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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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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元娇后,戚晚昭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看待元娇与谢瑜之间的感情,那简直是畸形的爱情,正常人根本不能忍受。
可老话常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那元娇又活该受到那些磋磨吗?
“唉......”戚晚昭又长长地叹了一声。
一边是不忍元娇受罪,一边是生怕这段感情实为良缘,如果拆散她们自己岂不是要折寿。
戚晚昭边走边叹,纠结得像个忧愁的小老头一般。
先前出府的袅袅突然蹦了出来,“小姐,你这是想着什么事了,怎么苦着一张脸?”
“啊......”沉浸在幻想中的戚晚昭吓了一跳,她捂着胸口道:“你这么快就置办好了?”
“哪有,店中没有存货需连夜赶工,大约今日就能得到了。”
腰带的事倒是不急,如今戚晚昭忧心的是元娇,这事愁得她吃饭都不香。
想着平日里袅袅鬼点子最多,戚晚昭决定听取袅袅的意见。
戚晚昭看了看四周,发现四下无人后,她揽着袅袅的脖子,语重心长道:“袅袅,有个事我想考考你,考考你到底是不是真的聪明。”
考考......又来,自入京后戚晚昭已经考她十回了。
“小姐,你又有什么事?”袅袅无语,相处十几年,她用脚趾都能猜到戚晚昭的下一句话。
“我有一个朋友......她很爱她的相公,但是她相公很坏,她整日以泪洗面,你怎么看?”
在袅袅的认知中,一般有人用这种语气说她有一个朋友,那么那个朋友绝对是她自己。
袅袅表情一言难尽,试探道:“小姐,你确定你说的那个朋友不是你和国公府的谢瑜?”
突然被拉郎配,戚晚昭差点咬到舌尖,她呸道:“怎么会是我,我又没有成亲!”
她明明说的是元娇和谢瑜,怎么会扯到她,袅袅整天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简直污她清白!
“可你也没有好友成亲。”袅袅沉着脸思索良久:“小姐,你若是有疑虑直接去问谢公子便好,你这样成日瞎想、随意造谣是不对的。”
“呸!”戚晚昭瞪着眼睛辩道:“我怎么造谣她了,她就是很危险,不是良配!”说完,她自顾自地点头,觉得自己说得颇对。
袅袅一脸冷静地分析:“自昨夜回来后,你便魂不守舍,你就是对谢公子见色起意了。今日一提再提,句句造谣,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喜欢她,便直说好了,毕竟女追男、隔层纱。”
“咳咳咳咳咳......”戚晚昭实在不敢相信,袅袅会有这样的见解,她分明对谢瑜没有半点喜欢,更何况朋友妻不可欺。
“你少乱说。”戚晚昭被堵得胸口起伏,呸道:“多晦气,我怎么会喜欢谢瑜。你快呸三下,这话可不兴说!”
“可是小姐你昨夜......”袅袅刚想反驳后领子就被提起,戚晚昭沉着脸:“快呸三下。”
袅袅无语:......多次提及又避之不及,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人家。
“呸呸呸!”
戚晚昭放开了袅袅,威胁道:“若是下次再这么咒我,你就完了。”
在她看来谢瑜可不是良配,而且她的性子与书中的元娇可不同,若是谢瑜对她做出罔顾意愿的事,她下一秒便会暴起揍人。
袅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了一声:“那你下次别再考我!”
“那可不行。”戚晚昭又带上笑脸:“你说,我的那个朋友该怎么办?”
袅袅无语了一瞬,她实在是不记得戚晚昭有哪个朋友过得如此水深火热。
“若是她再受欺负,你便把她相公揍得满地找牙不就行了,你之前就这样干过。”
戚晚昭思索了一下可行性,她点点头,“和我想的差不离,袅袅,不愧是你,你真聪明。”
真气人......
袅袅嘴角抽搐,她突然不想告诉戚晚昭,那置办腰带的铺子实为谢瑜生母的铺子。
袅袅重重地哼了一声便走了,戚晚昭捂着嘴笑走向房去,因为她每日的乐子中就有一条——气袅袅。
夜深人静,月上柳梢,窗外鸟雀的叽喳声扰乱着戚晚昭心境。
戚晚昭依旧如昨夜一般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是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
在知晓这世间其实是一本书衍化而来后,戚晚昭打定主意要远离元娇与谢瑜那两口子。
可元娇却偏偏是她幼时的玩伴,一想到书中元娇受到的那些磋磨,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整日胡思乱想。
幼时的元娇胖嘟嘟的多可爱,她是半点不忍心元娇被谢瑜欺负的。
“唉......”戚晚昭长长叹了一声,在元娇不知道的地方,她为元娇今后的幸福生活操碎心。
突然,屋外传来窸窣声,戚晚昭向来耳目聪慧,她一听便知不是袅袅的脚步声。
“谁!”是谁敢闯她的院子,鬼鬼祟祟的在屋外。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是我,谢瑜。”
谢瑜?谢瑜!
戚晚昭瞪圆眼睛,她实在想不出谢瑜来侯府做什么,难道是杀人灭口?
啊......她真是错了,如果她知道知晓谢瑜的身份后会招来杀身之祸后,她绝不会夜入国公府。
她拍了拍脑袋,烦闷无比,因为这事她做错了,本身看了人家身子这种事就是不对,而且今日她还胆大妄为地调戏人家......
戚晚昭心头发苦。
难难难,生活不易,戚晚昭叹气。
她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起身开门。
凉风袭来,月头照在谢瑜的侧脸,她正静静地站在屋外。
戚晚昭眼睛停留在谢瑜的脸上,她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唾沫。
一阵风吹来,她缓缓回神,试图化解尴尬:“你这是翻墙进来的?”
话落,戚晚昭就想自打嘴巴,翻墙这个词太难听。
“我要向你道歉,昨日之事确实是我不对,我是故意的。”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
戚晚昭又想抽嘴,她一紧张便容易嘴瓢,如今连个道歉的话都说不利索。
谢瑜并没有在意,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你是有意的。”
戚晚昭喜欢她,喜欢到无法自拔,所以戚晚昭就是有意去的国公府。
不过谢瑜并不想助长戚晚昭的这种行为,见色起意入夜偷窥这种事好说不好听。此次潜入国公府,她倒是能接受,若是戚晚昭还去看了旁人......
谢瑜眼神一暗,语气生硬:“下次不许再做这样的事。”
戚晚昭有些恍惚,这谢瑜怎么回事?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谢瑜抿着唇,思索许久后问出最想知道的事:“你还看过别人吗?”
“什么?”
“入夜潜府,看别人......沐浴。”
戚晚昭大惊,她连连摆手,这种事有一回就够够的,她实在是无福消受。
“没有,我只看过你一人!”戚晚昭声音拔高,向谢瑜大声证明。
谢瑜连忙捂住戚晚昭的嘴,生怕她再吐露出什么羞人的话。
热意在身体中横冲直撞,谢瑜的耳尖悄悄变红,她放开手,低声道:“我晓得了。”
她晓得了,戚晚昭这张嘴总是会无意地说着昏话来调戏她,挑逗她的神经。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戚晚昭思索两秒,把谢瑜拉进房中坐下。
“你......今夜来是有什么事吗?”
谢瑜轻轻点头,她拿出一瓶膏药,语气不自然:“昨夜划伤了你的手,抱歉。”
闻言,戚晚昭展开掌心,一条蜿蜒丑陋的疤痕,她忘了这事,如今这道疤早已结痂。
她解释道:“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去握着刀刃的。”
谢瑜的指尖轻轻地触碰那道疤,轻声问道:“疼么?”
掌心传来轻柔的触感,微痒,戚晚昭连忙抽回手。
“不疼。”这点小伤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她从小便喜欢舞刀弄枪,伤痛对于她来说如同喝水吃饭。
“我帮你上药?”
谢瑜拿出药瓶,藏于桌底的手有些不安。
戚晚昭眼睛眨了眨,她不知道谢瑜为何要帮她上药,不过想着京城人士大多温柔细腻,不似沿州地区便伸出了手。
指尖微凉,葱白如玉的手指裹挟着药膏,轻轻地抹匀,戚晚昭的掌心又生出了痒意。
她呼出一口气,刻意不去关注掌心,可视线却不自觉落到了谢瑜的脸上。
烛光映照在谢瑜的侧脸,她长睫微颤,神情认真。
戚晚昭深吸一口气,真的好漂亮,都说沿州盛产美人,可她从未见过比谢瑜更好看的人。
这人生得这般好看,怪不得书中的元娇受尽折磨还愿意与她在一起。
若是换做她,说不定也......不,若是换做她,她会让谢瑜哭得身子伶仃,后悔那些所作所为。
“好了。”谢瑜抬起了头,眼神清澈。
戚晚昭指尖微动,她收回了手,驱散了脑中的胡思乱想。
一时间两人无话,空气中裹挟着尴尬。
正当谢瑜起身要走时,戚晚昭开了口。
“你昨夜一夜没睡,是在担心我透露你的身份么?”
今日传得满天飞的事不是谢瑜是女子,而是戚晚昭的那些妄言。
起初谢瑜生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可出了京兆尹官邸的时候,她在乎的便不是这个。
谢瑜毫不犹豫道:“不是。”
“呃......”莫名的,戚晚昭觉得她的情绪被搅得不对劲。
如今谢瑜上门送药,她反而更愧疚了些,入府偷窥、大胆亲吻这事本就不对,她还错怪了谢瑜。
戚晚昭竖起三指发誓,郑重道:“若京中传出了关于你身份的流言,我便短折而......”死。
谢瑜又捂住了戚晚昭的嘴,她摇了摇头:“不用说这些话。”
戚晚昭眨了眨眼,气息喷洒在谢瑜手心,“你相信我了吗?”
谢瑜眸光坚定,很是认真:“信。”
戚晚昭顿时扬起了个灿烂的笑。
“你怎知我昨夜没睡?”
“谢瑜,你有黑眼圈了......”
谢瑜瞬间攥紧药瓶,怪不得上药时,戚晚昭一直在盯着她看。
昨夜她辗转反侧、一夜未睡,脑中反复浮现戚晚昭众目睽睽之下告白的画面,直到现在见了戚晚昭后才消散。
谢瑜的心跳得厉害,鬼使神差地问:“那我的脸不好看了吗?”
戚晚昭睁大了眼睛,似乎没料到谢瑜会问这种话。
不知为什么,她答了反话:“对啊,谢瑜,回去睡个好觉吧。”
对啊......谢瑜在心中反复念着这两字。
她的心情徒然低落起来,唇抿得泛白,轻声道:“好。”
“砰”的一声,谢瑜走了,门应声而关,将冷风隔绝在外。
戚晚昭看着桌上的药膏入神,谢瑜今夜前来不是为了杀她,而是上药。
她向来得寸进尺,一想到书中元娇经历的那些事,心中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