谁?”
      这一老一少旁若无人地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场静司闲闲地瞥了一眼,便决定当没看见。
      “泷川雅贵。”老者压低声音,“是夜多之森神社的神主,是个很出色的孩子哦。”
      言谈间不无骄傲,好像一个在跟别人介绍自己自傲的孙子的爷爷。
      信子点点头,“看起来是个十分厉害的人呀。”
      老先生看看她,笑眯眯道,“信子小姐没看上吗?也对,你这个年纪,当然还是同龄人更适合一些。雅带过来那几个孩子——”
      信子一愣,看看他,又看看弓道场上几个青春洋溢的少年人,这才明白老先生那和蔼慈爱笑容多了点什么。
      她慌忙摇头摆手,正要说大可不必,她的内心只有学习。
      “风间先生。”
      的场静司突然的出声打断了一老一少的窃窃私语。
      他抱着手臂,正在闭目养神,却像是长了额外的耳朵与眼睛似的精准捕捉两人的对话与目光。
      “我们家风吹君是明年就要参加联考的保护动物。”他阖目道,“在联考结束前,她都没有择偶权。”
      他居然拿她那套“保护动物”说辞来挤兑自己!
      信子的额头蹦上一个小小的青筋。
      她握紧了拳头。
      信子盯着他,趁着他闭眼看不见的功夫,朝他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老师真讨厌。
      可是一眼扫过去,她突然发现的场静司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没休息好。
      信子一抿唇,偃旗息鼓。
      风间老先生笑起来,“好吧好吧,静司君说得对。现在就让我们的小小姐专心读书吧。”
      说完还狡黠地冲她挤挤眼。
      信子无奈地捂住脸。
      她没想要这种关爱啊!
      射礼结束后,信子起身来活动坐得酸麻的腿。她还是适应不了这种正式又古老的场合,背过身对人,扶着墙柱龇牙咧嘴地捶腿。
      好家伙,住在的场家都没让她有这么长时间的跪坐折磨。
      的场静司不知在和什么人说话,侧脸轮廓半被散落下来的发丝遮掩。
      似乎是察觉到她持之以恒的眼神盯视,他侧首过来,看她一眼,用口型无声说稍等。
      信子无所事事,便靠在柱子上走神。
      蔚蓝晴空天高云淡,清风徐来,红叶徐徐飞舞,伴以弓弦扣响松风摇彻,眼前正是一幅徐徐展开的美景画卷。
      信子一抬眸,却见一位茶色短发的少年穿过三俩作谈的人群,笔直地朝她走过来。
      视线落在他脸上,信子不由得感叹今天弓道场上的少年们着实一个个皮相太出色了些。
      方才那几位穿着弓道服的少年已是各有千秋,这位在周末还穿着制服的茶发少年,相貌不仅毫不逊色,还更加优越。
      他神情寡淡,眼底像含着寒冰,走来朝她微微一欠身,声线也偏素淡,像是夏日里一盆凉水兜头浇下。
      “贵安,风吹小姐。”
      信子连忙站直回礼,眼神询问,说:“您是……?”
      “我是藤原愁。”少年道,“和您有过一面之缘。”
      实在想不起来。按理说,外貌这么出色的少年她不可能会忘记?
      “不必用敬语,我们两人是平辈呀。”信子道,“藤原君找我有什么事吗?”
      少年垂下眼,茶色的柔软发丝搭在眉眼上。光线透过悬挂的竹帘,一半照在他深邃立体的眉骨上。眼瞳的紫色被映照得宛如精工切割的宝石般璀璨。
      “藤原君?”信子不解,又喊道。
      难道是她的错觉?她好像看见对方垂首时,有一瞬间,唇边浮现一线近乎讥讽的笑。
      “不,只是恰巧在这里遇见,感觉十分惊喜。我想应该和您打声招呼。”对方说着惊喜,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喜意,整个人像是刚从河底打捞出来的冰块,“那么我不打扰您,就先告辞了。”
      信子茫然地看他来,又目送他离去,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少年意欲何为。
      冷不防有人从背后在她肩上拍了一下。信子险些惊得蹦起来,好歹压抑住尖叫,转头一看,是的场静司。
      “老师怎么去得那么久?”她脱口而出是埋怨。
      “抱歉,遇到了一些事情有点耽搁。”的场静司随口道歉,视线穿过她头顶看了一眼藤原愁离去的方向,“风吹君和人聊得很尽兴?”
      “我的表情像是和别人聊天很开心的样子吗?”信子双手插在腰际,“老师最喜欢说反话来戏弄我。”
      “那是藤原家的公子。”他说。
      信子放下手,回头望了一眼,小声嘀咕,“也不知道他突然跑来找我打招呼是干嘛。”
      其实你还应该谢谢他。的场静司心里想道,并未出言点破。
      如果不是藤原愁上来主动与她搭话,以自己的身份震慑住其他人,她早就被心怀鬼胎的众人包围住了。
      的场静司笑了笑,摸摸她的脑袋,手法跟呼噜小咪的脑袋类似,引得信子不满地瞪了他两眼。
      看来指望风吹君自己是想不明白的。不过,想不到也好,省却许多麻烦。
      他随意一抬眸,用眼神呵退又一个蠢蠢欲动想上前的陌生少年。
      风吹君,当你的监护人真是个艰难的任务啊。他在心底叹气。
      的场家就像是一个长满尖刺的果实,人人惧怕忌惮,生怕自己成为尖刺下的下一个亡魂,可是人人又翘首以盼,希望能咬上一口果肉。
      尤其当的场静司多了一个徒弟,而那个徒弟是风吹家的女儿。
      风吹家,并且还是个女儿。
      女儿就意味着能生下后代。
      即便生下的后代里没有人遗传到风吹家的体质,但谁知道后代的后代里,哪一个会突然觉醒血脉呢?
      哪怕只是把自家的血里掺入风吹家的血液都好啊。
      这可是一个,一定会被神明青睐的家族。
      的场静司油盐不进,风吹信子自然成为首当其中的目标。
      少女,年纪幼小、未经世事的少女最容易诱骗。
      一点点掺杂心动的情愫就会在荷尔蒙的作用下燃烧成燎原大火。
      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这天真单纯的少女,的确如传言一般是的场静司暴露在外的弱点。
      如果摧毁她,便能连的场静司一起摧毁,那该多美妙啊。
      他顺势放下手臂,轻轻拍了拍信子的后背,推她走到自己身边来。
      “走吧,带你去僻静点的地方去练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的场静司·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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