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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算账 ...

  •   见母亲突然伸手过来,归海长黎立马吓的弹跳到一边,接着他抓起一把立在厨屋墙上的铁锨,就往门口冲。

      “混账,你给我站住。”怕儿子再闹事,归海虚厉声制止道。

      油兰花也害怕儿子这股不要命的冲劲会闹出人命来,着急忙慌的嘶声哭喊着:“黎儿,你又要干什么去?”

      归海长黎斜了眼母亲,没好气的说:“我…我去帮我大哥翻地。”他愤愤地抬脚用力朝地面跺了两脚,才气呼呼的往门口走去。

      窝着火气的归海长黎,猛的把手中的铁锨丢到地上。见大哥转身看他几眼,之后不声不响的走过来想要帮他捡躺在地上的铁锨,归海长黎这才慌忙快走了两步,抢先一步把铁锨给捡了起来,然后开始一下一下的老老实实的翻着土。

      “以后,你少跟他们来往。”归海复耕看着二弟憋屈的样子,心中也不好受。他知道大多时候都是别人先欺负自家弟弟的,若是二弟能管住他自己不和那些臭小子们来往,往后他们家肯定就会少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归海长黎只是不言语的低头翻着地。

      这边,背着一箩筐青草的归海雅乐从东边树林走过来,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哥哥在门口翻地,她开心的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大哥,二哥,等我喂了羊就过来帮你们。”

      “不用了,喂好你的羊就行了。”心中积了怨气的归海长黎头也不抬的张口吼道。

      莫名被二哥吼了一嗓子的归海雅乐,委屈的撅起嘴巴,鼻子开始泛酸,两眼眨了又眨,闪烁的泪花顷刻间夺眶而出,最后她哭着跑进院子。

      下一刻,院子里传来母亲和父亲谩骂归海长黎的声音。

      “妹妹还小,又这么懂事,你在外边受了委屈,冲她吼什么?”归海复耕瞪了眼不成器的弟弟,无奈地摇头长叹。

      归海长黎皱眉,“她也不小了,都十三了,成天就知道割草喂羊。”他高扬着头,刻意朝院子里大喊。

      “好了好了,雅乐都已经生气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归海复耕揉揉无奈的额头,劝说道。

      “成天就知道哭鼻子哭鼻子,哼!”归海长黎低声嘟囔着。

      停下手中翻地的铁锨,归海复耕打趣二弟说:“你还不快去哄哄,小心以后她再也不理你了。”

      “切,我才不去呢!”归海长黎倔强的别过头。

      “哎呀!也不知道之前都是谁把妹妹惹哭,又好声好气去逗哄的?”说罢,归海复耕也学着二弟的样子,隔着长满了刺锅饼的高高土墙头,掂着脚朝院子里看去,惊喊一声:“爹,您可千万别拿棍子啊……”

      归海长黎听到大哥刚才刺挠自己的话,本来还想着回怼一句,但是当他听到爹和棍子这两个紧密的关联词同时出现时,就立刻飞快的扔下铁锨,一头钻到院子里去了。

      “我的好妹妹,二哥错了,二哥不该吼你,你快别哭啦,都是二哥的不对…要不这样吧,等下回赶集回来,我给你带糖糕吃好不好?”

      隔着院墙听到二弟低声下气认错的话,归海复耕能想象到此时二弟那虔诚认错的囧样子。

      所谓长兄如父,那是父亲不在家的时候,由他来管教弟弟妹妹,现如今父亲正在院中,那就让他们这个父亲来管教吧!自己这个如父的长兄何不享个清静。

      是谁说过吹牛不用交税的?瞧他这二弟不正是在补交吹大牛的‘税款’么?归海复耕抿着嘴,差点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门口来了五个气势汹汹的壮汉,他们堵着归海复耕家的门口吵嚷着要让归海长黎出来,邻居们听到动静后,都一个个的伸长脑袋凑过来看热闹。

      村长季大运跟着村民们匆匆赶过来,见归海复耕一手握着一把铁锨挡在门口。

      “怎么了这是?”季大运上前一步,盘问那几个壮汉。

      其中一个人往前迈了一步,赔笑着,“季叔,我们是来找归海长黎算账的。”

      “算什么账?”归海复耕大声问道。

      此时,村里的富贵户季胜东牵着儿子季礼的手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季礼看着眼前的人愣了半天,眨眨眼,嘴一歪,才指着归海复耕开口道:“他…砸了…我的木…木车。”

      “什么时候?”归海复耕快速问他。

      季礼回想了半天,伸着胖乎乎的手指头掰扯了一阵子,才努努嘴,挠挠头,看向他的父亲。

      在季胜东的示意下,一个壮汉立即上前一步替季礼回答道:“今个晌午。”

      看见村长也在,季胜东故意扯高嗓门, “村长啊,你可不知道啊,我家那辆小木车,做工可是精巧细致的很,非是一般。那可是县衙的一个捕快送给我儿子的新年礼物,如今就这样被归海家的二小子给砸的稀碎,你说我该不该跟他算这笔账?”季胜东挺直腰板,扯了扯肥厚嘴唇上的八字胡,微胖的脸上盛满了怒气。

      村长季大运笑着上前,正要说话,就见季胜东扭头看了眼身后的仆人,那人上前将前襟兜着的碎木块一股脑的倒在地上后,就牵着呆愣的季礼回家了。

      “归海长黎,快出来,快出来…”那几个壮汉在季胜东投来的眼神下开始高声叫喊。

      “出来就出来,”归海虚和油兰花没能拦住自己的儿子,归海长黎人还没出来,话已经飞向了门口,“小爷我出来了,你们能把我怎么着。”归海长黎晃动着吊儿郎当的身子,满不在意的叫嚣道。

      季胜东斜了归海长黎一眼,看见紧跟在他身后的归海虚夫妇,立即抬声讥讽道:“老子在,小子还这么猖狂,今个真是开了眼了。”

      “胜东兄弟,我先替我这个不懂事的儿子跟你赔个不是,要赔多少钱,你先说个数,正好大运哥也在,也能给咱们都做个主。”假装没听到他讽刺的话语,归海虚上前和声和气的问着。

      他想季胜东就算再狮子大开口,也得顾忌村长的面子吧,因此归海虚觉着心里有底,所以才面上平静,未见慌张。

      “既如此,那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啊,今天他归海长黎必须赔给我儿子五百文。”季胜东指着地上的那堆凌乱的碎木屑冷声道。

      母亲油兰花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什么?五百文?”就这几块破木头,哪里值这么多钱,他季胜东也太能讹诈人了。

      围观的村民们也一个个跟着倒吸一口凉气,几个人切切私语,一个叹着气说:“惹谁不好,偏偏要惹这个吸血鬼。”

      另一个连连点头,小声跟其他人说:“归海虚一家子可要倒大霉了。”

      “就是,谁要是惹上这个瘟神,谁就得把棺材本都得给搭进去。”

      “我天天的都跟我家娃子说,离季东胜家的傻儿子远点,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另一村妇拉着她们靠近自己,神秘兮兮的说:“上次,他堂哥推着车,一不小心碰掉了他门口的几个山楂,你们猜他老婆讹了人家多少钱?”

      见几个邻里都摇摇头,她才气哼哼的说:“讹了人家整整两文钱呐!”

      “几个山楂就这么金贵?”一个刚嫁来这个村不久的妇人问。

      “他们家,什么东西不金贵?就连一个羊屎蛋都是镶了金的。”另一个妇人撇撇嘴道。

      几个妇女一阵唏嘘,纷纷啧声叹气的摇头,这个季胜东和他的老婆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逮住谁讹谁,竟然连他们自家的堂哥都照讹不误,简直一点人性没有。

      围观的部分人群都不禁为归海家捏了一把汗,但大部分人都是在看热闹,事不关己,有热闹不看白不看。

      只见季胜东斜眼瞅着归海虚一家,厉声道:“五百文一个子都不能少,你儿子把捕快送给我儿子的金贵木车给砸的稀巴烂,搞的我不好跟他交代,害我失了颜面,影响了我和他的交情,这个损失我还没跟你们算呢!”敢毁坏他儿子的东西,也不打听打听他季胜东是谁,今日,他非要给他们归海家一个教训不可。

      “哎呀!胜东老弟呀,咱们村里就只有你一个富贵户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其他人哪有这个魄力和本事啊?”村长也被季胜东嘴里的五百文给震了一惊,立刻上前笑着给他戴上高帽,边劝说道。

      五百文,这对于一个普通的村民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那可是有些人半辈子也挣不到的钱啊。

      身为一村之长,季大运对村里所有人家的收入都了如指掌,除了他季胜东家和其他几个做小买卖的人家外,其余村民全部都是靠种地为生的庄稼人。虽然朝廷给免去了三年的税赋,但是这三年来旱旱涝涝的,地里一年到头的收成也只是勉强够一家人吃喝的。更何况在这个偏远的小村里一年一年的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收入来源,别说五百文,就算是五十文,又是哪个普通村民能够一下子拿的出的?

      季胜东冷笑:“他既然敢毁坏我家的东西,就必然准备好了钱赔。”

      怒目圆睁的归海长黎恨恨的指着季胜东撇嘴道:“五百文,你怎么不去抢啊?”他说完把手指从季胜东那幅小人嘴脸上挪开,猛地往那几个壮汉的方向一指,语气颇为不屑:“还不都是你们这几个鳖孙子打输了,最后竟不肯跪地叫我一声爷爷,才拉来季礼挡住我的!”

      那几个壮汉见这个黄毛小子竟然敢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一个个都撸起袖子,准备给他点教训。他们边上前走边在脑中思索,边回想着他们什么时候跟这个黄毛小子有过过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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