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余软饭小生[娱乐圈]》澎晟子

36、第三十六章

　　《归巢》的首映日马上到了，剧组组织全体参演人员观影，姜雀准时抵达。

　　“是好是坏，都在今天了。”金贤面色凝重，在导演的座位坐下。

　　知晓未来的姜雀安慰他，“观众一定会喜欢的。”

　　顶灯熄灭，整间影院滑进黑暗，随后韦虎的脸出现在荧幕上，镜头跟在他身后摇晃，剧作方和参演人员的名字次第浮现又隐去，《归巢》的故事从这一秒开始，整个放映厅只有电影播放的声音。

　　姜雀没有提前看过成片，每看一段忍不住与上辈子作比较，男二的戏份被大大削减，不少镜头是侧面或模糊掉的背景板，看得他嘴角上扬。

　　相邻而坐的林霖是另一种状态，时不时叹气，身体重心左右地换，非常浮躁。尤其到了姜雀的戏份，有一段戏他重重拍了一把扶手，左右清晰可辨。

　　一个半小时后放映厅恢复光明，忍无可忍的林霖猛然起身，指着对金贤大喊，“金导，我承认你和我先前是有些不快，但也没必要这么作践人，我算什么男二，挂个名好听罢了！除了韦虎要属姜雀的戏份最多，剧本改动我作为主演之一竟然不知道，还是坐在这里才发现的，请问你对我的尊重在哪？”

　　金贤早就料到会有这天，他毫不心虚，“这你就说错话了，我对你是很尊重的，既不敢呼来喝去，拍摄更是配合你的档期，你人不在剧组，还想要编剧追着你汇报不成，咱们这行没这个先例。”

　　他顿了顿看清林霖难看的脸色继续说：“至于镜头，一秒也没有少了你的，不信你自己去算。拍摄时你怎样省事怎样拍，不肯多磨几条，明明安排好的走位全凭心情，后期剪辑的压力也是很大的。想要镜头出彩，不如问问你自己给没给别人素材。”

　　金贤说的话十分公允，虽然他之前推波助澜，可归根结底是林霖自己的问题。

　　“我不肯好好拍？！”林霖冷笑一声，指尖对着姜雀的脸，“分明是你偏袒他，陪他拍了一条又一条。”

　　他已经看透了，金贤早就防了他一手，或许他的镜头时长确实不短，可没几个正脸出现，姜雀的则每一条都是有效镜头。这样的作品播出去只会让他被人笑话。

　　“你还记得拍外景那天姜雀下了几次水吗？”金贤冷静反问，他见林霖答不出来接着说，“你当然不记得，你那天在闹脾气跟我说一条都不拍了。”

　　林霖哑口无言，却不肯承认，挤开旁边的人从电影院逃了出去。

　　“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吧。”金贤低声说，他回头招呼所有人聚餐，他早已订好包房，今晚不醉不归，一定要守到今日票房统计结果出来。

　　少了林霖，剧组的气氛无比和谐，韦虎有通告要跑，闷了几杯酒告罪离开，用过饭剩下的人又换了场地玩游戏。

　　姜雀没有上桌，他走到金贤旁边坐下，对面墙上是对方投影的电影。

　　“这是我的处女作。”金贤盯着影片说，“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每到这个时候看它会让我觉得安心，好像在跟老朋友叙旧。”

　　姜雀安静听着，他知道金贤比任何人都紧张。

　　金贤：“《归巢》立项到首映经历了我没想到的波折，但我不后悔，我能做的都做了。”

　　姜雀在零点之前祝贺他，“事情一定会如你所愿。”

　　金贤笑的坦然，“借你吉言，也谢谢你来拍《归巢》。”

　　如果没有姜雀，拍摄后期他的状态一定不会那么好。

　　时针划过十二点，金贤收到了首映日票房统计结果，他僵在那迟迟未动，细看就会发现他的手微微颤动。

　　“比我想的还要好。”金贤最后说。

　　姜雀说：“这才是第一天，刚开始。”

　　《归巢》请不来流量偶像，没有资金做营销，抢不到好的排片时间，大部分观众都是看过宣传片走进影院。上辈子这部电影被人注意到是上映一周之后，人们惊奇的发现这部电影票房没有一点下降的趋势，自来水的二创剪刀手剪出爆款视频后，票房才爆发式增长。

　　所以姜雀一点都不急。

　　《归巢》上映的第三天，姜雀之前递过简历的剧组突然主动联系上他，“姜雀是吗，方便的话你直接来签合同吧。”

　　事情蹊跷，对方连试镜的事都没提，他推脱说：“我先确认一下档期再给你回电话好吗？”

　　对方争取了两句，听他不为所动，只能答应。

　　绿色的聊天软件上，金贤在他接电话的空隙打了N通语音过来，末尾是两条带着感叹号的文字消息。

　　“明天上午八点，去录制老牌综艺，地址发来我让人接你！”

　　“收到回复！！！”

　　金贤说的那档综艺至今已有十年，娱乐圈内凡是有点名气的明星都上过，以姜雀之前的资历，主角团上过，但轮不着他这样的小配角。

　　姜雀把地址报过去，一通电话又打过来。

　　“《归巢》火了！”金贤无比激动，“这几天票房一天翻一倍，我就觉得不对劲。综艺导演主动联系我，说是紧急录制，争取赶上这周播出，一般电影哪有这排面，有资格上节目的没上映就去宣传了，咱们这后上车的，只有火了才会被人邀请。”

　　《归巢》的票房走势惊人，反而叫金贤不安起来，他这些天吃不下睡不好生怕是他在做梦，又或者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突然栽跟头。

　　突然收到同行的邀请，金贤才感到有一丝真实。

　　“你小子这么稳，是不是最近没敢上网啊？我跟你说，《归巢》里现在要属你人气最高，连韦虎也比不得，我和编剧没白给你加戏份。综艺上好好表现，电影收官那天，我肯定不亏待你。”金贤向姜雀保证。

　　姜雀心道这一切他早有准备，听金贤的话，《归巢》果然比上辈子还要爆，不妄拍摄期间他时时与编剧沟通，只盼着能让角色再丰满一些。

　　他的微博粉丝数实打实有上百万，里面没有一个买来的僵尸号，粉丝互动十分活跃。

　　“你知道的，我出生就没有老婆[双手合十祈祷]，只要你肯答应，下半辈子我在你的游戏厅做牛做马[星星眼]”

　　“老婆打我！打戏真漂亮啊呜呜呜，好像一柄脆弱又锋利的钢刀。”

　　“只有我注意到了吗[湿衣服照片放大三十倍]，太漂亮了我准备拿舌头去舔~”

　　姜雀借着电影上映的热度，更新了九张生活照，评论里大部分还是对他美色的垂涎，但热门转发里出现了粉丝后援会。他点进去，帐号置顶是刚刚发布的，按照时间顺序列出他曾出演的所有作品，方便路人进一步了解他。

　　活了两辈子，他第一次有正儿八经的粉丝后援会，他给这条置顶微博点了赞。

　　翌日综艺拍摄后台，姜雀感受到了娱乐圈的人情冷暖，陌生的工作人员见到他会笑着打声招呼，还有人特意跑来请他签名，没有人会忽视他，他明白他离自由又近了一步。

　　这样的老牌综艺录制流程繁琐但准时，看见同样等着化妆的林霖时姜雀着实有些惊讶，他以为上次首映他与金贤大吵一架会彻底不来往。

　　林霖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神情窘迫，“你看什么看，我本来就是《归巢》的一份子，要录综艺，没有我怎么能行？”

　　他当初看不起金贤和《归巢》，将人得罪个够，现在却只能厚着脸皮蹭剧组资源，任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

　　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好好拍戏才对！林霖看着姜雀人气飙升，嫉妒之余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哪怕是不如姜雀的韦虎也靠这部电影添了不少人气，只有他维持原状，偶尔被人挂在网上审判一番。

　　“这个男二是谁，演技真烂，《归巢》要是没有他就完美了！”
　　“同意楼上，我怀疑导演也是这样想的，他的镜头都尽量切远景，感谢救我狗命。”
　　“男二是之前营销号带节奏剧组欺凌事件的主人公吧，我只想说但凡他肯多花点心思在演戏上，都不止于演的这么难看。”

　　每一句话都戳在林霖的心窝上，在《归巢》之前他从未收到过这么统一的负面评价，他之前拍戏不说很有天赋，起码都认真在拍，情绪上头糊弄了这一回，偏偏《归巢》就火了。

　　他可是男二，他本来应该火的！

　　林霖越想越难受，他开始怨怪陆明玉，他本来可以不掺和他俩的事，都是陆明玉骗了他。

　　姜雀见他表情奇怪，就知道他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不再搭理他。

　　综艺开始录制，姜雀在台下瞥见了自己的粉丝牌，他惊喜地走到舞台边与他们打招呼，感觉浑身血液沸腾。不一样了，这辈子他要往高处去了。

　　主持人：“下一个游戏环节每个小组有两个名额，《归巢》剧组你们的选择是谁？”游戏环节需要两人背对背搬运东西，速度快的获胜。

　　“我想来。”林霖主动举手。

　　原本蠢蠢欲动的其他人齐齐沉默。

　　主持人：“好，第二个谁要来？”

　　所有人都在犹豫，姜雀跟着举手：“我来。”

　　这下轮到林霖沉默。

　　录制中每一句话都会被麦克风收音，他们两个眼神交流，一个疑惑一个淡然，毫无默契地完成了这场游戏。

　　离开舞台，林霖别扭地走到姜雀身边，“做游戏，谢谢你。”最后三个字几乎要听不见。

　　姜雀不理他，问身边的工作人员，“你听见有人说话了吗，我什么都没听见。”

　　工作人员不敢应声，林霖气得甩手离开。

　　节目加急播出的那晚，陆明玉给林霖打电话，“你和姜雀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