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以风声》天涯牌草草

40、教育

　　“对啊。”封锋点点头，神色平常。

　　宋笙声一想，昨天遇险，衣服弄脏弄破被扔了也是有可能的。于是问：“带的衣服不够穿了？”

　　封锋：“够，但我带的那些衣服你好像不喜欢。”

　　哈？他又在说什么鬼话？逻辑呢？宋笙声一下子懵了：“不是，你的衣服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管我喜不喜欢？而且，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了？”她昨天是撞到头，但没失忆好吧。

　　结果封锋言之凿凿：“早上那条裤子的颜色你不就不喜欢吗？发完照片你就不理我了。”

　　早上？裤子？宋笙声脑海里瞬间闪过那条粉红裤衩，白眼一翻：“大哥，那是裤衩颜色的问题吗？！”一大早发个光膀子的照片，裤腰那拉那么低，人鱼线都露出来了！宋笙声想到照片脸就有点烧，赶紧快走几步跟上队友。

　　封锋也马上跟了过来：“不是因为衣服那是为什么？不喜欢我的身材？不可能啊，我这么标准的身材，六块腹肌一块不少。”

　　好特么神奇的脑回路，这份自信真让她自愧不如。宋笙声不理这个自恋骚包，埋头赶路。

　　封锋却像只玩心上头的哈士奇，一边跟紧了她，一边喋喋不休：“你不是最喜欢看腹肌吗？对光膀子的游戏建模都能嗷嗷叫，我又不比他们差。难道是大半年不见你换口味了？”

　　眼看着最前面的符小阳和田威已经到了她姑姑家大门口，宋笙声恨不得去捏住封锋没把门的嘴。可一扭头却对上了封锋的笑脸。

　　他笑得笃定，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在宋笙声抬头的时候，倏忽低头贴近她，在她耳畔低语：“都不是啊，那就是害羞了。”

　　这一句话声音压得低低的，大提琴般温柔。嘴唇张合间气息涌动，气流仿佛有只手在心上拨动。

　　宋笙声感觉到耳膜里轰地响了一声，原本只是微微有点热意的耳根一下子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她还以为封锋突然智商欠费，没想到封锋是装傻，信了他鬼话的自己才是真傻。宋笙声吵都不想跟他吵了，只想狠狠咬他一口泄愤。

　　就在她红着脸磨着牙，琢磨封锋身上哪块肉比较好下口的时候。王哥已经走上了拐往符小阳姑姑家的坡道，没一会又倒了回来，冲他俩招手：“你们两个在门口磨磨蹭蹭干嘛？进来啊。”

　　宋笙声怕王哥看出点什么，应着声，小跑着过去了。

　　封锋看着她的背影，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好像也热得有点失常。

　　———
　　到了符小阳姑姑家门口，发现比他们以为的还要热闹，十来张四方桌拼成超长桌，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过来恭贺的乡亲们跟主人打过招呼也不要人指引，自己去长桌边找地方坐下。

　　寨子里的人大多都认识，所以宋笙声他们几个生面孔往院子里一站还挺惹眼的。符小阳冲着一位正在灶前忙活的看起来六十左右的妇女亲热唤了声“大姑”，然后指着他们说：“这几个就是我跟你说的朋友。”

　　田威忙拿出了准备好的红包，虽然不清楚风俗，但七个人过来白吃白喝总归不好意思。

　　大姑不肯收，符小阳就带着他们几个去给老寿星祝寿，把红包直接塞给老寿星了。老寿星年岁已高，但依然精神矍铄，耳聪目明的样子。只是她说的方言宋笙声一句都听不懂，就在他们给老寿星说吉祥话走个过场的时候，老人家忽然拉住了冯愿的手，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冯愿，乌拉乌拉说了一通。

　　冯愿有点意外，用苗语跟她说了几句，老人家眼里顿时流露出怅然。

　　他们几个在寿星这里耽搁的时间有点长，大姑注意到异样就走了过来。只听了两句，便吃惊地把冯愿好好打量了一遍，有些激动地拉着她问：“你是舒杳的女儿？跟杳杳年轻的时候长得真像！要是把头发留长就更像了！”

　　“舒杳，谁呀？”符小阳问。

　　大姑拍了一下她：“你不记得了？长得最好看的那个啊。你小时候看了武侠片，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喊神仙姐姐。”

　　符小阳愣了神，回忆片刻后看着冯愿的眼睛睁得更圆了，显然是想起来了。

　　宋笙声估摸着冯愿刚才应该是用苗语告诉了老寿星她妈妈已经过世，所以大姑跟符小阳虽然认出她了，但都没有再提她妈妈，而是拿出十二分热情给他们几个找了地方坐。

　　这边流水席空位零零星星，他们七个自然没有被安排到一起。

　　封锋倒是想挨着宋笙声，可大姑直接把她们三个女孩子安排到了老寿星附近，封锋的位置跟她隔了好几张桌子。

　　看到封锋座位离她远，宋笙声悄悄松了口气，她恋爱经验为零，封锋这骚包撩起人来，她实在是有点扛不住。

　　但是等到开始吃饭了，鬼使神差的，她又不自觉地朝封锋望过去。不看还好，一看就对上封锋漾着笑意的脸。这家伙捧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大碗，对着她的方向吃饭，好像是在拿她下饭。

　　“喂，吃个饭的时间都这么难舍难分？”符小阳笑盈盈地碰碰她，“好上了？”

　　她问得也太直白了。宋笙声下意识地坚决否认：“没有！你别瞎说。”

　　结果冯愿在旁边歪着头插话：“那也差不多了。笙声姐就是嘴硬。”

　　“小孩子别学他们瞎起哄。”宋笙声话没说完，符小阳就笑出声了：“哎呦，现在十四五岁的小孩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她说着伸出根纤纤玉指轻戳了一下冯愿的脸蛋，对宋笙声笑：“小妹妹是怕我这个狐狸精跟你抢男人呢。”

　　怎么还有人自称狐狸精啊？宋笙声懵了，这话她接不上啊喂！符小阳这种又娇媚又直白的女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

　　不过一直被动防御绝对不是她的风格，既然符小阳打直球，她也不搞委婉含蓄那套了。干脆把心里的疑问直接问了出来：“我听说前阵子你还带家人打过田威，怎么还跟他有联系啊？”要是她，估计打了一顿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就像那会对待封锋一样。

　　结果符小阳一脸“你怎么才问”的表情，放下碗，单手支起下巴：“你说得可真委婉，直接问我为什么知道他是个花心大萝卜还跟他玩嘛。”

　　宋笙声看眼冯愿，习惯性的觉得这些话恐怕得避着点小孩，然而符小阳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笑着说：“都说不小了，我觉得听听前辈的经验也好，是吧，小愿愿？”

　　冯愿：…… 埋头扒饭。

　　符小阳说：“我找哥哥们揍他是他欠揍，都是我男朋友了还吊着别人。不过嘛，”她话音一转，“他虽然欠揍，但好玩啊。只要不做男女朋友，我还挺喜欢跟他玩的。”

　　宋笙声张张嘴，不知道说啥。

　　符小阳也没指望她能说什么，自顾自地说：“虽然阿威这人不如锋哥帅，但是长得也不差对吧。而且海王有海王的好，被那么多女人调教过，特别知情识趣，跟他一起玩永远不要担心无聊。至于锋哥嘛，皮相虽然是极品，但是看着就楞，不解风情，对吧？”她问宋笙声。

　　封锋他倒也没那么不解风情。宋笙声心说，没有吭声。毕竟这种事她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符小阳无所谓她回不回答，继续说：“我现在是想通了，谈恋爱嘛，也不是非要奔着结婚。你说两个人在一起，还没结婚就考虑两人的家庭，考虑柴米油盐，多无聊啊！还不如不求结果，纯粹享受恋爱的过程。反正只要不领证，法律就管不了我。”

　　宋笙声：“……”
　　冯愿：“……”

　　两位恋爱经验为零的少女在这一刻受到了一万点精神冲击。原来结婚证有时候不是保护，而是束缚？

　　符小阳眨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抿出两个梨涡：“往现实点说，我是导游，阿威跑野外的刚好能给我带客户资源。就冲这点我也得留着他。只要不把他当正牌男友，我恋爱也享受了，客户资源也拿到了，一箭双雕，多好。”

　　懂了，符小阳要么是海后，要么是海后潜力股，跟田威旗鼓相当。宋笙声表示她算是白操心了。

　　虽然不赞同符小阳的价值观，不过符小阳倒是给她展现了一个从未设想过的角度。

　　正想着，胳膊被符小阳戳了戳：“妹妹，不要错过锋哥哦。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谈起恋爱来特别疯。趁着年轻，好好享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