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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经理可不敢真的让叶榕川坐公交车过来,连忙说:“叶同学,这样吧,你打一辆车,我来报销车费。”

      打……车?

      一个超出叶榕川认知范围的词出现了。

      就在他打算开口询问一番时,一辆颇有些眼熟的车停在他身边,副驾驶的车窗落下,白乐桁那张脸出现在视野中。

      最近补课卓有成效,白乐桁甚至能独立写完数学大题了,整个人高兴的恨不得拿着卷子天天找人炫耀。

      故此,他见着叶榕川便格外亲切:“叶老师,你去哪儿?我们正好送你一程。”

      “白少爷,我去清苑,有点远。”叶榕川将手机拿远说。

      白乐桁眼睛亮起来:“这么巧,我们也打算去清苑!”

      他招呼起来:“走走走上车,带你去。”

      这几天白乐桁确实经常往清苑跑,于是叶榕川对电话里说:“经理,我坐朋友的车过去,稍后见。”

      电话挂断。

      白乐桁也下车了,准备坐去后面。
      ——毕竟小舅舅可是不喜欢与外人过多接触的。

      他觉得,在自己这个侄子和一个家教老师之间,小舅舅肯定乐意选则跟他同乘。

      于是,白乐桁的手放在了后座门把手上,一拉——没拉动。

      白乐桁甚至都没多想,还在对叶榕川说:“叶老师,你坐副驾驶吧,我舅在后座呢,我跟他坐一起。”

      这个安排非常合理。

      叶榕川只见过这种小轿车,从来没坐过,正准备学着白乐桁的样子去拉车门,就见驾驶座的司机跑下来,重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将白乐桁往回迎。

      “乐桁少爷,您不是喜欢副驾驶的开阔视野么,还是您坐这里吧。”

      白乐桁摇头:“可我舅他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

      商总的贴身秘书、偶尔兼职当当司机的精英白领额头冒出细汗,心想乐桁少爷怎么不开窍呢!

      那门您一直都没拉开,您就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

      但这话不能明说,精英司机急忙组织另一套措辞:“叶老师是您的老师,哪算陌生人呀。”

      白乐桁:“?”
      我的家教老师跟我舅舅有什么关系?

      不带这么欺负学渣的。

      好在他还是非常听劝的,这会儿虽然满脑袋问号,还是在司机的迎接下坐了副驾驶。

      随即,白乐桁听到一声低沉的锁扣音,紧接着,后座门开了。

      司机一手护着叶榕川的头,一边将人请了进去。

      有什么灵光在白乐桁心中一闪而过,不过太快了,他没有抓住。

      叶榕川坐进去后,才发现后座的男人颇为眼熟。

      正是此前在医院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商时序。

      等等,白乐桁不是说,后座坐的是他舅舅吗?

      舅舅=商时序???

      登时,叶榕川甚至想直接下车去。

      晚了。

      车子已经开了。

      前些天叶榕川初见到商时序之时,还在想只要此后不跟此人打交道,前世那些宿怨以及多年的床笫欢好也就能渐渐被时间泯灭。

      哪想到,这才过了不到四天,他居然就跟商时序并排坐在一起了!

      叶榕川内心翻江倒海,面上依然平静:“多谢先生捎我一程。”

      “不客气,”两人中间还隔着扶手和茶杯,商时序却感觉自己闻到了熟悉的洗衣粉香味,他停顿许久,说,“你是乐乐的老师,应该的。”

      白乐桁只把这当成是大人间的虚与委蛇,心想小舅舅可是从来不给任何人面子的,今儿个居然如此客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乐桁闲不住,回头看向叶榕川,问:“叶老师,你去清苑干什么?”

      商时序也比较好奇这个。

      不过,他深知自己身份,不能问,不该问,一旦开了这个口,两人连像现在这么坐着都不可能了。

      跟上辈子一样,叶奚这个当先生的,从来只宠着小皇帝——白桁问什么他都回答,而自己,即便是在床上将人伺候的周到无比,最后也得不到一个答案。

      他习惯了。

      所以,白乐桁问,叶奚回答,他听,就是了。

      “抱歉,白少爷,不便透露。”叶榕川的声音依然和缓清隽,说出来的话却仿佛一记猛鼓,敲响在商时序心田。

      ——他居然拒绝白桁了!

      商时序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叶奚会用简短的九个字拒绝白桁。

      ‘不便透露’‘我的私事’‘不关你事’这三句,向来可是叶奚回答南宫序的箴言。
      可以涵盖一切问题的答案,让南宫序好奇地抓心挠肝,却不得其结果。

      没想到……

      风水轮流转啊。

      商时序听到那熟悉的‘不便透露’,甚至还有点嫉妒白乐桁,毕竟曾经那可是他的专属。

      白乐桁对此倒是完全不恼,这些天他时常会在课间问一嘴叶老师的私人问题:

      诸如“叶老师你放暑假还住校呢?”

      “叶老师,你平时玩儿滑板吗?”

      “叶老师你家就在云城吗?”

      “你教的这么好,是不是之前还教过其他人?他们跟我比起来,谁比较笨?”

      叶榕川:“……”

      直接问‘谁更笨’,这么有自知之明。

      那些简单的问题,叶榕川随口就回答了,至于个人隐私相关,叶榕川一个字不提。

      如今的白乐桁跟当年的白桁性格差距实在太大了,除了一张脸长得像外,没有一丁点相似。

      不过他倒是觉得白乐桁如今这样才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当年小皇帝那背负着整个天下,没有一天敢松懈的日子,最好不要再过了。

      可能是拒绝出了习惯,叶榕川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白乐桁同样被拒绝习惯了,又哼哼:“那你晚上还跟我们一起骑马吗?我小舅舅骑马可好了。”

      内心各种微妙情绪不断发酵的商时序猛然被cue,心猛地一跳。

      叶榕川却并没有转头看他,只是对白乐桁说:“我事情比较多,就不打扰两位了。”

      ·

      到达清苑后,叶榕川跟他们分道扬镳。

      商时序和白乐桁被侍者带去了贵宾厅,叶榕川则去了工作区。

      白乐桁兴奋的跑着去看自己的小马喂得怎么样,商时序则回头看了眼叶榕川离开的方向,目露思忖。

      ——那个地方,好像是工作人员休息区。

      叶奚在这里上班吗?

      叶榕川很快见到了经理,声音听着很秀气,却没想到是个高大结实,唇上带着浓密胡子的壮汉。

      壮汉一看到叶榕川,目光中立刻抿了失望。

      就这?

      瘦瘦小小,看着身上都没几两肉,能当驯马师?

      可别是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学生,随便骑过几次马,就觉得自己十分能耐,来开涮他的吧。

      经理干脆省了自我介绍,说:“叶同学,答题的那个人,是你吗?”

      叶榕川点头:“是。”

      “我们的考核分为两部分,线上笔试和线下面试,由于时间比较紧急,这么晚叫你过来,现在我们开始面试环节。”经理说着,转身带叶榕川进去马厩,“这里是清苑的老年马休养中心,都是曾经拿过国际大奖的好马,其主人将其寄养在此,为其养老的。”

      叶榕川原本古井无波的心因为这句话泛起点点涟漪。

      曾经,在他年少时,倒也送过南宫序一匹马。

      那会儿他们是国子学的同窗挚友,关系好到能睡一张塌上。

      要是不出意外,两人定然是一道考科举,入朝为官。成为师长口中的朝堂双壁。

      偏天公不作美,北疆失守,国土沦陷,当朝皇帝为了保全自己的皇位,只想议和。

      南宫序就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弃文从武,扛起祖父留下的红缨枪,重组军队,奔赴前线。

      叶奚当时才堪堪十五岁,将家里人费尽心思买来的凉州大马送给南宫序,还学着古人的样子,十里长亭,送军出征。

      南宫序身形高,骨架却并不粗壮,铜盔铁甲穿在身上,格外的英姿飒爽。

      两个十五岁的少年长亭惜别,南宫序珍重又忐忑的拥抱了一下叶奚,冰凉的盔甲贴着少年的胸膛,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还不等叶奚回神,南宫序已经收回双臂,后退一步。

      一触即分。

      那一仗整整打了两年,叶榕川三元及第,成了京城最富盛名的三元及第状元郎。

      而南宫序在无穷尽的出生入死中,差点被敌方斥候一刀刺穿胸膛。

      要不是那马——那马双膝跪下,将南宫序甩开,同时迅速起身,高高扬起前蹄,挡住功击,不然南宫序即便不死,怕是也性命垂危。

      可惜了那匹凉州大马……

      后来,南宫序回去找那了匹马,但它已经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气息。

      有一次在床上,南宫序哑着嗓子对他说:“死了…也好,我亲手把它埋了,埋在朝着凉州的方向。要是没死,军中老马的下场大多不好……那会儿大家都没饭吃,那些病的、伤的、老的马,都会在某一场大战后被宰杀,犒赏三军。即便是我,也不能让人养着一匹伤马。”

      而作为救了统帅一命的良马,南宫序便可做主,将其厚葬。

      “自古以来,多少好马战死沙场,又有多少马,立下赫赫战功后却只能孤苦的病死,能将老马养这么好,老板想必是性情中人。”叶榕川发自内心的感慨着。

      经理被他的话触动,鼻头有些酸,指着一匹白马,用与他身形极不相配的文雅声音说:“白雪,看,这是我曾经养过的第一匹马,现在他都二十一岁了。”

      随着经理走近,那匹通体银白,在日光下似乎能反射五颜六色光辉的老马走了过来,用脑袋蹭蹭经理的手。

      叶榕川下意识抬手去摸,经理正要提醒“我这马性子烈,一向只听我的话”,口还没开呢,就看到叶榕川右手极富技巧的挠了挠马的下巴,约莫两三分钟后,这匹名叫白雪的马已经愉快的用脑袋蹭叶榕川的手了。

      经理目瞪口呆——白雪你、你见色忘友始乱终弃!

      叶榕川玩够了才回过头来,询问:“经理,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什么?”

      经理:“……”
      怎么办,更气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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