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女主表白后》珚玉

4、第四章（捉虫）

　　“少爷，你今日是怎么了，看了一早上，书竟一页未翻。”

　　谢瑜撑着脸，望着窗外，依旧没有回神。

　　书房安安静静，就如同青瑶在自言自语一般。

　　青瑶瞧着谢瑜的样子实在不对，上前摇了摇端坐的那人。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谢瑜的眉心微微舒展，她轻轻摇头，问道：“你平日里总追着谢东跑，那是什么心情。”

　　青瑶动作一顿，怎么扯到她头上来，还连带说起谢东，不过她依旧老老实实答。

　　“谢东可是最好看的，我不追着他跑还能追着谁？”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谢东那张脸光是看看就下饭，有一个成语好像叫秀色可餐来着。”

　　谢瑜摸了摸唇角，低声喃喃：“那我呢？”

　　“呃……”青瑶表情凝固，她深刻怀疑昨夜发生了那档子事后，谢瑜如同变了一个人。

　　“少爷容貌无双，当然是最好看的，谢东只是国公府稍好看的小厮罢了，和你可没法比。”

　　谢瑜抿了抿唇，复又蹙眉：“可……喜欢不应是志趣相投、灵魂相知么？”

　　在谢瑜看来，志趣相投、灵魂相知才是真正的喜欢，对着好看的皮囊说喜欢，那是见色起意。

　　青瑶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入府十二载，这还是谢瑜头一回问她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可是没有好看的皮囊，谁又愿意了解你的灵魂？”

　　谢瑜眸光一闪，她忽的想起戚晚昭那些毫无根据的话。

　　果然，戚晚昭只是因为她的长相而喜欢，可这喜欢到底是太肤浅了。

　　谢瑜的眼神变得恍惚，她又想起含光寺前戚晚昭的那一吻。

　　那人理直气壮的说：喜欢的是她的脸，又不是男子身份……

　　忽的，她的脸颊瞬间通红，耳尖也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整个人羞得冒出热气。

　　可这也太肤浅了，如若她年华老去，变得不好看了呢？

　　“少爷，少爷！”青瑶伸出五指在谢瑜眼前晃了晃。

　　果然，谢瑜当真变得不对起来，因为昨夜那档子事。

　　青瑶嘴角崩成直线，她试探道：“少爷可是在想昨夜那女淫贼？”

　　谢瑜下意识辩驳：“她不是淫贼。”

　　“可她偷窥少爷沐浴，不是淫贼是什么？”

　　谢瑜转过身，脸色不大好看：“你们私底下在传些什么？”

　　青瑶纠结得皱眉，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

　　青瑶嗓音滞涩：“如今不止是国公府，就连外头都有许多人在传，昨夜少爷沐浴时房中跑进了一个女淫贼……”

　　谢瑜皱着眉，怎么外头传得这么难听，若是戚晚昭听到又会怎么想，会不会因此心烦意乱。

　　她转身离开书房，轻飘飘撂下一句话：“让府中别再传，她不是淫贼。”

　　书房中的青瑶品味几秒，瞬间她脸色苍白，这事情可大条了。

　　自青瑶记事以来，就未曾见过谢瑜接触过女子，除了相府的那位表妹。可昨夜发生这事后谢瑜整个人都不对了，偷窥男子沐浴不就是淫贼么，谢瑜居然还为那女子辩驳。

　　不行，不行，这事可不妙。

　　青瑶跌跌撞撞跑去夫人房中，这么大的事可得知会夫人。

　　威远侯府，鱼池旁。

　　戚晚昭手中的鱼食如同不要钱一般，撒了一把又一把。

　　袅袅张了张口，后又闭上，一脸欲言又止。

　　随着戚晚昭又撒下一把鱼食，袅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姐，你再撒下去，这鱼又变得胖嘟嘟了。”

　　从前就是这般，戚晚昭不要钱般撒鱼食，在沿州养的鱼全都是胖嘟嘟的身子，后来府中的池子就变成了沿州的一景观。

　　戚晚昭动作一顿，她叹了口气：“袅袅，若是你不小心招惹了位不能惹的危险人物，你该怎么办？”

　　袅袅眼珠一转，试探道：“可是谢国公府的谢瑜公子？”

　　戚晚昭猛地转头，不可置信的眼神好似再问“你怎么知道”。

　　袅袅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外头好多人在传，昨夜国公府潜入了一女淫贼，竟偷窥唔……”

　　戚晚昭连忙捂住袅袅的嘴，“这话可不兴说啊！”

　　虽然是事实，可戚晚昭觉得这种事好说不好听。

　　袅袅掰开戚晚昭的手，笑眯眯道：“我就知道是小姐。”

　　戚晚昭愣了一瞬，随即叉着腰，破罐子破摔道：“是我，就是我偷看的，那又怎样！”

　　“那小姐你已经全须全尾回府，纠结这些作甚？”

　　戚晚昭看了眼四周，小声道：“她昨夜想杀了我，可是打不过我。”

　　“想杀你？”

　　书中世界与谢瑜的身份都不能给袅袅说，戚晚昭觉得她憋得好痛苦。

　　她叹着气，整个人如同枯萎的花，“对，大家在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可怎么办？”

　　在含光寺时也不知脑子搭错哪根筋，竟然就这么亲上去。

　　书中的谢瑜可一心一意地喜欢元娇，她如此玷污谢瑜清白，谢瑜不得找机会弄她啊！

　　袅袅摆手，一脸无畏：“可她又打不过你，你怕什么？”

　　戚晚昭苦着脸：“打不过算什么，若是她来阴的，不慎被她下了毒呢？”

　　“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瞧着谢公子也没那么可怕呀！她那么好看，心思一定不会这般狠毒才是。”

　　戚晚昭嘴角抽搐，袅袅就是个花痴，一见到好看的人就走不动道。虽然她也打心底觉得谢瑜生得好看，可她却一点都不赞同袅袅的话。

　　“想点实际的，你小姐我说不定哪一天就被她弄死了。”

　　袅袅敷衍道：“偷看洗澡又不是什么大事，要不小姐你送点礼，讨好人家得了。”

　　盆一扬，所有的鱼食全被撒光，戚晚昭挺直腰杆，自豪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呃……那你还问我？”

　　“我是想让你帮我参考参考，京中的男子喜欢什么礼，这地和我们沿州又不一样。”

　　袅袅眼珠一转，小心试探：“腰带怎么样，我听说娜塔送了这个就同胡姬和好了。”

　　戚晚昭点点头，她也觉得袅袅的主意不错，她当即手一扬，十分豪气：“行，就送这个，你去帮我置办个百十条回来。”

　　袅袅面容一滞：“会不会太多了？”

　　“越多越好，若是她哪天想杀我，一见到着腰带说不定就没那么气了呢？”

　　袅袅手一拍，脚一跺：“妙，我这就去多买些！”

　　“哎，不对！”袅袅去而复返：“小姐，先不说这事，左相之女前来求见。”

　　戚晚昭一脸迷惑：“元娇？她来干嘛？”

　　袅袅摇头：“不知，她在大堂等了许久，咱又耽搁了些时间……”

　　“那你不早说。”

　　“这不是小姐你缠着我说事吗？”

　　戚晚昭一脸无语，手中的盆往袅袅怀中塞，“我去看看。”

　　元娇来侯府干嘛，难道是为了她娘的邪祟之说？还是晓得她看谢瑜洗澡给醋了？

　　这两口子，还真是……

　　怀揣着疑惑，戚晚昭慢慢挪向大堂。

　　身着白衣的柔弱美人正端坐在大堂中抿茶——这女子正是元娇。

　　朱唇、柳眉、纤腰、素手……戚晚昭暗暗咂舌，这回她是深信不疑，正因为是书中主角，天之宠儿，这两人才生得这般惹眼，叫人迷得走不动道。

　　见着来人，元娇放下茶杯，脸上浮着喜悦之色：“阿昭。”

　　戚晚昭歪了歪头，她与元娇从未见过，怎么元娇叫得这般亲热。

　　戚晚昭端起为数不多的优雅姿态，“不知元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元娇站起了身，缓步走来，皱着眉：“怎么与我这般生疏，以前你可不是这么叫的？”

　　生疏？以前？她明明从未见过元娇，怕是元娇认错了人罢。

　　戚晚昭表情僵裂，满心疑惑，直言道：“可我长于沿州，如今才入京没多久，元小姐可是认错了人？”

　　元娇神情一滞，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你不认得我了？”

　　戚晚昭暗道，这元娇恐怕患有脸盲之症，她敢指天发誓，她从未见过元娇。

　　“元小姐，你真真是认错了人，我们才见两面，第一面是七日前。”

　　“你果真忘了我。”元娇盯着戚晚昭，幽幽道：“我从前去过沿州，那时你还天天拉着我玩。”

　　“元小姐，你认错人了。”戚晚昭斩钉截铁。

　　在沿州时，她不可能见过元娇，因为元娇这样的长相，她定会见之不忘。

　　“幼时唤了千百遍娘子，你现在却说认错了人。”

　　“呃……”戚晚昭默默后退，她如今真信了戚母的话，这元娇搞不好是中邪了。

　　她咬牙反驳道：“你别污蔑我，明明就是没有的事！”

　　“裕丰三年，随父入沿州，府邸恰巧在你家隔壁。”

　　“你总是三天两头拉着我去玩，为此还得了好多顿打。”

　　“玩闹时，你总是喜欢扮做男子，强迫大家做你的新娘。”

　　戚晚昭：……好羞耻。

　　“你是……胖妞？”戚晚昭试探道。

　　元娇瞬间没了笑，冷冷道：“相识半年，你竟然不知我的名字，只晓得胖妞？”

　　戚晚昭心头一喜：“可你以前实在是胖……”意识到元娇表情不对，她话锋一转：“胖得可爱哈哈。”

　　元娇幼时确实胖得可爱，圆嘟嘟的，戚晚昭最喜欢和她玩。

　　元娇的神情稍有缓和，她点点头：“我还以为你忘了我。”

　　“哪有，只不过是你变得太好看，一时晃眼了！”女大十八变，元娇变得实在厉害，戚晚昭是半点认不出。

　　幼时玩伴相认，两人说了好些话，谈星星、谈月亮，聊曾经、聊近况，聊的十分投机。

　　忽的，不知戚晚昭想起了什么，惊叫一声。

　　元娇身子一抖，忙问：“阿昭，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戚晚昭面色苍白，因为她想起了元娇正是书中的主角。

　　若是不认识元娇还好说，只是想到胖嘟嘟的元娇与谢瑜那红眼掐腰的疯子之间的爱恨情仇，戚晚昭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可认识谢瑜？”

　　“你问她做什么？”元娇蹙着眉，想着今日听到的传闻眼神一暗，答：“她是……我的表兄。”

　　戚晚昭面色更白了几分，若是旁人的姻缘，她本无意去介入，可得知元娇实为儿时玩伴后，她有种想拆散良人的冲动。

　　她之前打定主意不去掺和书中之事，尽管得知书中元娇遭遇，她对此毫无感触，可元娇偏偏是她儿时玩伴。

　　书中的谢瑜那样疯癫，她实在不忍这样的元娇受此折磨。

　　“你对谢瑜是怎么个看法？”

　　元娇答得简单：“她只是我的表兄。”

　　戚晚昭不知元娇是否清楚谢瑜的身份，可她又不好大咧咧地说着旁人的隐私。

　　“若是你……”

　　戚晚昭咬了舌尖，停止接下来的话。

　　书中的元娇虽然受了些蹉跎，可最后到底是与谢瑜生活美满相知相爱。

　　她一个看客，怎好插足两人的感情之事，若谢瑜与元娇真是天生良配，那她岂不是办了坏事。

　　若元娇当真喜欢谢瑜呢？她拆散有情人，往后元娇会不会怨她？

　　“你想说些什么？”

　　戚晚昭此时的脑子很乱，她打着太极：“没什么，就是来京中已有半月，还不知哪里好玩些。”

　　元娇微微一笑：“我今日来，正是想约你出门，可这天色实在是晚了，不如明早你去我那，我把京中的姐妹叫上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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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瑜的心路历程：
她竟然喜欢我？！（不杀了）
她竟然亲我？！（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