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燕归期》默可言

36、第 36 章

　　车窗外万家灯火，道路上几乎没有车辆。

　　车内起初亮着小灯，后来熄灭了。

　　凌芸枕着靠枕，睡着了。

　　近两个小时后，车辆缓缓停下，旁边是一个广场和数幢大厦。

　　“凌芸——凌芸——”陆沈一轻声叫着。

　　凌芸缓缓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看陆沈一，然后望向车窗外：“这是哪里啊？”

　　“西江。”

　　广场上人山人海，五彩斑斓的一片。大屏上播放着春晚，地面上摆着各种娱乐设施，空中飘扬着各式各样的气球，热闹一片。

　　“凌芸，西江的除夕夜我拍不下来，你自己去看。”陆沈一打开了车门，拉着凌芸往广场中间走去。

　　凌芸东瞧瞧西看看，对周围的一切满是好奇。

　　“真的好热闹，好繁华。”凌芸心里是止不住的激动与兴奋。

　　凌芸转过身，对着跟在后面的陆沈一说道：“原来过年也可以这么有意思。”

　　准备晚饭，吃完年夜饭，等春晚，看春晚，接着看困了就睡觉，这似乎已经成为凌芸过年既定的程序。

　　一旁众人正围着套圈，喝彩声一阵接着一阵。

　　“是挺有意思的，走，套圈去。”

　　摆在最前面的是一些毫无起眼的小玩意，顺着向前的方向，物品逐渐增大，变得精致。

　　凌芸一眼就看中了最后一排那个布偶，男生戴个帽子的样子和陆沈一元旦晚会上的样子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手里的圆环眼见着就快没了，凌芸还一次都没有套中，最近的一次还只是从布偶旁擦肩而过。

　　“想要那个吗？”陆沈一指了指布偶的位置。

　　凌芸点了点头：“还剩下最后两个圈了。”

　　“给我。”

　　陆沈一接过圆环，手腕处使了使力气，只见圆环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最后精准地落在布偶头上。

　　“啊！中了。”凌芸兴奋地跳着。

　　陆沈一十分淡定：“还想要哪个？”

　　“没了，我只喜欢这个。”凌芸说着将手里的玩偶抱紧了些。

　　快12点的时候，陆沈一拉着凌芸跑进了其中一幢大厦。

　　说来也是奇怪，一开始门口的保安说什么也不让两人进去，直到陆沈一和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后，保安的态度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陆沈一，你和他说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坐电梯的时候，凌芸越想越不对劲。

　　“还有我们去顶层干嘛？”

　　电梯屏幕上的跳动得很快，短短几秒钟，电梯停在了楼顶。

　　陆沈一留下一句：“你猜”，就走出了电梯。

　　大厦楼顶是一个露天吧台，上面放着几把简单的桌子椅子。

　　凌芸跟在后面，见陆沈一停下，她便站在后面等着。

　　漆黑一片的眼前突然照进一道光，陆沈一拿着手机，往前走了几步。

　　灯光照在凌芸脚上，她跨过面前的小台阶，走进了天台。

　　两人往中间走去，凌芸顺势走到椅子旁边坐下。

　　“陆沈一，我们是上来吹冷风的吗？”凌芸冷地把帽子都带上了。

　　“看前面。”
　　“3——2——1。”

　　远处的天空中，一束火光正向上喷射，随着在半空中爆开，千万束花火在散成一片，照亮了那一片天空。

　　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停的烟花在空中绽放，黄的绿的紫的，它们交汇在一起，仿佛画家笔下的世界，浪漫且美好，只是有些不真实。

　　凌芸偷偷挪到了陆沈一旁边，她的眼里不止烟花，还有主席台上的新生代表。

　　在这场长达近十分钟的烟花秀里，凌芸起初是沉迷于花火所创造的“流星雨”，而之后，是一旁的陆沈一。

　　和自己最喜欢的一起看烟花，这该是一件多美浪漫的事情。

　　“陆沈一，新年快乐。”凌芸再次看向陆沈一。

　　“我喜欢你！”凌芸在心里默默地说着这四个字，她甚至都没有继续看他的勇气。

　　烟花结束了，时间已是0点15分。

　　陆沈一转头看向凌芸的那一刻，眼里有些黯淡：“新年快乐！”

　　“凌芸......”

　　“啊？”

　　陆沈一停顿了一下：“我们下去吧！我送你回去。”

　　凌芸回到家时，王薇一人坐在客厅里睡着了，一旁桌上摆着一盘饺子。

　　“妈——妈——”凌芸轻轻摇了摇王薇。

　　王薇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回来了，饿不饿，我去把那盘饺子热一下。”

　　往年王薇和凌芸两人都是边吃饺子边看春晚。

　　“不用了，我太困了，先去睡觉了，你也快去睡吧！”凌芸虽刚在车上睡过，困意并不大，但是看到王薇那十分疲惫的样子，便只好撒了个谎。

　　“2018年2月15日
　　陆沈一说让我自己去看西江过年的样子，我看到了，发现那里热闹又繁华。我很喜欢那里，觉得西江年味十足，但又感到陌生，那里好像不属于我。
　　我以为自己会适应城市的生活，可是到头来我只是习惯于学校军事化的管理。
　　我甚至都没有去过一次小吃街。
　　我以为自己挺开心的，可是为什么手里的笔总是写着不开心的事情？
　　2019年的除夕夜，我想还是在家里陪妈妈看春晚吧！
　　因为我不想再看着陆沈一，心里却想着怎么也说不出来的话了！”

　　凌芸合上日记本的时候，心情更加沉重，她把自己埋进枕头里，好像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一样。

　　大年初一，凌芸睡到了中午，最后胃疼的受不了，才勉强起床吃饭吃药。

　　桌上还放着昨晚未合上的日记本，旁边的笔有些出不了墨。

　　“姐，你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凌诚的声音将正坐在桌前发呆的凌芸回过神来。

　　凌芸很快合上了本子：“没干嘛，怎么，有事？”

　　“昨天哥哥给我的红包里面有1000块钱。”

　　“噢。”

　　凌诚见凌芸毫无反应：“1000块，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妈回给陆沈一了，陆沈一和我就是普通朋友，人给你红包你就收啊！”凌芸说到后面语气很是严厉。

　　“你这么凶干嘛？我这不是来和你坦白了嘛。”凌诚也是有些吓到，这还没将两句，怎么脾气就这么大了。

　　“出去。”凌芸一把将凌诚推出了房间门外。

　　凌芸再次打开了笔记本，她拿起笔在最后加了一句“其实我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