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之上》嗑嗑

31、傻子女孩

　　宋其蓁已经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到地方后，又被人扛起，重新感受一遍颠簸的下楼梯之后，她就被丢在了地上，震得她骨头都要断了。

　　宋其蓁：……我忍！

　　“呜呜～放了我吧。”

　　“哭哭哭，再哭下一个就把你卖了。”周亮把人一扔，听着旁边一个女孩发出的抽泣声心烦，转头凶道，“还有你们几个，再烦老子，把你们一起卖了。”

　　“春儿，别哭了。”

　　边上的人担心被牵连，小声让女孩不要再哭了，但是并没有什么效果。

　　“别哭了。”坐在春儿边上的另一个女孩也加入进去，但显然她没有第一个安慰春儿的白衣女孩有耐心，见春儿不听，直接吼道，“我说别哭了你听不见吗？”

　　成功吓住了哭泣的春儿，怯生生地抬头看着她，打起了嗝来。

　　周亮很满意她们的表现，“不错，还算有个识相的。”

　　周亮看着地窖中蜷缩成一团的女孩们，满意地数了数，加上今晚这个就有八个了，这一批货成色还行，刚弄来的这个算是高货，一个就能顶三，今晚出栏，转手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喂，死了没？”

　　周亮走了后，吼春儿的女孩扒拉开了裹着宋其蓁的袋子，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被女孩说成找茬的样子。

　　宋其蓁‘重见天日’，看清了四周，地窖昏暗潮湿，一群女孩被迫挤成一堆缩在角落里，身上脏兮兮的不知道被关了几天了，稍微大胆的那个女孩就站在宋其蓁旁边，弯腰用手指戳着装晕的宋其蓁。

　　宋其蓁睁开眼，和人对视上，“谢了。”

　　“否客气，大家都是一样的，互相帮助嘛。”被人贝凡子抓到，现在除了她们自己，还能靠谁呢？

　　“我叫吕超英，前天的时候被抓来的，你呢？”

　　年轻女孩伸出手，想要拉宋其蓁起来。

　　“宋其蓁，如你所见，刚来的。”

　　宋其蓁握住那带着茧子的手站了起来，活动着僵硬的肩膀。

　　吕超英一听宋其蓁说话就知道她和角落那些人不一样，都几天了，还看不清形势，只会在那哭哭啼啼的，吵得她心烦。

　　“你怎么被抓的呀？我是上街的时候，从国营饭店出来遇到个孕妇倒在巷子里，上前去救人的时候被人迷晕了。”

　　说起这个，吕超英就来气，好心还救了个恶人。

　　“我？我在招待所里。”可不是嘛，只不过在火车上就被盯上了而已。

　　心理平衡了，还有比她更惨的姐妹，吕超英怜悯地看着宋其蓁，好端端地睡个觉都能被人贝反子抓走，“你可真倒霉。”

　　“那些人什么情况知道吗？”

　　宋其蓁受不了吕超英德看倒霉蛋的眼神，连忙转移了话题道。

　　二人和其他女孩分开坐在另一个角落，吕超英小声嘀咕着，“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就比你早来两天，这里我见过的就三人，一个就是刚才绑你来的那个，还有一个瘦高个，最后一个是个老婆子，每天专门送饭送水的。”

　　人贝反子团伙远比宋其蓁想象的要庞大得多，而且听那位亮哥的话，她们今晚就要被转移了，宋其蓁不敢掉以轻心，也不知道堂哥找没找到她的位置，会不会跟丢了。

　　下午在火车站台的时候，宋其蓁就碰见了来接她的大堂哥宋霄，宋其蓁一向对自己的第六感很自信，当即留了信号给宋霄，让他留意那些人。

　　宋其蓁不知道的是，京都宋家本家，因为宋其蓁的事情，都快要闹翻天了，让儿子去接人没接到的肖云，此刻正在着急上火地训诫着家里的一大一小。

　　“宋稷舟，你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那么大个人了，办点小事情都做不好，我辛辛苦苦养那么大，养头猪都能出栏吃肉了，他呢，接个人还能把蓁蓁弄丢了，真是……呼呼……”

　　肖云指着二人的鼻子骂道，气得一下子头晕跌坐在沙发上。

　　“小云，你讲点道理好吧，这可不关我的事，都是宋霄那小子做的。”关他什么事嘛！

　　宋稷舟大呼冤枉的同时还要给肖云顺气，别真的给气着了。

　　“你还有脸回来，你妹妹都丢了，还不快去找。”

　　宋稷舟骂道，都是这小子惹的事，还在这瞎转悠。

　　“怎么不关你的事，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就是跟你这个当爸的学的。”

　　肖云可不管，蓁蓁找不回来她该怎么和三弟一家交代，这父子俩也是，还想瞒着她，要不是她起夜下楼喝水，哪里能知道这两人又背着她搞事情。

　　“我马上去，已经有线索了，晚点蓁蓁就能回家了。”

　　“回来。”

　　宋霄说完，就要往门外走，又被肖云叫了回来。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任务，我要蓁蓁安全回来，掉一根头发你俩就分出去单独过去吧。”

　　肖云说完，转身上楼去了，她还得想想明天要怎么安抚住在隔壁的二老，还要给远在川省的弟妹一个交代。

　　一天天地净给她找事情。

　　“看什么？没听见你妈说的吗？还不快去。”

　　宋稷舟一直看不惯这个抢了自家媳妇关注的儿子，今晚还连累了他，他就说生儿子都是来讨债的，三弟运气可真好。

　　宋霄任劳任怨地出门，蓁蓁每回都能给他搞个大的，总担心下一次他还能不能兜住了。

　　宋稷舟哄完妻子，到书房打了好几个电话，大半夜的，整个京都为之动了起来。

　　“臭小子。”

　　他年纪大了，还是早点回去睡吧。

　　……

　　另一边的宋霄大半夜去把人掀了起来，借了警犬探路，循着宋其蓁留下来的线索，已经带着人摸排到了小院外围。

　　蓁蓁可真是他的福星，找了那么久的人，被她给送上了门，怪不得在站台不忍他，让他不要声张。那两个人也是团伙里头的人，分了几组，分别流窜在火车上、招待所，寻找那些落单的，或是外地的年轻女孩，打了个时差，外地的人丢了并不会马上就能被家里人知道报工公安，让人贝反子钻了空子。

　　在京都本地的便装成弱势群体，让善心成了送命毒药，让人防不胜防。

　　两周前，京都莫名突发了几起丢孩子事件，报到上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要不是其中一家发现不对劲就报了公安，还不知道会丢多少人呢。

　　真是一查吓一跳，竟然不是个例，之所以没能被及时发现，都是因为之前那些人贝反子拐走的都是些重男轻女的家庭，有一些是直接被人贝反子给了好处以南方工厂招工为由，把人带走的，另一些家庭则是压根就不关心女儿的死活，人丢了几天都不知道，要不是家里的活没人做了，根本想不起来还有个女儿。

　　唯独报公安的那家人看着还行，被当作捣乱也要坚持报警，没想到还真是人丢了。

　　宋霄让手底下的人围了小院，自己一个人翻墙进去查看情况。

　　宋其蓁还在被吕超英拉着说话，角落的那群女孩哭累了就自己睡了。

　　“蓁蓁，我们要做点什么？”她也听见了，一旦她们被转移走，那就更没有机会逃出去了。

　　没等宋其蓁回答，她们的对面就发生了骚乱。

　　“好烫。”

　　角落的女孩子睡得迷迷糊糊嘟囔着，那么冷的天她都能被热醒，不知是碰到了什么。

　　“快醒醒，她发烧了。”

　　清醒过来后，才发现热源是从她手边的小孩子身上传来的，一摸才知道，她发烧了，额头的温度烫手得很，开始叫醒身边的同伴。

　　“怎么了？”

　　“还让不让人睡了。”

　　有的人抱怨着，有的人起身问着春儿。

　　“她发烧了，怎么办？也不知道烧了多久，她不会变成一个傻子吧？”春儿也慌了，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怕什么，她本来也是个傻子。”

　　同伴回道。

　　“其蓁我们要过去看看吗？那小傻子比我来得早，年纪看着不大，问什么也不说，整日就盯着一处地方看，她们都说她是傻的。”

　　吕超英给宋其蓁说着傻子的情况，问她要不要过去看看有什么能搭把手的。

　　“走吧。”

　　宋其蓁跟着吕超英后面，那群女孩子都醒了，手忙脚乱地把傻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让让，让让。”

　　别人还没烧死，先被你们给堵死了。

　　吕超英被抓来就给她们展现了一个不好惹的形象，是以女孩都有些怕她，听见她的声音都自觉地退后让出一条路来。

　　吕超英上手去摸，温度已经高得吓人，“还有没有水？拿点水过来。”

　　白天的时候，老婆子会给她们送足一天的水，她们都会留剩一点，怕半夜渴了没水喝。上厕所就需要叫人给带出去，吕超英想着先用水给傻子降温，总不能看着人就这样烧着。

　　“有，我去拿。”女孩中冷静下来的人应声道，“给。”

　　吕超英撕了半截袖子，给傻子擦着脸和四肢。

　　刚才傻子脸上脏兮兮、灰扑扑的，地窖的老电灯泡一闪一闪的，宋其蓁看得不太清，吕超英给她擦干净后，宋其蓁将人认了出来，是她，火车上走错包厢的妇人拉着的那个孩子。

　　她怎么也在这？

　　宋其蓁呆愣期间，吕超英已经把人反复擦了好几遍了。

　　“其蓁，你怎么了？”

　　吕超英的手在宋其蓁眼前晃着，让宋其蓁回神。

　　“没事，我在火车上见过她。”

　　“傻子？”

　　“嗯！”

　　宋其蓁回应，可能是没睡好，怎么脑子不转了，她自己都在这，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人贝反子在火车上也有人，傻子在这也不足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