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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偏爱她 ...

  •   “郡主,奴婢刚瞧见咱们府内搬进来不少的金银玉器,也不知是谁送来的。”

      玉竹打了热水正欲上门口接温幼白。

      今日是药浴的日子,温幼白需得亲自为齐非晚调配药汁,玉竹怕她又像上回一样迷路,早早便准备去迎她了。

      “是吗?”身着鹅黄锦衣的少女放下那双正在摆弄琴弦的素手,指腹轻轻划过案台,撑在了一旁的扶手上,轻声低语道:“皇帝的动作还挺快。”

      玉竹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只道了句,“奴婢去看看有没有精致的绸缎首饰,顺便挑几样回来。”言罢,笑吟吟地合了门便朝外走去。

      今日是少有的雨雪天,凝云蔽日,雪满高楼,寒得让齐非晚这个习武之人都觉有些勉强,拢了拢裹在肩上的披风,慢慢压下窗子。

      至于玉竹的那些举动她也仅仅是觉得有些不够沉稳,却并未阻止。

      皇帝一贯的把戏便是赏赐这些无关紧要的物件,美其名曰是补偿,实际上还是偏袒自己的儿子,可惜这次齐家不会再买他的账了。

      “郡主,温大夫来了。”玉竹带着兴奋的嗓音在这寂静的院内显得有些突兀。

      齐非晚见她大包小包地挂了一身,就连身后的温幼白手中也拎了几个小盒子,不免表露几分无奈。

      “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挑吧。”

      上前接过她们手中的饰物随手丢在了床榻上。

      “蓁蓁,我见来给你家送东西的人好像是宫里的,皇帝这是想补偿你家吗?”温幼白解下外衫,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啊,他的宝贝儿子给了齐家一巴掌,他不得赶紧赏一记甜枣安抚一下啊。”

      齐非晚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自打来了京城,她便总喜欢说些阴阳怪气,讽刺人的话,以前在泉州时她可鲜有这样的时候。

      “我看你就是在这京城里待得太憋屈了,许多话都不敢直说,总是遮遮掩掩的,都养成习惯了,到底失了在泉州时的率性洒脱。”

      温幼白作为旁观者,自然要比她看得清楚,来到京城后,她确实被束缚得紧,言行也难免会受到影响,变得畏首畏尾。怪只怪老皇帝太不当人,为了平衡自家的关系,把他们齐家当成牺牲品。

      “憋屈些也只能忍着了,齐家眼下必需谨言慎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见她一来便里里外外地忙,这次不知又制出了什么新奇物件,摆得她房内到处都是。

      “这是你新调的熏香吗?”

      齐非晚看着她将手中一根根的黑色长条插进了一个装满水的瓶子中,没过多久便有一股香气溢出,也不知是怎么摆弄地。

      “这香可不是普通的熏香,这是能治病的,我制了许久才成功,你刚好便赶上了,算你运气好。”

      她一边同她解释,手下的活儿也没停,齐非晚看着她二人忙忙碌碌得实在无聊,撇了一眼正厅堆着的那些锦缎说道:“你等下走时拿两匹布,做几身新衣裳,我再给你挑几件首饰一并带上。”

      温幼白手中一顿,转身道:“好端端的送我首饰做甚?你知道我不爱摆弄那些花哨饰物的。”

      齐非晚并未听她的话,将那些首饰盒全都翻倒在床上开始扒,温幼白也懒得再管她,继续调她手中那些苦涩的药汁了。

      “你放心吧,我给你挑得必定是你喜欢的,这次送来的布,我看有几匹荼白颜色很正,你拿去做衣裳刚好。”

      玉竹也跟着接道:“是啊温大夫,这次送来的布匹颜色是您常穿的,我等下叫人帮您送到住处去。”

      三人就这么各干各的,总算等到温幼白准备齐全了。

      “蓁蓁,你只着一件里衣进来吧。”

      齐非晚刚凑近便闻见一股浓烈的药味,异常苦涩,整个室内热气腾腾的,像个蒸笼。

      “幼白,你这药的配方还真是与众不同,味道刺鼻得很。”齐非晚半掩着鼻子跨进了浴池。

      “我的方子是难闻了些,但比别的方法效果好,你且忍上一个时辰吧。”她淡淡回道。

      齐非晚待了一刻钟也渐渐适应了这药味,阖眸问了句,“幼白,你说皇帝过两天召我入宫,我去是不去?”

      一旁正在捣药的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若有所思道:“皇帝若召你,那便是已经严惩了二皇子,想找你家求和,卖他一个面子,我觉得你可以去瞧瞧,顺便观望一下你未来的夫婿。”

      齐非晚闻言好奇地睁开双目,她没想到温幼白会提这个,依她的经验来看,十多岁的闺阁女子但凡是谈及婚嫁之事,都该像云清那般娇羞才对,可眼前的女子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

      “怎么会想起楚尧?”

      她转身凑到温幼白腿边,白皙的手臂支在浴池边,露出光洁的肩背,显得慵懒又魅惑,瞧着勾人得很。

      温幼白放下手中的药碗,俯身捏了捏她的下颌,骨节分明的手指描过她清晰的轮廓,细细摩擦了两圈。

      “我看你这不是也挺感兴趣的吗?这么迷离的眼神可是不多见呢。”

      齐非晚轻笑一声,喃喃道:“我的兴趣?我对楚尧确实有兴趣,但估计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她转头又背了过去。

      “我知你对太子无感,但此行见一面也无妨,你好早些有个心理准备。”

      她这话的语气带了几分奚落,齐非晚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太子与黎姒的那些传闻罢了,她并未放在心上。

      “他们欲召我入宫,你猜会是以谁的名义呢?”比起太子她显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更有兴趣。

      温幼白考虑了片刻,回她道:“皇家请朝臣女眷入宫一般是以皇后的名义,可宸贵妃得宠,皇帝破格允她召见女眷,因此这次是谁邀你入宫不好把握。”

      “那你猜猜谁的可能性更大。”齐非晚铁了心要从她这里要一个答案。

      温幼白想了想还是回道:“我猜皇后。”旋即又解释道:“你是她未来的儿媳,她召你入宫一见,合情合理,再者,这次是宸贵妃得罪了你,若是以她的名义寻不到合适的理由,总不能说是让她给你赔礼吧。”

      齐非晚短短叹息一声,“为什么一定是她给我赔罪呢,就不能随便借个赏花赏景的由头吗?”

      “赏花赏景?”温幼白很快摇头,明显不赞同她说法,“上次的事才过去多久,宸贵妃也好意思装作无事发生,跟你开这个口?”

      齐非晚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疲倦的回道:“她好不好意思并不重要,关键是皇帝的态度。”

      她缓了口气继续说道:“皇帝最气得不是楚渊行事草率,无故搜查王府让他难做,而是他通过调查这件事情意外发现了楚渊背着他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皇帝现在已经认定了齐家也已知晓那些事。”

      温幼白神色一凛,“你的意思是,皇帝想借此机会试探齐家的态度,若你不受邀,便说明二皇子的所作所为你们不但知晓了,还打算随时捏着他这个把柄威胁他,若你受邀前去,那便说明齐家一切以皇帝的旨意为先,绝不生二心。”

      随后为她熏药的手顿了一下,讶然道:“皇帝此举,暗含警告之意啊。”

      齐非晚抓着她的手,将香拉近到自己身边,“是啊,齐家刚回京,还未站稳脚跟呢,万不能再让皇帝起了防备之心。”

      温幼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警告便警告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这次你便不计较了,左右楚渊有了这次的教训,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你们麻烦了,皇后没准还要感谢你这次让宸贵妃母子再皇帝跟前闹了个没脸呢。”

      “他们母子因齐家受挫是真,但皇后感谢我倒是未必,她对我也是利用居多,往后还得细细盘算才是。”

      “郡主无需烦心。”玉竹端了一盆新水进来,“奴婢刚才看见柳相来访,听说是来找王爷赔礼的。”

      齐非晚抬头,追问道:“赔礼?”

      温幼白与她对视一眼,“柳家的动作倒是快,这么着急便赶来替外甥赔礼了。”

      “是啊,看来过几日便要与那帮深宫女子周旋一番了,也罢,算是我小瞧了皇帝对楚渊的溺爱了。”

      她原先以为皇帝最喜爱的是太子,但现在看来,他立楚尧为太子只因他既是嫡子又是长子,且德才兼备,实在无任何错处可挑,这才保全了自己的地位,一旦他哪里做得不好,皇帝极有可能将他换掉,这些年真正如履薄冰之人,应是皇后母子才对。

      她有些茫然的问了身旁之人一句,“幼白,你说男人到底是喜欢优秀的子嗣,还是喜欢他最爱的女人所生的子嗣。”

      温幼白知道她指的什么,“若是普通人家,自然是喜爱心上人所出的子嗣,但若是世家大族甚至是王公贵族,拥有一个出色的继承人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他再心爱的女子,家族兴衰,江山基业这些摆在眼前的大山也会逼得他喜欢那个最出色的孩子。”

      齐非晚闻言不禁一笑,“照你这么说,咱们这位皇帝还是个头脑清醒的君王,分得出孰轻孰重?”

      温幼白面无表情得为她穿上了衣物,“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这对你家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她向着楚尧,你日后收拾起柳家会更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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