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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小房东喜欢上我姐 ...

  •   秋收以后,听说房主快回来了。老二和我姐商量,不能再回老宅了,得赶快盖房子。

      分家这一年,我姐和老二在村子里分的粮食和钱按人口都是最多的,再加上老二晚上加班,挣了不少外快,我姐结婚,我娘给的压腰钱还存着哩。我姐决定再借点钱,盖座青砖大瓦房。

      老太太拿出了攒了多年的积蓄,我姐说:“娘,你留着吧,我哥这么大了,三弟也该成家了,你们也盖座房子吧!”

      “好孩子!”老太太老泪纵横。我们家听说姐姐要盖房子,全力支持:木料、金钱、人力,毫不吝啬。这一点倒是体现了亲上加亲,我嫂子对此毫无怨言。

      老二和我姐先去选建房子的地址。他们在村子里转悠了好几遍,经过反复商量,确定了离老宅不远的一片地,老太太老了,身体不好,便于照顾老人。

      找来人设计,我姐和包工头商量好方案:房子一块儿起五间,正房三间,和老宅三间房子结构差不多,就是宽敞点,东西两边各一间厢房,一间当厨房,一间房洗澡兼做厕所,五间房子相通,从主屋打开门就可以去厢房。

      厕所坐便式,连接下水道,这还是我姐外出参观,见城里人的厕所的样式。“这得多少钱啊!”包工头挠头说。“我们有后盾,借,借。”我姐笑着说。

      方案做好,建造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月,就该上房梁了。上房梁可是大事,要放鞭炮,杀鸡杀鱼买肉上供。鞭炮砰啪响起,供品摆上,香燃起来,酒洒在地,老二和我姐对着天拜了拜。然后大家齐心协力,把粗粗的木头拉上去,邻居们前来围观。

      房梁上去,起屋脊,扣瓦片,最后抹墙皮,铺地砖,一切有条不紊,不到一个月,新房子就盖好了,不是村里最大的。可却是最前卫的,特别是厕所。

      农村厕所都是旱厕。大小便暴露,夏天生苍蝇。稀屎汤子里蛆虫在游泳,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我姐的厕所连接下水道,洗衣服洗菜的水存在一个大水桶里,旁边还有一个大水缸,盛满了水。上完厕所,舀了水冲掉。厕所建在屋里,下雨不怕,冬天不冷。

      新房子建好,天还不冷。亲戚来温锅,我娘也来了。我娘这是第一次来闺女家,上次我姐住院,我娘并没有来家里,从医院就走了。我娘看着闺女家的新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闺女最能干了。”

      房东不久就回来了,老二和我姐听说房东回来了,拿着钱给人家送去,房东坚决不要:“你们住在我家,算是给我看家了,要不我这破房子还不塌喽,再说,你们还给我补了墙,修了门,我还得谢谢你们哩。”

      “活得这么通透的人。”我姐不禁赞叹。后来,我姐过意不去,在家里做了好吃的,请房东吃了两回饭,两家算是熟络了。

      过去,我们这里过冬都准备干粮,那就是大煎饼。用煎饼卷上大葱,再撒上点咸菜,咬一口口水流满口腔,嚼一会儿,头上直冒汗,越吃越上瘾。

      粮食一进仓,飘雪花之前,家家户户开始摊煎饼,人口多的得摊好几天,杂粮居多,也有白面的。多数用地瓜面和玉米面掺和在一起。

      面粉加水活成比包包子软一点的面,手捧着皮球大小的一块,团成圆圆的形状,像个皮球,在烧热的鏊子上滚一圈,鏊子上沾了一层面,再用竹板腻一遍,揭下来放高粱秆串成的锅盖上,一天能摊一米多高。

      这一天,我姐原来的房东求我姐给他摊一天煎饼。得到过人家的帮助,不好拒绝,老二不放心也跟着。鏊子支在房东家,三个人分工,我姐摊,他们两个轮流烧鏊子。

      鏊子下的火烧得旺旺的,红红的火焰烤热鏊子,水滴上去,嗞啦一声,起了一团水泡泡,很快蒸发不见了。

      我姐麻利地用沾了油的麻布团在鏊子上抹一遍油,团个皮球大面团,用手在烧热的鏊子上滚动,鏊子上冒着氤氲的雾气,透过火光和雾气,看到我姐那齿白唇红的脸,恍若见到了仙子,让人不觉恍惚。

      老二后悔了,不该答应房东给他摊煎饼,让一个光棍汉瞧见我姐那张诱人犯罪的脸。一整天,老二忍着尿意也不离窝,不让房东烧鏊子。

      房东跑前跑后,不能离窝。有时候,房东搬个板凳,坐在鏊子旁边拉呱。我姐没空理他们,专心忙活,小房东拉呱之余看到我姐那张惊为仙人的脸,一下子呆住了。

      “昂!”老二咳一声,提醒一下呆住的房东,拉下脸来。晚上摊完煎饼回到家,老二脸黑得像鏊子底:“以后再也不许答应给那小子摊煎饼了!”

      我姐在外面梳洗,没听见。老二急眼了,提高声音:“听见了吗?”

      “没听见!”

      我姐真没听见,可老二以为我姐不同意:“你是不是嫌弃我,看上他了。”

      “莫名其妙!”两个人吵了起来,上了床两人谁也不理谁,我姐累了一天,很快睡着了,老二憋屈了半夜。

      .老二和我姐闹了好几天脾气,天天黑沉着个脸。睡觉时背对背,吃饭扒拉完撂下碗就走。别人家都摊了煎饼,

      准备过冬了,我姐家煎饼还没着落,摊煎饼的柴火都没准备:“老二,我们要摊煎饼,还没柴火哩,把我们分的那片棉花柴拔回来吧。”

      “没劲,拔不动,爱找谁找谁!”撂下这句话打面去了。

      这天,外面下着小雪,雪花像小盐粒簌簌落下,落到地上化成了水,落到草叶上,草叶像沾了白面,变成了银叶子,特别好看。

      我姐拉着地排车到棉花地里拔棉花柴。棉花拾干净了,棉花叶早就落光了,棉花壳支愣在枝头。别人家棉花柴都拔了拉到家里去了,这几天我姐和老二冷战,老二说没力气,拔不动,她家分的一片孤零零地杵在地里。

      到了地里,我姐放下地排车,戴上手套,开始拔。棉花柴根系很发达,虽然早就干枯了,可是拔一棵还是很费力。姐姐拔了一陇,已经汗吟吟。

      我姐脱掉棉袄,只穿了线衣,线衣很合体,包裹着姐姐丰满的上身,凸显出姐姐的前胸,这身材真让人看了血脉喷张,还好,地里只有姐姐一人,不用顾忌被别人瞧见。

      拔了一陇又一陇,眼看就要拔完了,姐姐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双手磨得生疼,我姐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说:“可恶的老二,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收拾谁呀?”来人是小房东。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家的棉花柴可是拔完了。”

      “我路过。”“棉花柴这样难拔,老二跑哪去了?”

      “打面。”

      “奥,剩下的交给我吧。”

      “不用,忙你的去吧。”我姐赶紧拒绝,暗地里嘟囔:“老二和我冷战,还不是因为你,你有多远就走多远。”

      可是,小房东好像没听见,唰唰地拔棉花柴去了。我姐赶紧穿上棉袄,不让小房东看到那诱人的身材,可是小房东在远处早就一览无余,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见我姐像是藏起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觉得好笑,他若无其事呼呼地拔棉花柴。

      还是男人力气大,很快就拔完了。小房东又帮我姐装满一车拉回家,让我姐在地里等着,来来回回,拉了三四车。

      最后一车不满:“嫂子,你上车。我拉你回家。”

      “不用了,最后一车我来拉,谢谢你,你去忙吧。”我姐执意自己拉车,坚决不用帮忙。

      众目睽睽之下,原房东帮我姐拔棉花柴,这事谁人看不见。有人觉得这反而是好事:“小媳妇要是和小伙子好上,明年就能生个胖娃娃。那个骡子……”

      老二知道了,后悔得直想撞墙:为什么给别人留下这么个好机会,让别人趁虚而入,都是自己蠢,真蠢!大笨蛋!

      老宅里更是鸡飞狗跳:老太太拿手巾不停地擦眼抹泪,老大气得摔碟子打碗,老头捡起碎片心疼得直跺脚。

      就在大家都以为我姐和原房东好上时,我姐还啥也不知道,支好了鏊子,叫来表舅妈,准备摊煎饼。

      表舅妈一边往鏊子底下添柴火,一边说:“淑贞,你和那个孤儿,就是那个小房东怎么样?”

      “妗子,什么怎么样,我们什么也没有,只是互相帮了一次忙。”

      “你俩真没事?”

      “妗子,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也是,咱俩谁跟谁,你娘不在跟前,我可是你长辈,代替你娘疼你的人,你有事千万不要瞒着我,我也好给你拿主意。”

      “是,您是我老子,还是我闺蜜,我们无话不谈。妗子,别听外人瞎咧咧,我可没想过改嫁的事,偷摸这么丢人的事可别找我。”

      “你长这么好看,也许小伙子看上你了呢。”

      “他看上我,他没权力。”“你既然没想和他在一起,就离他远点免得招人口舌。”

      “是是是,我的好妗子!”

      姐姐的事传到了我们家,我娘捎信让我姐回家。我娘很早刘就站在村口的路边等着。

      离我娘老远,姐姐就跑过来,一下子扑进我娘怀里,差点把我娘扑倒:“娘……”

      “淑贞,我的小妮!”到现在,我和妹妹都上学了,还叫我姐小妮,习惯了。我姐扶着我娘回到了家,两人关上里屋门,躲在里面,抱头痛哭。“我的小妮,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娘,没事的,没孩子没牵挂,多自在啊。”我娘听后眼泪止也止不住。

      我大哥回来了,快步走进屋:“淑贞,你要是接受不了就离婚吧,我和你嫂子的事你别管,她爱怎样就怎样。”

      “大哥,那怎么能行,我离婚,我嫂子也会接着离,我侄子这么小,过着有娘没爹,有爹没娘的日子,多苦啊!我再苦,也不能让我侄子受那种罪。”

      “小妮,我的儿,你总是替这个打算,替那个打算,你该替你自己打算打算。”

      “那怎么打算?老二现在变了,知冷知热,我们俩日子也好过了,住上了大瓦房,我还在生产队当棉田技术员,风光着呢,唯一一点老二不能生养,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哥哥见我姐这么想得开,放松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我大哥突然想起什么:“要不,咱抱养个孩子吧,从小养大,和亲生的一样亲。”我娘和姐姐都陷入了沉思。

      良久,姐姐说:“我现在才二十二,还不大,再说了,我现在抱养个孩子,老太太要是不肯帮忙,拴住了我,我怎么带领大家搞生产,过好日子。大哥,等等再说吧。”

      老宅里,有人更坐不住了,老大急得拧头摸耳:“老二管不了媳妇,让猫偷腥,丢人现眼,两口子还要不要脸!”

      老太太赶忙上前制止:“小声点。”老太太说着老泪纵横,“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一辈子伺候老的,生养小的,没给邻居打过架,没拿过别人的一针一线,为什么让我受这样的惩罚!哎呀……”

      老太太哭声越来越大,惊动了邻居,有的从墙头伸头看过来。“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没听说他们家有亲人去世啊!”老宅的动静不小,传遍了全村,也传到我姐和老二的耳朵里,他俩赶忙往老宅跑去,跑进大门,老二问道:“娘,出什么事了吗?”

      老太太看到跟在身后的我姐,扭头就往屋里走去。我姐感到莫名其妙:“因为我?我得罪谁了?”老大见了我姐,“哼”了一声也走进里屋,弄得我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见没人理呼他们,老二带着我姐回家了。“我怎么得罪你的家人了?”我姐气愤地问老二。

      老二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谁知道呢,管他呢,不搭理我们,我们还懒得理他们呢。”

      以后的日子,我姐尽量不和小房东打交道。我姐有时候觉得可笑,明明什么都没有,一家人瞎琢磨什么,要不是他们提醒,自己还想不起那个人呢:那个小伙子和自己年龄相当,阳光帅气,要不是个孤儿,可能早就娶妻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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