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国宴大厨》四时柳

10、内有的确良

　　第二天，闫清清精神抖擞的和闫大伟一起往大厦那边走，走着走着，就发现旁边公共厕所排了好长一条队，闫大伟好信上前去问，一问才知道这厕所们口竟然挂着“内有的确良”的牌子。

　　犹豫再三，闫大伟看着时间还来得及，也没能抵住的确良的诱惑，赶紧将在路边的女儿闫清清也叫过来一起排队。

　　“闺女，闺女，大闺女，快来，你快过来。”闫大伟喊了两声，看见闫清清发现自己后，一个劲儿的冲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闫清清一看自己老爸光喊也不动身过来，应该是所发现且值得停留，连忙快步走到闫大伟身边。

　　闫大伟东瞅瞅西瞧瞧，用手将闫清清的耳朵握紧，贴到自己的手边，小声说道：

　　“清清，你知道这帮人都搁这排队干啥不？”

　　闫清清疑惑摇头。

　　闫大伟看着闫清清迷惑的眼神，心想：这傻丫蛋指定没想到这男厕门口有卖的确良布的。

　　“这是卖确良布的！这帮人都搁这排着呢！”闫大伟信誓旦旦的说。

　　“就不知道他拿的布够不够多，能不能轮到咱买！”闫大伟小声盘算。

　　“啊！”闫清清发出惊讶，从队伍中伸出头向前看，这前面房子的墙上不是写了两个大字：公厕，仔细瞅看能看见他们是在男厕这边排队。

　　“现在卖的确良布的都跑这来了吗？”闫清清发出疑问，心中暗自想：

　　现在黑市的地方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也太不隐秘了吧！万一有人来查，可咋整。

　　男的可以说是来排队上厕所的。这拍第一个那大姐总不能也说是来排队上厕所吧！

　　不过闫大伟都这么说了，看着周围人也很是兴奋的面容，闫清清一心思排着也不亏，万一呢！

　　周围得着信的人也悄摸回家喊人排队，家里人知道有的确良布买也乐得呵的赶快来排。

　　话说，六十年代物资匮乏，的确良布很是抢手。

　　闫清清他们家前段时间去供销社买布时，这的确良布可是一尺都没抢，她妈妈还暗自后悔，早知道就让在供销社上班的楚涵妈妈帮忙留几尺好了。

　　排了半天，也没有售货员出来，心急的人脑袋就只往这男厕里面望，周围人也都在叨咕：

　　“咋等这老长时间还不卖啊！”

　　“可不是嘛！我这一看见又卖的确良的就搁这排着了，哪都没敢去。”

　　众人正说着，就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从厕所轻松地走出来。

　　小伙看着这厕所门口这老长队边用手将“内有的确良”的牌子取下，边问排在前头的大姐：“大姐，你们搁着排啥呢？女厕不搁隔壁呢么！”

　　队伍前面的人一看这小伙子伸手就要将牌子摘下来，连忙制止他：“诶，小伙子，你摘它干啥啊，你没看见上面写着‘内有的确良’么？”

　　“排啥呢？排的确良布呗！这布料多难买啊！前段时间我搁供销社都没抢着啊！”

　　小伙子一看快要排出二里地的队伍，尴尬的摸了摸脑袋：

　　“大哥，大姐。你们要是排的确良布的话，那大概也行可能指定是没有了。”

　　“没有，咋能没有啊！我这是第一个，高低我也能买上啊！”排第一位的大姐瞪着眼睛望向那个小伙没好气道。

　　小伙将挂牌挂在自己的长裤腰上尴尬一笑，解释道：“其实吧！这是都是误会啊！大哥大姐，你们听我解释。”

　　“供销社有的确良布那天，我也去排队了，心思给自己整个衬衫，穿上多俊啊！但没想到啊，排到我了就只剩下一尺布了，你说这事扯不扯，一尺布我能干啥用，这还没等我心思好要不要呢？”

　　“那售货员就问剩下的人有没有要那一尺布的，后面人眼瞅着要说话了，我这一着急，就给买了。”

　　“回到家我就愁啊，你说就这一尺布能干点啥吧！我心思来心思去，心思半天，嗨！我用这的确良做了条内裤。”

　　“但转念一想，这的确良做成衬衫，你穿上别人一看就知道你穿了的确良。我这的确良布做成内裤，你说我要是不和别人说，谁能知道我也穿了的确良啊！”

　　“再说了我也不能逢人就说‘看我今天穿了的确良裤头。’我这傻不傻啊！”

　　小伙子说到兴头上，还悲伤的拍了拍裤腰边挂着的“内有的确良”的牌子，又继续道：

　　“我就灵光一闪，诶！我整个牌子挂外裤上，搁牌子上写着‘内有的确良’这多打眼啊！这不就能让别人也都知道我穿了的确良布了么！”

　　“今天这事吧！也是赶巧了。今天走到这路上我内急啊！这公共厕所里也没地方放这牌子呐，我就那么灵机一动，把牌子先解下来挂门上，出来再挂回外裤上。”

　　“这不没成想，我这刚从厕所出来，就发现这公厕男厕门口排那老长的队，男的这排队就算了，还有女的。”

　　众人一听这小子的解释气不打一出来，“你这浑小子，穿个的确良裤衩还得挂个牌子。耽误不耽误人事啊！”一老太太说完撇了一眼小伙扭头就走。

　　排队的人一听，这整了个大乌龙，很快就散了，有工作的就赶快跑上班，没工作的就嘴里嘀嘀咕咕的赶紧回家收拾屋子。

　　闫清清和闫大伟听到前面传来的乌龙，相视一笑，只觉得自己十分搞笑，闫清清还觉得自己在公厕，重点是男厕门口排队的举动真的好傻好愚蠢。

　　“爸！你说咱俩这么聪明的人，咋能上这种当呢！”

　　父女二人感叹自己被的确良布给冲昏了头脑，也没细心思就排上队了。

　　现在想想，就算有的卖，那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在公厕门口让人排着老长的队啊！

　　两个人紧赶慢赶的到了大厦，然后在大厦正门分别，各自去了自己的工作场所。

　　闫清清来到李师傅烹饪的主要工作区域，今日的菜单其中之一是锅塌虾仁。闫清清就要负责处理好这道菜需要的所有荤菜、素菜和小料。

　　其实

　　锅塌虾仁用到的食材并不多，只需要葱姜香菜鸡蛋液和虾仁。

　　闫清清先处理需要腌制的虾仁，将虾剥好皮后，挑出虾线，沿着虾线处平着片上一刀，不完全片透，用少量的盐、胡椒粉和花雕酒抓拌均匀后腌制5分钟。这一步的目的是为了去除虾的腥杂味。

　　趁着腌制虾仁的功夫，闫清清来把要用到的小料处理好，将大葱的葱白扒下来，折叠到一起然后来切成丝，按这样步骤切出来的葱白丝更细。

　　将清洗好的香菜切段，姜切片后叠在一起切成姜丝。鸡蛋磕进碗中，用筷子均匀地搅成全蛋液。

　　这些处理完毕的食材都被闫清清用推车送到灶台旁等候李师傅的操作。

　　闫清清就退到昨天“偷看”的地方，这个地方既不耽误别人干活，而且可以将李师傅做饭时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中。

　　李师傅用筷子夹起虾仁沾好面粉，然后扔到全蛋液中，这些虾仁一一都裹上蛋液后，摆放在倒好油的锅中，将的蛋液少量的倒在锅中，然后再点火，剩余蛋液都倒入锅中。

　　期间李师傅一个前翻勺将锅中裹满蛋液的虾仁翻了个面。众人惊叹李师傅宝刀不老！

　　葱丝姜丝都放到煎至金黄的虾仁表面，烹入花雕酒，再用大勺装上少许清水从锅边淋进去，加盐和松茸鲜。

　　塌个三分钟这鸡蛋和虾仁也都差不多熟了。

　　然后做出锅准备，在锅中放入少量胡椒粉、香菜和香油。

　　闻着香喷喷吃着鲜甜可口的锅塌虾仁就出锅了。

　　闫清清看着李师傅手到擒来的翻勺功夫，直惊叹。一边感叹一边又暗自窃喜，今天又“偷师”成功了一道菜。

　　这道锅塌虾仁看起来不难，但闫清清明白，凡事不能看表面，只有自己亲自上手实践一番才能知道到底难不难。

　　自己有心想在家做上这么一道锅塌虾仁试试手，可惜现在大虾不好买，等自己看到有卖大虾时，在家再练练手。

　　看李师傅将锅塌虾仁出餐之后，闫清清又继续回去忙活。

　　忙忙活活地切菜，切肉。等会到家，手掌都有点发酸。摸了摸手指根部与手掌链接处，上面的茧子已经薄薄一层了。闫清清看了看茧子，想着：有这些茧子，以后做工能更利索了。

　　“爸！妈！姐！和你们说，我同学王亮说哥可逗了，那天去供销社买了的确良，还只买到一尺。犹犹豫豫给整成了裤头，结果怕别人不知道他穿了裤头，你们猜怎么着！”闫芳芳兴致勃勃的和家里人分享趣事。

　　闫清清和闫大伟一听个开头，就觉得很熟悉，这一尺的确良就让彼此更加确信了，两人相视一咧嘴，齐声道：

　　“他给自己裤腰上挂了个“内有的确良”的牌子。”

　　闫芳芳一愣，刚准备说出口的话被自己爸爸和姐姐说了。

　　“你们咋知道的啊！”

　　闫大伟接着说：

　　“我们不光知道这事，还知道今天早上在男厕门口排老长一条队，你知道是为啥不！”

　　“为啥啊！”李秀英疑惑。

　　“因为‘内有的确良’呗！”闫清清赶快补充。话音刚落，闫大伟和闫清清就嘎嘎嘎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