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很好》欧慢

5、05

　　这几天过于平静。

　　不知道林檀清是不是酒醒后反思过自己的行为，认为自己前几天对乔施音做的太过，最近都在刻意不与乔施音接触。

　　乔施音难得觉得清静，甚至觉得这几天是非常难得的。

　　学习正在缓缓步入正轨，这周周末她还想着去书店买几本练习册回来刷题，上个学期买的几本都刷的基本差不多，没学的课程也在自己琢磨。

　　李敬随跟秦衍舟一下课，便冲去小卖部买水回来。
　　出去一趟，如同进烤火炉，没几步路两人就兜满身汗。

　　李敬随给乔施音递了瓶水，拿本书给自己扇着风，侧身问乔施音：“你这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乔施音帮他们打开大了点窗户，窗大了点，那风呼地一下吹进来的瞬间是凉爽，但总夹杂那么一丝热气。她坐下来想都没想说：“去书店。”

　　听见书店二字，秦衍舟的眼睛都亮了。手掌撑在李敬随桌边上半身迫切向前探，整个人似乎都要往乔施音那边靠近，他说：“我跟李敬随这周也想商量着去书店来着，要不要一起？”

　　乔施音毫不犹豫摇头，语气略带抱歉：“恐怕不好意思。”

　　秦衍舟虽然眼睛不亮，但也没失落。转念一想，毕竟人家一个女孩子跟他俩出去，的确不太妥当，就说：“没关系，不用道歉，说不定我们会在书店相遇。”

　　“等有时间。”乔施音补充说。

　　“好好好。”秦衍舟说着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快上课了，我先回座位。”

　　他说着就要一身轻松地走，但他忘记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姿势与两人对话，全然忘了自己脚是悬空的状态。

　　“嘭！”

　　果不其然，他脚踩空，一屁股摔在地上，倒下时手还不忘扒拉李敬随的裤边，而此时老师也步态悠闲进门。

　　前排平白无故空出一个位置是非常明显的。

　　老师淡定看了一圈教室，然后顺着大家统一的目光，最终发现在右手边的过道上冒出颗脑袋。

　　他清清嗓子，用书拍着桌面神情自若道：“有些同学啊，上课了也不知道，多大了还跟老师玩躲猫猫。”

　　不用多想，老师的阴阳怪气过于明显，说的就是秦衍舟。

　　秦衍舟知道自己糗大了，羞红脸低下头发狂似的抓着李敬随的腿，声音刻意压着小声，但歇斯底里：“拉我一把！拉我一把李敬随！”

　　李敬随手指骨贴着唇隐笑了阵，看向右裤腿上像抓住救命稻草的一只手。

　　而那只手的指间早捏着裤脚泛白，李敬随使点劲总算把秦衍舟给拽起来。

　　教室没空调闷热的缘故，被秦衍舟手指放开的裤腿被捏了一圈汗渍。

　　秦衍舟晃晃悠悠站立起，可还是需要空出一只手压着李敬随的肩膀，扶稳。他捂着屁股，不敢直视老师的眼睛，只能歉意满满说：“老师，真不好意思，脚滑摔了一跤。”

　　老师看他这狼狈的模样不去计较，并且催促他抓紧回位置。

　　秦衍舟一瘸一拐回到位置，等讲台上的老师只留个背面，秦衍舟就扭个头回去瞪了下李敬随。
　　怨气都在这李敬随没发现地眼神中，又匆匆收回。

　　.

　　这节课是星期五的最后一节课。

　　高二的前期没有晚自习，这是令很多学子都兴奋的一件事，但班主任也提前透露，他们只是看似轻松几周，等下两周的校运会举办完成就开始陆续上晚自习，并且周末的休息也将减半。

　　随着最后一节课的铃响，乔施音今天书包收拾的很快。她从桌肚里拿出前几日李敬随给她买的跌打涂抹药水，看着心情郁闷的秦衍舟对李敬随说：“这个药给他擦擦吧，脚滑，估计脚腕也扭伤了。”

　　李敬随点了头，看着乔施音书包带已早早挎肩上便说：“今天走这么急？”

　　乔施音把椅子推进去，点点头。

　　李敬随没过多问，只说了句“注意安全”，然后拿着药去找秦衍舟了。

　　这么几天来，是乔施音第一次自己回家，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她这次这么早出校也并不是回家，而是前几天跟李敬随说“秘密”的地方。

　　那个地方算不上离学校远，不过却是往家的反方向。

　　乔施音在校门口顺手买了根烤肠，又特意进蛋糕店买了几个小蛋糕。
　　因为之前来蛋糕店来得勤，店里的员工都认识她了，还另外送了个独特的糕点。

　　乔施音提着装有蛋糕的袋子拐进一处深巷，这里唯一显眼的只有被破布盖着的纸箱，里面的东西似乎听到外面有动静还发出低吼为自己增胆。

　　显然，应该是听见熟悉的书包挂坠碰撞的声音，小脑袋便不停拱着纸箱上的破布。

　　乔施音见状快步上前拉开上面的布，蹲在箱前。

　　箱子里是只灰白相间的小狗，见来的是乔施音后，控制不住激动地跃出箱子扑进乔施音怀里。

　　被小狗举动逗乐的乔施音不停摸着小狗的脑袋，然后拿出袋子里刚才买的甜点，一点一点撕碎放在手心里让小狗吃掉。

　　或许是饥饿太久，小狗没几下便吃的一干二净，又狼吞虎咽地吃下了烤肠，在乔施音跟前臭屁地转着圈。

　　小狗是乔施音上两个月在垃圾边发现的。

　　还是在暑假，那时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因为被老师要求回学校办事要去旁边打印，就遇见了这只缩在垃圾堆边瑟瑟发抖的小家伙。

　　在看见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带回家，碍于林檀清指定不愿意，刚想视而不见却见小家伙竟然自己爬起来往她这边靠近。

　　于心不忍下，在附近找了个纸箱子将小家伙带进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并买了些吃的在旁边堆放。

　　所以她这几个月每天都会找着借口出门。林檀清因为忙，只要乔施音学习上不出问题就不会太在意，所以也没多想她频繁出门是为什么。

　　乔施音蹲靠在墙边，从书包里面拿出来件旧衣服，把小狗包裹抱进怀中刚要站起身，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黑暗覆盖。

　　她余光瞥见，那是两道高矮不一的人形。他们肩上都松松垮垮挂着书包，裤腿卷起，并且这身校服一看就跟她一所学校的。

　　乔施音抱小狗站起身，虽然对这突发状况惊恐不已，但还是从容不迫地询问他们：“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乔施音？”

　　那裤脚卷最高，头发最翘的男生率先说话，语气颇为不善。

　　“你认识我？”乔施音向后退了半步，时刻保持警惕。

　　“大名鼎鼎的年级第一，谁不知道？”

　　卷毛男生边说边向乔施音靠近。

　　乔施音快要被这举动逼退到墙角。

　　来者不善，脱身并不好办，两人都已经把这不大的巷子堵死，力气悬殊硬闯是肯定不行的，何况这边是比较老的居民楼，很少来人。

　　乔施音时刻紧绷着，声音都略微听着颤抖：“找我什么事？”

　　卷毛这时不说话，给旁边稍微胖点地男生打了手势。
　　而这位一开口，就能看见门牙崩了两颗，说话都带漏风，滋着气说:“就是我们老大看你不爽。”

　　乔施音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不记得自己跟学校里谁结过仇，又怕漏掉细节就在心里快速数了遍。
　　不过，来学校的一年多里，她总共说过话的同学不超过五位，于是有理说:“我不认识你们。”

　　“用不着！”缺门牙的男生说话时口水喷涌而出，均匀喷到前面卷毛的后脑勺。

　　卷毛面露恶心地抹了把后脑勺，回过头对缺门牙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吧！就跟老大说不派你来，现在一来就准没好事！”

　　“关我屁事！”缺门牙听着这话急了眼，暴脾气地委屈说:“又不是我让它喷这么多！”

　　卷毛手在眼前嫌弃地挥走那直喷的口水，对缺门牙白一眼说：“赶紧去补你那门牙，恶心死了。”
　　“就不补，老子口水喷死你。”

　　见两人内讧，乔施音见准时机静悄悄拿起书包正要逃离，却不料被拦下。

　　卷毛一手忽地横在乔施音身前，都没走几步，又被卷毛手不客气戳着肩膀给戳回去。

　　乔施音满手心都是汗，握着拳音量抬高：“我要回去了。”

　　“回去？”卷毛嗤笑了声，与缺门牙又统一战线上对个眼又说：“我们今天就没打算让你回去！”

　　“凭什么！”
　　乔施音的火气已经上来，但更多的只是害怕，怕眼前的人真的做出什么。

　　两人看样子都不是正经学生，特别是那个缺门牙的，牙齿一看就是跟人打架打掉的，更何况两人脸上都挂着不少彩。

　　眼看无法，乔施音将手偷偷摸进口袋，想要找到手机寻求帮助。
　　只是下一秒，她却眸光不经意间一颤，手上的动作也停止。

　　因为在她对面，在两位不良少年之间，她看到了另一位熟悉的少年，她虽然近视，但这次她是第一时间看清那位少年的脸。

　　不知什么时候，李敬随带着两个塑料桶悄悄走到两人身后，两人毫无察觉，甚至还在想要怎么对乔施音进行下一步。

　　李敬随见乔施音已经看见自己，给乔施音安全感地点了个头，乔施音没有暴露，而是死死护住怀里的小狗，不让他们伤害小狗半分。

　　卷毛挑起一只眉，对乔施音得寸进尺步步逼近，嘴上恶语不断嚣张跋扈道：“我话一概不说两遍，我们老大看不爽你，你说怎么办吧？”

　　他似乎来真的，从超长的袖子里滑出一根铁棍，威胁似的在乔施音跟前挥舞。

　　乔施音被吓得红了眼眶，哆嗦着并未开口。因为她也不知道回答什么。

　　李敬随在身后动作轻巧将桶朝下摆正，一手拿着一只，稳稳把持。

　　不多时见准时机，趁两人都未有任何动作，就将桶直接套在两人头上，仗着个子高还挑衅似的用力压了压两人的头顶，之后冲乔施音大喊。

　　“乔施音！就是现在——”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