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初恋纪事》姜折西

12、乱点鸳鸯

　　萧霏正在研究数学课堂作业，一袋零食哗啦啦落在眼前，许荟荟露出灿烂的笑脸：“萧萧，谢谢你帮我说话，随便给你买了些吃的。”

　　萧霏咋舌，这还叫随便买点？许荟荟真壕！

　　“小事而已，你别这么客气。”

　　其实不管出错的是谁，萧霏都会上前帮忙说话的，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姑且算作乐于助人吧。

　　正说着，郑天予到处找同学要零食，正好要到萧霏跟前。郑天予两眼放光：“萧萧，请我鸡腿，搞了半天学习饿死了！”

　　“不给，我自己还要吃呢！”

　　郑天予摇着萧霏的胳膊撒娇：“求你了萧萧，反正这么多，就给一个，给一个好不好？”

　　萧霏傲娇地一扭头：“求我也不行。”

　　“你个小气鬼，不给我自己抢了啊。”

　　郑天予抓了一把零食就跑，萧霏追上去，两人嘻嘻哈哈打成一团。

　　闹了一会，萧霏重新回到座位，却看到许荟荟还在原地没有走，目光一直盯着萧霏，不知道在笑什么。

　　萧霏无奈摆摆手：“郑天予总是这样，烦死人了。”

　　许荟荟拉过萧霏，在她耳边神秘兮兮说道：“但我觉得，他可能喜欢你。”

　　萧霏大惊失色：“你、你可别乱讲啊，我跟他明明就是冤家！”

　　“欢喜冤家嘛，多配啊！”

　　“求求你闭嘴吧，谁要跟他配一对啊！”

　　“其实郑天予挺好看的，就是性格咋咋呼呼的，我还是比较喜欢稳重一点的男孩子。”

　　许荟荟嘴角勾着笑，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萧霏心下一惊，稳重一点的，难道她也喜欢夏成蹊？

　　暗恋者连自己的感情都把握不住，哪里有资格干涉别人的喜欢？萧霏随口附和：“嗯，稳重一点挺好的。”

　　*

　　单周班会后的晚饭时间，是二班最繁忙的时候。二班半月换一次座位，周琼让班长把新座位表誊抄在黑板上，一群人叽叽喳喳讨论新同桌，然后热热闹闹地搬去新地方，发展新友谊。

　　十一月月初，萧霏有了新同桌，是个白白净净的高个子男生，叫章子毅。萧霏和章子毅接触不多，只知道他成绩好，说话也温柔，班上很多女生喜欢找他问题。

　　第一个找来的女生是许荟荟，当时章子毅不在，许荟荟就坐在前桌的位置等，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萧霏聊天。

　　“萧萧，你觉得今天作业多吗？”

　　“呵呵，哪天作业不多。”

　　许荟荟尴尬地笑笑，继续问：“那你不会的题，以后会问章子毅吗？”

　　“废话，这么好的资源，傻子才不用呢。”

　　“哦哦，也是，那你觉得章子毅人怎么样？”

　　“才搬过来，我怎么知道。”说着抬起头，神色莫名有些警惕，“怎么，难道章子毅看着温柔，其实有什么不良嗜好？”

　　许荟荟和章子毅坐过两次同桌，朝夕相处了一个月，对彼此应该很了解。

　　“嗨嗨，瞎说什么呢，他要是不好，我怎么还来问题啊？”

　　“也是哦，哈哈，那我放心了。”

　　许荟荟还想再说点什么，前桌的男生回来了，许荟荟只好站起身，然后穿越大半个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

　　*

　　章子毅的确算得上一个靠谱的同桌，不仅认真帮萧霏讲题，连生活上的小习惯也会细心注意到。

　　两人坐在教室最边上的位置，距离打水的地方很远，所以章子毅每次出去打水，都会主动帮萧霏打一份，半热半凉，调和成萧霏最喜欢的温度。

　　萧霏渐渐喜欢上这个温柔细心的同桌，不问题的时候，就拉着章子毅讲笑话，章子毅经常笑得前仰后翻，有时也会主动开玩笑。

　　某天晚自习，萧霏做数学来了灵感，下课铃响了都没发现。

　　章子毅戳了戳萧霏的手臂：“萧萧，你身上是不是装了台缝纫机啊？”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一直在抖腿啊。”

　　萧霏有个坏习惯，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抖腿。说实在的，谁读书的时候没几个小动作呢，除了抖腿，还有扣脸、撕指甲、抓头发、咬笔头之类，反正就是消停不下来。

　　“呵呵，玩笑有点冷，以后别开了。”

　　“那你给你接点热水？”

　　萧霏的脸抽了抽：“算了，有空还是教我怎么做题吧。”

　　章子毅乖乖接过练习册，许荟荟还未走近就开始喊：“萧萧你干嘛整天霸着章子毅啊，我上次来你在问题，上上次来你在问题，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

　　“有没有可能，我是真的不会呢？”

　　许荟荟不知怎么来了脾气，直接拿走萧霏的练习册，说道：“我不管，你随时都能问，现在你要让我先问。”

　　“那不行，先来后到，你得排队。”

　　许荟荟气结，转身问章子毅：“我问你，我和萧萧，你到底选谁？”

　　这话说得，什么选不选的啊，莫名其妙。

　　萧霏准备退出这场幼稚的选拔，却突然听见章子毅说：“是萧萧先问的，你要不……”

　　话没说完，许荟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把两人都吓了吓了一跳。

　　*

　　萧霏手忙脚乱抓了一把卫生纸，然后追着许荟荟去了厕所。许荟荟哭得很伤心，经过的人频频回头，弄得萧霏更尴尬了。

　　唉，早知道不跟她较劲了，人家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容易。

　　可是，她为什么要哭呢，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萧萧，给、给我一点纸，鼻涕太、太多了。”

　　“哦哦好。”萧霏赶紧递上卫生纸，然后轻轻拍许荟荟的背，帮她顺气。

　　许荟荟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但是眼睛仍旧红红的，像只受伤的小兔子。

　　“我觉得自己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你都哭了，我还是跟你说声抱歉，希望你不要伤心了。”

　　“不是因为你，你不用道歉。”

　　萧霏松了一口气，突然问：“难道是因为章子毅。”

　　“对啊，那个坏人，他为什么不选我啊？”

　　“我先问的啊，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嘛！”

　　“可是如果是我，我一定会选他。”

　　坚定的语气，就算萧霏再后知后觉，也应该知道其中的缘由了。

　　不过，章子毅算稳重吗？明明连玩笑都开得那么幼稚。

　　“原来你这么喜欢他啊，突然就哭了，刚刚被你吓死了。”

　　虽然萧霏也很喜欢一个人，但她却没有许荟荟的勇气，直接跑到那个人面前哭。

　　“我不是故意要哭的，我就是一下没忍住。”

　　聊了一会，萧霏看了眼手表，快上课了，于是让许荟荟赶紧洗把脸。许荟荟突然拉住萧霏的手，认真叮嘱道：“萧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喜欢章子毅。”

　　萧霏差点笑喷，喜欢章子毅，亏她想得出来。

　　“你长得好看，性格又好，如果你喜欢他的话……”

　　萧霏直接打断许荟荟：“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喜欢他。”

　　“你怎么保证？”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哦，我知道了。”许荟荟恍然大悟，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秘密，声音也变得很大声，“你喜欢郑天予对不对？”

　　萧霏赶紧捂住许荟荟的嘴：“瞎说什么啊，喜欢他，我眼瞎了吗？”

　　许荟荟却是不信，一副“我懂得”的神情，以为萧霏在嘴硬。

　　就知道乱点鸳鸯，萧霏懒得继续解释，摆摆手，顾自回到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