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flyandsky

3、追踪

　　江淮挑了间最小的房间，锁上了门。这房间与封晋的房间只隔了一面墙，他的床和他的床也只隔了那面墙。
　　—翌日—
　　江淮从床上醒过来，睡眼惺忪，他打开了门，沓拉着拖鞋寻找封晋。
　　“封晋……七点了，咱俩要迟到了。”江淮敲着封晋的门，没人应。江淮狐疑。
　　“？”猛一打开门，人早走了，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似的。江淮在硕大的公寓里踱步，看到了年轻男孩所喜欢的篮球，海报……江淮坐到沙发上看见了桌子上的电梯卡，然后又走到玄关把电梯卡别进自己的钥匙扣里，江淮抬头又看到了鞋柜上的一张相片，是封晋一家的合影，照片里的小封晋掉了一颗大门牙还咧着嘴笑着。江淮不禁露出微笑，就在这时封晋从外面回来了，抬眼看到的是穿着睡衣衣衫不整的江淮，有种温婉居家的样子就像是在等自己回家。更令人心悸的是他嘴角绽开的微笑……
　　封晋从没想过家里有个人等自己回家是什么感受。
　　江淮：“封晋，七点了快迟到了。”
　　封晋这才机械地回答：“先吃饭，先吃饭。”
　　哦，原来是去买早饭了。
　　江淮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虾饺，开口道：“哦。”

　　—市局—
　　二人慢条斯理的用完早餐才慢悠悠的来到市局，江淮在家里拿了瓶牛奶要回办公室喝，封晋则在外面和吕局交涉。
　　“吕局，这事儿已经交给缉毒科的同事了，后期不用我们干涉了吧？”
　　“封晋，这事儿我已经和上级领导沟通过了，张局那边通知重案组专项负责“11.23爆炸案”来协助缉毒科，我给你派去了有关爆炸专业的人才，好好配合人家。”
　　“保证完成任务！”封晋笑道，
　　“对了，江淮到你那了吗？”
　　“昨天是他发现的线索，也救了我们。”
　　吕局在电话那边长舒一口气：“他是个好孩子，你好好照顾人家，不许出半点差错。”
　　封晋敛住了笑，正经了些：
　　“我会保护他的。”
　　结束电话后，封晋开了个短会，分配了调查爆炸案的人员编组。
　　“张珊珊，韩峥你俩一组，负责周围居民善后。”
　　“魏伍，政勇，民间走访。”
　　“勒晓……”
　　安排完任务后，已经是中午了，江淮终于喝完了牛奶，然后开口对封晋说：
　　“我跟谁一组？”封晋愣了一下。
　　“我。”
　　“哦。”
　　江淮继续窝在沙发里休息，封晋则转身大步走向了食堂。食堂里人头攒动，热闹极了。封晋笑着走到食堂阿姨面前，阿姨习惯了这个男人惊人的长相，按他说的那几样拿菜，封晋结了账回了办公室。他买了两份，不知道江淮那份他爱不爱吃。封晋一到办公室，便不见了江淮的人影，封晋拉开了休息室的门，发现人正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被子里。封晋关上了门，把饭放进保温箱里，吃掉了属于自己的那份。然后开始工作。
　　江淮在睡梦中很不适，他梦见高扬的帆，幽黑的水，还有抟起的一团团浪涌，那汹涌的海水仿佛要将他吃掉。以及，更让他痛苦的是，一种失去的感受。江淮醒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凝视着窗外静谧的夕阳。江淮打开了休息室的门，封晋像是在开会，江淮不想开会，就在办公室里呆着等他开完，顺便处理了一下剩下的工作。
　　另一边：“欢迎新同事，白希文。”封晋笑着介绍，“这可是吕局专门给我们组请的专家，可要好好担待着。”
　　白希文：“大家以后多多关照，我年轻不懂事。”
　　组里的人都乱作一哄地“关照”他，
　　张珊珊：“没事，我帮你多做几个案宗。”
　　韩峥：“多跟封队学习，出任务时多跟他。”
　　魏伍：“吃自己的饭……”
　　张珊珊：“你有病吧！”
　　最后这一群人偷偷给他使了个眼色：“那办公室里还有一位，别露出狐狸尾巴，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白希文笑了笑，都记在了心里。
　　封晋组织完新同事入职仪式，就回来找江淮，
　　“咱组来了新同事，初来乍到，我带你俩。”封晋笑眯眯地说。
　　“我不去了。”江淮淡淡地说。起身走出了办公室，白希文被众人围住正在社交。眼前的男人，一双桃花眼，一点眼下痣，一张朱红唇，一副凝脂肤，漂亮。
　　而江淮出来的那一刻在白希文眼里宛若惊鸿，男人上扬的凤眸，透出清冷和狠戾，他插着兜好像没怎么在意自己。径直走出了警局。封晋觉得江淮状态不太对，他转身打开保温箱拿出打包好的饭盒追出了警局，江淮走的慢慢悠悠，摇摇晃晃，他倚墙扶额，眉头紧锁，摇摇欲坠，封晋从后面揽过江淮。江淮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菱洲公寓1301–
　　江淮又睡了整整三个小时，最后还是被香味叫醒的，他揉了揉睡乱了的头发，发现封晋给他换了一双毛绒绒的拖鞋。他下床寻找封晋，封晋见他一出来，便迎他到桌边坐下，
　　“快吃饭，你晚上没吃。”江淮低头吃饭没有解释什么。封晋站起来，很严肃的通知道，
　　“你明天跟我去一趟医院。”
　　“不去。”江淮没有犹豫。
　　“我没有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封晋气的牙痒痒。
　　“我没事。”
　　封晋疯了。
　　“没事那更好，明天去确认一下。”
　　“你别多管闲事。”江淮说着就要起身。
　　“坐好，吃饭。”
　　江淮面无表情的看着封晋，即使自己确实有赌气的成分在，也还是抵挡不住饥饿。他坐下来埋头吃饭。
　　等江淮吃好了饭，准备睡觉的时候，封晋看着他的背影开口道：
　　“好好休息几天吧，案子那边还有我呢，你可能是刚来还没适应。”江淮愣了愣，点了点头，而后关上了卧室的门。

　　—市局—
　　“张珊珊！”
　　“yes-sir！”
　　“配合好韩峥，别掉链子！”
　　“我会保护好她的！”韩峥说道。
　　“好，各小组准备出发！有情况及时汇报。”封晋一声令下，
　　众人高声回应：“保证完成任务！”
　　白希文和封晋上了车，他咧嘴笑了笑，
　　“是去现场吗？”
　　“嗯。”封晋和他交流了当天发生的事，而后驱车到达了现场。两人下了车，那天氤氲的微光早已不复存在，映入眼帘的只剩下焦黑的断壁残垣，因为消防员的处理，整个大楼都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水滴声早已不在，只剩下一圈黄色的警戒线。封晋和白希文一前一后进入现场 。封晋抬头看着焦黑的天花板，迈步上楼寻找线索，白希文拎着手提包紧跟其后。
　　“封队，爆炸点在哪？”白希文左顾右盼。
　　“自己看地上找，有粉笔圈画出来了。注意安全，咱们分头行动，有事叫我。”
　　“好的。”
　　二人兵分两路，封晋转身开始分析地形，整栋大楼偏空旷，房间分布比较疏散，好像用来专门通风似的，封晋回想了一下和江淮来这的时候，江淮是在六楼找到毒品的，而在六楼的水滴声似乎也更大些，想到这儿，封晋一嗓子差点没把白希文吓死。
　　“小白，上楼！”
　　白希文立马回魂，噔噔噔地往楼上跑，二人来到了六楼，果不其然，粉笔圈画的爆炸点在这，封晋转了个身，又环顾了四周。
　　风！果然诡异，这层楼好像是一层海绵制成的，风无孔不入。封晋随手推开一扇门，恶臭扑面而来，二人皆是掩鼻，白希文斜着眼睛看封晋，只见他大队长脸上一阵黑一阵白。
　　“这是制毒工厂，封队，不用怀疑了。”
　　这是封晋没有想到的。封晋拨开吕局的电话，
　　“吕局，马上安排缉毒科的同事，这座老楼根本不是涉黄窝点，而是一个地下制毒厂。我们得保护现场，以免……”
　　封晋看到一簇黑影闪过，他迅速奔跑起来，像一只黑豹蓄好了力全力追捕猎物。他快速撂下未说完的话，
　　“以免被人破坏！马上派人，现在！白希文，你联系韩峥，汇报位置！”说完便全力冲刺。黑影窜动的位置在楼梯口，封晋暗骂，突然看到了安全通道闪过的人影，五楼。封晋越过扶手直冲下四楼打开安全通道的门，与此人碰了个正着，封晋眼中迸出了凶狠的目光，低喘着道：
　　“不自量力。”
　　那人却丝毫没有束手就擒的准备，他瞥了一眼扶梯冷笑一声，纵身而跃。封晋见状，猛然握住了他的脚踝，但因为惯性，两人双双滚下楼梯，在三楼的隔道上扭打一团，封晋一手钳制他的胸腹，另一只手伸入后腰掏出银色的手铐，扣住了他的双手，按在他背后，封晋拨通了电话，打给了韩峥：“你小子人呢？”
　　封队，你没事吧？我在三楼。”
　　“走左手边的楼梯，我在三楼，人收编了。”
　　“知道了，马上到。”
　　韩峥跑到三楼，看着地上的人，跟封晋眼神交流完后，带走了地上的人。封晋起身掸了掸高定西裤上的灰，下了楼。白希文在楼下倚着车门，等着封晋，封晋笑道：“怎么样？刺不刺激？”白希文表示笑不出来，
　　“封队，□□是改装的土火药，本身威力不大，但是咱们去的六楼爆炸点有粉尘，本身火药的威力加上粉尘爆炸效果就倍增了。”
　　“如果这样来推测，粉尘的成分是面粉？还是别的，如果是这些东西，再联系起来制毒工厂，那爆炸点很可能就是主要的制毒基地。”封晋拍了拍白希文的肩，笑着说：“不愧是专业的，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了。”封晋把车钥匙给他，示意让他先走，而后转过身去，笑着朝早就站在身后等他的缉毒科大队长顾枫走去。
　　“顾队长，好久不见啊。”
　　“别贫了封晋，有什么发现没有？”
　　“粉尘爆炸加制毒喽。剩下的靠你了哈，我急着回家。”封晋拍了拍顾枫的肩，扬长而去。封晋的手机一直嗡嗡作响，此时他终于有空接赵女士的电话了。封晋自觉的把手机拿远。
　　“封晋！你这只白眼狼，亲妈的电话都敢不接！”
　　“妈，我办案呢。”
　　“现在办完了吗？”
　　“嗯。”
　　“滚回家。”
　　程师傅不一会就接上了封晋，他时不时看向后视镜，不住地摇头叹息。
　　“老程，为我节哀～～～”

　　—封宅—
　　“哈哈哈，赵夫人，封老爷，唤小的来，有何贵干？”封晋决定先发制人。
　　赵夫人和蔼可亲的拿出了一张美丽女人的高清□□照。封晋挑了挑眉，无奈摇头，在答应的瞬间他竟然想到了江淮，封晋觉得很诧异，也没有细想就告别了二老，回了公寓。回去的路上，封晋看到了那家虾饺店，便停下车，包了场让店长提前下班了。

　　—菱洲公寓1301–
　　“咔嚓。”
　　江淮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回来了啊，案子顺利吗？”
　　封晋看到了厨房里伸出来的头：“挺顺利的，你干嘛呢？”
　　“找吃的。”江淮张望着冰箱。封晋悄悄的把手背到后面，脸上含着笑。
　　“我闻着味儿了，封晋。”
　　封晋笑了出来，
　　“馋猫鼻子尖！快过来。”
　　江淮从沙发上拿下抱枕坐在封晋脚边，等待投喂。封晋则把虾饺一个个夹到江淮面前。江淮埋头吃起来，偶尔传来几声筷子和瓷碗碰撞的碎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