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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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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燕晚!”
闻喜郡主怒极,斥责道,“平日在西院抓尖要强还不够,到了外头也爱出风头,惹出多少事端仍不消停。”
闻喜郡主对西院的人从没什么好眼色,只是她一个长辈和晚辈计较有失身份,即便有心将燕晚这棵长歪的树苗掰回来,燕晚父母健在,也轮不到她这个做祖母的来插手教育。
燕昭昭的回忆坐实了燕晚残害手足,闻喜郡主暗自下定决心,这种祸害断不能留在侯府了。
闻喜郡主转向桓氏,眉头紧锁,“有派人去花园里查了吗?”
桓氏回道,“出事后花园里里外外都派家丁把守着,燕东亲自带人检查了花园,却不见有小石子之类的东西,不知是没有还是说被人捡走了。”
哪便是什么证据也没留下,这下不管燕晚说什么都是她一面之词,后果也由她一个人承担了。
“燕霄当时也在场,他是个什么反应?”闻喜郡主想起另一个孩子,问道。
“大哥?”燕昭昭闭上眼仔细回想,然后无奈地摇摇头,“我只记得他站在燕晚后面,争吵时还想着将燕晚拉回来,倒没什么异常啊。”
“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燕昭昭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责和懊恼,“当时情况太混乱,我……我只记得燕晚她突然扑过来,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燕昭昭心里痛苦极了,都是她自作主张,要不是想和燕朝换身份,当时在花园里被燕晚推下去的就不会是燕朝了,那么燕朝也不会在冰凉的水中身亡,祖母也不会为了东院的地位稳固提出狸猫换太子的打算。
都是她的错......
祖母对她说了那么多,让她扮作阿朝,还不是为了爹爹在外打仗时府里上下能安好,西院若闹起来,阖府上下不得安生,爹爹在边关少不得操心。
出事后祖母和母亲不曾怪责她自作主张,祖母晓之以理她却任性以对,母亲那么柔弱的人,甚至为了她第一次反对祖母……
桓氏感受到女儿情绪低落,心想怕是回忆旧事让昭昭陷进去了,赶紧揽过燕昭昭的肩头柔声安慰着,顺势岔开话题问道,“母亲为何这么问?”
她与燕霄接触并不多,偶尔在长春院碰着,燕霄也是礼貌请安,态度亲和,旁人看不出有什么错处。
哪怕东西两院积怨已久,燕霄从不曾对燕朝与燕昭昭恶语相对,反倒在外边多有维护两院的意思,加之学识出众,书院众人对其评价颇高。
闻喜郡主摇摇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也不愿去怀疑一个半大的孩子。
见燕昭昭懊恼地绞着双手,闻喜郡主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若不是事态紧急,她也不想这么逼迫这个孩子。
“罢了,一切等你父亲回来再说吧,”闻喜郡主唤来春桃。
燕昭昭隔着床幔看见春桃挑了帘子进来,林嬷嬷和春桃一直在外间候着,不敢有半分懈怠。
只见春桃目不斜视走进来,麻利的对众人请安,随后问闻喜郡主,“老夫人有何吩咐?”
闻喜郡主吩咐道,“摆膳吧,折腾来折腾去都过了吃饭的点。世子只能吃清淡的,让厨房紧着清淡的吃食送过来。”
燕昭昭自醒来后还不曾看过时辰,没想到天色已大暗,想着祖母和母亲姐姐因为自己还不曾用晚膳,一时更加自责万分。
她咬咬唇,下定决心开口道,“都是孙儿的不是,竟没想到这般晚了,耽搁了祖母的晚膳。”
闻喜郡主听到燕昭昭的话,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昭昭竟然自称孙儿,她这是想通了?
桓氏闻言则侧身看向身影朦胧的燕昭昭,恨不得不顾外人在场,掀开床幔将她抱在怀里痛哭一顿。
春桃不明就以,顺着燕昭昭的话讨巧回道,“世子真是孝顺老夫人,奴婢这就去厨房传膳。”
一席话,说的闻喜郡主心里去了,原本紧缩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笼罩在东院上头的浓雾终究散去了。
春桃与林嬷嬷告知一声,只身前往厨房。林嬷嬷屏息听着里间的动静,心里一颗石头总是悬着,七上八下的。碰巧燕东着急忙慌的跑进来。
林嬷嬷忙拦了他,正怕他不管不顾闯了进去,听见什么不该听的,“你心急火燎的做什么?老夫人和夫人都在里头,怎么一点礼数也没有。”
燕东是东院的管事,与林嬷嬷是夫妻,被林氏责备一通,如同一桶凉水自上而下从头浇到脚,人也冷静了不少,他对着林嬷嬷拱手道,“还是娘子思虑周全,还请娘子通传一声,又要事相告。”
闻喜郡主早就听到外面的响声,便唤了燕东进来说话。
燕东激动的禀告道,“老夫人,夫人,城门口来信侯爷一刻钟前已过城门,待见过面圣后便回府!”
“真的?”
闻喜郡主喜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是说明早才能到吗?”
“回老夫人话,”燕东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侯爷是独自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剩下的人都在后头,想是侯爷心急,怕府上出什么乱子。”
“好好好。”闻喜郡主默念好几句菩萨保佑,儿子平安到家,事情皆有着落了。
桓氏心疼丈夫没日没夜兼程赶路,连忙打起精神吩咐林嬷嬷赶紧让下人烧热水备着做些燕信爱吃的吃食。
***
夜幕低垂,一轮弦月高悬,如弯钩般清冷,洒下银白的光芒。万籁俱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打更人的声音,在这幽深的夜色中回荡,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悠远。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宁静。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在急促地敲打着侯府里每个人的心弦。
中山侯府门前的小厮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他赶紧点亮了大门前的灯笼,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摇曳,似乎在为来人指明方向。
来人猛地勒住马绳,战马感受到束缚,仰头嘶鸣,声音在空旷的府邸前回荡。来人三十来岁年纪,身材甚是魁梧,高鼻阔口,目光锐利如鹰,顾盼之间,仿佛能洞察人心,极有威势。
动作麻利地翻身下马,将马绳随手扔给一旁的小厮,并不在大门口多做停留,而是大步流星地朝侯府走去。
“给侯爷请安。”守在大门口燕东赶紧利落行礼。
燕信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燕东连忙接过去,三言化作两语道,“世子已经醒了,老夫人和夫人都在世子屋里守着,老夫人拿住了五小姐和下人们,等候您发落呢。”
燕信微微颔首,只带着一个盒子便朝东院走去。
廊下的灯火摇曳,桓氏早早带着燕晗在东院长廊前候着,见着如同松柏般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垂花门,母女两个激动得热泪盈眶,算起来燕信驻守边疆,也有三年未曾回家了。
桓氏拍拍燕晗后背,燕晗便如乳燕般跑向燕信,猛地扎紧燕信怀里,放声哭道,“爹爹,你总算回来了。”
燕信稳稳当当地接住明显长高一截的长女,仔细将她打量一番,夸赞道,“好晗儿,越长越标致了。”
继而看向缓步走来眼眶含泪的桓氏,想到昭昭已与自己阴阳相隔,甚至没能见上最后一面。恨自己不能久居京中,为她们母女遮风避雨,燕信连忙将她们母女两个抱在怀里,声音有些颤抖道,“我回来了,你们受苦了。”
蒲扇般的大掌落在两人的后背,像是给两人吃了定心丸一样,桓氏抽噎着从他怀里探出,抚摸着燕信的脸庞,泪水滑落在脸颊上。
“母亲在里屋等你,我们有话要和你说。”
桓氏拿起帕子给自己和燕晗擦拭眼泪,此时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只是燕信一回来,她这段日子的苦楚与委屈像是有了发泄口一样,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等会可莫要发脾气,母亲也是万不得已......”
燕信此时还不知狸猫换太子一事,只知道燕昭昭去世,他捏住桓氏的手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昭昭就这么走了。”
桓氏痛苦地摇摇头,一提起孩子便让她心如刀割。见桓氏催促他赶紧去见闻喜郡主,燕信只得放开桓氏和燕晗,朝燕朝屋里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骂我短小。。。。月底的财务狗在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