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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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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钢铁之城，残片连同炸药一同从天而降，像闪烁旖旎的流星。
只不过它们的归宿是黑色海洋。
坤诺站在海岸边，身上的长裙有些凌乱，习惯性绑起头发。
金色的瞳孔倒影出徐徐燃烧的监狱。
热浪与爆炸形成的冲击波，将她的裙摆猛烈吹拂。来不及喝血恢复，她久久伫立，手中的武器放下。
“真美丽啊…”她呢喃道。
德丽莎站在她身边，亲眼目睹自己的杰作。
令人唏嘘的结局。
被调|教到丧失人性的傀儡，还有拯救的必要吗？
坤诺的道德底线很低，她不是圣人。
华丽的爆炸又像烟花，夜空中最明亮的太阳。
她们的眼眸倒影出过去的景象。
对她们犯下罪孽的，究竟是谁？坤诺懒得详细取证。
以享受为噱头的地下暗夜帝国，毁于一旦。可没有人会为它感到惋惜，在成功逃离的人中，每个人都迫不及待远离这座孤城。
它孤零零地坐落于卡金帝国南方的国境线边缘，没有明确的定义。全世界的富豪贵族都知道这里能用钱买到一切，体会过一次快乐，便永远不想离开。
这是五十万人与老帕里斯通共同奉献出的花园。
就连死亡，也是在潮湿阴暗中悄然逝去。坤诺忽然想起他金色的头发，被水流冲进下水管道口的场景。鲜血淋漓，她的双手却怎么也洗不干净，他躺在浴缸里神志不清。
【杀了他。】
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催促她。
可鲍里斯是绝对不会强迫她的。
黑发贴紧后背，她身上只裹着一条浴巾，最终用毛巾勒死了他。
整个房间留给她的衣服只有一条高开叉长裙，她别无选择。
看来他是真的想。
其实本该是个不错的夜晚？不对么？
对着落地窗开启香槟，在老帕里斯通专属的房间欣赏夜景。远处闪烁的灯塔，港口沉寂的渔船。如果她想，他可以为她弄来世界上的一切，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真的是这样吗？
他的黑色帝国建立于无数家庭的痛苦之上，获利于人人深处的劣根性，发扬光大于残忍无情的猎人世界。帕里斯通的太子就算孤身一人，日后也能成为猎人协会的副主席。
那个真正的疯子。
坤诺走出浴室时，就看见坐在窗边的帕里斯通。他看上去就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少爷，懵懂地看着她，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只是对视的第一眼，她就认出这是哪位角色的幼年体了。
“你杀了我父亲。”
她翻箱倒柜找能穿的衣服：“你要看我换衣服吗？”
“他的念能力已经解除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没道德下限，未来可怎么办啊。”
她翻出被子下的红色长裙，一脸黑线、忍住吐槽穿上了它。
帕里斯通目不斜视，他并无丧父的苦痛，而是正面面对玻璃窗，视野所及之处全是他父亲的产业。
警报响起，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疯狂。轰鸣刺耳的提示音攻击每个人的耳膜，再度将这座城市染上阴间色彩。
他用肉眼寻找启明星，显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现在告诉他们，父亲的情人杀死了他，你觉得你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坤诺拾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并无多言，静静地看他。
帕里斯通轻松一笑，戏谑地说：
“别紧张，我不会那么做。”
“见到他毕生的心血坍塌毁灭，而父亲本人却再也看不见，我的心脏就好痛——”他漆黑的瞳孔布满兴奋。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没时间跟带孝子纠缠，坤诺也不想理解他为何在此时精神病发，收起找到的餐刀破窗而出，留下赏景的帕里斯通。
……
少爷的命怎么可能没人负责？坤诺抬头看到武装齐全的飞艇，似乎能看到同一模型产出的金发。
全部都结束了。
她对这里没有任何留念。
背后是尸山血海，身前是不知道葬送多少人性命的欲|望之城。在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却拼命想进来。究竟是猎人还是猎物、管理者还是待宰的猪羊，她至今仍未找到评判根据。
特大爆炸发生在她杀死老帕里斯通后的二十分钟。她骑着摩托车带上西索和德丽莎，一路消灭追击的敌人，最后再清除独木桥尽头守株待兔的警卫。
死了好多人，她数不清。
在那二十分钟也许有念能力者凭借过硬的实力成功逃出，但是生存率她就不确定了——不仅要面对海样的凶险，还要面对被通缉的命运。不过猎人世界的“法律”本来就是纸面上的东西，只要想逃，没有逃不走的。
再见，欲|望之城。
坤诺小心地拿出摩托车储存箱内的木盒，里面盛放着她与库鲁的约定。K字形完美贴合掌心，她置于胸口，似乎重新感受到心跳的力量。
这是她见过的最没下限的地狱。
人吃人已经不算什么，骇人听闻的人体实验、人体改造，搏命相争的生存机会，“以人为本”的魔术与妓|院。
还是毁灭吧。
从始至终，都有一伙人在这场彻头彻尾的悲剧从中作梗。
那就是源源不断的观众们。
他们可能为了脸面而佩戴面具，也可能早就知道自己臭名昭著所以不管不顾。
她想起老帕里斯通所说的欲|望之城的别名——
“遗弃之城。（Desert City）”
这便是他建立的初心。
这是被世界遗忘的地方，却与流星街不同。
金钱与权力、贪婪与欲念，彻底将其孤立出去，成为人人闭口不谈、但是人人又一清二楚的“世外桃源”。
她恶心得胃疼。
摩托车彻底报废，气缸被子弹洞穿，德丽莎这个三无少女抱着她的洋娃娃，死死盯着坤诺。
“那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如果连独自生存都不到，弄出这么一庄惊天爆炸案才成功带你们出来，也没意义。”
她对着火光检查刀片上的划痕。
汽油，尸体与火星，共同组成了温暖的篝火。
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全妆西索，还有自闭萝莉德丽莎纷纷缄口不言。
“……你们难道饿了？”她指指火堆中的尸体，“不建议人类食用。”
她已经变成下限极低的恶魔了。
德丽莎摇摇头，她身上的洋装沾上些许灰尘，令她十分不爽。被改造的成年萝莉思维方式与常人不同，她有严重的恋物依赖和收集癖——
坤诺的眼睛，是她没见过的。
“那我先走了？”她莫名其妙，一个两个都装作又聋又瞎，真是白费她一番苦心逃出生天。
“等一下。”西索叫住她。
他的发型看上去与未来的他无异。
坤诺享受着炙烤。
“我要挑战你。”不同于他狂热变态的战斗状态，此时的西索冷静得可怕，准备好使用念能力。
“现在吗？”
他重重点头。
“至少公平起见吧？我可没有念能力。”坤诺嘴角的红色无法分辨出口红还是血迹。她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他，思索该怎么推掉这场折磨的战斗——
他绝对向他的老师发出挑战了，在她刺杀老帕里斯通时。
心情不太好呢。
不想成为日后变态果农的目标，虽然她有些怀疑西索的兴趣只放在同性身上（？）。可是根据鲍里斯对他的评价来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西索跟十二岁的她一样，都不怕死。
自杀之夜的坤诺绝望而痛苦，所以才能想出最惨无人道的方式——
断头。
被这样的她深深吸引的鲍里斯，很有可能“喜欢”上第二个人。
西索·莫罗。
那么对于魔术师的请求，她到底应该怎么回应呢？看那坚决的眼神，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与他共事两年，她摸清了方法与套路。
永远不要把西索当人看。
同理，坤诺对库洛洛也是如此。一开始就不抱有拟人的错觉，便不会感到某种东西的破灭——
坤诺（红裙版）使出了拖延大法！
十六岁的西索快要跟她一样高了，她必须努力说服自己：流星街营养匮乏，原谅库洛洛和飞坦，他们都是爱与正义的小天使。
？
“……我不要。”
“诶，为什么？”他露出不解的神色，“但是你拒绝也没用。?”
……听这语气，刚才趁她不注意偷偷黏上【伸缩自如的爱】了吧？
她其实很想告诉西索：
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念能力，也看不见念。你不用使用花哨的手法，神不知鬼不觉地使坏。
反正她看不见。
“因为……”坤诺将飘舞的碎发别在耳后。
“我的主人不允许。”
完美无瑕的笑容之立体防御。
“……”
“开玩笑的。”她的手放在胸口，“等到我拿回心脏，立刻与你交战。”
心脏，意味着完全体的坤诺。她是没有心脏都能凭借变态的体术称王称霸的魔人，一旦拿回心脏，他岂不是——
第一个与“魔人”战斗的人？
红晕占领了他的脸颊。
时间流逝的速度变慢，他眼中的坤诺开始慢动作循环。大脑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去想那时的场景，如果能见证不可名状的生物爆发全部能量……
西索呼吸急促，面色潮红。
这是渴望的血脉喷张的感觉。
“……喂，管管你自己。”坤诺提醒他别太过分。
真想现在就品尝面前这颗毒苹果啊…比其他的都要成熟、都要甜美。
也同样毒性强烈。
他不知道自己在坤诺眼中实际上是田里种的小麦，虽然眼睁睁地看他长大，却在割麦子时不小心被镰刀割破脚腕。
……你才十六岁，不是二十六岁。
坤诺可以预料到他虎视眈眈小杰和奇犽时的场景。
真是操蛋且糟糕的未来。
“冷静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复刻当年在公安大楼宣读神圣六法宣言的自己，坚定无比地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准备好了，就去天空竞技场找我，我在最高层等你。”
“我会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你。”
澄金的眼球。
感受到身后拉拽的力道，坤诺看到欲言又止的德丽莎。没等她听到二人的声音，身体不受控制，被神秘的力量送走。
从温暖的火堆边被运到军工厂。
冰冷，无机质，硝烟味。
重点是，她移动的视线看到了库洛洛。
他用了戒律——
由念加强过的小型飞镖刺进她右侧的心口。
……三年没见，就学会了拿她挡刀吗？
坤诺立刻晕了过去。
“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ok阴间纯爱启动，对称狂魔上线。
不要对团长有过多期待，自始至终他对坤诺的感情都是“个人所有物”，只不过是让他常年保持兴趣的那种，对于喜新厌旧的团长来说已经非常难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