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组织一家亲》灼沐

34、34.

　　雨宫明彦年幼时的过得很不好。年幼体弱，再加上无父无母，被寄养在亲戚家，过得就更糟心了。被欺负被嘲笑被辱骂几乎是常态。

　　他也习惯了这种常态。

　　直到小音符的出现。

　　“你们几个走开！不要欺负他！”

　　“再欺负！我就起诉你们爸妈！”

　　“呐~呐~这个贴上，贴上痛痛飞走。”

　　明明是比他还要小只的小姑娘，稳稳地挡在他面前。明亮得就像阳光般跳进了他灰暗的世界。

　　而照片上的少女仿佛就是记忆中小女孩长大后的翻版，一双黑色的眼睛摇曳着耀眼的光。

　　雨宫明彦算是明白为什么嘉彦哥会如此的犹疑。他收回下意识伸出去的手指，深吸了口气，冷静道：“这事查清楚前，暂时瞒住母亲。母亲的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了。”

　　“我知道。你也要注意，不要被发现。这些照片你先留下。我走了。”白川影压低了帽檐起身离去。每次出来接头，他都会做好伪装，但待久了总归不好。

　　雨宫明彦凝重点头，视线不由自己地看向桌上，在白川影离开后，他掏出一块怀表打开，里面是一张旧照片。那次钱包丢失了一次后，他便将照片转移到了怀表中。

　　照片上是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笑脸盈盈的望着镜头，让人一看心情不由得变好。

　　这是他从小就喜欢的人。一直喜欢到现在。

　　哪怕是别人都说她已经死了。但他和雨宫家的人一样，坚决不相信。火灾里没找到尸体，那就不是死亡。

　　“对了。长得很像的人……”雨宫明彦陡然想到一件事，前几天去参加宴会。宴会上遇到铃木家的二女儿铃木园子，对方佯装无意地跟他提了句，说见到一个和他照片里的女孩很像的人。

　　当时他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如今回想起来，铃木园子说的会是这个和音符长得像连名字都一样的女孩吗？

　　雨宫明彦手指无声地敲在桌面，收起照片，也离开了。

　　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真是假，还是那个组织的阴谋。但不管是哪个，他和雨宫家的任何人都无所畏惧。

　　而离开咖啡馆不久的水无怜奈，这时接到了朗姆发来的下一个任务。

　　“潜伏进《象○》。不要被人发现身份。——朗姆。”

　　水无怜奈面色肃然。又是与雨宫出版社有关。

　　-

　　下午两点。

　　赤井秀一准时开车到了研究所。雨宫音符跳上车，看着他忽地低声道：“莱伊。我可以告诉你波本和苏格兰的一些事。”

　　上午赤井秀一离开后便去了那家甜品店附近踩点。他没见过波本和苏格兰。

　　酒厂在成员之间的保密性很强。就算是代号成员，也不一定见过彼此。就像他和波本、苏格兰，都只在内部听过彼此的酒名和部分传言，具体如何并不知情。

　　听到雨宫音符说能告诉他波本和苏格兰的事，赤井秀一一点都不惊讶，他淡淡地看向她：“你认识他们？”上次他便听雨宫音符说想让两人过来做饭。语气肯定。这说明对方手里应该是真有这两瓶酒的资料。

　　“不认识。不过我手里有他们的资料。”雨宫音符对‘搭档’向来大方，然后她比划了下小拇指，“只要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我就告诉你！”

　　赤井秀一眼神沉了沉：“什么条件。”是和组织有关的条件？还是其他？

　　然后他就听到雨宫音符郑重其事地说：“我以后早上不要吃蔬菜沙拉！！这家的蔬菜沙拉太难吃了！又生又冷又硬。”

　　她要抗议！！

　　“宿主。你这个以不吃蔬菜沙拉做交换条件很幼稚呢。赤井秀一不会信吧。”光团子提出意见。八岁小孩都不会提这种意见了。

　　“他会信的。”雨宫音符笃定了一句，随后很是咬牙道，“而且那家的蔬菜沙拉是真的很难吃。”她真的没吃过这么难吃的。

　　光团子：……你几岁了。

　　吃这方面绝对不能随便。这是底线。雨宫音符心想。她好不容易两次出逃可不是越活越差的。

　　听到她的抗议，赤井秀一表情微妙：“就这个？”

　　这种话要是别人来说，他会觉得别人在演他。可要放在雨宫音符身上。赤井秀一斜睨向副驾驶上的女孩，放在一个喜欢酷爱甜食的人身上，就不奇怪了。不过他没料到，对方会拿这个来做交换条件。

　　波本和苏格兰的资料吗。这真是个很有引诱的交换条件。但是，不划算。雨宫音符有更高的价值。而且这两人的资料，接下来的任务他可以慢慢查。

　　雨宫音符眼睛顿时弯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令她开心的事般，语气轻松：“莱伊。只要你答应我，不要再给我准备蔬菜沙拉，我马上就把波本和苏格兰的情报告诉你！”

　　不清楚莱伊想法的光团子有点急了：“宿主。莱伊万一真的答应。你这样等同于会曝光波本和苏格兰的卧底身份。”一些情报，谁知道莱伊会不会发现。

　　“不会啦~波本、苏格兰和卧底的公安有什么关系。”雨宫音符狡黠地眨了下眼。

　　光团子表示你厉害。是啊。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只是平平无奇的公安，跟酒厂的波本、苏格兰有什么关系。安室透和绿川唯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社会人而已。和前面两个有什么关系。没关系。真没关系。

　　“怎么样。怎么样。这个交换不错吧。”

　　见雨宫音符一付很不想吃蔬菜沙拉的样子，赤井秀一忍俊不禁：“不行。不过你要是不想吃，可以不吃。”到时候看看是不是换成蔬菜味增汤，蒸蔬菜，烤蔬菜，煮蔬菜再凉拌。他记得有蔬菜饼，那有蔬菜蛋糕么。

　　看到他身上‘说明书’不断出现的菜式，雨宫音符瞪大了眼：“我不要蔬菜蛋糕！”这是想要命吗？

　　“多吃蔬菜，对身体好。”赤井秀一笑了下，正色道。余光里的女孩十八岁了，可看起来要比同龄人纤细得多。过分苍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唇，一看就知道没有好好被照顾。

　　不。不能说没有被好好照顾。‘照顾’在收养她的那个人眼中恐怕就像保养工具般。

　　不过他没养过孩子。尤其是这种疑似被‘养歪’的小孩。所以，等见完波本和苏格兰，是不是去买点书看看。

　　雨宫音符不再抗议。面对这种真心为她好的人，她向来不知要怎么拒绝。哪怕赤井秀一最初的目的是想要从她这里获得好处，但是‘真心’是骗不了她的。

　　这个世界上谁能骗她。除非是她心甘情愿上当。

　　显然赤井秀一已经发现她这个‘弱点’。——在乎‘搭档’在乎家人，感受到他人好意后无法拒绝。这也是为何，森鸥外不担心她离开的原因之一。

　　“真是个和首领一样糟心的家伙。”雨宫音符嘀咕着。

　　赤井秀一抬了抬眼皮：“能和我说说你原来的首领吗？”

　　这不是他第一次雨宫音符提起她的前首领了。在赤井秀一听来，这个人心思叵测，运筹帷幄，冷酷理性。用‘工具’的手法养育雨宫音符，试图打造合格的工具。同时，又用家人、搭档的感情牵绊住对方。

　　但他偏偏又做出让雨宫音符的部下去送死。促使她出逃。

　　赤井秀一这次没有用‘叛逃’一词，来形容雨宫音符的离开。恐怕在那个‘首领’看来，雨宫音符只是暂时性地离家出走，总有一天会回去。

　　这也是为何里世界没有对雨宫音符的追杀令。对于里世界的家族，对家族的背叛是不可原谅的。不要说什么良善宽厚，不忍对曾经的家人下达追杀令。

　　其他家族首领，赤井秀一不了解。但一个能将人当‘工具’养育的人，又怎会是宽厚良善之辈。

　　“原来的首领吗？”雨宫音符扭过头看向窗外飞驰的街景，“一个很糟心的家伙哦~说什么首领是组织的奴隶，只要是为了组织，无论多么残酷无情的事都会欣然执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组织。培养部下，放在最合适的位置，有必要也会舍弃。*”

　　从首领到底下成员，无一不是为了组织利益服务。为了横滨。雨宫音符不知道森首领的理念到底是对是错，对横滨是好是坏，但她无法适应这样的行事准则。

　　就如太宰曾说过，她的世界太小了。小的只能装下寥寥数人。

　　她没有那么大的理性，在看到织田作去送死还无动于衷。所以她逃出来了。

　　车内的氛围有点凝重。

　　赤井秀一知道这个首领很冷酷，没料到的是，这个人竟比他所猜想的更冷酷。这份冷酷不止体现在对下属，也体现在本人身上。为了组织一切都可牺牲，包括首领本人。能说出这种话，要么是伪善者，要么是理念至上。

　　“哦。别看首领说话很厉害的样子，实际上他很小孩子的~”雨宫音符语气一下变得轻松道，“喜欢吃甜食，换各种各样的小裙子。还会撒娇。很喜欢弄哭自己。”

　　这可不是在乱说，她只是把森鸥外和他人形异能爱丽丝两个稍微结合了下。

　　赤井秀一神色古怪：“你确定这是一个人？”前者理性冷酷，后者……雨宫音符描述是用的是‘他’吧。穿裙子、撒娇吗？人格分裂？

　　“不是人格分裂。”雨宫音符眨眼，她没看到森鸥外身上‘说明书’有写他有病。森首领的身体很健康。想了想，她又道，“这就是他单纯的特殊爱好。”

　　“你逃出来挺好。”赤井秀一由衷道。还好雨宫音符生活在这样的首领身边，没有染上奇怪的爱好。

　　雨宫音符露出灿烂地笑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和小伙伴们都没染上森医生的坏毛病。大家都成长得很好。

　　“等世界融合了，你就不怕港口Mafia的追杀令吗？”光团子问道。

　　“森首领不会追杀我。”雨宫音符笃定道。

　　无家可归的流浪猫，除了前主人的怀抱又能去哪？森首领一定是这么认为的吧。可惜，她准备了新的家。

　　以及家人。

　　雨宫音符眼角余光扫了眼开车的赤井秀一，又看向系统上的黑方人物情绪版面中，波本和苏格兰的界面框。

　　很快目的地到了。

　　赤井秀一去停车，雨宫音符先行一步去甜品店。

　　下午三点。非假日。这家甜品店的人不算多。

　　雨宫音符一进门，便看见一个有着小麦肤色长相英俊的青年服务员，笑容明亮亲和地喊道：“欢迎光临。”

　　哎？这不就是波本吗？雨宫音符眨眼。

　　甜品店服务员。这真是个好主意。

　　*引自十五岁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